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色鬼,而不是索命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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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时节,铺天盖地的闷热之中,总算是能透出几丝清风,让暑假仍要在学校补课的高三学子,也多少透了口气。 清风凉爽,但哪怕是早上,也到不了要让人穿外套的程度。 因此,不仅穿了外套,还把拉链拉到脖子上,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郁欢,便格外的引人注目。 “郁欢,你干嘛呢?捂痱子啊?” 同桌李玉满脸不解地,看着这位刚转学过来,就要跟他们一起补课的苦逼美少年。 “放心吧,虽然班上的女同学,都在暗搓搓地垂涎你的美色,但这不有我呢吗?哥哥一定誓死守护你的清白,哈哈哈。” 李玉一边玩笑,一边故意装出一脸色相,伸手去拉郁欢的拉链。 但他的手才碰到拉链,一股钻心的凉意,就顺着指尖,迅速爬上他的脊背,让他半边身子瞬间麻痹。 郁欢没注意到同桌僵硬的笑脸,他避过对方的手,趴到桌子上,恹恹地缩在角落,小声说了句,“我体寒,不长痱子。” 然后就抿着唇,握紧拉链,双目放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若李玉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少年握着拉链的那只手,用力到几乎发白。 盖因他的衣服底下,此时正藏着一身见不得人的痕迹。 这种情况,从少年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三天,一直持续至今,已经足足有半个月。 一开始,只是一些微微发红的印记,蚊虫叮咬、席子粗糙,或者肌肤敏感,都能勉强解释。 后来,痕迹开始加深,尤其是胸前和大腿处,甚至隐约可以看出几个牙印。 他愤怒不已,还以为是寝室里的人,趁他睡着,对他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遂立刻向老师申请调换宿舍。 但换了宿舍之后,这种情况却并未好转,反而变本加厉。 记不清从哪天开始,一觉醒来,自己的乳尖突然刺痛红肿,两个xiaoxue也有明显的异样感,大腿根被摩擦过的痕迹更是明显。 看着宿舍里完好的门栓,再看看睡得脸上印着席子印的三个舍友,他心底突然漫上一股寒意。 那天晚上,他特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捏着一把吃泡面用的不锈钢小叉子,准备熬个通宵,坐等幕后黑手出现。 但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只有早上起来,身上粘稠的白色液体,还有自己通红的嘴唇,昭示着前一晚发生过什么。 碰到手边被拧成一朵玫瑰花的叉子时,那一刻,他头皮都快炸了。 他羞愤欲死、连滚带爬地滚下床,冲到洗手间里,就着冷水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边,搓得皮肤发红,才红着眼睛去上课。 但或许,是他这样明显带着厌恶意味的行为,惹怒了那不知名的存在。 那天午休时分,他再次莫名其妙地陷入沉睡,然后带着满身牙印吻痕,还有xue口处一片狼藉的液体醒来。 他不信邪地又洗了一次。 结果就是,今天早上,他在自己嘴里尝到了明明该又腥又苦,他却莫名觉得喜欢的白色液体。 不只是嘴里,双乳间、腰腹处、脚底板,就连两个xiaoxue里面,也被射进去许多。 这明晃晃的警告,让他不寒而栗,惊恐难安,根本不敢再有丝毫反抗。 他只能带着浑身的jingye,还有密密麻麻的,连手臂脚趾间都是的青紫爱痕,坐在教室里上课。 至于请假? 能不能请到暂且不说,遇到这种情况,他怕落单只会死得更快…… 看着在树梢跳来跳去的鸟儿,郁欢不知是该难过,高三年级几百名学生,独独自己被盯上,还是该庆幸,盯上自己的是个色鬼,而不是索命厉鬼。 起码,他还有自救的机会。 早自习下课后,他转过头,小声问同桌,“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驱鬼符吗?” 李玉错愕,“你还信这个?你遇到鬼了?” 郁欢吭吭哧哧的,面红耳赤,急道:“你小声一点!” 李玉迅速读懂了难言之隐四个大字,他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你最近是不是遇着什么怪事了?我跟你说,这学校可邪门儿,之前,就已经出过好几桩命案了。” 郁欢心脏一紧,感觉自己触摸到了真相,“命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都没上新闻吗?” 李玉更小声了,“记者来了啊,但最后一个都没报出去。不知道是因为那几个人死得太诡异,还是因为涉及到某位不可说的大人物。对了,还来了几个大师呢,但估计都是水货,一点用也没有。” 说到这里,李玉突然“咦”了一声,奇怪地盯着郁欢,“我突然想起,自从你转学过来以后,似乎,就没再闹出过什么事了。” 郁欢一愣,李玉却突然紧张了起来。 “卧槽,你该不会,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吧?可是、可是你跟那位学长半点关系也没有,他没道理选择你啊……”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面挪。 