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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不大，算是圈内好友举办。 秋嘉泽带着施乐的行为视作半公开两人间的关系。 秋嘉泽没有特意向施乐说明此事，他喜欢暗中观察施乐脆弱下的坚强。 施乐很紧张，一同跟来的白丽低声给他叮嘱注意事项。 池彦坐在商务车前排跟秋嘉泽闲聊，据说陈家那边过来找了几次，想高价收购秋嘉泽手中的铺子。 他以为秋嘉泽会拒绝，车开进一家奢华会所前，泊车员跑过来引领。 “春庆街拐角有个大铺子，市价再搭这间铺子。” 池彦脑袋转得快，这家铺子位置不算好，放在古家名下，陈家跟古家有姻亲，陈家为了翻身怎么都会向古家讨要这间铺子，等陈家三家连开，他们就再也得不到古家的任何帮助，得不偿失。 但急着要钱的陈家意识不到人际关系丢失带来的损失。 “那马术护具的店？” “打了半年广告差不多了，做线上，马场走专供，设导购小姐……”秋嘉泽漫不经心地说。 池彦开始管理国内市场业务，这些事情他会做的很好，秋嘉泽要做的就是决策。 一些池彦不甚明了的地方，秋嘉泽会耐心解释。 总的来说，秋嘉泽不是一个高冷苛刻的老板。 当年能跟陆运结交，他就不是那种被大家族培养出来的花瓶。 他知道怎么笼络人心，知道怎么规划事业，更知道怎么去执行。 车门打开时，古家的大少爷迎出来，目光轻轻扫过施乐，笑着说，“请你比请好莱坞大明星还难。” 秋嘉泽借着握手的姿势将古丘拉近，在他耳边低语。 施乐听见照片什么，有些难堪地望向一旁。 古丘暧昧地笑起来，拍了拍秋嘉泽的肩膀，两人气氛热络地走进去。 白丽跟在施乐身后低声提醒，“目视前方。” “要是觉得不自在可以吃点东西。” “如果你想做什么奇怪的动作，可以用喝水来掩饰。” 进去后，秋嘉泽就不再属于施乐，很多人围着秋嘉泽，古丘将他带进最里面的贵宾室，池彦跟了进去，白丽继续留在外面。 “哼，臭男人们的地方。”白丽端起一杯鸡尾酒。 施乐回过头，“我看起来是不是跟先生相差太远？” 白丽的目光回避了施乐一下。 施乐垂着眼睛看手中香槟色酒水，Pinot Bnc，口感偏干涩，其实不太适合做餐前酒水。 这些细节到需要巨额财富去堆积的知识，在很多时候并不重要。 或许一个虚假的外在就能唬住很多人。 施乐再次抬起头执拗地看着白丽。 白丽很快恢复自然。 “老板是顶尖秀场的御用模特，你以为这种气质谁都有，你在同龄人中已经很不错。” 何况秋嘉泽不止这一个身份。 施乐望向落地窗映出来的影子，确实，现在的他西装革履，看起来比同龄人优秀太多。 但不够。 很快白丽遇见熟识的人，“老板带你出来就是学习，你把这当成一次学习过程就好。” 施乐点点头。 他端着酒水沿着餐厅转动，观察每一样食物，认识的，不认识的，留意每一个经过的人，从衣着到配饰，从仪态到神态。 果然像白丽说的，像秋嘉泽那么引人注目的极少。 几乎没有。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想把自己压得太紧。 一些年轻人走进来，要么是酒会参与者的子女，要么就是家里年幼的孩子。 不叫富二代，富N代！ 他们笑得很肆意，也很轻松，年龄跟施乐不相上下。 他们径直朝施乐站的位置走过来，看得出想拿些东西吃。 施乐朝一旁走去，避开已经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一个模样明显稚嫩的少年走过来看着施乐，“你叫什么，跟着谁来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施乐冲少年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他不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耻，但他与这些少年们有了本质的区别。 一个人从贵宾室里走出来，径直走到这群人面前，他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你们家长等很久了，我跟保姆似的，今天秋先生来了，你们好奇什么快去问他。” 被点名的几个看起来年长一些，顿时苦着脸唉声叹气。 “秋嘉泽吗？他好老，我们哪能说到一起去。” “明明就是我爸对他感兴趣。”口无遮拦的少年被好友捅了一下，他才笑嘻嘻的改口，“哎呀，我的意思是秋嘉泽会的东西太高端了，我们只喜欢打游戏，难道进去跟他聊游戏？” 大家一阵嘻嘻哈哈，出来的那人见劝不动，有些着急，他明显进入社会，向往秋嘉泽的生活。 跟施乐说话的少年还愣愣地盯着施乐，有人搭着他的肩膀，“看什么，小乐乐，一个漂亮小哥哥就把你迷成这样？” 施乐的声音不大不小，“秋嘉泽不老。” 揽着少年的好友笑着顶撞，“三十多了吧，有没有四十岁。” 后面的人边吃东西边笑嘻嘻，完全无视酒会礼仪，但又那么自信，“有四十八，五十，六十了吧！” 施乐再一次认真地说，“他二十八岁。” 有人拿着法棍指着施乐，“我们开玩笑，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哈哈哈哈，他好有趣。” 少年比施乐矮一个头，往施乐面前递了一块布丁，“柠檬味，很好吃，别理他们，他们嫉妒你长得好。” 施乐笑了笑正要接过布丁。 最先出来的那人瞟了施乐一眼，用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道，“他哟，秋先生带来的。” 一群少年愣了愣，顿时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那人不想再耽误时间，扯住两个朝里面走，走得远模糊能听见那人说，“正经富裕的生活不珍视，没看见这些人挤破头都想进来。” 施乐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来，他看着少年有些躲闪的目光笑着说，“对不起，我不怎么吃甜食。” 