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副作用
“没想到这玩意儿竟如此有意思。”朱霓系好安全带，水看他坐在未启动的迷你过山车上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禁感慨道：“我只有这时候会觉得安乃那虫有时候还是会做一些好事的，比如把隔壁过山车和我们现在的过山车放在同一类里。” 朱霓笑了，然后脸立马拉得老长：“放心，如果是常规过山车，我直接放弃这次集章活动。”他用手检查了下水的搭扣，水坐在他的隔壁，不动声色地盖上了朱霓的手：“这个过山车……有过锻炼的雌虫从最高处跳下去也会安然无事。” 毕竟是给幼虫过家家用的，他们两个虫承包了这辆不算长的小过山车，走过路过的虫族们正眼都不给一个，直接忽视了这个项目。里面唯一坐着的工作虫员在售票桌上打着盹，一看她的黑眼圈就是熬夜选手决赛圈的主要角色，他们俩刚到时就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这个画面。 朱霓在怎么有礼貌的叫醒她犹豫的时候，水已经轻敲玻璃成功让半眯着眼的工作虫员浑身一抖，朱霓低下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项目他这个年级的虫也能玩吗？在看清楚了来敲玻璃的是两个接近成年的帅哥虫时，工作虫员表情非常平静地为他们打开了栏杆门。 透过喇叭的指示，朱霓和水并排坐着，“我还是第一次坐过山车呢。”朱霓冷不丁来了一句，“作为人类的时候，游乐园里的迷你过山车距离太短了，而且开放式的总感觉让我不太好意思……”水难得没有立刻复合他，他的嘴唇蠕动着慢慢开口，：“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水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点泣音。 朱霓答复他的“怎么……？”被过山车开启清脆的“滴”声覆盖，过山车的轨道和车体摩擦着行驶着，朱霓之前指挥着水双手抓住车前的杠杆把手，在察觉到迷你过山车的速度很慢之后，朱霓拉过水的左手放在杠杆的中间，他的右手和水的左手交汇在一起，朱霓的话伴随着风声传给了水：“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感觉害怕，你还可以选择抓住现在我的手。”话音刚落，朱霓贴近身旁虫的右手被狠狠地抓住：“我不会放开的。”水用同样的语气回敬朱霓，速度之快就像他抓住了身旁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哇……痛痛……这不是什么限定时间才能选择的游戏分支选项啦！先让我看看他这个室内Q版过山车做得怎么样！过山车缓缓爬坡，周围的场景装饰都是游乐园的吉祥物，它们一个个憨态可掬地左右摆动着，摇头晃脑似乎在欢迎游客。 “一开始就是先用可爱迷惑小朋友。”朱霓装作老练地总结着，在看到某个角色时他用肩膀戳了两下隔壁队友，“看！这是我们之前在验票处看到的jian商狐狸。”水点点头，“他穿着的还是小学校服。”一脸坏笑的狐狸带领着过山车进入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朱霓隐约听到了水声，这才发现过山车的底座不知何时鼓起了防水垫， “有那味了。”迷你过山车的坡道完全不陡，最多只能讲略有起伏。朱霓倒是没想到里面的内容别有洞天，在进入了有水的区域后，整个天气都变得凉爽了起来。 抬头仰望天空，洞xue内的显示屏做成了星空的样子，时不时还有流星划过天空，“还挺浪漫的。”朱霓不知道小朋友看到这些场景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的反应就是张大眼睛，尽力让自己多看两眼电子的风景。 在过山车行驶过山林区、海洋区、天堂区等等地点的时候，作为一个大“小朋友”的朱霓已经无话可说，爽过算过，当水扶着他下过山车的时候，他整个虫还觉得世界有些虚浮。水从自动照相打印机扫码付款后，两套他们坐车时拍摄的双人照就已经被塑封好缓缓从出口中滑出。 “一虫一套，你喜欢这种纪念品的吧。”水把其中一套递给朱霓，朱霓摸着一沓游乐园专属的过山车照片，感受它价值连城的塑封封面，高兴地把照片往自己带的小包里一放，照片固然好，但是享受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下一个项目是什么？”朱霓期待地跟着水，却发现他们走进了厄尔斯特乐园中心的饮食区，水一眼就相中了一个在咖啡馆内的位置，他们坐在玻璃窗旁开始自助点餐。 水解释因为下午的舞台剧时间不尴不尬，所以他们最好提前吃完饭进去占座，“给祁同学带点吃的？”朱霓犹豫地说道，“给他带个面包就行了，舞台剧只有固定的区域可以饮食，他为了看他的小演员们什么都能忍受。”水轻飘飘地一语道出真相。 两虫风卷残云吃掉了午饭，带着面包过来和祁望星汇合。祁同学因为排队而浑身是汗，但是脸上疲惫却又兴致勃勃的表情恰恰表面他拿到票了。果不其然在拿到面包后，祁同学狼吞虎咽吃掉了这个面包后就立马浑身来劲地带领朱霓和水这两个新手玩家进入观众席抢先占座。 朱霓靠着舒服的座椅感觉到空调的美妙之处不在于有多冷，而是温度恰好是适合睡觉的温度，他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抢先在椅子上因为舒服的环境睡了过去，头还靠着隔壁的水。在半梦半醒之间，朱霓一睁眼就是祁望星激动又小声的边摇他边提醒，“开始了，开始了……” 舞台剧很精彩，就连他们不是很感兴趣的观众都看得津津有味，在散场之前演员致意的时候朱霓都觉得自己的眼眶微微湿润了。