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迫分手/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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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郁闻照常上班,坐在椅子上怎么也不舒服,没几分钟后腰就开始酸痛,他唇色也有些泛白,神情恹恹地往楼下走。 蒋横义带他去了餐厅,郁闻拿着菜单,选来选去,最后点了份酸芛汤,还要了一杯温水。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饭吃到一半,蒋横义看郁闻只夹了没几口,放下筷子很认真地看着郁闻:“是不是工作上的,还是别的事,你最近的情绪不太对。” “没有。”郁闻鼓起勇气和他对视。 “不能告诉我,还是说不想告诉我,”蒋横义看了看周围,眼神有些沮丧,又带着失望:“就这么喜欢自己憋着,像上次过年一样。” 郁闻很少见到他这种表情,顿时有些心慌,忙和他解释,撒着娇凑到他身边:“就只是工作有点多,睡眠也不太好,你别太担心了,我怎么可能瞒着你呀。” 蒋横义没说话,给他夹了片梨,郁闻咬在齿间,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一顿饭结束,出门的时候蒋横义遇到了以前的高中同学,对方带着老婆孩子,郁闻看见蒋横义逗着那个打扮得像公主一样精致的小女孩,听她乖巧地叫叔叔,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小脸羞答答的,腼腆地咯咯笑着躲进爸爸的怀里。 “你…喜欢小孩吗?”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挡风玻璃上是红绿灯映出的光影和蜿蜒的水流,雨刷规律地来回摆弄,刮出一块完整的圆弧,车轮溅起雨水,周围黑暗沉寂,只有雨滴不断撞击在行驶的车玻璃上的声音。 郁闻问完看了蒋横义一眼,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筋脉遍布,凸起的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 “不喜欢。” 蒋横义声音很冷,仿佛被雨打湿,在闷热的车厢里透着寒意。 他脑海里浮现刚认识时,郁闻赤裸着柔软的身体,满怀炽热的看着他,告诉他医生说自己几乎不可能怀孕,然后便整日地放下尊严和身段,伏在他身下颤抖着一次次高潮。 这一晃,竟已经过了三年。 蒋横义怕他因为自己刚才逗了朋友的孩子,再觉得掰弯自己而难过,补充了几句说:“太吵,太麻烦,也没有时间带,况且我从来也没打算要小孩。” 他说得很坚定,如同板上钉钉。没有例外,没有什么能够扭转。 郁闻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半晌喘不过气,慌乱间将脸看向窗外,玻璃上倒映出他扭曲的脸,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了黑夜里。 又过了一周,郁闻上班时无精打采,午饭又都吐了个干净,他趴在桌子上,刚想眯一会儿,便被刺耳的电话声惊醒。 心脏急速跳动了几下,郁闻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姜悦穿着一条杏色长裙,脚上踩着低跟皮鞋,她长发挽成髻,拎了一只棕色的手包,腰背挺直站在咖啡厅门口。 “阿姨好。”郁闻走过来推开了门。 两杯咖啡被端上来,郁闻想到自己好像不能喝,低头看了看猫尾巴一样的杯子把手,姜悦冷着脸,身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庄严和肃穆,她从见面到现在没说一句话,郁闻本能地紧张,气氛有些凝固。 “你们谈了多久了?”姜悦开口,不容置疑的语气。 郁闻心里咯噔一下,手脚霎时发凉,他看了姜悦?眼,胃里突然难受。 看到郁闻没有回答,姜悦冷笑了一下,拉开包的声音在郁闻听来极其刺耳,一沓照片啪地一声被摔在桌子上,郁闻一抖,四散的照片沿着桌子飘下来,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郁闻拿起来,看到了自己和蒋横义的脸。 照片里有他和蒋横义在车里拥吻,有蒋横义喂他吃冰淇淋,有两个人在街头拥抱,有打着伞牵手,有白茫茫的雪天,有雨水,还有在A大的后门。 像一部两个人的爱情回忆录,郁闻一张张翻看,思绪竟陷了进去。 然后他听到了姜悦的声音,像小时候最害怕的年级主任,面色铁青,薄薄的嘴唇吐出可怕的字眼。 “和蒋横义分手。” “他马上就要出国,给你三天时间,回去和他分手,从你们租的地方搬出去。” 姜悦仿佛势在必得:“不要说我们见过面,自己想办法和他分手。” 