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英雄救美/给哥哥口出来就放你走。
昏暗狭窄的小巷，深蓝的天幕被漆黑的电线杆子切割成片状。 巷尾的路灯懒散地投下几分光亮，吸引了几只飞虫盘桓其上。 一群年纪看着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将这一条仅有两三米宽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片刻之后，一个明明穿着学生校服，举止却显得流里流气的少年慢悠悠地从巷口晃进来。 巷子里头的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少年听见动静回头一看，立时从地上爬起来，欣喜地小跑上前，一把拉起对方的手就往深处走，抬手指着前方，颇有些气愤地道：“洛哥，就是他！” 被喊作“洛哥”的那名少年看着约莫十七八岁，比这巷子里头的一群半大孩子年长一些些。 他长得还不错，手长脚长，阔腿的校裤硬是给他改小了裤脚，还向上卷起一点儿，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看起来sao包得很。 顺着黄毛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形纤细的少年被另外的两个压在身下，他的两条腿在半空胡乱踢蹬，挣扎得十分厉害，若不是压着他的人占着体型优势，怕还真给人挣脱了。 那黄毛少年不过就走开一会儿，这两人就快按不住他了。 “啊！” 压着他的其中一个被人胡乱挥舞的拳头击中了眼眶，立时痛得惨叫了一声，压着他的力道跟着放松。 少年趁势伸了腿朝人的下身狠狠一踹，对方便再按不住他，捂住自己的伤处颤抖着半蹲下身，动弹不得。 他挣脱了半边，又趁着另一人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有些发蒙的空档抬手狠狠朝人的脸上砸了一拳，随即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又在人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洛哥救命！” 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抬起手徒劳地捂住了脸，瞥见黄毛领着洛哥过来立时求救地大喊出声。 压在他身上的少年表情凶狠，高举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狠狠砸下来。 他害怕地伸手捂住脸，却感到身上重量骤然消失，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重物撞上墙壁的闷响。 洛哥伸手揪住少年的衣领把人拽起来重重往墙壁一掼，五指抓着对方的衣领把人提起来，微微眯眼打量着对方。 他扫了周围一圈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少年，眉峰轻轻一扬，随即吹了声口哨，调笑道：“女的？小meimei长得还不错，竟然这么会打架。” 只见被他拽住衣领的少年表情凶狠地瞪着他，像是一头小狼崽似的冲着来犯的敌人张牙舞爪。 少年五官艳丽，长相出奇地漂亮，脸上虽是红一块青一块，嘴角还挂着一道血痕，却使得这一张脸更是透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如琉璃一般精致而脆弱。 若是忽略对方的发型与衣着，倒真会让人误会是个女孩儿。 少年没吭声，望着对方的目光仿佛刀锋一般冰冷。 对方的力气很大，身高也足足高了他一个头，他才跟一群人打了一架，现在体力不支的他根本挣不开。 “洛哥，这小子是男的，叫白屿。” 黄毛有些无语凝噎，见洛哥对人一副颇有些兴趣的模样，怕对方把来这里的目的给忘了，连忙出声提醒一句。 “就是他抢了我看上的人。” 黄毛和白屿是同个学校的。 他喜欢的人偏偏喜欢白屿这个小白脸，拒绝了他的追求。 而这小子却拒绝了他的心上人，这让他很不是滋味，像是自己十分差劲一样，憋闷得很。 黄毛心思不在学习上，就爱跟一帮跟他一样的人鬼混，结交一群不良少年。 他看白屿不爽，早就想把人按着揍一顿，蹲了好几天才逮着对方一次。 本以为三两个人就能收拾这个小白脸，结果这小子力气很大，还意外地会打架，而且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几个人硬是干不过他一个，黄毛这才打了电话搬救兵，说什么也要把场子找回来。 洛哥全名叫洛文彬，是他偶然打球认识的一个高年级学长。 对方在学校里看起来跟好学生似的，斯斯文文，私底下却是个打架出了名的混混，大约算是个校霸，但据说上头还压着个人。 “哦。” 但是黄毛搬来的救兵好像并不是很给面子，浅淡地应了一声，随即抬手轻佻地拍了拍白屿的脸。 “小子，你把我的弟弟们打伤了，该怎么还？” 他话音才落，安静地任由他拽着衣领的少年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猝不及防竟给对方挣脱，随即肚子挨了对方一拳，下意识地微微弓起了腰。 他啐了一口，抬手拽住转身欲逃的少年的衣领，又给人拽了回来反手狠狠掼在墙上，原样还了对方一拳。 洛文彬这一回没有控制力道，少年立时痛苦地呻吟出声，身躯靠着墙壁缓慢滑落下来。 他垂着头，还未缓过劲来，对方又伸手拽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少年眯着眼抬头看向对方。 却见对方忽然抬手招呼身后的黄毛点了一支烟，接过来吸了一口，又冲着他，把烟都吐他脸上。 他被烟气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洛文彬紧了紧拽着少年头发的力道，忽然低笑了一声，另一手捏着烟凑近对方的脸。 “黄毛，你说是他抢了你女人是吧？” “是，是的。” 