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创世神与他创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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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创世神与他创造的世界 日光昏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没有一丝人声。 只有乌鸦和秃鹫时不时扑棱起翅膀,似在啄食着什么。 将视线下移,哦,原来是横七竖八、血rou模糊的人。 到处都是人,大路上,小巷里,缺胳膊的,断腿的,脑袋没了的,肠肚开了的。 肢体、内脏、头颅,红红的,黏糊糊的,胡乱裹在一起,堆在路边。 偶有黑色的珠子,被乌鸦叼起来吞咽下去,那红彤彤的珠子里,还能倒映四周的房舍呢。 乌鸦秃鹫兀自忙着,没有管四周嗡嗡吵闹的苍蝇,一个个引饱了血,圆滚滚的飞得摇摇晃晃。 安静的村庄,满地的鲜血与尸体,血腥味浓厚的空中萦绕着黑色的雾气。 那雾气中的黑色是如此的深沉,仿佛有切实的重量,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绝不是人类该居住的地方。 就在这血腥肮脏的地方,一个身穿白色华袍的长发男人凭空出现。 白袍男人身形修长,腰身纤细,初看起来并不健壮的他,实则有一米九几,细细看来,男人也并没有那么瘦弱,白袍在他身上很服帖,并不是撑不起衣服的瘦弱架子。 他的一头黑发被玉冠束着,脸侧有两缕黑发,为他俊美得包含着攻击性的面庞平添了两份柔和。 他面容俊美,两眼弯弯,即使不笑的时候也仿佛带着一层笑意。 此刻,他就微眯着眼睛,一手扶着微晕的头,止住摇晃的身形,抬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见到如地狱般的血腥场景,男人只是讶然地挑了挑眉。 片刻,他松开了手,彻底适应了这具身体。 是的,这具身体。 男人上下打量着自己,双手握拳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力量,心里评价一下,还算满意。 “父亲,您得快一点。”男人脑海里忽然出现这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甚至听不出任何信息,你只能感觉到那是一道声音,甚至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声音,或许只是接收到了信息,脑海自动处理为声音。 “我不是你的父亲。我想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顾诚。”白袍男人,也就是顾诚在脑海里回应道。 “您创造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的父亲。或者,您想我叫您父神?”那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地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父亲就父亲吧。”顾诚无奈妥协,其实这个称呼他早抗议过,现在看来,他是必须多个儿子了。 “父亲,我们的第一个目标,他快不行了。”那道声音声音冷冷的催促道。 “知道了,”顾诚脑中应着,脚下却不紧不慢地走着,跨过血洼和残缺的尸体,朝着对方指示的方向而去。“不过,让我去救世,真的没有问题吗?毕竟我是创造一切的人呐。” 天道的声音传来:“因为您是创世神,除了您谁能改变这个结局呢?” “好吧。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什么,你得知道,”说到这里,男人眉眼弯弯,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写出这种阴间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 “不能疯,至少这一次,不能疯……” 一个黑衣男子跪倒下尸体堆中间,他的四周,全是刚被他杀死的人。 他撑着剑,低着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额角滑落,濡湿了额前的碎发。 尤其诡异的是,黑衣男子身上萦绕着滚滚的黑气,那黑气翻涌着要将男子淹没一般。 “哐当”一声,他将心爱的剑扔掉,腾出来的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胳膊,他将自己牢牢箍住,那副样子生怕自己会做出不好的事来。 尽管他这么努力地压抑自己,痛苦的嘶吼声还是从他的喉咙里传了出来,仿佛绝望的野兽临死前的哀嚎。 “哒哒哒……” 就在男人难以忍受的时候,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黑衣男人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要过来……快走……” 男人用力地喊道,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他嘶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绝望。 “快走啊……走啊……” 男人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的主人,也就是顾诚,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 黑衣男人,有一双通红的血色眼睛。 那红色太过艳丽,像两颗宝石镶嵌在人的眼眶之中。 黑衣男人周围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配上那双眼睛,仿佛是择人而食的人形野兽。 “你为什么……还不走?!!” 本以为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睛,就会立马撤离的黑衣男人,没想到白袍男人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走了过来。 “啊!走啊!”黑衣男人捂住了头,大声嘶吼出声,人类的出现让他的理智迅速地崩溃,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用尽了全力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顾诚看着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人,一转念间,思绪万千。 