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奉子成婚解开误会缘分开始的地方 没有嫌你吵,不想你哭而已
少年总会长大。 幸运的少年能在温柔时间河流里慢慢成长茁壮。 不幸的少年被迫瞬间成熟。 蔺沁濂看着管家放下床幔,将躺在床里的时雨遮得严严实实,随后一众蔺家人及一位年迈老中医踏进房门。 帘幔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管家在手腕覆盖软帕,老中医搭脉,不消多久,说:“是喜脉。” 剩下的话蔺沁濂听得不是很真切,直到大夫和蔺家人离去阖上房门,仍没有反应过来。 时雨怀孕了。 比起中医,时雨更信西医,他若感觉有孕,验孕方式会选用验孕棒,可能在验过后告诉管家结果,因蔺家人只信中医于是请大夫诊脉,确定时雨真的遇喜。 这一切,时雨都没有告知蔺沁濂。 蔺沁濂是整个蔺家最后知道时雨怀孕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 蔺家人知道时雨怀孕将诞下重长孙,他和时雨再不可能逃离这里。 可明明他们说好考上大学就要离这个吃人的地方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明明他们约定好要偷户口本去领证,做一生一世的夫妻。 哦,是他忘了,是他自说自话,时雨从没有答应他。 蔺沁濂僵硬地走到床沿,撩开帘幔收拢至床柱,绑好死死的蝴蝶结,面无表情俯视里面的时雨。 时雨没有看他。 时雨也知道这样做他会伤心么。 知道他会伤心还是选择这么做,时雨真的不喜欢他呢。 蔺沁濂自嘲一笑,粗鲁扯下幔帘绳结,绑好的蝴蝶结轻而易举地解开,像他自以为牢固的绑约实则不堪外力,这么一扯,就开了。两条绸带各垂各的,再无交缠纠葛。 厚重床帘隔开两人。 其实有没有帘幕根本没有差别,即使掀帘,即使面对面,他仍看不透时雨。 既看不透,何必再看?何必再自欺欺人? 蔺沁濂仰头,眼泪倒流,哀叹时间不能逆流,否则那个阴霾天的孤儿院,他一定不会选时雨。 就算他第一眼就相中时雨, 就算他只觉得时雨好看。 若他早知今日痛心疾首伤心欲绝,皆拜时雨所赐,他不愿意选时雨。 时雨终究没有成为他心意相通的妻,而是选择做蔺家荣宠加身的大少奶奶。 蔺沁濂以为他会和深爱的人在纯白的婚礼互换戒指,奈何痴人说梦,最后他还是站在似血的正红色里,朝蔺家人为他安排的嫡妻互拜。 红盖头下是他爱的人,是他不愿娶的人。 时雨不喜欢他,他希望时雨能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幸福地度过下半辈子,而不是将就屈从奉子成婚。 可时雨从不给他余地,凤冠已低低垂首,逼迫他对拜。他这一拜,他们就真正成为夫妻,时雨再也不能离开这香火终年缭绕的深宅。 他真的要这么残忍对待时雨么。 新郎新娘同执的赤彩球缎带轻微抽动,时雨在催他,烫泪滑下脸颊的瞬间,他依从时雨的指令弯下腰,完成拜堂的最后一拜。 龙凤花烛摇曳红光,修长手指执起秤杆挑开正红盖头,看见熟悉的脸。 是他喜欢的时雨、是不喜欢他的时雨。 是年轻漂亮的时雨、是未来会后悔的时雨。 蔺沁濂不忍多看,放下秤杆,躺进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鸳鸯被里,阖上双眼。 “睡吧。”他对被迫嫁予他的妻子说。 睡着就不会闻到长命烛烧香的气味,就不会被香火翳瞎双眼、摀死口鼻、不见天日地行尸走rou。 “我就不该嫁给你。”时雨说。 泪水从紧闭的双眼流出,他知道、他知道的,时雨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把这把刀亮出来,直直捅进他心尖才高兴是么。 “蔺沁濂!” 双颊被捏起向外扯,时雨的手还是那样软,捏脸的动作还是那样亲昵,让他有种时雨喜欢他的错觉。 因为是大喜的日子,所以愿意骗骗他,给他一点甜头么? 蔺沁濂睁开眼,看向花烛暗光里时雨的脸。 “我真的看错你了,我一怀孕你每天就摆个死人脸,怎么?我不能给你那狗jiba泄欲,就不睬我,是吧?” “怎么会......” “那你躺在那里装死人是什么意思?