然后他就惊奇地发现,离郁欢远了一点后,他周身的温度都上升了一些。 郁欢一把拉住试图搬桌子逃跑的同桌,恳求道:“你说的学长是指谁?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不用你搬,我自己搬到最后一排去坐,绝不连累你们。” 他也不想连累别人,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事情搞清楚,看自己究竟是哪里犯了那只鬼的忌讳。 “你想知道什么?出来,我告诉你。” 李玉正在犹豫之际,一个满脸阴鸷的男生突然站到他们桌边,直勾勾地盯着郁欢。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李玉拼命冲郁欢摇头,还用口形,无声地暗示他:高杰不是什么好人。 但郁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他需要一个真相。 然后,他就从高杰嘴里,听到了一个跟李玉说的,截然不同的故事。 “你说,现在在学校里作祟的,是上个学期在学校跳楼自尽的人,是你们的同班同学?”郁欢有些茫然,“可是李玉明明说……” “不要听李玉的!他脑子坏掉了,他们的脑子,全都坏掉了!” 郁欢被他突然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是坚持追问道:“那,那位学……那位同学,为什么要自杀,死了之后,又为什么要找你们报仇呢?” “自杀的人除了因为懦弱,还能因为什么?!鬼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如果需要理由,他又为什么会找上你!” 高杰挥舞着双手,音量之高,震得郁欢耳膜都疼。 看着对方布满红血丝,隐隐有些疯狂的眼睛,还有无法自控的举止,郁欢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栏杆上,思索对方的话。 他一点也不认可高杰前面两句话,人自杀,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懦弱呢? 这其中固然脱不开性格的因素,但究其根本,绝对还是因为外界的压力,甚至迫害! 不过自己遭受这无妄之灾,确实很令人费解。 而且这方式更是微妙,听高杰说的,之前几个人都死状凄惨,毫无预兆,怎么就独他是个意外? 总不能,是因为他长得好吧? 虽然他确实长得很好看。 “那死的人……” “你不用知道那些!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不站起来反抗,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郁欢还想知道更多细节,但高杰却粗暴地打断了他的提问。 揉着自己生疼的耳朵,郁欢缩着脖子,莫名觉得,这个人比那传说中的鬼,还要可怕一些。 他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那要怎么反抗啊?” “这个给你!” 闻言,高杰立刻将一个东西塞到郁欢手里,郁欢低头一看,顿时震惊了。 “大蒜?” “这是我去学校食堂偷的,还有这些糯米,你也拿着,等他来了,你就洒在他身上!” 郁欢:“……还是,还是不用了吧,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你不要这么无私……” “我自己当然留了!” 高杰说着,一把拉开外套,将里面挂满了的大蒜展示给郁欢看,还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大把糯米来。 看了这些,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孤零零的一小颗大蒜,还有一小把米,郁欢半晌没说出话来。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仿佛听到了救命铃一般,顺手把东西揣好,跑回了教室。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余高杰一人,表情扭曲,神神叨叨地念着: “一定会有用的,一定会有用的……童子尿不行,银器不行,咒语也不行……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怕……” 郁欢回到教室,就见自己的桌子,已经被挪到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原本只有一张桌子,坐着一名身形瘦削,沉默寡言,刘海长到遮了大半张脸,存在感极低的男孩。 现在郁欢的桌子,就被摆在他旁边。 李玉僵着脊背,假装认真读书,不敢回头看自己的前同桌。 郁欢没说什么,只是默默上前,准备把自己的桌子拖开,离那名落单的同学远一点,省得连累了人家。 但他刚一拖动,桌子就被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按住了。 “就坐这里吧。” 沙哑干涩的声音传来,郁欢不由愣了一瞬。 到这个班级半个多月,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同学的声音,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不会拉琴的人,突然拉响琴弦一样,难听,又刺耳。 “老师来了,坐下吧。” 男孩拉开郁欢的座椅,声音还是那样刺耳,也没抬头,但莫名,就让人觉得贴心,还有那么几分绅士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