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自由与公道
庆典当天声势浩大，庄重严肃，升了国旗之后就是阅兵表演，哨兵队在前，普通军队在后，几台大型直播设备正在进行现场直播。 陈绍岩带着陈宇和冯玉龙坐在中后排。基本上，到场的人都穿着利落的正装。 等仪式告一段落，在女主持的介绍下，林乔走上台子准备演讲。 他今天穿上了得体的天蓝色西装，精致柔顺的发型，干净耀眼的打板，一上台就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 面对许久未见的心上人，陈少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副样子活像没见过世面，可是不止他，在场的大部分哨兵都在看着林乔。 没有哨兵会拒绝高等级的向导。 林乔跨越跨上讲台，站立在话筒面前，他大方得体，优雅的像是话剧里走出来的小公子。 大家都在等他的第一句开场白，是‘金秋十月’，还是‘喜迎庆典’? 都不是。 “大家好，我是，这是我的曾用名。”精致的少年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记住我的名字。” 前排的政要大员已经有人察觉出不对劲，孙致权已经站起身来，他阴霾的盯着林乔，只要他在说出一句不妥的话，一声令下就停止这场演讲。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到孙致权身边，低声说了什么，孙致权脸色突变，猛的回头在场内寻找，直到盯住场内的陈绍岩。 几名护卫队人员向陈绍岩几人走来，陈绍岩低声说道:“动手。” 所有人都察觉出氛围不对劲，工作人员准备关掉直播设备，女主持准备上前替换林乔，孙博士准备安全撤离。 然后下一秒所有人都静立在原地不动。 哨兵的枪抵在他们头上，所有的哨兵都把枪口指向了在场的每一位。 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萦绕在广场。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疯了吗！?” 有脾气暴躁的长官忍不住呵斥出声，回应的是几把对准他的枪口。 哨兵们隐忍不发，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做斗争，场内很快分成了两波局势，一批哨兵队伍，一批普通人队伍。 “！你也疯了吗！?”孙致权怒吼着。 林乔接着说:“我的父亲是被誉为z国第一向导的蒋为淮先生，我的母亲是镇北将军长女。也是——唯一一位九级向导。” 他一说出来，现场一片哗然，似乎都在品味林乔所说的话，九级?怎么可能会有九级向导? “哥，这也是你们....”陈少宇也能感受到骨子里若有若无的支配感，或许是林乔没有刻意支配他们，或许是他们与林乔的信息素结合过，现在还能面前支配自己。 “不，不，林乔....”陈绍岩脸色惨白，他颤抖着声音否认。 “所以你想做什么?你做了什么！?怎么会有九级向导?第一向导蒋为淮——二十三年前他就死了！！！”发声的是一位政要代表，他强撑着愤怒与林乔对话。 林乔把目光转向孙致权，所有人都跟着他看去，“我的父亲身体死亡了，但他的dna活着，对吗？” 所有人都目光停滞在孙致权身上，用灼热的目光在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我承认你的能力，可是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你何必这样大动干戈?” “不，我们的目的不同。我要自由和公道。” 北方的天空猛烈炸出一朵黑红蘑菇云，空气中仿佛传出一片热浪的气流。 “我要我们的灵魂活在阳光之下。” 没人听见林乔的最后一句话，气急败坏的政员怒吼着下令，所有普通军人的枪口指向了林乔。 林乔微笑以对。 “不要开枪！！！！！”陈绍岩怒吼，他拼尽全力挤到了前排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林乔轻轻的一个眼神，他就再也说不出来话。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孙致权疯狂的看向台上的林乔。又疯癫颠看向所有人。 “杀了他，所有哨兵都要失控。好孩子，好孩子！你做的真不错。” 说罢，他突然抢过身边手下的枪，对着林乔毫不犹豫的开了出去。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 陈绍岩最后关头护住了林乔，孙致权瞪着眼睛缓缓倒在血泊里。 林乔虽然被陈绍岩护住，但子弹还是擦着他的腰腹划过，鲜血溢出。 首先是离舞台最近的哨兵突然跪在地上，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 “！”陈绍岩捞起林乔就跑。在不远处表演所用的直升机还停在那里。 “抓住他！要活的！” 现场一片混乱，失控的哨兵越来越多，他们挡住去路，开始攻击周遭的队友。普通军官根本不是对手。 “快去！快去请向导！所有的向导都找出来！！！”所有人奋力抵抗，护着较为高级的重要议员仓促逃难。 可是不止首都，所有地方的哨兵都开始暴动。 电话打不进来，人们无暇顾及，同一时间，一篇视频图文迅速蹿红互联网。强制停在每一个电子设备的首页。 那是，北方实验基地的视频，林乔的实验记录，向导哨兵的实验记录，实验者的日志，声明和遗书，字字泣血，句句阴郁。 陈绍岩带着林乔抢下了演习所用的直升机，陈少宇和冯玉龙接着赶来。 陈绍岩一枪崩掉追过来的士兵，对着陈少宇喊道:“开走！” 陈少宇启动直升机，小声的说:“闵扬也在这里。” 陈绍岩看过去，闵扬果然在广场不远处中与一哨兵纠缠，他抬脚踹开又一名军官，开枪射杀了与闵扬纠缠的哨兵。 闵扬并没犹豫转身向他们跑来。 终于在直升机飞起最后一刻，闵扬抓住直升机底部的横杠翻了上来。 其他人不敢妄动，只能任由他们离开。 “哥，我们去哪?” “去镇北。”陈绍岩说完去看林乔。 冯玉龙已经给林乔处理了伤口，但林乔脸色苍白。 “林乔！”陈绍岩气急了，又不舍得对他吼叫，只好压着声音，“啊乔，我们说好了我来做这些事，你怎么！唉，那些视频已经发出去了，北方的实验室已经炸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国家做过的事，历史会还给你公道和自由。” “你何必以身犯险?” “历史不会还我自由。”林乔疲惫的闭上眼睛，“我在实验室杀掉的姓周的，是周至行的亲哥哥，周家已经成为哨兵平衡的实验试点了。” “孙致权的实验有个致命点。长期使用信息素衍生品的哨兵，不需要被标记也不会因为精神阈值而失控，但是会逐渐丧失人性，不是失控，而是兽化。” 林乔看着陈绍岩:“自由掌握在自己手中。” 几个人都面色不善，是的，林乔说的对，所有公开的证据还给林乔公道，炸毁的实验室却不能还给他自由，当人们意识到信息素陷阱之后，迎接向导的是更严密的圈养。 “可是...你不该...冒这么大风险。” “没关系的。”林乔看向他，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即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