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术

    拎着一壶桂花酿,梁迟迟拉着司徒朝坐在窗前赏雪饮酒,外面漫天飞雪,里边红炉纯酿。

    两人面对坐着,倒是有种温馨的感觉。

    梁迟迟拿着酒杯小酌了一口,瞬间,桂花的清新淳甜就充斥整个味蕾,好像置身于桂花树下。

    可惜司徒朝只许她喝一杯,就把酒收到他手边,说是多喝对身体无益。

    “那师兄你不准我喝,自己也不喝,那我们这对酌还有什么意思,既然我喝不了,那师兄你替我喝吧?”梁迟迟眨着笑眼,看上去格外真诚。

    司徒朝自从辟谷后就再未曾饮酒,犹豫片刻,看了一眼桂花酿,又看了一眼梁迟迟,最终还是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直接一口喝完了。

    桂花酿的度数并不高,可司徒朝完全不胜酒力,只消一杯他白净的脸上就升起了酡红,耳根一片粉红,眼睛也泛起点潋滟。

    他刚想灵力逼出体内酒意,可刚运气,对面的人一只手忽地伸了过来。

    纤长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梁迟迟望着司徒朝水润有些迷蒙的眼眸,笑着道:“师兄,我亲自酿的酒既然你已经喝了怎么还要催出酒意呢?不好好琢磨一下滋味么?”

    司徒朝怔怔地看着梁迟迟,好像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可梁迟迟没留给他思考的时间,探身过去吻住了他。

    淡淡的雪松香萦绕鼻间,梁迟迟细细啃咬着那柔软的薄唇,见司徒朝没有躲开,便撬开他的牙关,舌头缓慢探入,口中酒香醉人。

    黏腻的水声搅动,梁迟迟不急不缓地探进他嘴里攻城略地,舌尖滑过那些敏感地方,司徒朝身体不自觉颤抖着,却慢慢开始回应起她的吻。

    两人气息交织,唇齿交缠。

    漫长的一吻结束,梁迟迟松开司徒朝时候,他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半眯着眼眸,手肘撑着桌上,望着头懒懒地望着梁迟迟。

    “师兄,我酿的桂花酿好喝么?”梁迟迟问他。

    “好喝。”司徒朝弯唇点头,久违干净纯粹的笑意终于又浮现他的唇边,俊美得如同神祗。

    “好喝那你就多喝点吧。”梁迟迟也笑了,又给他倒了一杯。

    反反复复劝酒,司徒朝醉了之后特别乖,来者不拒,最后在第三杯时终于醉倒在了桌上。

    梁迟迟计划得逞的笑了一下,把司徒朝放倒在床上平躺着,扫了一眼,见他睡得沉沉的没有醒过来的征兆,便打开了他胸前的衣服,果然心口处包扎着厚厚的绷带,还在往外涔着血液,染从伤口处蔓延红色,染红了绷带。

    难怪……难怪最近司徒朝都不让自己碰他,每天还骗自己说什么事务太多没有时间,想自己还以为司徒朝骗谁都不会骗自己,谁想到他还是骗了自己,还一骗就骗个大的,藏得这么深。

    虽然很想把司徒朝摇醒问他为啥要这样做,不过梁迟迟还是咬牙切齿把他衣服穿好,盖上被子,一人去了炼药房。

    这个点,炼药房的药师已经全都开始忙忙碌碌一天的炼药工作了。

    梁迟迟刚到就有刚走出来的几个药师认出她向她行礼,她随意应了一声,问了一嘴负责炼药房的长老是在哪里便直奔过去。

    邓流光对于梁迟迟的来找自己并不意外,他正在最大的炼丹房里炼丹,往一个炼丹炉里陆陆续续扔了不知道啥草药。

    听到声音,他抬头瞥了一眼来者,又悠悠转头继续忙手头工作。

    “邓长老。”对于面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梁迟迟实在很难相信他是长老。

    邓流光嗯了一声,没回头。

    梁迟迟看着他不屑一顾的气质有些汗颜,顿了顿开口道:“那个,我来找你是因为掌门师兄在你这里给我拿的药,我想知道有什么配方……?”

    “哦?”邓流光把竹筐里的药都扔进炼丹炉里,这才看向她,面无表情道:“我还以为梁峰主来找我想必应该已经知晓。”

    “我喝的药是以师兄心头血做药引?”

    “嗯,既然你知道又何必要问?”

    “我想知道我伤得多重为什么要喝这药。”

    邓流光喝了一口茶,又背对过她爬上梯子开始找药,一边找一边慢悠悠道:“起死回生,自以一命换一命。”

    梁迟迟梗住了,起死回生??她莫非之前死过了?

    “邓长老,你能告诉我和师兄回纯霄后回来后的具体情况么?”

    “妖毒侵心,回天乏力,要想起死回生,只能以命换命,他想救你只能用了禁术,一月之后,待你好转之日便是他死期之日。”

    梁迟迟皱了皱眉,怪不得她昏了这么久,原来这妖毒居然恶毒至命。

    想到司徒朝近日费尽心思的所作所为,梁迟迟更是心塞了,她怎么可能愿意用别人的命活着,况且她还有死遁术呢。

    大不了用死遁术假死,复生时又是一条好汉。

    梁迟迟问道:“邓长老,请你告知我该如何破解这禁术,是不是我不继续喝这药便可?”

    “禁术需以使用者心头血为引子十五天,缺一天不可。”

    那便是了,只要有一天不喝,那这就禁术不攻而破。

    梁迟迟向邓流光谢过,又回到了璇鹫峰,司徒朝还未醒来,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唉。”梁迟迟坐在床边盯着司徒朝在睡梦里也轻皱起的眉头,想到他这些天哪怕是用生命也想留住自己的举动,一时有些心虚,她承受不起这么沉重无私的爱。

    司徒朝这么优秀,不能在这么好的年纪消逝,他应该拥有更光明美好的前程。

    一声轻叹湮灭在空气里,梁迟迟也钻进被窝里环抱住司徒朝,其实她想告诉司徒朝能假死的事,可惜系统发放的奖励她又说不出去,只希望她假死那天,司徒朝不要太伤心了。

    一觉已经中午,司徒朝醒来的比梁迟迟早一些,察觉到梁迟迟四脚八叉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自己时,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

    轻手轻脚把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拿下去,最后起身把她的被子盖好,见她被掩得结结实实的才满意的小心推门出去了。

    梁迟迟是被司徒朝叫醒的,刚醒来就闻到浓重的药腥味。

    果然,司徒朝又准时的端来了一碗药。

    “师兄,哪有刚睡醒就喝药的啊,我想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喝。”梁迟迟就是想支开他。

    “你先把药喝了,我再给你去拿。”连续两次梁迟迟都提要求,司徒朝不放心,想看着她喝下去。

    梁迟迟撇了撇嘴,最终一口灌下,龇牙咧嘴地推了推司徒朝:“师兄快帮我去拿我最喜欢吃的栗子酥,太苦了!”

    司徒朝摸了摸她头,也不拖沓的转身出去帮她拿。

    不过他没想到,他刚走,梁迟迟一拍肚子把刚刚咽下的药又尽数全吐出进鸢尾花盆里了。

    那花rou眼可见得迅速长出花苞,绿叶光泽更加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