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亲密
纪岩和他mama打完电话就坐下继续吃了，林熠凡也还没吃饱，沈元还想在他们旁边玩，被刘姨直接抱走，说是洗澡去了，一脸不愿意的就被领到屋子里去了。 爬在刘姨背上咿咿呀呀的闹着要和两个哥哥待在一起。 最后还是纪岩说等他洗完澡就可以一起玩了，这才乖乖说了再见。 两人一边吃着也不忘闲聊，又是慢慢悠悠的过了半小时，后面还找沈叔要了点小酒和下酒菜，还真有点闲情雅致的样。 林熠凡拿着个开瓶器哐哐几下就把四五瓶酒全开了，倒之前还看了眼度数。 “才十几度。”他摇了摇头，“就这点儿威力。” 他话也没说直接灌了一大口，然后面部器官就皱到一起了，蹙着眉砸吧了几下，张开嘴，吸了口气：“黑啤这么苦？” 嫌弃归嫌弃，苦归苦，稍加回味了几秒，又来了一口，这下是适应多了，他心想下回可以试试像鸡尾酒，威士忌之类的了。 要不是自己在家懒着不出去，现在保准儿是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了 ，想着还乐起来。 谁让他要励志做个好孩子呢，大家眼里的好孩子。 就是再要干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最后一个多月了，让他不经更加期待未来的生活，离开学校后的大学生活，那时候也终于可以和纪岩随心所欲的享受人生了。 二十岁出头最美好的几年，必定是要和最好的人一起度过。 当然，他的以后还会有许多人出现，但是唯一不变的，一定是这个叫纪岩的少年，这个答应过他会一直在他身边的男孩。 会陪着他长长久久，直到两个小老头互相嫌弃了为止。 这让他心情更好了，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送。 纪岩坐对面看他一波熟练的cao作，要说他就那回喝过一次，还真不信，跟个老手似的，他等林熠凡倒了大半瓶下去，就拧起了眉头。 “你这样还喝什么酒，我看你是忘记上次那事儿了。”纪岩伸过手去把他面前的啤酒拿来，“一瓶意思意思差不多了。” 那回酒后差点就吐了纪岩一身，现在他还记得，那天在家里被搞得他头都大了，完全就是个小疯子，虽然没有什么打人行为，那也算的上是个冷静的小疯子。 林熠凡把手里另一瓶往杯子里倒，翘着个腿一脸悠闲：“酒这东西，喝不了就得多喝，这样，不就建立耐受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不会的就学，没做过的就大胆尝试，而这东西，多喝几次，自然而然就能熟练了，再说了，哪个男人连个酒都喝不了了。 纪岩在对面听他一本正经的说完，夹起一颗花生米：“你就没一句说的对的，你知道你自己喝完酒什么样吗？” “不就是脸红点儿吗，我还是可以保持清醒的。” “那是谁，坐在马桶上，抱着我不撒手，吐得昏天黑地的，话都说不清？” 林熠凡低下头，瞬间一抹画面闪过，支支吾吾起来：“谁没有个第一次，我那天是兴奋过头了。” 他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导致他拼命的给自己灌酒，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你的身体本身就不容易代谢酒精，而且上脸，你知道人体内有个东西叫乙醛脱氢酶吗，你体内的这东西就是不够吃掉它的，才会让你直接不省人事，很多人都以为喝酒上脸就是能喝，而真实情况就是那次的你。” 纪岩在一边给他科普，还不忘把他喝了一半的杯子也拿了过来，在对方想伸手来拿的时候一口喝下。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给我留。”林熠凡把空杯子拿来，又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不喝就不喝。” “吃的差不多了，还有点儿花生米要不要？”纪岩把空碗都叠在一起，看了眼桌面准备走。 林熠凡拿起盘子一口全倒进嘴里，包的满满的，含糊的叫住他：“没了，一起带走。” 两人又把桌子收拾了，顺便把其他桌的也一起收进屋子里，沈叔过来帮他们，让他们上去洗洗睡觉。 “我来我来，你们上去玩儿吧。”沈叔把纪岩手里的凳子拿过来，拍上他的背，“就这么点东西，我一会就好了。” “我们现在也不睡觉，等会再去后面看看。”林熠凡从屋子里跑出来，快速把折叠桌也搬了进去。 沈叔看着手里还没拿稳的凳子，感叹道：“年轻真是好。” “是真的很好。”纪岩也跟着他后面开口，“他一直这么皮吗，沈叔？” 林熠凡这忽上忽下的性格，真是挺有意思的，冷静下来也是个会想很多的人，再等到他自己把牛角尖钻完，就又恢复成那个充满元气的小伙子。 