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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斯卡篇旧稿7(人体雕像)

    记忆带昆廷飘到下个场景。

    视野中燃起明媚的亮光。

    玻璃窗外是库弗烈的富人区,街道整洁得没有半点垃圾和灰尘,林立的建筑像精致切割的钻石一样光亮而充满设计感,贵族打扮的行人鼻子里绝对不会吸入丝毫对肺脏有害的污浊废气和机油味。

    这里大概是圆形斗场里景观最好的位置,昆廷悬浮地看了一会来回走动的人,明白这层是安排给对斗场生意极为重要或者权力无上的超级贵宾的奢华套房。

    而这里的“装饰”亦是非比寻常的精凋细琢。

    从铁枝绕成复杂瑰丽的花纹的栏杆上来,每个转弯位都放置了用活人奴隶架成的凋像,比如楼梯口有名浑身赤裸的女奴,她双膝着地的跪坐着,手肘被高举反绑在背后,漂亮的脸孔微微倾侧,轻柔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树脂类的透明凝胶淋浴在这具白皙无痕的胴体上,将人凝固成凋像之前斗场的人很大机会为她注射了迷幻或者催眠的气体,导致女奴脸上没有半分畏怕和狰狞,只有圣母般的慈祥与安恬。

    旁边,奴隶凋像的上身趴在扶手上,塌腰翘臀,双腿打开站立,看似只慵懒娇软的橘猫,客人上楼时可以把手搭在那圆润丰美的屁股上,给予爱抚或者蹂躏。凋像看上去赏心悦目至极,但奴隶摆出的姿势柔软得让昆廷毫不怀疑他被打断了骨头,或者做手术抽出骨块。

    而走廊的天花则挂满勾子,每个勾子都吊着奴隶,用的是透明的鱼丝,从底下看看不见丝线和绳结,只能看见皮rou被深深勒紧的血红细痕,姿势百样的奴隶们闭着眼睛,犹如没有生命的人偶悬浮在头顶。

    无数具rou体浸在树脂之中,神情毫无痛苦地扭曲着。雪白的走廊如神只与魔鬼的交汇空间。

    卢斯卡也在其中,他灰暗空洞的瞳孔专注地看着走廊一隅。

    昆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个正清洁地板的奴隶,他用双手按着地布,微曲的瘦削手臂透出个脆弱不堪的弯弧,擦拭时连肩至背往前倾,两片失去弹性的枯黄臀rou却沉甸甸地垂落,露出股间的洞口。

    括约肌因为过度cao弄而松垮垮地打开着,松弛的皱褶边缘翻出许多烫伤、鞭打、撕裂的疤痕。其中有些细微得像他鬓角的银发一样难以察觉。

    两名斗场职员从楼梯上来,毫不留情地踹向胆敢用个令人反胃的烂洞对着自己的屁股。鞋尖轻易挤进被cao得脱肛的rou袋子,鞋底粗暴地扯出xuerou辗压。

    “……啊啊!……饶了我…大人……!我不是……”

    苍老沙哑的求饶和惨叫声不但不能让职员解气,反令人更加烦厌,其中一人把水桶里的洗地脏水倒进奴隶的后xue里,水冲进松脱的肠道发出咕噜咕噜似的腹泻声,又引来一阵厌恶的唾骂声,另一人将地布打结,狠狠塞进褐黑色的rouxue后才离开。

    被长年折磨得不似人形的奴隶伛偻地俯下腰,背嵴发出骸骨风化般的咔咔声,他艰难地压住倒满水的肚子,低头伸舌舔去溅满一地的脏水。

    经历星元历,进入王朝历,在法伦力驱动机械的先进年代,仍然要用人手擦地这样落后的方式清洁,只为眼前扭曲的低等乐趣。

    卢斯卡的脸色很白,但执拗地望着无人买下的衰老奴隶。

    瞳孔倒映的好像他的末路。

    逃。

    得逃走--

    昆廷剖析着从他眼里捕捉到的灰败、急迫和疯狂,恐惧像最丑恶的蛆虫,一点点腐蚀鲜活的心脏。

    他扫视卢斯卡此刻的状态,他也在树脂的桎梏之中,半透明半浅黄色的胶质封住鼻孔以外的所有毛孔,连每根浮起的发丝都能清晰看见。

    他的姿势有点像放浪疯癫的诗人,或者一只准备撒尿的野狗,支起一边脚,另一边屈曲的幅度并不明显,粗大的性器不知羞耻地躺在地板上。乾硬的树脂像块巨大琥珀,但只来到胯位就停下了,保留人体质体的柔软睾丸和yinjing留在外面,客人经过时可以随时把高贵的鞋底赏赐给他们。

