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首席h
许多年后，张斐依然记得从人群里望过来的那双眼睛。 清澈的，直到浑浊的；年轻的，直到长满皱纹的，没有改变的，是里面的光芒。 也正是那一刻，张斐意识到，这具身体里，是另一个和他一样的灵魂。宇宙中有数万亿个星系，每个星系里有数百亿颗行星，即使是他们生活的这个帝国里，也要游历过十四颗伟大的星球，才能遇见另一个和他一样的灵魂。 何其幸运。 那天韩遂就这样向他走了过来，新修剪的头发露出乌黑的发茬，露着雪白的后颈。帽檐下的年轻军人目光坚定而羞涩，就这样把一个盒子递到他手里，说： “这个，送你……” 耳边的声音听不到了，张斐知道有很多尖叫的声音。甚至有很多人离开自己的楼层，跑下楼来见证这一幕，轰动了校园，这可谓是，军理载入史册的一次表白了。 因为大家从未见过韩遂的这个样子，刚走进来时还以为换了个人。直到大家从那熟悉的、还未褪去所有瘀伤的五官上认出是韩遂，才惊喜得要尖叫起来。 这是、韩遂？ 他的长发在一夕之间剪掉了，那种孩童一般的阴郁气质也随之远去，展露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清秀白皙的alpha军人，脊背刚毅，看张斐的时候，要微微低一下头。 因为人群的欢呼他耳根甚至微微红了起来，清澈的目光不在意一样略扫过去，这一刻张斐却清晰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因为韩遂的手掌上甚至还包着绷带，但这不影响他身上那种果决而又纯净的复杂迷人气质。 一个，比他更坚韧的人。 无论经历多少挫折，他甚至没有迷茫过，雪负苍山，苍山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首席？”好奇的同学笑着问他，“里面是什么东西啊，首席？”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韩遂微笑着对张斐说。 他站在beta面前，明明胆子大得要命，现在也像小学生一样略对着脚尖，但还是很自信。 Alpha的长发完全剪掉了，现在只是和其他军校生一样的普通寸头发型，却显得十分干净，五官明晰。在人群里望过去，是会让少女心动的军官模样。 张斐手有点抖地打开了盒子，身边的人甚至也期待地看着他，仿佛有一种光临求婚现场的诡异感觉。但张斐还是很干脆地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很轻，是古典的木质模样，里面放着一束修剪整齐的黑发。 古人云，三千烦恼丝……长发里，仿佛是所有的思绪和情感，都归结于一人。张斐的手真正地抖了起来，因为他感觉韩遂在看着他，把一生的爱恋和情感，都奉献给一个人。 “啊……！” “原来这是真的！” “原来真的会送头发！一生只送一次的头发！” 如果……后悔了怎么办…… 张斐甚至问过韩遂。 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韩遂说。这是韩家传统唯一的可取之处吧。把剪下来的长发送给爱人，只能送一次，即使日后分离、分散，彻底分开，也不会再还回来。 人生有许多不可回头的错处……即使当初把头发送错了人……错就错了，不去后悔，就当是对唯一一次……倾注全部爱情和热意的纪念…… 韩遂的母亲……曾经也收过他父亲的长发…… “咳……”韩遂轻咳了一声，虽然明明知道答案，还是想再问一句，问的时候，他眼睛带着笑意，也不敢看张斐的眼睛，说：“你想不想要？不想要的话，我就拿……” “当然要。”张斐说，他微笑起来，仿佛阳光照进山谷。 无论何时他都处于一种迷茫之中，即使他找到了狙击这个生命的支柱，他好像也漂泊无依一样。一个耳光就可以把他打回原型。他外表坚强，内心却惶惶然。韩遂却用自己告诉他，无论经历多少苦难，那些都轻如鸿毛，轻装上路，回过头去，那都是你踏过的一路顽石。 “我要一直收着，你别想拿回去。”张斐笑着说。 他也的确没有食言，他后来流落南斗，在异国他乡和地头蛇、黑帮分子斗智斗勇，多少次撑不下去，他看见这束头发，想到一个少年给过他所有全部无保留的真诚爱意，就好像又有了撑下去的勇气。 还好他们都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对方。 明明很高兴的，想要笑起来，心里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一刻张斐意识到了过去终将过去，而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那我要——” “唔！” 猝不及防的吻落下来，如星辰落下的骤雨，韩遂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行吻了下来。张斐愣住了，直到被压弯了腰，才恍然意识到，他们还是在教室里。beta涨红了脸，韩遂却抓着他的手臂不放，直到beta身上都染上他的信息素，才气息灼热地在他耳边说：“小斐学长，我想做你男朋友，可不可以？” “嘘——哈哈哈！” 张斐的脸爆红，他听到同学们都发出挪揄的笑声，一片嘘声，明明身经百战，他现在却好像不知道怎么办。他把眼睛看向别处，也不敢看韩遂笑意的眼睛，他甚至注意到现在早过了上课的时间，教室里却挤满了人。上这堂课的老教授已经来到了教室里，却和同学们挤在一起，乐呵呵地看着表白的画面。张斐把视线收回来，又看到韩遂还是激动地看着他，眼睛亮亮：“好不好，小斐学长？” “好不好！学长！”甚至有同学跟着在问。 “好吧……”好像除了这句话，他也不会说别的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 韩遂突然又把张斐整个抱了起来，“啊！”beta被alpha扛到了肩上，“你做什么！韩遂！” “逃课去约会，学长。” ＊ 吻温柔地落下来，眼睛好像盛满整个世界。倒映的天堂映衬在眼里，望见都是彼此的模样。 张斐清晰地在韩遂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五官都很清晰。他和韩遂近得不能再近了，近到他都感觉韩遂的信息素有些紧张。 “我……”鼻尖莽撞地碰到一起。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一笑，好像不用说就已经明白了。 吻顺着额头，沿着鼻尖，吻过下巴，一路来到砰砰跳着的胸口，好像亲吻一尊神像一样。“我的天神……”韩遂把张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虔诚地看着他，胸腔里仿佛燃烧起了火焰。 “我的天……你！”天神却把他一推，压倒在了床上。 beta一笑，压着alpha的身体，说：“不准动！” 张斐慢慢捂上了韩遂的眼睛，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alpha想坐起身来，却感觉到beta的身体和他一样紧张，那一股青草般的信息素若隐若现，像轻烟一样抓不住。他慢慢地抓住beta的腰，配合地老实摇摇头：“不知道……” “我要对你做一件……很坏的事。”beta说。 他说完很坏的事，就紧紧捂住韩遂的眼睛。其实他也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到。但alpha就这样信任而老实地任他摆布着，也给了beta多几分勇气。 手悄悄地摸过去……却很快被alpha抓住了。 “别碰！阿斐！”虽然看不到，韩遂却感觉到身上四处散布的酥麻感觉，急忙制止了beta。 看到韩遂这样生涩的反应，张斐忽然又放松下来了，他想起在医务室第一次见韩遂那次，好像就是这样。他笑起来，故意伸进alpha的衣服里，在敏感之处摸来摸去：“你说是哪里不能碰？是这里还是那里……” alpha被beta的胡乱sao扰弄得脸都红了，但他又没法真正地拒绝beta，毕竟对方是他一看到整个人就好像软化的人。他纵容一样，任beta把他弄得衣冠不整的，挡了也挡不住，说：“好了……阿斐……别闹……” “我还要闹呢？”张斐说。 他咬着alpha的皮肤，咬出一块块红印，看着alpha。alpha想拒绝却没办法拒绝，只能宠溺地看着他。忽然一件衬衫从头上落了下来，把alpha的视线遮得七零八落，他急忙掀开那件罩在他头上的衬衫，却被beta抓着手臂亲吻：“别看……我要对你做坏事了。”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想起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带给他恐惧的人，身上那种畏惧逐渐散去。alpha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说：“阿斐，别……” “唔！”张斐骂道，“日！韩遂你没事长这么大干嘛！” 下身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地方，韩遂alpha的本能一下子复活了。他紧紧抓着beta的腰，身下又涨大了几分。虽然眼前一片朦胧，看不见beta羞恼又困窘的神情，他却理解beta忐忑的心情：“阿斐……” “呼……放松点……”不知道是对beta自己说还是对别人说。 张斐艰难地起身，让自己放松再坐下去，下身却传来被强硬涨大的感觉。而韩遂还小狗一样叫唤着：“阿斐……阿斐……” “别说话！”张斐不想露出窘态，也不想韩遂看到他欲望中丑陋的样子，对方却像听懂了一样。alpha精神得要命，却老实地克制着。虽然很想紧紧抱住beta，却忍着那股冲动。 适应了一会儿，张斐感觉好些了，韩遂的信息素浓得化不开了，让他整个人都落在alpha的包围里。张斐长叹一口气，说：“韩遂……” 这一声像是什么讯号，世界忽然掉了过来，beta整个被压在了身下。alpha终于掀开了眼前的遮挡物，看见了beta：“阿斐……” “唔……别看我……”beta用手臂挡住自己。 “好……那就不看……”alpha温柔地回答。 但光是这样紧紧地靠近，就让人难以自制。beta的双腿圈在alpha腰上，两人陷在床单里，时不时有beta抱怨：“韩遂，你是不是属狗的！”虽说呵斥，却也是无可奈何的甜蜜。alpha除了初期的青涩，被beta挑起来后却是引火烧身。欲望如野火燎原般烧过来，初尝情欲的alpha一旦懂得那滋味，面对的又是心爱的人，是根本停不下来，要了又想要。 beta有些招架不住，从床单下爬出想离开床去，却被alpha拖住了身体：“阿斐……阿斐……” 后颈的生殖腺好像要被咬烂了，一晚上不知道被标记了几次。但beta始终无法深度标记让alpha心焦，只能一次次重复这个过程。学会其中奥妙后alpha也变成了很好的学生，喜欢上了这种能让两个人加深亲密程度的活动。 “唔……韩遂……别弄……”alpha吻着beta的指尖，又吻上了他隐隐带着血丝的后颈，“阿斐……别走……阿斐……留下来……” 张斐开始后悔起来，干什么要招惹这样一个初哥？他是不是对韩遂太好了？只是因为想和韩遂更亲近一点……现在alpha旺盛的精力他是领教到了。但为时已晚，他以后还要体会到，招惹上韩遂之后许许多多甜蜜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