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4 比如他就是LX
第4章 比如他就是‘LX’ 早晨，宋心玥在客厅里织围巾，电视里突然插播一则新闻—— “最新消息，国内着名化学学者项南先生在研究绘画颜料时，从收集来的画里发现了两片古都城藏宝图，两块藏宝图拼起来的模样与本国地图十分相像。项南先生上交国家博物馆的两片藏宝图在两天后遭到‘LX’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窃，目前无迹可寻……” 宋心玥停下手中的棒针，少有地认真听起了新闻。 “以下为本电视台独家报道。藏宝图缺失的最后一块图纸为国人画家蓝一墨先生所作的，而这幅画目前被收藏在临渊市季氏集团董事长之子季凌霄先生家中。季凌霄先生向媒体透露，他已收到‘LX’发来的偷盗预告书，‘LX’扬言要在九月二十二日当晚八点盗取……” 听到这里，宋心玥已没了织围巾的心情，她急忙给季凌霄打了个电话。 “凌霄哥哥，你怎么把消息放给媒体了！？” “让更多的人知道，还能给炒炒价。”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听筒那头传来两声清磁的笑声，像是宋心玥太过认真反而把季凌霄给逗笑了。 “放心，我自有打算。” 挂断与宋心玥的通话，季凌霄从落地窗边走回待客沙发，沙发前的女人也不嫌他电话打得长，悠然地品着他秘书泡的碧螺春。 “冷小姐提供的仿画我很满意，可否问一下是哪位画家所作？” 季凌霄在冷琉璃的对面就座，视线停在了她卖给他的那幅的仿画上。 “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画师，我不方便告诉你。” 许多画仿画的画师是不会自爆姓名的，季凌霄能理解。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约定好的金额下午就会到冷小姐的账上。” “季总阔绰。” “不是阔绰，是这幅画值这个价。” 最后一杯碧螺春入喉，冷琉璃微弯起迷人的桃花眼，眼中透出打算盘的小心机。“我觉得除了警方给的奖励，你也应该给我点报酬。” “你想要什么？” “如果找到宝藏，让我和你分一杯羹。” “宝藏是要上交国家的。” “如果我们最先到达，先拿一点是不会被发现的，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看上去有这么贪财吗？” “你拿仿画不是为了欺骗‘LX’，你是为了蒙蔽群众的眼睛，让大家以为画被偷了，而真正的宝藏图还在你自己的手里。” 听着冷琉璃的分析，季凌霄忍俊不禁地弯起唇角，“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买仿画是为了让混淆群众的视听，至于真迹有没有被偷就任凭他们想象吧。我只希望真正的永远在我手里。” “是出于对画的喜爱？” “我说过，这幅画是我舅舅送给我mama的。如果它不见了，我妈会伤心的。” 冷琉璃从小没了母亲，她甚至不知道母爱为何物，也不能理解季凌霄的爱母之心。 “你不会是传说中的恋母癖吧？” 话刚脱口，冷琉璃就遭到了季凌霄凌厉一瞥。 “我是骑士。” “什么？” “从小我爸就对我说我一定要保护好mama，我是我妈的小骑士。” “……我怎么觉得你爸也怪怪的。” “我爸对我妈的爱连我都嫉妒不来，我是从小吃着他俩的狗粮长大的。” “真惨。” 不知不觉两人对话的感觉越来越接近朋友，冷琉璃那故作世故的模样渐渐变成了普通女人的样子。 出了季凌霄的办公室，冷琉璃感觉自己刚才处在一个非日常的空间中，而她现在要回到属于她的日常，那座昼夜不分的不夜城去。 挂断季凌霄电话的宋心玥匆匆抹了个口红，对守在客厅的陆涟说：“陆涟，陪我去一趟季氏集团。” 陆涟话不多说就跟在了她的身边。 宋心玥太满意宋北辰给她分配的这个贴身保镖了。以往宋北辰给她配备的保镖要不是保护过度，生怕她受一点磕磕碰碰，要不就是听了宋北辰的命令，不让她过分靠近季凌霄。她受够了那些只听宋北辰命令的保镖，所以她对能听从自己的话，还能保护自己的陆涟不得不萌生出几分好感。 