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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孩子与大人》(01-03)

    -01

    “迪瑞,我们需要你去接近瑞塔,她是这个任务的突破口,她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而你正好有这么一张脸蛋。”在一间隐蔽的小房子里面,两个男人坐在这儿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位男人在喝下一口酒水以后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让正在喝咖啡的迪瑞呛了以后,他拿起垫在腿上的餐巾慌忙擦了擦身上的咖啡渍,又抬起头来盯着男人坚定的眼睛,有些无奈地笑了说:“为什么你们总让我做这些事,我又不是地下市场里的舞男。”说到这儿,迪瑞把餐巾往桌上一放,抬起头来回忆些什么,他的那张脸蛋在回忆的时候露出了嫌弃的意味,以及一种不愿意去回想的逃避。

    这个让他觉得可怕的对象是上一个任务的目标——一个黑白通吃的地下角斗场的主人。那个男人是一个有着怀孕一般大肚子的六十岁左右的人,他偏好美人,不论男女,所以那次迪瑞十分顺利地接近了他。

    他带着迪瑞去往一个又一个的重要场所,迪瑞在他看来,像是一位能够带得出去长面的“女伴”。在一段时间的交往以后那位看起来凶狠的男人终于把迪瑞邀请到了他自己的家里,那天夜晚,迪瑞是带着必死的心去赴约的,毕竟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健壮,又不像什么善茬。

    但迪瑞怎么也想不到他和男人一同走进屋内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一生也没办法去忘记的画面。

    “他是个变态。”迪瑞看着坐在桌对面的男人说,在会想起那个让他发颤的场景后,终于没能再保持那份冷静,就这么皱着眉头,嘴角抽搐着大喊:“你见过一个胡子都花白的老年人穿着渔网袜像地下妓院的舞女一样把你当成杆子来跳舞的场景吗!”迪瑞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一副仿佛吃到腐烂的鱼rou的表情。

    他又想到那个几乎可以当他父亲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渔网袜贴在他身上扭动的时候,他甚至能在昏暗发紫而暧昧的灯光下看见闪亮的白色腿毛,以及凸出来的下垂裆部。

    他踩着高跟鞋,摆动肥大的臀部,又贴着迪瑞的裤裆在那儿蹭来蹭去,就像那些为了生计而卖力的舞女一样,这位年老的男人也卖力的用自己垂老的身体去讨好迪瑞。

    又或者说是迪瑞的下身。

    妓女靠卖rou而获得钱财以此维系生命,而这位可怖的老人,靠钱财和权力去勾引这些年轻健康的男人,以维系自己不停收缩,渴望被玩弄的屁眼,而且是个松弛的老屁眼。

    那时一向敬业的迪瑞的脑子里不止一次出现了想要放弃任务的念头,他甚至想就这么表明自己的身份,让这位老人把他杀了比较好,但责任心让迪瑞艰难的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失去人生最重要的尊严以后,门外就响起了枪声,而迪瑞也在混乱之中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那也是迪瑞第一次为了任务失败而在心里沾沾自喜,在他逃离这儿的时候,他的步伐飞快,他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地上扬,甚至有些乐得发抖。

    当然,这一些迪瑞并没有和组织的人说起,只是搪塞这说道:那天很混乱,我没办法才终于逃了出去。

    所有人都为了他死里逃生而庆幸,但没人能看见在那天月光下面,奔脱如兔的,仿佛获得了新生的,在黑夜里快乐得高歌的男人。

    “我知道间谍需要去做任何事,”迪瑞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情绪从那个吓人的角斗场主人那儿抽离开来,他叹了一口气,又抬起眼睛看着那位正在喝酒的男人,有些不满地说:“但你们也不能总叫我去做这些男妓的事,我又不是一根没主见的黄瓜。”

    他又说:“也不是胡萝卜。”

    ......

