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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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 离开房间,韩晖护着傅越的腰。 傅越沉默不语。 他觉得很是甜蜜,甜蜜到近乎眩晕,两个人穿戴整齐,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接吻。 “……嗯……嗯……你可不可以……” 傅越喘息着,浑身一激灵,又把话收了回去。 他想要韩晖过去住。 韩晖并没看懂他的心思,以为傅越对自己仍然充满防备,要保留最后一丝领地的安全。 ……没那回事。 傅越这些日子以来十分脆弱,苦闷的表情常常浮现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他凭借自己的见地在海外投资市场上七进七出,殚精竭虑,收获颇丰,不是当初走投无路的他了。 可那只是赚钱而已。 赚钱这码子事,和生活有关的所有事,付出永远比回报多。一旦生活步入有限的轨道,事业带来的那点成就感就不值一提。 傅越的精神虽然不再崩溃,但也觉得孤单,想要人的陪伴。 不知怎么开口。 “……身体不舒服么?” 韩晖关切地问。 傅越摇摇头。 “……我……” ……你可不可以过来跟我住? 他说不出口。 宁可韩晖像过去那样霸道,绑起他就走。 ……怎么可能嘛。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电梯间传来,韩晖搂着他的手臂,忽然一紧。 “怎么了?” 韩晖扭过头去,不知看见了什么,瞳孔骤然缩紧。 傅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韩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 女人带着复杂的表情打量傅越,又打量韩晖。 “……朱总。” 韩晖低声叫道。 “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朱桦淡淡地说,声音透露出一股隐隐的威严,“派老李找了一下,原来你去了产科。” 她眯起漂亮的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地切换成谈判桌上的腔调: “要当爹了?恭喜啊,韩医生。” 韩晖一言不发,没有解释。 他没想到朱桦会亲自来。 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傅越的面前解释。 他不愿为了向朱桦投诚,而把自己爱的人推开。 “……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朱桦倒也潇洒,对着韩晖说: “你欠我的钱呢,还的差不多了。你的诊所在我的名下,还记得吧?今晚就不用回去,过几天我派人去打包你的东西。这些,就算我祝贺你升级做爹爹的礼物。听懂了?” “……明白。” 韩晖回答。 说完这些话,朱桦板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终于还是有这一日。 他没指望自己能天长地久地吃这碗软饭。自己如此被动,还是因为精神科医生对这个世界,本质上可有可无。 若他是什么外科神医,想必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处境。 这些复杂的思绪常年萦绕在他的心头,构成他最根本的恐慌,仿佛从一开始,从离开公立医院起,他就晓得自己的人生只会不断地下沉。 若是为了一份真心,倒也值得。 “……韩晖。” 傅越轻声唤他。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让他面对自己。 刚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傅越很清楚。 他们都是这样,依靠着有钱人生存。 “……你不会像我一样没用吧?” 傅越试图开个玩笑,问。 韩晖浅浅地笑了。 “……不会。”他说,“之前你想问我什么?” “不用问了。看起来今晚你非要住到我那里去不可。” 韩晖了然,上前轻吻他的嘴唇。 “……我会想些办法赚钱的。虽然还有些熟客,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受我控制。” “不用急……” 不用急。 虽然投资并非什么靠得住的生计。 以傅越的头脑,让两个人活下去,却非难事。 好在韩晖出事比较早,事情没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而现在,当初被他“滥用”的药物,已经受到批准,成为了合法药品,他无需再自证清白。 靠着这一点侥幸,他在外网上开了频道,给留学生和华裔做心理咨询和科普。 一开始收入寥寥,后来人气积累起来,有了一些新的客户和广告收入。 