郁闻脸色发白,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分手。” 姜悦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郁闻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和他分手。” 他在桌底的手握紧成拳,指甲嵌进rou里,把手心掐出一个个白色的月牙。 “是不是你勾引的他?”姜悦咬牙切齿,将手里的照片捏成团:“长得像个女人,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男人勾引男人,欺骗他的感情,还想毁他的前途。” 她扬了扬手中的照片,声音有些尖利:“这次这些照片被人寄到家里,下次要是寄到了别人手里,你让他爸爸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周围的人看了过来,一边窃窃私语,郁闻一言不发,双手不停颤抖,把照片拢在一起倒扣在桌面。 “我不能和他分手…”郁闻低声回应。 “真是自私,为了自己拖累别人一辈子,”姜悦冷眼看他,像在看一个怪物:“家里给他打点关系,铺好的路他不走,说要锻炼自己,原来都是你在拽着他。” “自私自利,无知又愚蠢。” “以为靠你们那些幼稚的爱情就能吃饱饭。” “自己是怪物还不够,还要出来害别人,”姜悦咄咄逼人:“不知羞耻,为了一己私欲,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做,偏偏干一些下流的勾当,和那妓院里的婊子有什么区别!” 天空阴下来,咖啡厅外行人匆匆,灰色的云朵成片降落,乌沉沉地盖向地面。 郁闻苍白着脸走在路上,脚步如坠铅块。 晚上他便发起烧,浑身烫得吓人,蒋横义给他喂药,被他吐了满身,唯一的药片还被藏在舌底,趁蒋横义不注意吐在了垃圾桶里。 郁闻请了假,浑浑噩噩地躺了两天,蒋横义忙得焦头烂额,上班之余,晚上还要守着他彻夜难眠。 郁闻半夜醒来,看见蒋横义熬得通红的眼睛,短短两天,蒋横义似乎瘦了许多,疲惫不堪地搂着他,郁闻想起姜悦说的话,竟觉得无法反驳,心里忍不住难过。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到蒋横义的脸,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怎么醒了,哪里不舒服吗?”蒋横义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又和他额头相贴,心疼地问他:“已经退烧了,还难不难受,饿不饿?” 郁闻眼里酸涩难忍,喉咙被堵住,怕自己一开口就要落泪。 “饿了,”郁闻憋回眼泪:“想吃蛋羹。” 蒋横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起身去厨房做饭。 郁闻揪着被子,将眼睛埋在里面无声地流泪,一时间竟觉得心如刀割。 N市一连下了几天的雨,郁闻的心情也如同天气一般灰暗冰冷,不安开始蔓延,自从和姜悦见面,他开始不断怀疑自己,耳边回响着她的话,闭上眼就是蒋横义疲惫的脸。 我好像真的在拽着蒋横义后退,郁闻难过地想。 有自己在,蒋横义永远不能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不能放心大胆的往前走。 中午郁闻刚忙完,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他正好想透透气,走到公司楼下回了过去。 “你好?” 电话接通,郁闻听到那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还有粗重的喘气声,他试探着问是谁,那边啪地点了根烟。 “是我,郁鸣。” 郁闻脑袋嗡地一声。 “我在你家门外,啊,不是你家,是我家,”郁鸣吸了口烟,对着手机长长地吐了一口,声音猥琐,jian笑着说:“兔崽子还把我家门给锁上啦?害得我叫人打断了两根指头,我在门口撒了泡尿,你开门就能闻见,我他妈撒了三天了,你他妈死家里了?臭逼娘们儿,不男不女的怪物,也他妈敢躲着你爹,滚出来开门让我回家!” 郁闻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的房子和卡里的钱都是郁鸣之前给的,郁鸣生意做大之后,被合伙人卷空了财产,在他大四的时候沾上了赌博,三天两头地到处借钱,郁闻换了手机号,以为躲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找了上来。 午饭顿时没胃口再吃,郁闻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下午蒋横义说自己晚上有饭局,郁闻让他少喝点酒,不要开车,蒋横义应下,电话里给了他个吻:“乖乖听话等我回家。” “嗯,”郁闻答应,突然叫了他一声:“蒋横义。” 蒋横义伸着懒腰:“哎,怎么了宝贝?” 