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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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灵魂似是离开了躯壳,在无边的虚空里漂浮,都说神灵没有死亡,只有归途未知的消逝,难道就是这里了?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不再感到,只有浅浅的潮汐之声。 万物的尽头,竟然是潮汐吗,好奇怪,那么这股潮汐会将他的灵魂带向何方呢,会不会像苦海一样,深渊之底仍有深渊,宛如遥远的没有尽头的轮回。 眼前虚空的黑暗中,渐渐浮起一抹星光,幽蓝的光芒令人感觉冰寒又温暖,他伸手想去捉住这抹光痕,它却从看不见的指间溜走了,在潮汐的推动下,越走越远。 不要走。 巨大的痛苦绝望袭来,哪怕他早已经历过许多次别离,哪怕连身躯都不复存在,还是能感觉到心肺撕裂般的痛楚。 似是听到他的呼唤,蓝光竟再次幽幽地飘来,停在他面前。此时,他才得以看清光痕的全貌,一颗半透明的蓝色珠子。 这不是他的爱人,他迟疑了,但在潮汐的推挤下,还是不得不与珠子一同往前漂浮着,海水的冰冷沁入骨髓,甚至能看到人世的灯火透过涌动的海面投下的斑驳光影。 他没有消散,没有灰飞烟灭,只是来到了一片不知名的海。 等终于浮出海面,只见海边伫立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宏伟的宫殿连外墙都镶满的宝石,华光比星月还要耀眼,身着华服的宫娥捧着各色珍馐穿过长廊,纵情享乐之声不绝于耳。 珠子被海水冲刷到海岸,静静地躺在细白沙子里。 他伸手,想将珠子拾起,另一双带着宝石镯子的手却先他一步,将珠子拿在了手中。 “这不是你的东西”,他听到自己开口道。 一身奢华的美貌女子似是没听到,反而撩起金丝织成的裙摆,跪坐在水边,将珠子放到鬓边比照,低头凝视水中的容颜。 他愣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神志逐渐清醒过来。他认出了这个地方,只是他看到的只剩下废墟,眼前正在发生的,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 华服少女欣喜地摆弄着珠子,这颗偶然拾得的海珠看着不算耀眼,却能令满头珠翠失了色。 他就站在她的身侧看着,乌发雪肤,清中带艳的眉眼,他认出来了。 “明姬!” 远远地,另一个打扮相似的女子带着数个侍女朝她挥手,玄毓这才知道她的名字。 明姬起身相应,珠子悄悄藏到了袖子里。 他一路飘飘荡荡地,像个鬼魂一样跟着明姬,这是珠子的回忆,它想告诉他一些事情。 从那以后,宫殿怪事频频,明姬更像是着了魔,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经常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宫殿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珠子,宝贝一样地捧着,像是怕被人抢了去。 他曾在灵筠掌中见过这枚珠子的样子,轻盈地飘在空中,没有实体,和眼前蚕食着明姬神志的珠子又有所不同,就像是那枚珠子徘徊尘世的鬼魂。 灾祸不是瞬间降临的,它悄悄地到来,以不可挽回之势摧毁这座辉煌千年的城邦。 迷雾横溢,妖异四起,不夜宫君主命国师卜卦,直指祸端源于宫内。玄毓亲眼看着明姬对月而跪,迷醉地捧起珠子,嘴中念念有词,而后将整颗珠子吞到腹内。 画面戛然而止,遥远的故事停留在明姬吞下蓝珠的一霎,也许就是从这刻开始,珠子就已经“死”了,玄毓知道一些古老的灵物已修出神魂,即便被毁坏,幽魂仍能存于世。 他睁开眼睛,从幻影里醒来,依旧被冰柱镇在洞厅里。奇怪的是,身上竟觉好受了许多,另有一股灵气萦绕在胸口,低头看去,只见胸腔的地方隐隐罩着一团蓝光,似有什么从心口处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难以描绘的酸涩苦楚涌上喉间,太苦了,哪怕在魂离rou身的那一刻都未曾这么苦。玄毓喘着气,纵是牙关紧咬眉头紧锁,也没能忍住眼眶溢出的guntang的泪水。 血雾弥漫的石林里安静得似是时间静止,云峥被一只手捂住了嘴,身体也被钳制住动弹不得,身后的男人整个人都紧绷了,两个人缩在石缝里一动不敢动。 烧焦的龙鳞还在悬崖边,他透过石林的缝隙只能看到一点袅袅青烟。 他听到那个不速之客用气声在他耳边说道,“千万,千万不要动。” 这感觉熟悉得吓人,云峥只想转身揪着这人的衣领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四次地出现,却偏偏不肯露脸,长久以来在绝望中的情绪被点燃,他也想发疯了。 