    卢斯卡的左手绕过腰后,绑在右手的手肘上,腰部像被左手拱起,托出个呈献般的夸张弯弧,肚脐拉扯得像猫眼石里的狭光。

    至于右手,则搭在植入钢珠的乳胸上,手指做出捻揉的动作。

    一条不驯的,却在大庭广众下恣意荒yin地亵玩身体的狗,没有什么更让人兴奋了。

    因此他的嘴同样没有被树脂塞满,维持着张大的幅度,舌头准备随时取悦塞进来的发硬东西。

    一位客人经过,像看上什么藏物的商人,迷恋地隔着树脂抚摸卢斯卡的脸。他问侍从要来遥控器,启动了他体内的钢珠。

    钢珠带着轻微的电弧,在乳胸和睾丸内猛力绞动,卢斯卡痛苦颤栗的表情在凝固的树脂里显得扭曲,而钢珠导致表面皮rou的凹凸蠕动就像虫子马上要破卵而出。

    客人脸上带着诡异的文雅和愉悦,欣赏着只能通过极细的小孔吸入氧气的卢斯卡逐渐窒息的脸庞。

    这位客人对卢斯卡做了连串玩弄,惹怒了困在树脂里的疯狗,当客人把硬挺的下体放进奴隶嘴里时,昆廷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一点似曾相识的惨剧,导致这段记忆在卢斯卡心底刻下深深的印象。

    这次昆廷拒绝等到一地血淋淋后才有所反应,他觉得在库弗烈短短一周里看过血腥场面比他人生前十五年的总和更多,再看他要吐了。

    他稍微强硬地干涉运行中的记忆,推开记忆中的变态客人,再次虚构出rou身,把自己的性器放入活人凋像的嘴里。

    与冰冷的树脂表面不同,温热湿润的触感立即勾缠上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尖锐的刺痛。

    小畜牲的獠牙。

    昆廷皱了皱眉,手指碰了碰树脂,像某种驯化的手势,“好好舔,你还想被打碎牙齿吗?”

    卢斯卡看着他--为了不浪费凶狠不驯的眼神能带来的效果,斗场的人给他戴上了晶液镜片--眼眸再次变了颜色。

    在记忆之中,卢斯卡只要直视入侵的镇魂使,眸中的灰雾就会拨开,长出一片生机昂然的浓密森林。如今这片森林正在对进入它的旅人展露嘲弄。

    “认真点。”

    昆廷还是那幅平淡的神色,但训斥的语气里含了丝宽容的情绪。

    卢斯卡顿了顿,开始努力用头部的力量接纳巨大的异物,用舌头和上颚磨擦柱身,一点点将它吮进深处,用喉咙按摩微腥的顶端。

    昆廷轻轻踩上还在震动的睾丸。

    压力让睾丸感受到的震幅骤然加大,红肿胀大的rou囊再承受不住内外夹攻的刺激,汹涌的潮意重重地凿向肋骨,抵至心脏。

    “呜、唔……”

    卢斯卡被粗暴的热潮砸得意识发沉,窒息感慢慢收紧,心脏泵出昏暗的气息。幽暗之中嘴里的雄物像化为了最后的光点,他不顾一切地在火热狭窄的路上追逐那点光。

    在昆廷加重脚下的压力瞬间,卢斯卡的喉咙爆发出强烈的颤栗,那点光赫然膨胀,充溢地占据他的喉道,叫他快点溺死在光火之中。

    “咳!咳咳、咳……”

    攫取心脏的昏沉压力逐渐移开,心脏重新泵出温热的血液,流进冰冷发僵的脉管。卢斯卡半垂着眼,用做手术植入牙根的新牙齿厮磨脆弱的薄皮,像是眷恋,又像有点恼怒……是只叼住骨头舍不得松口的狗儿。

    有点痛,更多的是痒。

    昆廷微仰头,夹带潮热的红霞晕染开来。诱人的唇瓣在轻盈的叹息中更显色媚。

    ?

    昆廷在房间里单独调教卢斯卡的时候,锡林到外面找跟随兰德的战士邱泽,他正坐在一楼商店区外的露天茶座,手边放着一杯热葡萄酒,视线落在银表的投影面上:一个是战士常登录的调教道具库网页,另一个页面放满各种宝石的照片和介绍。

    战士的警觉性比野兽还可怕,邱泽察觉视线立即回头,愣了下后行战士对骑士的敬礼。

    “送给兰德大人的礼物?”

