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事的另一面
三小时后,飞机在宜宾市落地。 游离下了飞机马不停蹄赶回之前的住处。钥匙刚插入门锁,房门从内部自己打开了! 游离惊讶的松开手,警惕的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房门完全打开,程志齐堆满虚伪的笑脸展现在他眼前,一身黑西装,搭配着正红色的领带,看上去正式而诡异,身后立着一位体型彪悍的男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门后走出同样体型高大肌rou夸张的男人停在他面前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感到愤怒,讥讽道:“真是可笑,登堂入室的狗反而摆出主人的姿态!” 闻言,一旁的肌rou男摆弄着胳膊向游离走近。 程志齐充耳不闻,带着令人非常不舒服的笑容向肌rou男招了招手:“别那么粗鲁,回来。” 肌rou男冷哼着回到程志齐身后,两个体型巨大的男人仿佛两道铜墙铁壁,守着面前阴冷的男人。 几个月不见,程志齐苍老得游离认不出,原本全黑的头发变得灰白。皮肤松垮,皱纹深刻在皮肤上,仿佛已是花甲之年。 游离奇怪的同时在程志齐十步外停下脚步,愤然开口:“从我家滚出去!” 程志齐摆弄着袖口,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漠然道:“游离,置身于集体之外,独自生长。还真挺符合你。从你出生就不是冠我的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我没必要知道。” 程志齐自顾自说着:“因为。。我强jian了你母亲,她不愿意冠我的姓。可是我知道她爱我,不愿意接受现实却囿于感情无法自拔。呵呵,我最不耻的情爱。游离啊,今天可是你出现在世上的日子。多好的日子,我突然有些怀念。” 究竟是怎样的疯子才会把这样不耻的日子特意拿出来纪念!游离气得发抖,忍着体内的暴动听着他疯言疯语。 程志齐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游离,似乎透过他看着什么虚无的东西。良久后轻轻摇了摇头,毒蛇一般阴冷的声音接着说道:“那时游梅18岁,下身的血染红了半个床单,赤红一片,而她就像盛开在雪白床单上的红梅。真漂亮啊。哈哈哈哈,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呢!可是现在她没了。被你带走然后没了。” 程志齐越说话语越诡异,似哭似笑的语气令人极度不舒服。 游离忍了又忍,终于低吼道:“是你一次次抛弃了她!逼死她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你享受着她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现在人没了你也只是抱着少了一条。。。听话的狗的心态来缅怀她!你这个人自私又冷漠,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你现在来惋惜了?真是可笑至极!我妈刚死的时候你他妈比谁都高兴,兴冲冲找我要钱,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你来装模作样?真他妈恶心,你毁了我妈,连她死了都不放过她,现在惺惺作态,你怎么不一起去死?!” 他无法理解程志齐神经病一样的思维,他只觉得从程志齐口中说出他母亲的名字都是一种羞辱。游离抓过一旁的椅子砸向程志齐,嘶喊着冲上去一拳砸在程志齐脸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个保镖反应过来后飞起一脚踹在游离腹部,飞快的补拳砸在游离脸上。脸瞬间肿胀起来,整个左脸疼得失去了知觉,游离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疼得直抽凉气。 程志齐把嘴角的血擦拭干净,邪笑着走向游离,一脚踹在游离侧腰,游离疼得闷哼一声。 “小离啊,是你害死了游梅怎么能赖我呢。”程志齐微微皱着眉头,一脸无辜样。 游离爬在地上喘着粗气,疼得说不出话,恨恨的盯着程志齐,眼里带着吃人的狠厉。 程志齐蹲下身温柔的轻拍他的脸,突然用尽全力甩了游离一耳光,响彻整个房间。 游离被打得犯恶心,眼前恍恍惚惚看不清楚,他奋力甩了甩头,以此保持清醒。 “记着。是你害死了游梅。正如你所说的,因为你,我失去了一条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嗯。听话的狗。今天我突然发现狗死了我很不习惯,我很不开心。你为什么还好好活着呢?作为罪魁祸首的你!为什么还活着!” 程志齐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在念叨。与疯子争辩无疑自讨苦吃,激动过后的游离冷静下来选择无视程志齐的疯言疯语。 程志齐突然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贴着他的耳朵温声道:“游梅,程熠城都选择站在了你身边,你才是夺走一切的凶手。拥有得太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紧接着松开游离的头发,扔在地上,接过保镖递来的纸巾揩拭手指。 “是你选择和我作对的,不是要给我好看吗,怎么现在送上门来挨揍。呵。。。” 