他没有丝毫犹豫,蹲下身去,将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衣男人抱住了。 说是抱住,其实是箍住,黑衣男人被白袍男人紧紧地锁在怀里。 在两人接触的瞬间,黑衣男人身上的黑气就像干涸的鱼儿见到了水,疯狂地往白袍男人身上涌。 汹涌的黑气入体,白袍男人闷哼一声,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黑衣男人下意识的挣扎完全被镇压。 顾诚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不已,他本人并不比怀中惊愕的黑衣男人更平静。 那些尘封已久、不愿想起的回忆,忽然都冒了出来,无数的画面交织,顾诚尽量不去那些遥远的事情。 他努力去想刚发生的事,比如,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 对方自称是他创造的世界诞生的天道,祂有了意识,不想消散,所以要阻止世界如同结尾一样,世界覆灭,人间沦为地狱。 神秘的存在往往跨越时间和空间,祂想到的办法就是把世界的创世神即的创作者绑架到自己的世界来。既然是他创造的绝望,就该由他收回绝望。 祂认为,他对他创造的世界必须负有责任,不能让这个世界如烟花般转瞬消散。 顾诚当然是不赞同的,世上作者千千万,难道每一个作者都要为自己创造的世界负责吗? 天道却冷冷道:“并不是每本都能具现为真实的世界,也不是每个世界都能诞生天道的。” 顾诚还能怎么办?灵魂都被抓过来了。 不知道警察会不会判定他是因为写而猝死,这样子网络作者的爆肝神话就更严重了啊。 想远了,顾诚把思绪拉回来,努力地回忆着这本。 名字还是很好记的,,嗯,也可以叫他。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气侵蚀人间,因为力量体系不同,反而造成了所有生物的变异,被人们名为魔气。 魔气使这个世界从武侠世界,直接变成了半玄幻半修真的世界。 能在魔气入侵时不彻底发疯变成怪物的人,就掌握了一种独特的力量,他们被称为修者,是新世界的掌权者。 彻底疯掉的人就会变成吃人的怪物,不只是精神上的疯癫,连rou体都会渐渐扭曲,变成怪物。 魔气最初只是出现在几处零星的地方,逐渐向世界侵蚀蔓延,人类不停地往未被污染的地方迁移。 恐惧和绝望随着魔气一起在大陆上蔓延,无论是修者和普通人,都不指望自己能寿终正寝。 平民虽然脆弱,但只要不被污染,就像正常人一样。 修者一般死得更快,吸收的魔气越多,实力就越强,离发疯也越近。发疯后他们会造成巨大的危害,所以会被其他修者努力围杀。 魔气一刻不停地侵蚀着逐渐缩小的安全区,人类势必要经受一次魔气的洗礼和改造,看起来修者更像是新世界的希望和主人。 其实修者在魔气区域里已经能够生存了,只要他们不主动去变强,将魔气吸收进体内,还不至于疯得那么快。 但阴间作者不做人,这是个无人生还的副本。 到后期,发疯的修者越来越多,并且肆无忌惮地吸收魔气,自然比克制自己的理智修者更强,他们和其他的变异生物,成为了人类幸存者的最大威胁。 没办法,修者只能去变强,在发疯的边缘挣扎,绝地求生才能将强大的怪物斩杀。 所以,主角只能痛苦地看着前辈一个又一个走上自取灭亡的道路。 当然,主角必须是天赋异禀的存在,他数次在发疯边缘徘徊,都化险为夷。 所有人都死绝了,他还活着,敲着除魔司那口古老的钟。 钟声回荡在只剩他一个活人的世界里,一次次将由人或者动物变异的怪物吸引来,再由他亲手斩杀。 一年又一年,直到钟声再也引不来任何怪物,他失去了迈步的动力。 有一天,他忽然发现,天空已经不再是黑沉沉的雾色了。 魔气已经融入到了世界原本的空气之中,成为了自然而然的存在。 地上的石头变成了附着魔气的魔石,可以吸收提供魔气。 变异植物可以入口,同样提供着大量的魔气。 他蓦然发现,新世界,来了。 空荡荡的新世界里,他成为了唯一的主人。 他觉得,他应该能突破修为离开这个世界,但他没有。 他死了。 以一个守墓人的姿态,守在除魔司的英魂殿外。 黑洞洞的大殿里,摆满了他熟悉的名字。 直到一阵大风,吹倒了他挺直的身体。 他太累了,累得不愿意做临死前走马观花的回想。 只是直愣愣地瞪眼看着已经恢复清明的天空。 最后一个撞钟人,休息了。 —————— 总而言之,的结局就是,大陆沦陷了,所有人都死了。 是的,所有人,都一个个地死在了主角的前面,一个接一个死。 他的朋友,他的前辈,他的爱人,他的恩人,他的仇人,男人,女人,当权者,平民,在死亡面前,都一律平等了。 连主角最后都死了。 所以才叫,或许也该叫。 能写出这么阴间的作者,他真的能拯救世界吗? 天道却说,世界不是覆灭在魔气上的,后期的人类身体已经适应了魔气的改造。世界是覆灭在绝望的精神上的,即使是后期的大佬也无力对抗世界设定的绝望,要么疯了被同伴杀死,要么在快疯的时候自杀。 顾诚对此表示疑惑,这是世界设定,他有什么办法? 写都写了,他又不能把这个世界回炉再造。他可不会幼稚地认为在后台改了内容,问题就解决了。 天道也没有这么说,只是说他能够祛除人类身上的绝望,让他们不至于被世界意识剧情杀。 顾诚对此表示质疑,但无法改变天道的想法,他和祂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总之,顾诚没有办法,成了天道的打工人,获得了一具天道创造的完美躯体。 然后,去做什么救世主,说起来就像是什么大笑话。 顾诚对此不抱任何希望,即使此刻他如天道所说的,吸收了怀中人身上的疯癫BUFF。 良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顾诚才吐出一口浊气,将怀里昏迷过去的黑衣男人松开,放在地上。 面色变得苍白的顾诚扶了扶额头,喃喃道:“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只是觉得精神疲惫,灵魂沉重,连眼前的世界都更讨厌了。 “父亲,您还好吗?”冷冰冰的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丝关心的意味,顾诚晃了晃头,看来自己的精神都涣散了。 顾诚抬眼,眼神疲惫地看着远方暗沉的天色:“我没事。” 他拾起黑衣男人刚才扔掉的剑,一手将黑衣男人搂在怀里,一手穿过对方的腿弯,轻轻松松将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我要去最近的城镇。” “好的,父亲。” 白袍男人踏着鲜血铺就的小路,迈入沉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