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男模比赛

    丽比浩宇大一岁，她是在年尾出生的，浩宇在第2年。mama说想要读书是浩宇自己提出来的，丽积极响应了浩宇的提议。她和浩宇一起上学，初中以前都在一个班里。

    放学后，浩宇经常在她家里和她以及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做作业。做完后浩宇先和丽对一下答案，保证准确率。然后会笑嘻嘻地打闹一翻，骂骂彼此的绰号，占占彼此的便宜。骂另外一个女孩是蚊子，因为她的名字用浩宇们的方言念起来像蚊子叫。浩宇骂她们两个是鼻涕大王，她们就骂浩宇是老虎皮什么的。村里孩子骂的最多的是日比大王，很多人家的墙上都被顽皮的孩子用木炭写上某某是日比大王。

    有一次农忙时节，丽在家里烧饭。烧了一个土豆，她让浩宇尝尝，浩宇尝了觉得好吃。两个人差不多把一盘土豆给吃完了。后来到他们家去，丽的爸爸就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说什么以后长大了，让浩宇娶丽做老婆。

    一切都充满了童真的乐趣。是啊，在孩子的眼里，哪里有大人们的恩怨和勾心斗角呢！他们只有作为孩子的快乐啊。冰心也说过：童年是梦中的真，梦中的梦，是梦中含泪的微笑。

    遗憾的是，浩宇读初中以后，渐渐长大的自己也就多了一分心计。mama和他们两家都吵过架了，要浩宇以后别再到他们家去了，浩宇也就很争气地没再去他们家。

    再者，他们两家开始拆旧房子，在原来的地基上建新房。两家的房子彻底分开。

    而今，四个女孩都已经嫁做他人妇。琳的婚姻是不动声色的，没有置办酒宴。燕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孩，丽也在2006的寒假的时候，挺着大肚子，男孩是入赘到丽家里的。而最后结婚的晨是在2007年的五一，她嫁了个有钱人。浩宇凑巧吃了她的喜酒。

    丽在浩宇读高中的时候（她读中专），给浩宇写了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是怀念童年时和浩宇一起度过的时光。缘由是她和室友一起聊天的时候说到了童年，她说她的童年是和浩宇一起度过的。她也提到为什么在浩宇读初中的时候变得那样沉默寡言，那样孤僻！连笑一下都成了奢侈。

    所有的邻居中，mama和赵婶相处得最好。赵婶有着自己的大方和善良。mama说浩宇小时候，老是跟着赵婶，连她喂猪都跟着去，在她家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情。赵婶也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娟也是叶某家的常客，有次她也说到董家的几个儿子，一个个有很凶，尤其是他们用眼睛看人的时候（童言无忌）。晨马上否认了娟的看法，因为她叫那些人哥哥。

    童年的快乐还在于，在学校里浩宇是一个倍受老师喜欢，同学羡慕的好学生。浩宇很听话，读书成绩又好。老师会经常表扬浩宇。小学2年级的时候，班主任课上到一半，突然跟大家说：要向鸿好好学习。你看他上课坐得多端正，（一边还把双手交叉，学浩宇坐的样子），怪不得他读书这么好。于是很多同学就会羡慕地看着浩宇，一边也把身子挺起来，学浩宇坐的样子。

    小学里只要读书成绩好，班主任就会任命你为班干部。读小学的时候浩宇一直是班长，副班长或者学习委员。到了学期结束的时候，又往往可以考出好成绩，拿到一张张奖状。这也是让爸爸mama特别开心和骄傲的事情，他们总是在亲戚面前炫耀浩宇学习怎样优秀。爸爸呢，也总是一次次鼓励浩宇，一次次在浩宇耳边重复那些话。“要好好学习，学习成绩要保持在班里前3名。考上重点高中，那样考大学就有希望了。要给家里争口气。”

    读3年级开始，中饭是要自己用饭盒蒸的，菜自己从家里带。浩宇是一个害羞的人，老觉得mama炒的菜怎么这么难看的（妈喜欢用猪油炒菜）。吃饭的时候，别人的菜盒盖子都是打开的，浩宇只有在夹菜的时候才打开。清身边的那群人就会来取笑浩宇：“鸿怎么连吃饭都遮遮掩掩，像女孩一样害羞。”他们把浩宇的菜盒打开，吃浩宇的菜，有一个还说，“要是蒸一下就好了。”渐渐地，浩宇会和他们一起大大方方吃饭了。