黄毛看着洛哥这一副样子心头不由涌起不良的预感。 “嗯，他这张脸确实好看，有勾引女人的资本。” 洛文彬笑了一声，移开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 “你说，我要是拿着烟在他脸上烫出个疤，你觉得怎么样？” “洛，洛哥……” 黄毛有些傻眼，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 他也就跟人打打架，本性也不算太坏，从来没干过给人毁容这种缺德事。 白屿看着人的目光更冷了些，拼命地挣扎，却被对方牢牢制住。 洛文彬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又笑了一声。 “不过我挺喜欢你这张脸的，还有点舍不得。交女朋友没？男朋友呢？” 少年瞪着他，咬牙闷声不吭。 虽然样子看着还有些稚嫩，性子也不乖顺，但他就喜欢这样的。 他抓着对方的头发往自己的方向贴了贴，俯身凑近对方，在人脸上轻轻吹了口气。 “给人口过没有？给哥哥口出来，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少年瞪大眼，随即朝他啐了一口，咬牙骂道：“做梦！” 周围站着的一圈人看着这发展都齐齐傻眼，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洛文彬好脾气地伸手抹了一把脸，将手里的烟往脚下一扔，用脚踩熄了。 随即按着少年的头往墙上狠狠一撞，表情变得狰狞：“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几个，过来按着他！” 白屿被墙壁撞得眼前一黑，耳边瓮声一片，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他还未缓过来，突然就感到自己被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掌按住。 他挣扎起来，却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便被人按住肩膀压在墙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挣脱不得。 不知是谁把手伸向了他的后腰，冰凉的手指撩起他的上衣下摆，手指拉住裤缘就要往下拽。 少年惊恐地拼命挣扎起来，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决了堤。 他嘶声尖叫起来：“滚开！——” 就在腰臀的肌肤即将触上冰凉的空气时，他感到身周的束缚骤然一松，随即响起一阵两物相撞的闷响。 一道清朗温润的嗓音自身后清晰抵至耳畔：“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儿，不好吧？” 白屿愣了一下，回过头时恰见一个穿着一身蓝白校服的少年与那个洛哥打了起来。 看身上的校服，两个人还是同校的，他们体型相差无几，但看起来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强一些，没一会儿就拽着对方的衣领把人狠狠掼在墙上，拳头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脸颊、肚腹。 而被他按在墙上狠揍的洛哥竟然任由对方动作，丝毫没有还手。 他的额头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血流如注，满脸都是血痕。 他却像是没感觉到痛，甚至相当变态地笑起来，还嘲讽一句：“沈墨，你没吃饭吗？” 他面前的人相貌清俊疏朗，额头大约是跟对方打架时弄伤了一块，也流了血，但没对方那么恐怖。 沈墨挑了下眉拽住对方的头发把人往墙上狠狠一砸，微笑反问：“你觉得呢？” 接着抬手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对方的肚子上。 这一下他用了全力，对方立时吐出口血，身躯贴着墙壁滑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脚边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身的人，嘴里轻嗤一声，又抬眼瞥向一旁看着洛哥被人暴揍结果丝毫不敢上前一步的几个年级低的少年。 几个少年被他瞅了一眼下意识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各个鼻青脸肿，战战兢兢的模样看着有些滑稽。 沈墨微微勾了下唇，朝着姓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愣着干什么，不把你们洛哥抬回去，也想被我揍？” 几个少年脸色白了白，连声应了几句“沈哥对不起”，扶着那姓洛的起来飞速溜了。 本还拥挤的小巷一下子空荡起来，空气微微泛着凉意，天色更暗了一些。 沈墨又看向那个被众人欺负的小少年。 少年还蹲坐在地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还乱七八糟地爬着些未干的泪痕，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还没缓过来。 沈墨轻叹一声，上前几步微蹲下身朝对方伸出手：“还站得起来吗？” 眼前的少年只顾盯着他，没说话。 接着就在他把手伸得过去一些时还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 沈墨不由微微一怔。 晚风徐徐吹来，额头的伤口好像被这风抚得开始泛起尖锐的刺痛，血好像还流到了眼睛里。 他眯了下眼，伸出去的手执拗地停在半空，嘴里轻啧一声，调笑道：“怎么，你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