那少年犹豫了一瞬放下布丁，却突然伸出手，“我叫裴永乐，你呢？” “我叫施乐。” 施乐最终没握上那只手，裴永乐想叫上他一起玩，但是被同伴带走。 餐台边再次安静下来，偶尔有衣着华丽的女士过来取餐。 见施乐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好奇打量几眼，眼中带着惊艳、若有所思及明悟。 施乐彻底没了进食欲望。 接近秋嘉泽就已经让他觉得困难重重，原来进入他的圈子才是真的难。 而施乐知道，这还不是秋嘉泽真正的圈子。 窗边的少年们时不时爆发出笑声，施乐知道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这些笑声仿佛在嘲笑他，让他全身都疼。 突然那边的气氛热络起来，接着声音朝着施乐的方向靠近。 直到被人喊了好几声，施乐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他看见韩帅。 “大哥，你在这里当窗神吗？喊你半天都不理我。” 少年们心思不深，刚才因为他和秋嘉泽不可言说的关系瞧不起施乐，现在又因为韩帅的热络再次好奇起来。 “他到底谁呀？”一个人问。 韩帅指着施乐，“你们这些学渣快来膜拜吧，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每次都第一。” 裴永乐的眼睛亮起来，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 一个人趴在韩帅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韩帅皱着眉头拍那人脑袋，“关你屁事，你跟你小姨一样八卦，你以后去当狗仔队得了。” 这次韩帅将施乐拉了进来，施乐听了一会儿发现依旧不太能聊到一起，这些同龄人爱玩游戏，喜欢潮牌，更容易为一双限量版的球鞋激动，有一个到现在还在收集奥德曼。 韩帅凑过来低声说，“是不是超级幼稚？” 施乐没有回答，而是认真看着韩帅，“谢谢你，其实我还好。” 从决定跟秋嘉泽上床，施乐就愿意面对一切。 因为秋嘉泽说，后面的事情不要管，他只需要向前走。 那场发生在巷道里的肮脏被秋嘉泽挡下，施乐再也看不见，所以，他还怕什么呢！ 他唯一怕的只是秋嘉泽不爱他。 韩帅鼻腔哼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施乐，要不是我跟你熟，就你这不冷不热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施乐笑起来，看呆对面的裴永乐，“我一直这样。” “知道了，知道了，清冷男神，对了，跟你说个事。” 施乐放松很多。 “叶铭办了出国留学。” “那你们？” 韩帅有些烦躁地摸了摸头发，“再说吧，之前我家也希望我出去，但是我不太想，这个时候突然跟家里说会被怀疑。” 韩帅是一个很有主见想法的人，施乐知道他只是需要倾诉。 “没关系，反正她爱惨了你。”施乐安慰。 两个人的秘密，心照不宣，韩帅得意地笑。 “我就是搞不懂她这么爱我怎么会突然出国留学，不过她家在教育部的关系特别硬，说不定得到什么好渠道……” 一直到韩帅啰嗦完，施乐才开口，“她家在教育部的关系很厉害？” 韩帅点点头，“她亲姑姑是教育部的二把手，怎么，你也想留学？秋先生不管你？” 一群少年八卦地靠过来。 韩帅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嘴溜了，他知道施乐跟秋嘉泽的事情，也严厉警告过施乐不要继续，但他更清楚，施乐很爱秋嘉泽。 施乐只是说，“没说到那么远的事情。” 一群少年不干了，“哪儿远了，高三出国，现在就要准备。” “给你请英文老师没有。” “我明年就要去英国，家里把课停了，一天十八个小时学英语，真的好痛苦，我不想留学。” “我倒是很想去，出去就没人管我了。” 施乐依旧接不上任何话，这些少年们出国的目的也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他不会，他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秋嘉泽。 “看来，你们对我男朋友的事情比我还着急。”秋嘉泽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身后。 他像一个气场强大的王者，出现的瞬间，将热络的气氛压得瞬间寂静。 大家全都瞪着眼睛打量他。 秋嘉泽伸出手拉住施乐的手腕，这种大方又毫不避讳的亲密关系令少年们面红耳赤。 秋嘉泽将施乐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问，“吃东西没有。” 施乐目光灼灼地看着秋嘉泽，为那一句我男朋友，“吃了一些。” 裴永乐立马插嘴，“他就喝了一口酒。” 秋嘉泽不看任何人，目光黏在施乐的脸上，“你骗我？” 施乐有些不好意思，“不饿。” 秋嘉泽揽住施乐的肩膀，看了韩帅一眼，冲小崽子们说，“我要带漂亮小哥哥出去吃饭了，再会！” 裴永乐突然站起来，“嘉泽哥哥，你们真的在谈恋爱？” 秋嘉泽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别惦记，不然叔叔让你好看。” 等那几个人完全消失。 一群人轰然。 “秋嘉泽有些好玩。” “他突然出现的时候，我都不敢出声。” “我感觉他的气势比我爸还吓人。” “他承认了施乐的身份，所以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那我能接受施乐跟我们一起玩。” “喂，你们没有一个人很奇怪吗？十七岁根本不能谈恋爱！” “……” “……” “……” “哈哈哈哈，小乐乐，不好意思，哥哥们才意识到你才十五岁，还是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