    一下课，清和那些男孩子就到浩宇身边起哄。清好像是个一呼百应的人，可是他从来不参与那些男孩子的坏事。浩宇靠着走廊栏杆跟他们三四个人对峙。借着走廊，浩宇跳起来用脚拦着他们，他们有时会接住浩宇的脚，让浩宇停留在半空。不过他们并不是用拳头来打浩宇，所以只是玩而已，浩宇也这样度过了课间休息时间。

    清，他成了浩宇小学里最好的朋友。

    浩宇知道拥有一个好朋友对自己的影响是很大的，很多时候可以互补，互助。而浩宇也是因为清，（清是浩宇的好朋友，他的邀请浩宇不好拒绝，而且浩宇们在学校里大部分时间在一起玩）学会了打乒乓。疯狂的时候是一下课，一群人就拥到乒乓球台旁，由于人多，要等着轮到自己打。因为清，浩宇拿起过篮球。

    可是谁又知道呢，可能作为一个Gay，都是不爱运动的。后来到了初中，高中，篮球浩宇连碰都没碰过。

    清常常在浩宇面前笑着说：“鸿，浩宇们是好朋友吧”浩宇现在知道那是他对浩宇的承诺，可是浩宇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是他告诉浩宇该怎么交好朋友。

    清的爷爷平时喜欢练习书法，写的一手好字。他爷爷也要求他练字，把字写好。所以清的字在小学时就很漂亮，而浩宇受他的影响，也下工夫训练。到了5年级的时候，班主任选了浩宇们两个人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个书法比赛。那段时间一放学，浩宇和清两个人，就在班主任的陪同指导下一起练字。后来浩宇们获得了奖励，而且浩宇们比赛的作品还贴在了橱窗里展出。

    那时放学后，清总会邀请浩宇到他们家去玩。甚至他身边的那些男生把浩宇往他们回家的路上拉上一段。可浩宇就是不肯去。因为小时候的浩宇是一个害羞的人，怕生人。在家里，经常被爸爸mama批评。要浩宇胆子大点，对待亲人口要甜一点，多叫人家。可是浩宇就是不会做。每当家里要浩宇去叫某某吃饭什么的，最让浩宇头痛，在去的路上，浩宇就会一遍遍的盘算着该怎么说。

    清和那些男孩后来来过浩宇家，不知道他们怎么找来的。

    读小学的时候总是盼着春天的到来。春天意味着可以和大自然有更亲密更频繁的接触。柳条上的嫩芽在微醉的春风中渐渐苏醒，在远望中像是披上了绿色的长发。田野里到处是青青的刚生长出来的草，新鲜而充满生机。而一年四季都站立在那里的山在春天焕发容颜。鸟儿的鸣叫唤醒了沉睡中的乡村。空气中充满了植物生长和清新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都说春天是一个播种的季节，“一年之计在于春”浩宇想最明显的可以在乡村中看见。农民们忙碌起来了，大地也在此刻解冻苏醒。而随着春天渐渐向夏天走去的时候，乡村的山上到处可见开放得很灿烂的映山红。小时候的浩宇还跟着邻居家的女孩一起吃过映山红，甜丝丝的。春天的确是一个让山里的孩子可以更好的在山的怀抱里玩耍的季节。在田野里赤脚走走，剪剪马兰头（一种野菜）也会让城里人羡慕死！

    春天的到来意味着浩宇又可以展示自己的一个强项——虽然浩宇是一个男孩子，采茶却比女的还快！

    读小学的时候，学校规定每个学生必须以采茶的形式为学校交50块钱，那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完不成的学生要交钱。而完成任务以后多出来的钱才能归自己所有。当时的浩宇们对学校的这种做法一点想法也没有，小时候总认为学校无论让浩宇们做什么都是对的，有道理的，老师都是为了学生好。不仅如此，浩宇是一个忠实的拥护者，实行者。