郁闻想说“我爱你”,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早点回来。” 一滴眼泪砸在手机上,和蒋横义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下班时已经七点,天黑了一半,郁闻裹紧外套下楼,却还是哆嗦了一下,他准备打车,站在路边茫然地看了看远处汹涌的车流,耀眼的车灯一下下在身上晃过,照亮他愈发单薄的身影。 肩膀被突然拍了一下,郁闻转身,猛地对上郁鸣那张放大的脸。 “啊——!” 郁闻受到惊吓,脸色惨白,被一辆车灯扫过,像一张白纸反着光。 郁鸣的脸像张老树皮,瘦得干瘪的手像枯树枝一般抓住他的胳膊,嘴里喷出烟臭味:“我的宝贝儿子,还是…我的宝贝闺女,以为躲到这里,你爹就找不到你啦?” “放开。”郁闻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儿。 “怎么和你爹说话呢,”郁鸣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手指并在一起搓了搓:“给我转点钱?” “我没钱。” 啪——! 郁鸣一巴掌扇了上来,郁闻脸一偏,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郁鸣猛地拽着他朝没人的地方走,郁闻刚想呼救,被他捂住了嘴拖在地上,一股腥膻的气味涌入鼻腔,郁闻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干呕出来。 “怀孕了?”郁鸣眼尖嘴利,像看见什么宝贝:“你居然还能怀孕?” 郁闻抬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蒋横义回家时已经近十点,他以为郁闻睡了,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被客厅里的场景吓了一跳。 “妈?”蒋横义以为自己在做梦。 姜悦在沙发中间正襟危坐,面前摆了一杯茶,郁闻坐在一旁,穿戴整齐地低着头,蒋横义心中莫名发慌,看到他旁边还放着行李箱。 “你要去哪?”蒋横义有些站不稳,明明没喝多少,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分手吧。” 郁闻眼神空洞,隔了很久才开口。 “开什么玩笑,”蒋横义换上脱鞋,扭头看着姜悦:“早点回家吧妈,我俩要睡觉了,郁闻身体不好,我们明天还得上班呢。” 郁闻心脏生疼:“蒋横义,我说我们分手。” “我困了,”蒋横义摇摇晃晃地过来蹲在他面前,他步伐不稳,一条腿磕到桌角,咚地一声单膝跪下,把头放在郁闻的腿上:“你说让我早点回来的,现在才刚十点,我想睡觉了。” 郁闻的手被他枕在脸下,浑身疼地几乎缩起来,他咬紧牙关,推开了蒋横义,大声重复着说:“我说分手!分手你听不到吗!” 他被抽干了力气,看着狼狈地跪在地上的蒋横义,声音发抖:“我不想再继续了,别再…” “为什么!” 蒋横义打断他,不明白郁闻为什么这么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他:“为什么要分手?是不是我妈?” 他转向姜悦,冷冷地指着她:“是不是她逼你!” “蒋横义!”姜悦气得嘴唇发抖,指着他的鼻子:“我是你妈!” “你也知道你是我妈?”蒋横义突然发火,眼睛充血,火星滋滋直冒,他怒极反笑:“要不是你退休,你回家看过我几次!我小时候每天找你,你都不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我妈!” “是我打电话叫阿姨来的。” 蒋横义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郁闻。 “蒋横义,”郁闻快要被他的眼神穿透肺腑,尖刀一般搅得血rou模糊,眼泪滴了下来,他闭上眼:“我累了…” “你累了?你一句累了就想和我分手,那你缠着我,要和我好的时候呢?” 蒋横义孤立无援,脸色灰白:“你们一个个都耍我?把我生下来又不养我,把我掰弯了,又说要和我分手。” 他掐着郁闻的脸,郁闻在他手里肿着眼睛流泪:“你哭什么,郁闻?” “明明是你提分手,你他妈哭什么!” 蒋横义几乎嘶吼着说出这些话,郁闻手在袖子里紧紧握住,他呼吸困难,四肢发软,看到蒋横义通红的眼眶里滚落出大颗的眼泪。 啪嗒。 一滴guntang的眼泪砸在郁闻手背上。 他第一次见到蒋横义哭,心脏像被掏出来狠狠踩在脚下碾磨成碎,鲜血淋漓地停跳,肺叶像被针扎一透一般,每吸一口气都发出无比尖锐的刺痛,郁闻恨不得抛开一切,上前抱住蒋横义,告诉他所有真相。 “我们说好毕业就分手的,”他制止住内心疯狂的冲动,咬破舌尖,血液在口腔蔓延:“我已经…我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 他似乎在承受钻心剧痛,踉跄着站起身拉过行李箱,狠了狠心闭上眼,终于吐出那句血淋淋的话: “我走了。” “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