但他内心深处还不想做一个纯粹的内容贩子,更新频率不算很高。最多的一个月,只发了五个视频。 光是这个更新量,为了做相应的资料调研和视频录制剪辑,就比过去还忙上三倍。 收入自然完全不能同过往相比,莫如说比在公立医院上班时还不如。 但至少,让他心里舒服一点。 他和傅越是什么经济状况,彼此知根知底。 见过头上的金钱帝国,使得这种奋斗比一般人更加充满精神上的负担,韩晖只是不想变得软弱。 不管什么境遇,他是绝不肯低头的。 老张暗地里联络他,让他坚持一阵子,之后去他那里上班。 老张的医院,背后有朱桦的投资,眼下不好顶风作案,邀请韩晖就职,唯恐得罪朱桦。 若非如此,朱桦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拿到韩晖那日的行踪。 等过几年,朱桦身边的男人都换了三茬,那时她说不定就把韩晖忘了。 “……你爱人的产检还是可以来我们这里做。若你不放心,我也能介绍别家给你。” “谢了。”韩晖道,“你们那儿我放心一些,如果朱总没有为这事为难你的话……” “她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是。……她总是转头就把人忘掉,再也不想重逢。” “嗯。” 平心而论,朱桦对他不错。 安慰他的痛苦,帮他度过难关。个别时刻,二人甚至有一些真心。 韩晖不想同她交恶。就算不考虑利益,也不想被她讨厌。 此事止步于钱,一别两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韩晖就这样过起了平淡的日子。 过去吃得味如嚼蜡的高档餐厅和日常外卖,没觉得多好吃,现在并不舍得花那个钱。 自己做的饭,同样也就那样。 就像傅越说的,他吃饭好像机械在执行任务。 做饭严格按照营养食谱处理。做给傅越的,比自己吃的用心。 营养食谱不是什么好吃的饭,但傅越觉得很温暖。 活了这么多年,这可能是傅越和韩晖过的最节俭的日子,内心的充实却难以言表。 夜晚。 “你真不像人。” 傅越靠在他的身上说,轻轻抚摸他的手臂。 “为了逼迫自己适应各种各样的生活,连个性和欲望都可以切换……看着现在的你,根本想象不出当初那个恶魔的嘴脸……要不是我扎扎实实经历过……” “没办法。我本质是个被惯坏的……生活不允许我躺下,我只能逼迫自己站着。既然是用逼的,自然可以逼去不同的方向。” “……谁不是躺着才舒服呢……” 宽松的针织毛衣,遮住了傅越的肚子。 他到了显怀的时候,每天睡下,再起来时,都觉得肚子大了一圈。 两个人的喜怒哀乐,稍稍放在这个孩子身上,变得好受多了。 那条蛇朱桦不要了,有一日也派人丢到了韩晖现在的住处。 蛇从饲养箱里冒出头来,显得怪怂的。 韩晖知道傅越害怕这东西,想给它找个好去处。但它看着真是可怜,傅越也有些不忍。 他试着接近它。 确实是个性格懦弱的小家伙。 自己一条蛇躲起来三天,才适应了新的环境。 这会儿傅越瞧着它可爱多了,盯着它漂亮的鳞片,逗弄它好久,它才终于盘上他的手臂。 又怯生生地舔起他的肚子。 那儿温度比较高。 韩晖结束了工作,去厨房做饭,回来的时候,望见的就是这副温馨又色情的景象。 蛇趴在傅越隆起的孕肚上,两个生物一起望着屏幕里红红绿绿的数据。 “开饭了。”韩晖道,“……还是你想让我们两个先吃你?” 傅越瞪了他一眼。 “它比你乖多了。”傅越没好气地说,“孩子也比你乖,全都比你乖。” “我倒也不否认。”韩晖又露出那种油盐不进的微笑。 一天的生活再次到了尾声。睡前的活动,傅越终于放任那条蛇爬上自己的身子。 “你真美。” 韩晖叹道。 他的话说完,胎儿也在傅越的肚中动了动,蛇更是配合地嘶了两声。 这个yin靡的氛围令傅越忽然有些不自在。他扭过头去,嘀咕: “那是因为我的激素水平都不正常了。” “浑身散发着让孩子和动物都舒适的气息,是这个意思吗?” “……滚。” 傅越有气无力、半推半就地道。 唇齿交吻。放在肚子附近的手,摸得傅越有些发痒和湿润。 “……嗯……绳子……好久没……” 他主动迎上来,yin荡又羞涩,说了一些让韩晖惊讶的话。 韩晖挑起眉毛。 “……一条蛇还不够,还要绳子?” “……还不是……嗯……怪你……呼……玩具就算了,那玩意儿怕……嗯……肚子受不了……” 韩晖自是言听计从。 “……你先和它玩一会儿,我去找条软一点的来。先前那条是惩罚用的,太硬了……” “……混蛋……什么没礼貌的东西都往我身上用……” 傅越丢了个枕头过去。 韩晖半真半假地挡下了,笑着出了门。 待他走了,傅越沉默下来。 其实对韩晖,他隐隐有一丝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出现,韩晖不会落魄成今天这个样子。 没办法不这样想。 但对这件事,韩晖始终都没提过,看上去也没什么计较,好像他早就放弃了某些一般男人死也不会放弃的东西似的。 ……野心和外在的光鲜。 如果说傅越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的话。 韩晖好像根本不在乎。 同样是大起大落,他对自己的境况,表现得如此淡漠,如此轻易就能舍弃过去的浮华,让傅越替他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