身后的游离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疼痛,一把夺过保镖腰间的刀,锃亮的刀身直抵程志齐劲部大动脉。他吐了口血水:“高利贷的事也是你干的吧!” 两名保镖顿时不敢乱动手,程志齐扬手示意别轻举妄动。 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丝毫不慌,程志齐傲慢的答道:“你已经来这了,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是我,你又能怎么样?” 游离恨得牙痒痒,他恨不能一刀下去结束这进退两难的局面,杀了程志齐不仅是弑父更是给他和程熠城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疤。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游离手腕使劲,刀身切割进皮rou,鲜红的血飞快溢出顺着流向刀尖滴落在地。 “你当然敢,只是不能罢了。” “少阴阳怪气的,高利贷的事解决不了我拉着你一起死!就我手里的东西也够你身败名裂了。” 程志齐似乎没料到游离还有这一出,脸色微变,语气正常了些:“东西?你手上能有什么?诈我呢?” “这个你心里有数,你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并不需要我给你逐一重复。” 程志齐没有立刻接话,眯着眼睛考虑游离话语的真实性,而后换了一副面孔,徐徐道:“我出事了你不仅得不到什么好处,你的心上人也就难过了。” “你用程熠城威胁我?” “很有用,不是吗?” 刀身进得愈深,程志齐的颈间血迹斑斑,白衬衫一片血红,脸色也因失血微微泛白。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两人都有自己的考量,身侧的两名保镖呆立于两旁,无从下手。游离没注意到,两位保镖同程志齐飞快的交换了眼色,给游离开门那名保镖趁着游离愣神的瞬间一举夺过匕首,另一名一脚踢开了游离。 程志齐得以脱身,之前的温和消失殆尽,满面寒霜,冷冰冰的说道:“给高利贷那伙人打电话。” “是”身侧的保镖应声,转而拨出了号码。 游离还没来得及反应,迎面而来的就是另一位保镖的拳头,两人缠斗在一起,明显游离不敌对方,身上好几处挂了彩。他抹干净眼角的血,奋起一脚踢向对方下盘,肌rou男早有准备,一个闪退躲开了,阴测测的从后腰掏出了匕首,猛地刺向游离! 电光石火之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程熠城瞳孔一缩,飞身上前,徒手抓住了刀身,锋利的刀刃切割进皮rou,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在小臂上蜿蜒流淌。 看清是谁,那保镖一惊,连忙松手,咣当一声,匕首落地。 程熠城顾不得手上的伤,转身一把搂住游离,像溺水之人拼命抓住生的希望。 力道之重,搂得游离生疼,他简直无法想象千里之外的程熠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熠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搂着游离坚如铁壁的双手在不停颤抖,额头都是汗水,明明是夏天程熠城整个人都体温却惊人是低。 “程熠城?你怎么。。。唔”游离还没来得及说完,程熠城发疯似的吻住了他,犹如野兽一般冲动而暴力的吻,吸吮得游离嘴唇发麻,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程志齐一脸恶寒,仿佛看了什么世间最恶心的东西,他背过身去,环顾四周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似乎适应了些,满眼厌恶和戏谑,两个保镖立于身后。 游离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烦躁、痛苦、矛盾,被积压的情感在一瞬间爆发,游离发狠猛的推开程熠城,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你他妈能不能看看场合!” 在程志齐戏弄而蔑视的眼光里他觉得痛苦至极,无法逃离,无法挣脱,像走进漆黑的密封箱,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费力都找不到出口,见不到一丝光亮! 无力感涌入他的身心,他看着左手出神。他打了自己最不应该伤害的人,最应该拥抱温暖的人。 人就是这么矛盾,在亲近的人面前像刺猬,在外人面前却无能为力,曲意逢迎。矛盾的自我欺骗,陷入痛苦的死循环。 那一耳光让陷入疯狂的程熠城停在了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抬起头沉默的凝视着游离,良久后抬起双臂,做出了像往常的每一天同游离索取拥抱的姿势。 游离紧皱眉头,瞳孔骤然放大,觉得此时此刻的程熠城太过诡异,颠覆了之前的全部认知,竟让他觉得。。。恐惧。他呆立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丝毫没有注意到原本坐着的程志齐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直接站了起来。身后的保镖双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