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迭:痴汉夜寐遇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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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诡异的濡湿触感几乎快要就势顺着舔上脸颊时,午十衷那不知道比脑子慢上几个地球日的身体终于有反应了。 他近乎艰难地将昏沉的头撇向右侧,同时勉力抬起手臂,指尖猝不及防的在肩膊处摸出一团毛绒绒软兮兮的触感…… 午十衷立时浑身寒毛炸起身体近乎本能地产生应激反应。 几乎像被“炸”开一样,他一下子就把自己“甩”了出去(是的,就是“甩”了出去),在那毛乎乎的古怪“东西”在脑子里还没形成影像的时候……未知的想象(的可怕)却比感觉手边黏了颗手榴弹还要唯恐不及,拼命支起力气就要跑。而脑子没醒透结果手脚还没跟身体系统协调好,猛一转身脚下一崴,就差点黑咕隆咚地身体正面儿朝下造出“五体投地”的孽来。 午十衷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爬出坑里。 他歪坐在粗糙的地面上,惊犹未定地渐平喘息。砂石污泥沾了满身满手也不管。月光清凌凌如湖水般静静倾泻下来,丝丝如麻的冷意沁入单薄的牛仔衣料里。 泥土腥气混杂着腐烂的草木气息萦绕在鼻间耳际,身下是坚实的山石土地,粗砺而棱角分明的岩石块砾抵着皮rou,掌心被那些草茬断木等碎棱杂物硌出隐忍的痛意。 他呆呆的坐着,仿佛是逐渐认清了如今的境地。 [……这样就好了吗?你有没有点自己的思想!这么大个人了,还等着别人把饭喂你嘴里吗?!] 脑子受宿醉的影响还在嗡嗡不休地翻炒着交响乐章,还时或零星的蹿入些不合时宜的残言断句。 [……啊嘞五方神灵啊……管故到前管故到后,阿拉上至太太太公太太太婆,下至爷奶爸妈……今晚投别您们做羹饭主啊……] [这货……倒灶霉相……一直都这样,嗐咦……] [……保佑阿拉娃儿隆星高照读书攀攀升……] [……不好使,这儿?半大老儿也不小了,你说是吧?……嗨、唉,你看那儿,看见没,这傻x又晃出来了……] [嘁,半吊子屁用没有,活瞎白赖了他那张脸,真像他……这么厮活着有乜意思哇?] [……娃儿,奶奶老了,也不中用啦,你今后有出路也是你自个儿享福……] 奶奶…… [……真腌臜眼!] 那些洪水猛兽般如刀似剑的声音,像数不清的鬼爪,一把一把抓着他麻木不省的心脏,将被酒精暂时压抑的痛楚重新随意识冲刷出来,一下一下剥夺着他的神经。 是什么让世界变得这么黑? 螟蛉幽咽的声音隐匿在看不见黑暗里,啼唱着寂寥与孤寞的分歧,让露水渗入了眼睛……都怪我自己,这么不小心,竟让它就这么凝成泪滴,滚落了心底,绞杀得五脏内腑血rou淋漓。 农历七月十五的今天,正是“中元节”,农村俗作“鬼节”。 真正意义上请“鬼”吃斋饭的日子。应逝去的亲人或已故亡魂,引路回家、供请返乡。礼尚往来,“顺便”求得宅邸保佑,福利安康的意思。 除却诡异,还是一桩逢年过节不可多得的美事。对家境贫寒的小孩来说更是如此。只因为这天能吃上比平时要丰盛许多的美味佳肴。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苍老而皲裂的手掌,桌上的香气仿佛仍旧guntang。老人慈祥的笑容亲切如昨昔,颤抖的手如同振翅的蝴蝶。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接,指尖触碰的一刹那,枯树般的蝴蝶坠落,了无生气。巨大的悲伤将他整个人撞入世间的空茫,思考无能,理解无能。 凉风习习,吹散迷蒙的幻想。 午十衷吸了吸鼻子,默默坐在自己爬出来的土坑不远处,任月光无情地打在这小方无树荫遮挡的露天空地,将周围的景象照得如此清明晰澈。