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假意与真心

    仲春，百里府。

    院子里，褚师赫正在和百里习在空地上切磋剑术。百里皙皙坐在一旁的凉亭里无趣地品茶。春日风景正好，柳树都冒叶了，花也都开了，要是没有这煞人风景、叮叮哐哐的刀剑声就更好了。

    百里皙皙维持着皮笑rou不笑地表情，端着茶杯，长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秋秋察觉到，连忙问道：“皙皙小姐，是觉得这茶不和您胃口吗？要不，我帮您换一壶。”

    “哎，不用不用。”皙皙笑了，答道：“雪山水泡出来的茶，你家阿赫少爷都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她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在那里耍枪弄剑的两人。

    秋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刀光剑影中，一朵娇嫩的花被利刃误伤了。仔细一瞧，这周边的花花草草都有被误伤的痕迹，秋秋轻轻地惊呼下了：“真不好意思，伤到皙皙小姐的花了。”

    皙皙一愣，大笑起来：“没事没事，我不在意～这些花本就是给来我府中的omega看的，一会儿再叫人修剪一下就行。秋秋你也真是细心，难怪少爷去哪里都要带着你呀。”

    秋秋被百里皙皙说害羞了，其实今天她能来百里府，还是她缠着少爷讨来的机会。她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还被人误夸了，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想来，皙皙小姐应该也不是个能注意到这些的人吧。皙皙小姐虽然很喜欢收集漂亮的头饰、首饰，院子里也是打理得极为漂亮，可就如同她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她身边的那些omega。她本人始终都是一袭男装，从不打扮。虽说是alpha，但女性都是爱美的，可她却总说“省事”、“方便”。即使如此，她温柔进骨子里的性格，还是惹了满城的芳心。

    心无所属的omega，怕不是都会为这位潇洒的alpha侧目……

    褚师赫和百里习这边打得激烈，却也不忘聊天。

    “最近楼里如何？”

    百里习扛过侧面突袭过来的一剑，又反攻了回去。他挑了下眉毛，很清楚阿赫想要问什么：“表现很好。三天之后，就满一个月了吧，除了基础的月钱，应该还有奖金。”

    “是吗。”褚师赫没有百里习力气大，没抗住他正面砍下来的一剑，酿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两人喘着气，都收起了剑，往凉亭走去。

    秋秋瞧见阿赫少爷来了，抬手递上了擦汗的帕子，接着就把早已在一旁凉好了的茶递给他。

    百里习撇了一眼，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没有坐下。

    今天到底还是来商量正事的，褚师赫喝了口茶，缓过了气，便开口说到：“小习，你带着秋秋去库房把对好的账本都里理进去吧，我和皙皙商量一下明年的安排。”

    百里习应了声，便往库房走去，秋秋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

    白日里，库房里没有点灯，仅靠着窗户透进来的光，靠里面的地方还是有些昏暗。

    秋秋个子矮，够不到高处，便紧挨着百里习，帮他递着账本。她能感受到百里的呼出的气，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也能闻到些许alpha信息素的味道。秋秋有些紧张，她感觉自己的鼓膜都随着疯狂的心在跳动，她一点点吸入信息素，手也开始有些发软。

    百里习将一本账本放入架子，低头闻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是omega的信息素。他一愣，赶忙别过头去：“你……没事吧？”

    秋秋脸红红的，有些喘气，她抬着眼向上看去，却没看到心心念念的那张脸：“习少爷，您的信息素……”

    “啊，不好意思。”百里习赶忙收住自己的信息素。他和阿赫少爷练剑从来都是来真的，打尽兴了，难免会释放出信息素，但在omega面前没能注意，是他疏忽了。

    他有些尴尬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却越发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随即袖口也被人揪了起来。

    他慌张地回头，却未曾设想掉入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中。

    他天天待在清月楼，身边都是beta，哪能在丝毫没防备的情况下，扛得过omega信息素。他发狠锤在架子上，一个转身，压着秋秋的手，将她困在了自己与木架子之间。秋秋喘气，他喘得更凶，连带着说出的话都有了狠意：“你知道到你在干什么吗？”

    散发出这么浓郁的信息素，很难说是无意的。

    百里习的头就悬在秋秋的右肩上，他的耳边全是她的热气和喘息。他没等来回答，却等来一声小声的喊痛，下半身的血瞬间都沸腾了。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后面的柜子上。百里习抓着额前的头发，他脑子发糊，思路也不清楚。脑子里好死不死地闪过刚刚在院子里的那幕，心感觉一痛：“发情期不是刚过去吗。怎么，是阿赫少爷不够满足你，还是白公子你玩腻了。干吗缠上我……”

    秋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心痛到整个人都发颤，一滴泪从眼角处落了下来。她连散发信息素的力气都没了，低头看着手上刚刚被握出来的指痕，她不愿相信这是他真心的。

    双眼被泪水模糊，她咬着唇，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收起了所有的信息素，向前走了一步。她一再给自己鼓气，颤抖着双手，握住了百里习的一只手，将其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后慢慢地跪了下来。