想想都觉得自己眼光怎么会这么奇怪，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变化无常，经常和他斗嘴，却又每次都见好就收的男生，收了还不服气，还得自己再去返工，但是他很喜欢平平淡淡却又跌宕起伏和林熠凡在一起的生活。 年轻很好，好在可以遵循内心，没有杂念扰乱，白炙一般的少年可以说走就走，淡看人生几十年，不得满腔热勇一回，尽管义无反顾的纵身跃下，不在怕的。 “从小到大都这样，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沈叔顿了顿，想到什么心事一般，“他哥哥很久没来了，哎？你知道林锐的吧？” “嗯，我们几个都认识，林锐也是个很优秀的哥哥。” “是啊，听他mama说马上接手他爸的公司了？”沈叔转过头问他。 纪岩没有过多询问过林熠凡的家庭，更不知道很多细致的事儿，只能笑笑：“应该是，他做什么都一定会得心应手的。” 沈叔也点点头，他们把最后一套桌椅搬进去后喝了一大杯冰水，刘姨等他们歇了会就带他们去后面一幢看看房间，参观参观。 “这房子真大啊。”他们被带着来到一处三楼的小洋楼，林熠凡直接感叹上了。 听刘姨说，眼前的独栋花了两年时间盖好，都是找的认识的工人，中途进度走走停停，修修改改，本来一年就能结束的事儿硬是脱了两年，但是看到最后成果的时候，也是觉得值了，每一处的细节都处理的很到位。 “当时还想再到村里申请继续建一栋的，我儿子说不用着急，过两年他回来给我们设计，搞工程的，都想什么都自己来” 刘姨在一边抬头打量着，拉着他们进去，“快进来，快进来。” 一楼是就是很普通的客厅厨房，待客室，上了二楼，有好几个房间，刘姨说：“这楼是我们的卧室，你沈大哥有时候会回来就住这儿，来，今晚你们住三楼。” “好，这个房子好大啊。”林熠凡拉了拉纪岩，“以后我也想盖一个。” 这简直就是个小小的世外桃源啊，就是三层对于他来说太大了，顶多两层，一个人…两个人吧，刚刚好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纪岩跟在他身后，从一楼转到三楼，也仔细的把这个地方到处都看遍了，嗯了一声点头：“你这个想法有待考虑，但是有点儿不切实际。” “啊？怎么不切实际了？”林熠凡放慢脚步，“不就是盖个房子吗。” “手续太麻烦了，等你老了去深山树林比较现实，真正的无人打扰，给自己搞个专属的清净之地来，我这个点子是不是比你的好。” 林熠凡听前面两句的时候还认真的很，正要打开手机搜索：农村盖房子需要什么手续证明。还没等他摸出手机，纪岩又开始不正经，让他直接白眼翻上天。 “滚滚滚，你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要去你去。”他用手指轻轻推了纪岩额头一下，两步一台阶就跑上前去。 纪岩揉揉额头，笑着没说话，天天想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们啊，以后要是喜欢，就常来，我这儿这么多房间，想住哪间就住哪间。”刘姨轻轻拍上纪岩的背，小声说，“这小子一天一个想法，以前他哥也拿他没办法。” “我知道。”纪岩也挡着嘴小声回他，生怕那边的人听到，“他经常跟我斗嘴。” 刘姨没忍住笑起来，一边的林熠凡跑过去：“你俩，嚼舌根哦，不作为。” “没有的事儿，我正在问哪个房间大，一定不让给你。”纪岩兴致勃勃的一个一个的看，“你睡哪间？” “我都行，睡你隔壁吧。”他走到纪岩身边，把头探进去，“好大一张床，你可真会挑。” 还有一扇落地窗，正对着一大片草莓地，林熠凡去开他隔壁的一扇门，打开一看，是浴室。 “你住对面一间得了，明天出来就能不用拐弯就能看见我，多方便。” 林熠凡：“……” 这得意样，看着就欠揍。 两人还沉默在原地时，一个奶奶的声音传了上来：“上面有人嘛——” “哎呦喂，这孩子怎么还没睡。”刘姨还在搂上拿着他们要用的洗漱用品，直接被沈元叫的跑了下去，“你们先看看还有没有需要的，我哄她睡着了就来啊。”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没这么讲究。”林熠凡对着楼梯口挥挥手让她赶紧下去。 转头纪岩已经不见了，他慢悠悠的晃到自己房门口，余光瞥见那人正面窗思过的样，悄悄走进去。 纪岩在房间随处瞧了一遍，最后站在落地窗前，望向外面已经寂静的黑夜，田地边依旧亮着照明灯，蚊子虫子正围着那一处小小的暗光打着圈儿撞，下面还有几只玩得正欢的田园犬，狗追狗赶，打着架，累了就趴下吐着热乎乎的小舌头，随同伴怎么闹腾都不还脚。 他正被这美好恬静的画面所触动，背后突然就被人拍上一掌，生生卡断了他的思维。 “想下去玩……” 林熠凡话还没讲完，还正想着现在不睡觉可以下去摘枇杷，就直接被前面的人顶在窗前，顿时没反应过来，眼前一糊，脑袋再一晃，人呢，自己怎么就贴上窗户了。 “我靠…”林熠凡感觉到胳膊肘开始疼，“纪岩你妈的…松开！” “你不知道人在认真思考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是会让对方产生攻击行为的吗？”