他突然从咬合的唇齿间笑出声来,有多无奈又多少悲哀。人声绝迹的空间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清醒”,还有风过林叶的暗语低低。 此时万籁俱寂,此时万物有灵。 而他却听不清了。 这个被人骂作“酒徒二傻”的“痴线低能儿”,此时竟流露出些人前难能得见的清明姿态,正常的不得了。更显得分外不正常。 是想,哪个正常人会半夜醉倒在深山上还又是哭又是笑的?这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他打了个响嗝,夜色抚净他腮边的潮红,混合着朦胧的液体湿意,如同敷上一层粉白色的桃香脂粉,竟显出几分好女般柔软而可人的味道来,带着三分讥诮五分凉薄并两分“困窘”模样……若非他这酒嗝打得都快熏出味道冒出泡儿(的熊样),气一冲有种能冲死面前一头牛的齁劲,不然捯饬一番还挺像个正常人的-_-||。 夜色越发凝重了。 明月高挂在枝头。空空隐隐,幽幽静静,只有黑魆魆的林海树干和枝叶虫螟之类的些微嘈杂声,无止境的响动。窸窸窣窣,聊胜于无。 …… 仿佛过了许久,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快入定坐化了。 或许已经死了吧。 难道真的再无牵挂了吗? 午十衷正进入一种奇怪“时空”中做思想格斗。 突然,一个莫名声响乱入耳际。 他坐在地上直起身,瞪大眼睛看着身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等他经日被酒气熏陶的粗钝神经终于能够一般运作的时候,那黑漆麻糊的玩意儿像是不想在这么两两对视的傻B情状继续不尴不尬地傻B下去,又黏乎乎软绵绵地“喵”了一声出来。 小东西轻俏地叫了几声,窝在原处没挪窝,睁着黑亮发蓝的犹如墨翟石般的眼珠子看着午十衷,又捻过头来舔舔自己的后腿白毛。午十衷这才发现这只小黑猫并不全黑,它有白色的毛,像鞋子一样“套”在小rou垫子上。嚯,长得还挺别致。 午十衷双手插到它腋下一把把这小东西拎起来,还掂了掂份量。小黑猫可怜兮兮地“喵”了几声,用那双圆得发亮的小眼睛看他。小黑猫的左后腿有一处明显和另一只腿不一样,关节有些凸出来了,细看那处黑毛还有濡湿感(可能是它自己舔的),渗出些暗红色泽。午十衷想把它抱在怀里,没想到这小东西也不认生,翻动几下在它臂弯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着。它的那只腿午十衷有意小心翼翼地不压着它,就稍微翘在外面,小黑猫不时还团过身子舔几下,喵喵地叫两声,又看了看午十衷的脸。午十衷颇觉有意思,也不恼。手上软绵带着呼吸起伏的触感仿佛给他带来了一点与众不同的感触。 他带着犹豫和惊喜地问道:“小东西你有跟我回家吗?” 小猫头也不抬,埋在他臂弯里,似乎累惨了。 好可怜,午十衷心道。想着家里乱七八糟“狗窝”模样,顿时心里又郁结起来。本来日子就不太好过,真的还有再带个“拖油瓶”回去吗? 他皱了皱眉,不知不觉人已经趁着月色抱着猫走下来了。 山下意外的灯火通明,红光映墙,游巷交错,看下去真真如游龙走蛇一般,炫丽的人间烟火。 午十衷直接看呆了???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 “啊啊啊啊啊啊――” 他刚一迈步,瞬间整个人头朝下天旋地转横着滚落下来。临山脚的一段斜坡竟让他直接滚倒山脚下的大路打了几个缓冲才停下来。 浑身如同被卡车碾过似的疼,半天起不来。 他还想再躺会儿,却感觉被一个人打着灯照脸上来。 忙不迭起身,呲牙咧嘴得只看见个背影。 砰一声又四仰八叉地倒回地上。 他一摸身上,咦?!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