没看到我头上身上穿这么重,很难解?” 蔺沁濂爬起身,低头道歉:“对不起。” 小心翼翼给时雨摘下绒球明珠玉石连缀编织的凤冠,褪去锦缎霞帔,解开腰间繁复的飘带,留下红袄和绣花彩裙,正要收手,就听见上方传来哽咽的声音:“蔺沁濂,你不想娶我的,是么?” 惊诧抬头一看,时雨哭了,一向最最坚强的时雨竟然在哭。 那双漂亮的眼眸倔强瞪视,满溢出眼眶的热泪映照深红烛光,竟像是一行一行的血。 似血红泪烧灼蔺沁濂的心,提起袖子慌忙抹去时雨满脸的泪,低喃:“怎么会......” “那你是cao腻我了?” “怎么可能......” “你从知道我怀孕就不对劲,搞完不想负责?”时雨死死瞪着他,嘶哑哭腔指控:“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要我给你负责,要我给你做老婆,床上的话说说而已?” “没有。” 时雨用力推他的肩膀,低吼:“那你什么意思?” 他倒进床里,愣愣地看着时雨哭红的双眼,语无伦次解释:“我想带你离开这里,可是你先告诉他们怀孕的事,我们再也走不了。而且你也不喜欢我,我不想勉强你。” “蔺沁濂!”时雨冲他吼:“我知道你脑子笨,没想到你能笨成这样!” 时雨暴力撕扯他的裤子,拽下绣花彩裙,手指拨开纯白内裤裆部,握住半硬的大yinjing就往嫩逼里塞。 “时雨...你怀孕...不可以......”蔺沁濂伸手想阻止他,手却被用力打开。 时雨血红着双眼,冲他哭吼:“蔺沁濂,我不喜欢你?你听听这是人话?找借口也找个好一点的。” “我不喜欢你,会给你上?上那么多次?还给你生孩子?” “你别给我说什么再也不回这里的话,没有蔺家的钱你哪里也去不了!你知道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吗?还说什么出去上大学再也不回来,你出去不到一个星期就会饿死。” “你以为你为了我不做蔺家大少爷,我会很感动?” “我不会!我不需要!” 蔺沁濂听明白了,时雨同样渴望外面自由的空气,可是为了让他能继续做锦衣玉食的蔺家大少爷,时雨心甘情愿折断双翼做一只锁在缕笼里的金丝雀。 只为陪伴在他身侧。 而他竟愚蠢地以为时雨不喜欢他,丝毫不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时雨做下这么艰难的抉择,割舍少年充满希望的未来,孤注一掷押在他身上。 “对不起......” “闭嘴。” 时雨一直在哭,蔺沁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缓慢抽出yinjing,给他穿好内裤裙子,把他抱进正红的鸳鸯被里。 拨开他泪湿的发梢拨到耳后,垂眸看着他泪痕交错的脸蛋,低喃:“时雨,就像你说的,我有病还很笨,我没有爱过人,也不够年长知道爱是什么,可是我想......” “我很爱你。” 时雨抬眸瞪他,伸手捏住他的双颊用力往外扯,说:“什么叫你想?是你要,你要很爱我!” “是......我要很爱你,我已经很爱你。”蔺沁濂被扯开的唇角尝到咸咸苦苦的味道,是他的泪,是他美梦成真的滋味。 “可是,时雨你对我一见钟情吗?我们还没有很了解彼此的时候就那个了。” “哪个?” “就是做羞羞的事。” 时雨嗤笑,挑衅看他:“怎么,婚都结完还装纯情?” “没有,没有装。”蔺沁濂不甘示弱对视,逼问:“你说,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不是。” “那就是我技术太好,日久生情?” 时雨双眸翻白,不屑道:“你未免太自信。” “那你说为什么喜欢我。” “可能因为你没让我的裤子被扒下来。” 蔺沁濂不信,问:“就因为这个?” 时雨撇开脸,淡淡道:“不只一次。” “什么意思?” “你忘记就算了。” 蔺沁濂委屈地咬住下唇,伸手捏住脸颊往外扯,凑到时雨面前,央求:“哥哥,你告诉我,我会想起来的。” 时雨挑眉,冷冷地问:“没想起来怎么办?” “随你处置。” “行。”时雨勾起嘴角,开口说道:“小学我被一群人围在学校角落,要扒我裤子看我是男是女,你恰巧经过制止他们,他们知道你是蔺家大少爷有权有势,不敢得罪就放过我。” 