    那天迪瑞在那间隐蔽的小房间里委婉的拒绝了男人给他的任务。

    最终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服,在胸口处别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又穿上擦得锃亮的皮鞋来到了这个酒会的现场。他站在门口那儿看了许久,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面竟找不出一丝欢喜的神色。

    迪瑞就这么看乐一会,直到身旁有人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后,他才连忙回了对方一个得体的笑容,又互相点头示意问好,迪瑞看着前方陆陆续续进入大厅的背影,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后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这个舞会就是他今天的目标,瑞塔,所举办的一个酒会。根据他们组织的情报,这个酒会只有被邀请的人才能参加,并且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酒会,更应该说是一个给各个势力联合,“交识”机会的场地——许多人带着他们所圈养的漂亮孩子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迎合这里某些人的变态口味。

    迪瑞,他的身份则是一名在商业上小有名气的,靠金钱为纽带连接许多政界人士的一个商人,他没什么高尚的职业,但足够有钱,所以他才有资格被邀请参加。

    而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能够获得瑞塔的信任,从她身上获取这个让人丧胆的,几乎深不可测的家族的一些军火贩卖,又或者地下人体交易的信息。

    迪瑞在进入酒会的时候就保持着以为绅士特有的风度,他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酒杯,像个优雅悠哉的人一样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美酒,他的气质在这一群高贵的上流人士里面也算是独特,能让人眼前一亮,当然这也归功于他俊美的脸庞,如果是一只癞蛤蟆站在这儿,就算它有着最高尚优雅的动作,也只能被男人的皮鞋碾碎,又或者叫女人的高跟鞋去踩爆它的脑袋。

    当然,迪瑞也不仅仅是在这儿光喝酒,他更像是一个把自己藏匿在人群之中,尽量让自己不显眼的一个观察者,这样他才有机会去套取更多的信息,并把它记在脑袋里。

    不过他这头金发注定他不能很好的把自己置于人群的边缘外面。

    很多人路过他身边时,总会想方设法和他说上几句,当然也不全是因为他的脸蛋,更是因为他在商界里面积累的钱财——为自己找一个可靠的“伙伴”,或者更恰当的说是找一位可以压榨的人。

    而和不同的人侃侃而谈,自信又不怯场的身姿也吸引到了这个酒会的举办者,他的目标。

    那个女人像一个合格的猎手一样,早在迪瑞进入场地的时候就盯上了他,那头金发太过于漂亮了,但她并没有选择上去和迪瑞攀谈,反而是在与别人交谈的同时,又用眼睛的余光去注视迪瑞的一举一动。她脸上的笑容也因为看见迪瑞这样得体而显得绅士的风度而变得越发明显。

    瑞塔站在远处应付着那些想要攀炎附势的人,但她再温和的笑容也没能隐藏住她眼底透露出来的不屑与轻蔑,现在这份自恃高贵的感觉也因为她过多的去注意迪瑞而变得明显。她甚至已经不再看着他们,只是偶尔回过神的时候会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应付的笑容。

    这样的局面持续到了迪瑞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在盯着他的目光。

    迪瑞顺着那个让人不安的,别扭的目光看去就对上了瑞塔贪婪又不加掩饰的目光,那是一种赤裸裸的渴望,这时迪瑞才发现从脊骨里传来的像是被一只蛇盯着的,让人觉得浑身发冷的怪异感觉从哪里来。

    当迪瑞对上瑞塔的眼睛时,瑞塔也不再选择继在暗处里观察他,于是她迈开脚步,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貂皮披肩后就勾着唇向迪瑞走去,最终她也停在了迪瑞的面前。

    她不同于迪瑞见过的任何的女人,她比其他的女人都有压迫感,甚至已经超越了性别,更像是一个俯瞰着小矮人的巨人一样,迪瑞也可以从她精明的眼神里看出那份野心勃勃以及位高权重者的独有气质,这让一向冷静的迪瑞心跳快了几分。

    她伸出手来向迪瑞示好的时候,迪瑞早已整理好自己起伏的心情,同样抱着一个微笑看着她,又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瑞塔问他。

    “诺笛。”迪瑞说。

    -02

    那天的酒会结束以后宾客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大多数人空手来到这儿,等离去的时候,他们又笑着牵走了许多漂亮的孩子,换句话说这是一份礼物。

    偌大的房子里依旧有着明亮刺眼的灯光,但不再热闹。这儿变得很冷清,就连夜晚的风吹过窗口时留在这里的人也能很清楚的听见它的声音,同样的,他们也能听见钟摆在空气中晃动发出的机械声响。

    等时针走过某一个数字,等比酒会结束时的深夜更深的夜晚来临时,空旷的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就笑着放下酒杯,他们像是有默契的伙伴转身相拥在一起,又在寂静的伴奏下一同跳了一支舞蹈。