纪岩松开他一只手，给他揉着。 林熠凡被放开，整个人想蔫儿了一样，还是冲得很：“袭击什么袭击，这儿就我们两个，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不能。”纪岩耸肩，整个人都趴在他背上，意味深长的小声道，“但我能对你做。” “做你……”做你个，做…… 他感觉肩膀一重，纪岩又把头也放上来，两人现在几乎要脸贴着脸，他上半身的温度直线上升，把方才刚烈的脾气一下烧没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僵直的立在那里，跟个柱子一样，一只胳膊还被纪岩扣住，这个姿势让纪岩产生了绝对的占有感，现在除了自己的腰没有被抱着之外，已经没有什么比亲密更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虽然完全隔着衣物，但这种似有似无的肌肤相亲还是让他感受到在纪岩靠近后心底生出的满足感。 但很快，理智将他一把拉回来。 他不是说不会有越界行为吗。 林熠凡终于开始挣扎：“越界了，越界了。” 怀里的小家伙拼命的使着无用的力，纪岩也没有继续为难他。 “我说过我忍不住，你忘记你怎么回答我了？”纪岩松开手，但没有后退也没有放他走，而是快速撑住他面前的玻璃，把人圈在自己怀里。 没有了束缚感让他舒服了许多，沉呼一口气，压下自己上升的体温，处理好后抬起头，但还是难以掩饰因对方的而产生的紧张模样。 “…忘了，你让我去洗澡。”他转过身来，抬起手胡乱的推着空气，实在没脸去碰纪岩。 纪岩看着眼前的人，像只炸了毛的却又想自己捋顺的猫，嘴角一勾：“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就你不会红，没皮没脸的。”他发现纪岩没想让他走，索性也不动了，就抬头和他直视，尽量保持冷静。 房间的灯光全部打到林熠凡的脸上，红晕也被照的更深，眼神想要躲闪但是被强迫止住的样子让纪岩忍不住要欺负他。 他慢慢靠近那张泛着青涩的脸，侧过头，低沉的声音软软的吐在他耳根处：“但是我这里会控制不住。” 纪岩抓住他的手，向上，直到贴紧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冲击，每一下都重重的打在林熠凡的手心。 这一举动从开始到结束，再到林熠凡喘不过气来一共不到几十秒，他睁大眼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感受，感受，到了。” 纪岩只是小声笑了一下，然后把手放下，给了他呼吸新鲜空气的空间：“然后呢？” “然后什么？”他不明白纪岩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完全不搭边的一个问题。 “有什么感想，或者…”纪岩笑着看他，用看似商量，实则不容拒绝的语气，“允许我缩短时间，半个月？” 纪岩心里还是会着急，着急林熠凡迟迟不答应他，着急林熠凡想不通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自己却无能为力，他虽然一直有行动，但是现在又追的无头无脑，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退了对方的反应又不是很大，进了两人的关系还是那样，在原地画着圈圈，实在是令他头疼，没有表现出抗拒，却又不开口往自己这里走一点，到底是直男。 还是个嘴硬心狠不肯看清自己的坏人，也许偏偏要让他感到危机才行。 林熠凡这回果然是不出纪岩所料，还是那句：“一个月吧…你…让我好好想想。” 他想来想去就是不想和纪岩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他认为现在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问题，他不明白人们口中的爱是什么，只知道用喜欢，用爱来支撑一段关系，让他觉得太牵强了，自己爸妈在离婚后还是很好，他们之间从朋友到恋人，再到朋友，兜兜转转，还是前者，那何必再有中间的呢。 和纪岩也是如此，如果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他不知道会不会一定是这样的结局，只知道心里一定会有个疙瘩，他不知道别人，至少自己是这样，还有，两个男生谈什么恋爱，他还是认为有些不敢。 那做着恋人间的暧昧之事就是正确的吗？ 他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这句打断了对两者关系的执着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