蔺沁濂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问:“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的吧?你小时候就认得我?” “全校穿马褂上学的只有你,你不知道你民国遗少的称号无人不晓么。” 不好听的绰号再被提起,还是被喜欢的人说起,蔺沁濂心里很不舒服,闷声道:“你也看我笑话,是不是?我也不想穿马褂去上学,我是被逼的。” “我没有看你笑话。” “就因为我帮过你一次你就喜欢上我?” “没。”时雨撑着下巴,端详蔺大少爷扭扭捏捏的脸,说:“你不是来孤儿院了么。” “我那天没穿马褂!” “我知道。” “那你怎么认出我的?” 时雨伸手摸上他的颈动脉,轻声呢喃:“你身上的烧香味很浓,和小时候那个挡在我身前、比我还矮的孩子一模一样。” “后来你替我挡第二次。我知道不变的不只有你身上的香,还有蔺大少爷的善良。” 蔺沁濂别别扭扭地问:“因为香跟善良,你就喜欢我?” 时雨低低哂笑:“你以为善良很容易?我活的这十几年只有你帮过我,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 “当我在孤儿院看到你,我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你自愿带我走,我不会放过你,你会变成我的。” “哦。”蔺大少爷脸有些红,低下头羞赧地说:“我已经是你的了。” 好看的手指伸进他垂下的视野,轻佻挑起他的下巴,被迫撞进调笑的目光。 蔺沁濂被看得脸越来越红,却没有拍开那只挑逗他的手。 时雨抬腿轻踹他勃起的大yinjing,轻喘:“硬了?” “唔嗯,但你怀孕不能做的,你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能做。”蔺沁濂把不乖的小脚塞回被子里。 时雨继续逗他:“硬着不难受?” 他坚决摇头,说:“不能做。” “无趣。” 时雨不高兴地掀起被子翻过身背对他。 他只能轻轻从后面抱住时雨,埋在他耳边说:“对不起,等宝宝生出来,我一定加倍补偿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刀子嘴豆腐心的哥哥终是转过身,面对面捏住他的脸,说:“我爽不到,你也别想,要被我发现你偷偷自慰,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我不会的,我乖乖的一定听你的话。” “你最好是。” 笨笨的蔺大少爷乖巧点头,应答:“我是。” 时雨松开手,揉揉被捏肿的脸颊,说:“是就快睡,今天累死我了。” “好的,哥哥晚安。”蔺沁濂牵住给他揉脸的手,握在手心里十指交扣放进正红色鸳鸯被里。 “......晚安。” 九个月后,蔺家重长孙平安降生。 时雨嫌弃地看着在一边哭得涕泗纵横得蔺大少爷,烦躁地说:“又不是你生,你哭什么?” “你疼,我难过。” “心疼我就把那根狗jiba撸硬,caocao逼让我舒服。” 蔺沁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哽咽道:“不可以,做完月子才可以做。” “那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在这里做什么?” 笨狗狗哭哭唧唧地趴在床边,抽噎:“我不是没用的东西,我是老婆的老公,是哥哥的弟弟,是主人的乖狗狗。” “吵死了,不许哭。” 乖狗狗委屈巴巴地咬住下唇,一抽一抽地憋住啜泣声,含泪水汪汪双眸望向他。 “算了,你想哭就哭吧。” 白痴狗狗剧烈摇头,呜咽:“我乖,不哭,不吵你,你快休息。” 时雨无奈,伸手摸摸可怜狗狗的头,说:“没有嫌你吵,不想你哭而已。” 狗狗哭得更可怜了,抓住头发里软绵绵的手牵得紧紧的,哭喘:“呜,我知道,时雨是爱我的。” “你...... ” 时雨顿了顿,撇开微红的脸,小声喃语:“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