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可以不要在这做吗
温明琛拿着手机站在二楼走廊。 老宅的仆佣早就被他换过一轮了,没有他的吩咐根本没有人敢随意上二楼来。 他默然听着那边的汇报,眼里没什么波动,只朝电话那边的人道: “你好好看着就行了,别动顾家的东西,也别伤他们的人。” 那边似乎一愣,顿了好几秒才厉声道: “贺成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筹划了这么多年不久是为了这一天吗,怎么临到最后——” “按我说的做。” 温明琛不耐烦地打断他,径直挂了电话。 当时虽然是有意接近顾清,但事到如今其实早他就已经无意于顾家那些资产,向顾清父兄出手也不过是想让顾清失了庇护罢了。 但那些往事……没有必要让顾清知道。 温明琛敛下所有的心绪,再退开顾清的房门时已然又恢复了往日平和谦顺的模样。 他一步步走进里间,房间里静悄悄的,甚至大白天也拉着窗帘,只有靠近床边的窗台拉开了一半,照进了一些光亮。 顾清就靠坐在窗台边,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睡衣,敞开的领口下尽是青青紫紫的斑驳红印。 他静静靠在窗台上看着窗外,面容被窗外的光映照得几乎透明。 ……就像只受伤的小鸟雀,小心翼翼地蜷缩在笼子的角落。 温明琛其实没有想要囚禁他,只是顾清自从那天从公司签完字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过房间一步,除了在床上被欺负狠了会忍不住哭泣之外,其余时候都一言不发沉默得像具空壳。 “您想吃点什么吗?” 温明琛弯下身替他把衣服拢好,即使没得到回应也不恼,就那么安静地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才又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 “今天天气很好,您想去花园走走吗?” 顾清慢慢转过头看他,眼神里似乎闪着些困惑,但温明琛拿来衣服替他换上的时候却没有表露出拒绝的样子。 似乎是提前吩咐过了,从下楼到花园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顾清乖乖地被温明琛牵着,垂着眼听他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您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再回去?” 顾清没有回答,但温明琛这些日子以来难得和他有这样温馨和睦的时候,于是便当他默认了,牵着他走到草坪前的长椅上坐下。 他站在一旁看着阳光洒落在顾清身上,柔顺的黑发下露出一段白皙光洁的侧颈,忍不住伸手想要碰上去。 但同一瞬,顾清像是感受到一般忽然抬头,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四目相对,这时温明琛才看见了顾清眼里的畏惧和瑟缩。 温明琛在床上为了让他开口用的百般手段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被压在走廊cao到失禁,被塞入后xue的电极片电击着反复高潮,逼他含着按摩棒一级一级地爬上楼梯…… 不论温明琛表面再和以前一样恭敬,顾清也明白自己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顾家少爷了。 他只是……一个用来发泄欲望的娈宠而已。 所有佯装冷漠的外壳顷刻间化为齑粉,顾清此时几乎是止不住地害怕,抬头看着男人微微颤抖着开口道: “……可以不要在这做吗?” 那一瞬间,温明琛才真真切切地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他嘴唇颤动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想要在这里——” 但却再没有可以辩驳的话语。 做出那些事的人是他,把顾清逼到绝路不得不低头的人是他,将顾清从前的骄矜摧折殆尽的人,也是他。 明明现在已经把想要得到的东西握在手里了,但却心中闷痛的无以复加。 温明琛站在那好一会,才平复了呼吸,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终是没有把那句愧悔说出口。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想,即使顾清恨自己也罢,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 . 一个月后。 偌大的房间依旧昏暗沉寂,只有里间传来一点声响。 “您好歹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温明琛半跪在窗台前,手里端着碗已经热过好几遍的粥,低声哀求。 顾清恍若未闻,他靠在窗台上,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消瘦得连锁骨都深陷下去,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即使是将食物强行灌下去,顾清也吃不下多少,甚至有时候还应激反应吐得厉害,折腾了月余下来,人已经苍白消瘦到了极点。 已经由不得温明琛不低头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把顾清逼到绝境之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错了……是我错了。” 温明琛颤着声道歉,等到低声重复了好几遍,尝到嘴里的咸涩,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流泪。 顾清瞥见他的眼泪似乎才有了些反应,怔怔地转过头来,伸手轻轻碰上温明琛的脸。 指尖那种湿润的触觉不是作假—— 面前这个一向高大强势的男人竟是哭了。 顾清虚弱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那样的眼神,温明琛是记得的。 几年前初见的那天,他满身血污犹如丧家之犬般蜷缩在肮脏的街角,顾清慢慢蹲下身来,拨开他被血水浸透的额发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明明应该是居高临下的怜悯同情,但却又带着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犹豫,和……说不清的温柔。 他……竟是还愿意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吗? 白皙的手腕纤细得像是能被一把折断似的,顾清冰凉的指尖轻触着温明琛的脸,却已经连抬起手给他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眼角带泪,似乎是勉强微微笑了一下,才叹息般几不可闻地开口道: “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你放过我的家人……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