察觉到他的怒火,脸藏在阴影里的男人手上更使劲,两个人就像在互相较劲似的,不肯相让。 “别动,他要来了。” 云峥差点被这一下掐得闭过气去,身上软了下来,任由对方夹着他一并躲到更幽森的角落。 但很快,他就被空气中的冷意激醒了,眼睫坠上冰霜,竟和深渊下的冰洞一般寒冷,这下他也是真的不敢再动了。 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完全不似什么妖魔,却偏偏比妖魔来的更令人胆颤,云峥听到那脚步声走至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借着便是长时间的寂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来人忽地轻笑了一声,“帝星把本座的师兄带到哪里去了?” 云峥惊得一震,这是陆师弟的声音,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要不是身后的人始终钳制着,他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砰—— 不远处的一座石柱忽地炸开,碎成糜粉,“你若出来,本座给师兄留一条活路,帝星觉得如何?” 砰砰—— 又是三座石山被击碎,眼看就要轮到他们这处藏身之地了,云峥忽地被推到缝隙的最里面,被称为帝星的男人轻声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去,找机会逃跑。”,说着,他便起身,大步走出石缝。 云峥这才第一次看到他的脸,头猛烈地痛了起来,像是有什么深埋的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可是脑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灵筠见他果然出来了,笑得眉眼弯弯,一派天真,“师兄呢?” 紫徵只沉声道,“你把天君怎么样了。” 灵筠的表情有些古怪,但紫徵读不明白,只听得他说道,“本座留你一命,你却不识好歹,现在竟想偷走他。” 那就是还没弄死,紫徵稍稍放下心,灵筠继续道,“不过,你想都别想,你也别想走出这片石林了。” 说罢,一直躺在地上的蛇骨鞭猛地暴起,直冲向紫徵面门,紫徵重伤一直未愈,不过仅仅恢复了人形,自知不是对手,干脆安然闭目,引颈就戮。 “陆师弟!” 紫徵一震,睁开眼睛,望向适才的藏身之处。 灵筠饶有兴致地抬手,长鞭便顿在了半空,他笑吟吟地看着云峥,“之前的不辞而别,希望师兄不要怪罪。” 云峥冷得双手抱着身体,蹒跚着走出石林,满脸凄惶,“你真的是陆师弟吗,他呢,他又是谁——”,他指向紫徵,嘴唇哆嗦着,“他就是小白,是吗,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求求你,告诉我吧。” 他不应该走出来的,在长鞭即将绞杀这个被称为帝星的人前,他竟然有种诡异的嗜血的兴奋,但头更痛了,鬼使神差地,他走了出来,只是想得到一个解释而已。 紫徵上前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云峥眼里爆发出恨意,“你是什么人,也敢命令我,那是我师弟,你觉得我会信你还是信他。” “他不是你那见鬼的师弟,他是——”,紫徵一顿,干脆转身朝灵筠跪下,伏地而拜,“三殿下,他只是一个凡人,于你不会造成任何威胁,龙鳞也已烧毁,让他走吧。” 灵筠不理会他,径自走过他身边,来到云峥面前,云峥恐惧地后退,灵筠却拉过他冷得发紫的手,轻声道,“师兄,你可以信我的。” 紫徵急切地抬头,“不要相信他!” 灵筠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师兄若愿意站到本座身边,本座便赐予你无穷的力量,到时候,真相、复仇、快活,不都唾手可得了么。” 云峥眼前浮起那个粉衣女子的面容,就像一盆凉水将他从头浇到脚,猛地将他的手甩开,嗓子冷得嘶哑,“那个女子,便是得了这样的力量吗。” “师兄说的是祝音?”,灵筠轻笑,“那样不好么,现在便是帝星,也奈何不了她了。” 云峥摇头,“可她已经疯魔了,我不觉得她现在的癫狂出于本心,我不想变成那样。” 灵筠刚想说话,却突然眼睛一眯,望向石林之外。 “师兄,你果然把讨厌的人引来了。” 他低头看着张开的手心叹气,“竟把本座的鬼珠占了去,这下要麻烦得多了,好哥哥,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两个身影逐渐走出迷雾,灵筠收起手心,朝来人笑道,“哎呀,今日真不巧,帝星还没处理好,你们就来了。” 悯泽看着他的脸,嘴巴微微张开,已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