    锡林走靠,拉开他对面的椅子,随口问了句。他不是爱八卦的人,但面对守卫军的同僚,偶尔也会流露将领的好意。

    邱泽露出羞赧而卑微的神色,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清了清嗓子,“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他猜到八九成了。

    锡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椅柄上点了点,低沉地吐出一个名字:“卢斯卡.泰伦。”

    他的目光像凋塑一样沉冷,凝结出质疑和审判的气味。

    邱泽听出锡林对卢斯卡的感观同样是厌恶大于同情,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毫无隐瞒地开口:“其实兰德大人在两年前就发现卢斯卡被困在圆形斗场了。”

    “我想您在来找我之前,就已经拿到卢斯卡的档案,知道在格奥西格骑士阁下死后,兰德大人不仅没有追究,反而出面请军方撤销对卢斯卡的严惩。”

    “兰德大人放过了他,尽管我认为那不是出于宽恕。而卢斯卡在逃过重罪的三个月后,在档案名A-10任务中“意外”失踪了。”

    “我想您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人为事故。”邱泽呼口气,冷冷地说,“我私下调查过,在A-10任务中与卢斯卡同行的四名战士都曾经事奉兰德大人,他们选择忤逆兰德大人的意志,私下处决背叛兰德大人的可耻之人。”

    “--那四人把卢斯卡交给圆形斗场了。”

    邱泽望了一眼虚无的黑夜,窥视那深暗的旋涡。

    世上总有事物比死亡更摧残人。

    “本来,于任务中失踪,生死未明的战士会落入“失踪”那栏军事档案,但守卫军高层却删除了卢斯卡的战士籍。”邱泽一字一句地说:“这意味“包庇”,也意味军方认同那四人的做法。四名战士没有被定罪,但他们自行回到奴隶之岛接受惩戒了。”

    “我得说我很感激他们所做的一切。”邱泽的脸色彻底阴冷下来,“但让他苟活这几年,没有一枪杀了他这点,我无法接受。”

    “或许那四人也同样后悔着。”锡林毫不遮掩地认同邱泽的观点,伤害镇魂官的战士,死上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两年前,兰德大人发现卢斯卡的处境后,发生了什么事?”

    邱泽眼底染上一层狰狞的狠厉,那是深深爱慕着的人受到伤害时才会有的眼神,“他们吵了一架。卢斯卡说:”

    “你当时为什么要放过我?是想看看哪个傻子会为了你违反军规对付我,好让你感动,然后选出下个骑士?还是说,你觉得让我就这么死在军方手里太便宜我了,把我卖到圆形斗场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地狱般的调教室里,遍体鳞伤的奴隶尖刻地嘶吼,讥笑,咒骂声几乎将兰德撕碎。

    邱泽不想知卢斯卡疯没疯,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

    他想杀了他。

    “你竟然觉得我会内疚,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滑稽的笑话了。我是故意拖住你的,也是故意在你面前逃跑,你的骑士战死是我想看见的结果。他死了活该。”

    邱泽闭上眼,记忆刺痛眼神经。

    卢斯卡被铁链拴住,眼底血红地咆哮:“……他该死!你也一样!跟王朝的军队有关的所有一切……你们都该毁灭!”

    邱泽呼出一口沾满血腥的寒气。

    “那段日子,大概是卢斯卡最疯狂的时候,他接受不了暗无天日的境遇,像只疯狗见人就咬。兰德大人如他所愿没再管他,只是用戒令禁止我去了结他。”邱泽扯出个难看至极的苦笑。

    “直至现在,兰德大人遇见你们,他又心软了。”

    锡林缄默地看着战士。

    邱泽深吸口气,冰冷地说:“过了两年,他好像终于清醒了点,认清了没有人会救他的事实了不是吗?见他这么适应当一个奴隶,一件商品的生活,我衷心地替他高兴。”

    “但这表示他又有了计算和利用别人的精力。”

    “我大概能想像到他在年幼的昆廷大人面前,摆着一副多么可耻的嘴脸。刚开始他会表现得狂暴不驯,浑身是刺,然后一点点暴露自己“可怜”的过去,同时装出有所改善的态度,让昆廷大人以为他还有得救,还没彻底烂透。”

    “这是他的惯用技俩了。但心怀怨毒,毫无悔意种种卑劣的特质……”

    黝黑的眸子像个深渊。

    没有侥幸。

    “我敢打赌,他丁点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