朱霓被虫群拥挤着走出场外，四周到处都是剧迷们讨论的声音，他看着夕阳西下的黄昏，水提醒他们第一天有开幕的演出观看，他们三个虫就跟着大部队来到了街道上，宽敞的大街上大家有秩序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伴随着喇叭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花车游行开幕式正式开始！ 在三虫还在找最佳观赏位置而在后排寻找地点时，一些意想不到的熟虫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是之前在运动会上遇到的三个二皇子粉丝团成员在远处站在一起。朱霓拦住祁望星继续往那个方向走的意思，祁同学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们，“今天我拒绝社交。”朱霓看着大路旁虫挤虫的样子，想看花车的心情被浇灭了大半。 “我想先回酒店了。”朱霓和祁同学不好意思地道歉：“不知道为什么肚子有点痛，我回去休息下，反正还有四天功夫可以玩，明天见了。”一离开虫群，稀薄又燥热的空气变回了正常的空气，朱霓深呼吸了两口气。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身边，“没有你的话，花车也没什么好看的。”水冷淡地说：“我们一起回去吧。” 酒店是学校提供的两虫间，朱霓和水申请了这五天住在一起。朱霓躺在干净的被褥上，水也躺在他的床上，狭窄的单虫床上一时间听得见对方呼吸的声音。水就维持着这个侧躺的姿势对朱霓说：“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朱霓迷惑地让他不要卖关子，哪个早说都随意，反正他都会知道。水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坏消息就是你看不到第五天最后的表演节目了。”朱霓心里咯噔一声，死亡的分歧点也来得太快了吧，紧接着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那样继续说：“不是死亡，只是力量突然爆发后耗尽的睡眠。” “要睡多久。”朱霓接受了水的这个说法，“如果你这么说了，是不是目前为止的世界里都发生了这件事情？” 水苍白地躺在床上点了点头：“最少三年，你成年后才会醒来。” ……寂静的沉默出现在这张床上，朱霓一脸你没搞错时间吧那可是三年呢，我干了什么要莫名其妙睡三年。水确定的点头：“你在第四天的烟花舞会上会让所有在场虫沉睡过去三天。”朱霓更是不能理解了：为什么？水伸手从朱霓头后解开了他的半脸银纹面具，看着他脸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中的绝望显然易见，想必自己要睡三年对他影响很大，朱霓在床上挪了一挪，让自己和水的距离贴的更近，“如果是必要的，那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我也会尽快努力醒过来。如果是不必要的，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沉睡。”朱霓时刻把话不要说太满避免打脸放在心里。 “至少还有二三四天，我们可以好好享受这个学园祭。”水的手圈住了他的腰，朱霓觉得自己就像一颗被拔倒在床上的树，身上甚至还挂着个巨型考拉。 玩乐的日子总是很快，第二天的学园祭和第三天的学园祭很快就过去了，朱霓觉得自己对厄尔斯特游乐园已经轻车熟路了，他们会故意挑选些没什么虫的冷门地方参观，并且对自娱自乐有良好的保持性。而在点餐时水对他饮食的熟悉程度比朱霓自己都要了解，在朱霓试图因为好奇打算点几个重口味菜试试看的时候，水严肃地摇头：“那玩意儿又辣又干，我都吃不太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朱霓在对着娃娃套环的时候十个圈全失败，老板同情地送了他个毛绒玩具，说是安慰奖，水在旁边的射击摊位已经赚的钵满瓢盆，身上到处都挂着娃娃，朱霓看着射击摊老板幽怨地盯着校草冰山脸的样子，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好笑。回去在水的战利品中挑选自己喜欢的毛绒公仔的时候，朱霓一眼相中了一个中等大小的海星靠枕。在解释“海星”和“还行”冷笑话的时候，朱霓才意识到了明天照道理就是他近期醒着的最后一天了。 “明天晚上去跳舞看烟火我知道，明天上午和下午干什么？”朱霓用手圈着水的头发试图给他扎个小辫子，他的头发却老是从自己手中划掉。“上去领奖，我们集章的这个。下午我们去坐摩天轮吧。”水甩了下手中的集章本，他们两虫已经凑满了所有的章，朱霓还挺好奇究竟神秘奖励是什么，尤其在听说自己可能三年都不能拿到手奖励之后，心中更如同有虫在挠痒痒般渴望剧透。 水说保持好奇心，朱霓知道明天的领奖只是去填写个个虫信息，对于明天自己的行为更加捉摸不透了，水在第一天晚上就将两个双虫床轻松地靠在了一起，朱霓装出平静的呼吸声，似乎睡得正香，水睡觉时候永远是面对着他的姿势。朱霓只好背对着他睁开眼睛，床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在他还是脑海中思虑万分的时候响起。 “你完全没睡。”简单的一句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朱霓装作气恼地翻了个声大眼瞪着他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能假装我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