    直到舞曲结束,两个人之中的女人才把眼中的贪婪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她把那位比她还要高上许多的男人推到了盛放红酒杯的巨型桌子上面,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俊美脸蛋,又伸出手来将指尖滑过他的脸颊。

    她就像一个捕食者一样笑得张扬,用自带威严的经过岁月沉淀的嗓音笑着问:“你被主宰过么?像现在一样。”

    “在您之前没有。”迪瑞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勾起唇角笑了,他的那双眼睛里完全看不见一点的反抗和不适,更像是愿意被驯服一样,但他的手又矛盾地握住了女人的腰肢,它向下爬行,来到了女人的大腿上面,最终像个禁锢人地绳子一样禁锢住了女人的双腿。

    “你总会吸引各种人,”女人伸出手来抚摸上迪瑞的脸颊,向上慢慢地摸去,把食指插进迪瑞金黄色的头发里面,她看着迪瑞眯起来的眼睛,又弯下腰靠近他,将温热湿润的鼻息打到迪瑞的脸上,“你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被黄金吸引吗诺笛?”

    迪瑞笑着,但并没有选择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这么看着她,于是迪瑞身上的女人笑得更开心了,她赤红的嘴唇吻上迪瑞,她不同于迪瑞以往碰见过的女人,她像个进攻者一样率先用灵巧的舌头撬开迪瑞的牙齿,掠夺迪瑞口腔里面的唾液以及空气。

    等迪瑞的舌头也主动的和女人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她又用尖利的牙齿重重咬了下去,一瞬间血腥的锈味在迪瑞的口腔里面蔓延开来,舌头上的疼痛感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而迪瑞在疼痛之余也发现了这个精明的女人正在吮吸自己的血液。

    她最终松开了口,又伸出沾染血液的舌头,像只吐信子的毒蛇一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眯起眼睛来看着迪瑞皱眉的,有些恼火的模样,又勾起唇角满意地笑了,这时她才回答了刚才自己提出的那个问题:“任何人。”

    当女人的话音落下时,迪瑞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也再次确定了这个女人是之前任务里面的任何目标都没办法去比拟的,她更加危险,所以自己得更加小心,哪怕走错一步,下场也只能是被这只巨大贪婪的蟒蛇吞并入肚。

    迪瑞的脸色在下一秒就变了,他忽然变得严肃,又有些冷淡,他对上女人精明的目光许久,就像一个被扰了兴致的人一样。

    这样的神色让迪瑞身上的女人变得温柔了些,她正想去哄一哄这位漂亮的玩物,却没想到被他插着间隙抱了起来,于是下一秒原本骑坐在迪瑞身上的女人就这么被压在了酒桌上面。

    “您被主宰过么?”迪瑞看着女人变得阴冷的脸笑着问,说完,他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上了女人的嘴唇。

    迪瑞的这个举动让原本变得不悦的女人又再次笑了起来,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而是一种作为主人被偶尔叛逆的玩物扑倒的新鲜心情,这样的心情让女人不再生气,毕竟迪瑞漂亮的脸蛋能把这个在她看来是无礼的行为合理化,更增添了几丝趣味。

    女人放声大笑起来,等笑够以后她捧着迪瑞的脸庞,说:“那些人几乎都死了。”说完,她安慰似的仰起头来亲吻迪瑞,又说:“但我可以稍微纵容你一次。”

    于是在这间寂静又无聊的房间里响起来一些带有趣味的声音,这些声音很杂乱,有黏腻的水声,有软rou互相撞击的巴掌声音,也有女人销魂娇媚的喘息和男人低沉的闷哼。

    它们是从两个高贵的人身上发出来的,响彻在这栋高贵的房子里面,但它们并没有因此变得高尚,它们和底层的,那些在阴暗的巷子里面的人以及在丛林里的猛兽无异,一样是低贱又肮脏的最原始的交配。

    巷子里面的穷人在媾和的时候总有吃不到rou腥的老鼠在更阴暗的角落里面观看这个视觉的盛宴,然后想象着在那个洞口里面抽插进出的,得到喷香柔软的身体的人是自己。而同样的,在这间奢靡的房间里面,在两个正在交配的人所在的酒桌对面的,被绸布遮挡住的另一张桌子下面也藏着这么一只老鼠。