    百里习感受到秋秋指尖的冰冷，忍不住睁开了眼，眼前却超于预料的景色。她跪得太过标准与虔诚，让百里习一瞬间都恍惚。

    他连忙蹲下，伸手想要扶起秋秋，却发现自己手被紧紧压在她的脖子上。她很用力了，连指尖都发白了。百里不明白，张口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秋秋停不下眼泪，好似要把这天所有的委屈都流出来那般。她才是那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的人，白公子在后几天明显对她冷淡了不少，尽管还乐意绑她，可明显不愿意怎么碰。回到褚师府之后，她满脑子都是不好的想法，她怕自己惹白公子不开心了，抑或是白公子找到比她更趁手的人了。她难过，她心慌，她怎么能忍住不来找百里习。

    她忍住了哽咽，却忍不住嘴唇发抖：“公子，可是不喜欢我了……”

    百里习被拆穿了身份，一瞬间恼了。他扑向秋秋，将她压在冰冷的地上，伸手就扒起了她的裤子。他并不是恼她知道了自己就是白公子，本身他就没要藏，他是恼她怎么敢一遍心里惦记着阿赫少爷，还希望自己也一直喜欢她。

    可他就是喜欢上了……要怎么办？

    坚硬的石砖弄得秋秋生疼，可她只要得到百里习给予的疼痛就能满足，她重新释放出信息素，看着百里习的性器一点点没入自己的体内。

    这是百里习第一次将自己的性器塞入他人的体内。身为白公子时，他是为了服侍客人。身为百里习时，他没什么禁忌，既然对方要，他当然不推辞。只是，他从小就力气大，那里也尺寸惊人，他其实很害怕把别人弄坏了，可又刹不住自己的施虐欲。即使现在他恼极了，也压制着自己的冲动，腰上没敢用力。他看见秋秋泪眼朦胧的样子，心中又是生起一股子气，她的双眸太过勾人，太过让他感觉失控。

    他一只手紧紧将秋秋的双手固定在她头顶上，一只手捂上她的眼睛，加大了自己动腰的力气，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面。

    不在发情期的秋秋，xiaoxue还没能很快进入状态，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很痛，xiaoxue费力地吞吐着，那处的rou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燃起灼烧感。比起以往的没什么温度的木头，此时炙热的人体有些让她无可适从。她咬着牙，不敢发出声响，却被一下下重重的撞击，松了牙关，从喉咙里漏出破碎的娇喘。

    陌生的地方，连带着人也变得陌生起来。她不曾想，那个能有着那么灵巧双手的人，竟然真正做起爱来那么笨拙，他几乎每一下都是直接顶到底，没什么技巧，更没什么花样，就是这样完整地从xue口一直抚摸到最深处，带着仿佛要踏平一切的气势。可就是要这样，她喜欢的，就是他坦然愿意给她的。

    就在秋秋快要高潮之际，百里习突然放慢了动作。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弄得秋秋仿佛感到有百虫在啃她的骨头，她忍不住动了腰，却被百里习一下勒令住。

    她听到他压着怒气，说：“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乖乖回答。”

    秋秋抿着嘴，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喜欢阿赫少爷？”

    秋秋脑子发嗡，却迅速地摇了摇头。

    “你骗人！”

    “我没有！”他声音很凶，秋秋被吓出泪，说话都去不掉哭腔。

    “那你为什当初要跟着阿赫走？”

    秋秋憋着泪，身体一颤一颤地不停哽咽，弄得她呼吸都不畅。她张着嘴，却说不话。

    “呵。连骗都懒得骗了吗……”百里习原想表现得不屑，可他突然觉得累了。他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性器。

    “不要！不要啊呜呜呜呜……”秋秋哭得更凶了。不要，她不要失去这份体温。百里习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他问出的问题是多么残酷。秋秋声音嘶哑，咽着泪，终是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我、我不想你觉得，觉得我脏……”

    一见钟情大概说的就是秋秋见到百里习时候的感觉了。可在她被百里习救出后，再次醒来时，看着浑身都是伤痕的自己，自卑到了极点。自己毕竟曾是个妓子，受尽万人羞辱，对方又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她。她催眠自己要忘掉他，可她还是痴情到难以控制自己，白天眼神追着他，半夜悄悄流泪。

    她拿起了，放不下了。所以当她知道褚师赫和百里习关系很好时，便联合几个年纪尚幼、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起，自愿去了褚师府当侍从，只为能在他来的时候，远远地望上几眼。望望那枚在夜空中闪耀着的清月……

    她实在是抬不起头，明明在那个大火冲天的夜晚就记住了百里习的味道，却不敢在戴着面具的白公子面前与他相认。她多怕，浑身是伤的卑贱妓女不能与百里公子有所接触，她多怕，她一旦吐露心声，一切都将破碎。

    可她更怕自己好不容易偷摸着讨来的体温也不见了，要不是，要不是她实在是慌了神，她大概会一辈子都躲在褚师府，睁着眼，盼着他。

    “我不想你觉得我脏，我怕你讨厌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秋秋哭得语调都发不准。她的手没被压着了，眼睛也没被盖住了。她的xiaoxue空空的，整个人仿佛都掉进了冰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