    采茶时间一般持续两个星期左右。只要天不下雨，浩宇们学生在本应该上课的时间里一整天一整天地去为学校挣钱。每个人都那么积极，他们甚至比上学的时候起得更早。一到学校，蒸好中饭就往茶山上跑。小学时的学校后面就是很广阔的茶山。不用老师下命令，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浩宇，一个男孩子。几乎每次采茶结束的时候称分量，都可以超过那些女生，稳稳地拿到班级第一。浩宇承认浩宇是一个虚荣的孩子，喜欢被别人说，“鸿，今天又是你采的最多啊”。其他同学也和浩宇一样积极，有很多采茶很厉害的女生每次都会特意来问浩宇的数量，然后浩宇也会问她们，相互叫劲。在茶山上碰到她们的时候，她们也会来看浩宇采了多少了。那时浩宇们都是用塑料袋装茶叶。等到茶叶大点的时候，浩宇们一般会带好几个袋子。一个袋子装满了，就会放到老师那里。她们女生观察到浩宇只有一只袋子里的那些茶叶，就会笑着说：鸿，你是不是还有好几袋茶叶在老师那里！如果浩宇否定，她们会说：哼，鬼才相信呢！

    对农村孩子来说，采茶意味着不用上课，意味着可以整天无拘无束地玩。有些调皮的男生在茶山上调皮捣蛋，何曾采茶呢。

    那时浩宇不知道：学校的这种行为完全是一种单纯的利己。说难听点，就是在剥削学生。因为没有什么部门规定学生必须为学校义务劳动，而且还是采茶这样跟学校一点都没有关系的。没有规定说学生要为学校挣钱，而且持续那么长时间。可是学校的这种行为竟然可以像保持优良传统一样保持下来。没有家长去告学校，甚至没有家长去反对学校。

    那时的浩宇们就像是文化大革命中的人们，或者是知青上山下乡，也挥洒了过多的并不恰当的热情，还有一种愚昧的疯狂。

    在学校一天的采茶活动结束后，浩宇和方强还会一起到私人茶山上，为自己挣钱。（采茶还采上瘾了！）在拿到辛苦得来的几块钱后，浩宇们买一瓶汽水，一起边喝边聊，高高兴兴地回家。回到家天已经黑了，爸妈问浩宇为什么这么迟回来，浩宇会掏出挣来的那几块钱，给他们看，并高兴而骄傲的说：这是浩宇采茶挣到的。第2天浩宇和方强还会去。

    学校在采茶结束的时候会开一个全校的总结大会。校长在会上特别表扬那些学习成绩很好同时采茶又很厉害的学生。浩宇也在会上得到表扬，而且还沾沾自喜。

    在童年的成长过程中，浩宇陶醉在自己优异的学习成绩中，沉迷在和伙伴们的玩耍中。如果把人的一生分为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这五枚珍贵的硬币，那么童年无疑是浩宇一生中最无忧无虑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童年时的浩宇们是单纯的，不谙多少人情事故的，浩宇们只知道玩耍，只知道要追求快乐，而单纯的人往往比较容易快乐！

    可是每当独自一个人在家里，或者下课了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浩宇总会不自觉地陷入沉思。在教室里，洪达军总会用他的手在浩宇眼前晃几下，笑着说：“发什么呆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浩宇不好意思地笑笑。

    浩宇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喜欢的竟然不是女孩子。这是多么奇怪，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浩宇是一个怪胎吗？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那时的浩宇单纯地以为，整个L县，甚至整个世界就浩宇一个人是这样的。那时的浩宇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专门的一群人，而且数量庞大，甚至有专门的称谓和圈子呢？

    有一天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男模比赛，当看到他们仅穿着一条内裤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浩宇发现自己看得痴迷了，由较远的距离（爸爸教导看电视要远一点，否则眼睛要看坏掉的）走到电视屏幕前，紧紧盯着他们的身体，尤其是肌rou和内裤。浩宇的脸变得微微发烫了，浩宇的心越跳越快了。浩宇多想看他们脱掉内裤的样子，浩宇多想摸摸他们的身体，浩宇多想抱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