    又或者说他是丛林里面隐蔽在一片绿茵之中的毒蛇。

    他是这个表演唯一的观众,他趴在桌子下面用手指轻轻地撩开白色的绸布,使之露出能够看见东西的缝隙,然后他就通过这个小小的缝隙,秉着呼吸,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着。

    他知道这叫做什么,但他并没有兴趣,可是他仍旧这么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一处。

    也许是女人,也许是男人,也许是桌子上的红酒。

    而迪瑞也在这场不得已的交配里,又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发凉的感觉,就像被一条蛇盯着一样的发毛感,就像他刚来到这儿时就感受到的异样。但他并没有去过多的想这个,毕竟他认为的那条让他毛骨悚然的蟒蛇正在自己的身上起伏。

    -03

    “怎么样迪瑞,你接近瑞塔了吗?”男人像上次一样坐在这间隐蔽的小房间里,他同样泡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桌上。

    迪瑞看抬起疲倦的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张开唇瓣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他就闭上了嘴巴,只是用力把房门拉上,最后锁了起来。迪瑞的左手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椅子前面把它拉开,又瘫软了似的坐在上面,然后重重地长呼出一口气。

    “芬格里,你换个人吧......”迪瑞抬起手来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以后轻声说道。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迪瑞。”男人并没有正面回复迪瑞的提议,只是向前探去身子,把那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推到了迪瑞的面前。

    “那个女人快把我榨干了。”迪瑞过了一会才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就让它们这么自然的垂落着悬空摇晃,他就像一具被吊起来的新鲜尸体一样没有力气,瘫软得就像一只rou虫。“再这么下去我总会死在床上。”

    “她的欲望就像个无底洞,天知道一个到了中年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饥渴。”迪瑞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又慢慢地说出这句话来。

    他想到每次和瑞塔见面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活动他的下身,尽管他不想。这个女人有着十足的戒备心,他们总是相约在外面,每每迪瑞想要何她多聊聊天去套取什么信息也好,但那个女人的目的却十分的单纯,而且明确,她总是能把迪瑞推到床上,然后就这么在迪瑞身上索取年轻人的朝气和精力。

    “我总觉得在那个女人眼里,我就是一位男妓,但男妓至少还能得到嫖资。”迪瑞好不容易坐直了身体,但很快他又趴在了桌子上面,看起来十分沮丧,像是被这个强势的女人偷走了什么东西似的,然后他又说:“我就像一个女用的自慰工具,那个女人想要了,于是我就出现了,当她的欲望得到满足的时候,我就该离开了。”

    “甚至我不如一个工具,你知道吗芬格里,我还得清洗我自己。”

    芬格里严肃的表情因为迪瑞这些发自肺腑的苦水而变得扭曲,他拼了命地去咬住自己的嘴唇,又在桌子下面偷偷地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rou,以免不小心笑出声来,这个任务是艰巨的,芬格里甚至差点咬破自己的嘴唇,他缓了许久才让自己保持一个严肃而正经的形象。

    “迪瑞,想开些,这正是你的魅力,你能够吸引任何人。”芬格里看着迪瑞安慰着说。

    “当然,自慰工具的魅力是无限的,我也喜欢它们,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喜欢我。”迪瑞自嘲的笑了两声,他看着芬格里的眼神也因为芬格里的那句话而变得更加坚定,就像是无论如何,不管怎么劝说他都不会再继续这个任务了。

    “往好处想迪瑞,你是个漂亮的自慰工具。”

    “你还得在上面雕朵花才能用是吗?”迪瑞问。

    ......

    那天迪瑞又再次拒绝了男人,他在那间昏暗的小房间里面一次又一次地建议男人换一个人去执行这次的任务,因为不论如何他也再没有精力去和瑞塔周旋了。

    “除非你想我死在床上。”地瑞这么和芬格里说。

    于是他再次穿着整齐得体的衣服从左侧的车门走了下来,然后他又迈开步子绕到车子的右方去,他打开车门,又将另一只手放在车顶,避免从车里下来的女人撞到脑袋。他看起来是这么的绅士有礼,以至于那位女人也对他投以欣慰而满意的眼神。

    当迪瑞关上车门的时候他从黑色的镜子里面看见了自己,于是他想起来前段时间芬格里那个混蛋是这么回答他的:那也是美事一桩。

    但让迪瑞唯一欣慰的那就是这个任务终于有了些进展,至少他的工作已经不只是去慰藉一位如狼似虎一样饥渴的强势的女人,因为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女人终于对自己放下了一些戒备心。

