第十二章
一抹尘光悬在远边，星星还未全褪去，那晨光便已迫不及待显露出来了。 · 某日 将军府。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桌边一角，一位身着黑色便衣的男子跪在地下。窗前还站着一位男子。 “主子……” “史坤，”秋溪转过了身，视线看向他，语气异常寒冷，“谁允许你刺杀宋时君的？” 史坤浑身一颤，恐惧加上寒气从脚底迅速蔓延全身。 “属下……” “一个不听主子命令擅自行动的下人，你觉得他还值得信用么？” 闻言，史坤双手发颤，他紧紧握住双拳，莞尔才平静下来。 嘶哑又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主子……您……动，动了情？” 秋溪眼神一暗，没想到史坤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对待这个问题更他是厌恶，“动了又如何？不动又如何？这不是你该管的问题。” “主子！”史坤向前挪了一两步，“您若动情必定会坏了我们的大计！” 倏然之间，秋溪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整个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充满了压抑。 他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史坤不过几步之远，“那你杀了宋时君便不是坏了我们的大计？！” 他素来上宠辱不惊的，哪怕儿时被下人羞辱打骂，他也从未表露过一丝过激的情绪，但仿佛一是关于宋城的时，他好似会变成一个普通人，有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会愤怒，会担心，会害怕…… 明明……明明只有母妃逝世那日他才…… 秋溪阖住沉重的双眼，平息心中的怒火。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已经把宋城看作一个很重要的人了，不由自主会偏向他。 “史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刹那间，史坤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他觉得全身一凉，呼吸都有些不通畅。 “您……您知道？” 秋溪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去，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起他的发梢，让他看起来更加孤傲，清冷，下一刻，无情的话语响起：“你犯了大错，念在你我主仆一场，我不杀你，已是大恩，走罢，离开这里……” 还没等秋溪说完，史坤就连忙抓住他的衣角，全身止不住发抖，每一根神经都在因离去而恐惧。 “不……望，望你开恩，坤儿发誓，日后，日后定不再擅自行动，求您……求您不要赶我走……” 史坤从他十三岁时便跟在他身边，于此，他还是有些不忍，“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就算是母妃在世，我也绝不会轻饶。” “是是……”史坤松开了手，后怕使他还是止不住发颤，“多谢主子开恩，坤儿记住了……” 宋时君，他双眼通红，都是因为你…… · 几年后。 · · 皇宫。 大殿内。 “边塞土匪蠢蠢欲动，一月前，三百有余位恶匪肆意虐杀抢劫我边塞士兵及百姓，皇上，”远胜将军问道，“是否派宋将军及闻副将前去剿灭？” 只见元荣皇朝大臣们扫了一眼，反问道：“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大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都禁闭双唇，头低地低低的，谁也不吱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元荣皇剑无人答话，便问右丞相道：“丞相所见如何？” 右丞相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便照直说道：“皇上，老臣认为，边塞乃归远胜将军辖区，如今出了土匪，远胜将军不快快带兵剿灭，反而回京要求皇上派宋将军和闻副将陪你去剿灭。看来，当年宋将军怕是白提拔你了。” 远胜将军脸白一阵红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反驳。 见大殿又归为寂静，元荣皇这时便开口了，“蒋爱卿，宋爱卿当年提拔你便是信任你，你何不立下战绩给他看你值得他看重？” 言下之意便是叫他自己去剿灭土匪。 远胜将军越发觉得奇怪，为何都不让宋将军前去边塞？ “话说——”话锋一转，“今日为何没见宋爱卿上早朝啊？”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闻连闻此不得不站了出来，低着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宋将军……近日将军他身体身体不适……” 闻言，元荣皇也没有再问下去。 · 大殿外。 “闻副将！” 听到有人喊他，闻连一顿，停了下来，“远胜将军？” 远胜将军性情憨厚，心地直率，开口便问道：“为何皇上他们不许将军出京？” 闻连惊讶于他竟然不知道。 也是，以远胜将军这个憨厚的性子怕是看不出来。 他道：“边塞不安定，难道京里便安定了？皇上将我与宋将军留在京城不就是留一道坚利的防护墙么？这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臣，现在知道宋将军的重要了……” 听闻连还在那儿继续说，饶是远胜将军再愚笨也能听出来了如今元朝的危机感。 他朝滔滔不绝的闻连副将行礼告别，便疾步登车去了。 · 几月后。 大殿内。 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士兵来不及等殿外侍卫通知元荣皇便一头冲进了大殿内。 “禀皇上，塞外六千铁兵剿灭土匪惨败，远胜将军，远胜将军战死沙场！” 众人闻言脸色“唰”地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