    女人在两天前坐在床上抽着烟管里的烟,又稍微仰起头来把嘴里白色的厌恶从鼻腔里慢慢吐了出来,这个画面一开始让迪瑞觉得十分诡异,给他一种说不清的滑稽的感觉,因为通常来说坐在一旁抽着事后烟的是自己,而旁边是睡着心满意足的不同的女人,但现在他却只能躺在这儿用余光去偷瞥她。

    “我似乎从来没邀请你到我家里坐坐。”女人再次吐了一口烟以后转过头去朝迪瑞勾唇笑了说。

    她又抬起手,让手指在迪瑞的喉结上滑动,等迪瑞被她这个动作弄得瘙痒,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后女人又再次俯下身来含住了迪瑞的下身,等听见迪瑞发出了闷哼声,她才满意的抬起眼来看着迪瑞又说:“你应该来我家里看看。”

    当迪瑞真正来到瑞塔家里的时候,当那扇大门敞开,他看着屋内奢华的装潢以及那些看起来珍奇古怪的装饰品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并且为了这份惊人的奢侈而感觉到震惊,他原以为要乘坐车子穿过偌大的庄园才能来到这儿已经够恐怖了,但现在屋内的一切才让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对“腐败”这个词有所了解。

    而真正让迪瑞感兴趣,或者说是觉得诡异的是门口旁放着的一座等身雕像,那是一位裸着身体的女人,她的头发在身上散乱着,她的手里抱着一只小猫,而那只小猫正啃食女人破开的肚子里面流出来的肠子。那座雕像既诡异又恐怖,那些流出来的肠子甚至被涂上了鲜艳的血红色,又像涂上了胶水一样在灯光下面显得异常光滑。

    这样诡异的东西吸引了迪瑞的目光,他不知道是出于猎奇的心里还是什么样的情绪,尽管觉得恶心,但他的目光却没有挪开过,也许更是因为他同样感受到了这份诡异里面透出的美丽,而人总是会被这样独特的美给吸引。

    “漂亮吧?”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她勾起嘴唇看着迪瑞被吓到的脸,又招呼着迪瑞来到了客厅的中央。

    迪瑞在那儿看见了一位黑发的男孩,他穿着小小的西装就这么坐在沙发那儿,一本看起来十分厚重的书也躺在他的腿上,而这位孩子居然在啃读这本看起来晦涩的书籍。这让迪瑞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认知里,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更喜欢带图画的书,或者应该说他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量。

    那位黑发的男孩看起来也有些与众不同,他不想平常的男孩一样留着短发,他反而有一头比耳朵位置稍长的头发,看起来像个小女孩似的。

    迪瑞盯着那个男孩看了一会,直到那位男孩似乎感受到了迪瑞的目光抬起头来对上迪瑞的眼睛的时候,他才连忙对男孩笑了笑,又看着瑞塔说:“孩子不会被吓到吗?”

    迪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向后看去,但这反而让瑞塔笑出声来,她的手抵在唇上,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朝男孩招呼,于是这个看起来十分乖巧的男孩酒吧厚重的书轻轻地阖上放到一旁,这才走到了瑞塔的身边。

    男孩的手搭在肩胛那儿,然后朝瑞塔鞠了一躬,他看起来像一个小绅士,一个有礼貌的,高贵的少爷,这样的气质让迪瑞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你会害怕吗?”瑞塔笑着问男孩。

    那位男孩顺着瑞塔的目光看向门旁的雕塑,然后他摇了摇头,最终把目光落在迪瑞身上,他用那双看起来清澈的黑色眼睛看着迪瑞,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说:“你不也觉得它很美丽吗先生?”

    男孩的眼睛看起来发着光,又天真无邪,像极了无忧无虑的可爱的天使,迪瑞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孩子们这样干净的眼神,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黑发的男孩总让他觉得古怪。

    他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乖巧,干净过头了。迪瑞这么想着,他连一丝一毫的缺陷也没有,反而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就像刻意表露出某一面,并且把这一面发挥到极致的人似的。

    但很快迪瑞也把自己这个荒唐可笑的想法给否决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对一个孩子这么揣测。

    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几十年的老手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些,那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又能做些什么?迪瑞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