宋心玥进到季凌霄的办公室时，冷琉璃已经走了。季凌霄庆幸她俩没有碰到一起，不然他又得向宋心玥解释了。 “玥玥，刚才怎么不在电话里说你要过来。” “我急着出门，忘了。” 宋心玥自然地撒起谎来。 她不是没想到要提前告知季凌霄一声，在来季氏集团的路上她已经拿出手机，就差拨打电话了，但是她转念一想，想要来个突击检查，于是她又把手机塞回了手提包。 进到办公室后，她闻到了不久前曾闻到过的香水味，是那夜从不夜城回来时，她在季凌霄身上闻到的浓烈的玫瑰香。 “刚才有谁来过吗？”宋心玥看着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茶桌问道。 “一个客户。” “什么客户需要你亲自接待？” 宋心玥像极了前来抓出轨男友的小女友，水亮的杏眼透出抗议与质疑。季凌霄知道她已是心知肚明了才会这么质问他，可他也不觉心慌，毕竟自己没有做会让宋心玥误会的事。他淡然地走到办公桌前，“玥玥，过来。” 宋心玥不满地鼓着脸颊走近他，发现桌上摆着一幅油画。 “？” “这是仿画，刚收到的。” “收到？” “我托冷琉璃帮我找一幅的高仿画，这是她刚送过来的。” 季凌霄轻巧地一笔带过了宋心玥的心结，宋心玥还在心里应着“哦，是这样啊”的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季凌霄说的话中之人。她惊讶地半张樱唇，因为季凌霄说得太过云淡风轻，使得她喉中的话一时因大脑组织不出语言而哽住了。 季凌霄从抽屉里拿出三张打印好的A4纸，“这是项南叔叔偷偷存下的藏宝图的复印件，加上我手上的的复印件就是一张完整的藏宝图。” 说到这儿，季凌霄看了一眼站在沙发边的陆涟。宋心玥看出了他的担心，藏宝图的情报是不该随便让外人听了去的。 “没事，他是我的保镖，是我们宋家的人。” 宋心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陆涟，话出口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别说季凌霄了。 宋心玥没有注意到季凌霄微锁起的眉间，她专注地研究起了桌上那三张看不出规律的藏宝图。 陆涟察觉到了季凌霄充斥着敌意的视线，或许季凌霄是觉得陆涟不可信，又或是因为宋心玥过于信任陆涟而让他尝到醋意却不自知，所以只能用对抗的眼神表示自己并不想让他靠近自己疼爱的女孩。总之陆涟收到的是一道具有极强占有欲和排斥感的视线。 陆涟担任宋心玥的贴身保镖不过半月时间，他从没做过讨好宋心玥的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她怎么就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凌霄哥哥，这怎么看都不是同一张图呀……” 宋心玥埋头研究的声音唤回了心不在焉的季凌霄。 “先看项南叔叔给的两张。” 季凌霄拿过两幅画，并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工整地沿着线条剪下后，两幅图十分契合地拼接到了一起。 “这两幅是古城画没错，可是这一幅画的是向日葵，怎么看都连不起来。”宋心玥趴在桌上喃喃。 “玥玥，你应该玩过拼图吧。” “嗯？当然玩过了。” “我们现在拼起来的这两幅是项南叔叔拼出来的，它们其实是由很多片小片拼成。你看现在这两块，上面是不是还空着一些小空格。” 宋心玥顺着那双皙长的手看去，刚才存在她心里的疑问总算得到了解答。 “我们现在是要把剪开，再找到对应的地方一片一片拼起来吗？” “没错。” “可是我们连拼图块的形状都不知道，这要怎么拼啊……” 话音未落，季凌霄的秘书抱着一沓厚厚的纸堆敲开了门。宋心玥凑上前一看，再粗略翻看了几下后发现纸上印着的全是大小一致的的图片。 “‘准确的结果建立在若干实验的基础之上’，这是项南叔叔说的。” “你不会打算一片一片尝试吧……” “你会帮我的，对吗？” 望着季凌霄煦日般温和的笑容，宋心玥的心开始不规律地砰砰跳了起来。 日升月落又过了两日，宋心玥和季凌霄总算把藏宝图的大致样子拼出来了。期间宋心玥叫上陆涟来帮忙，季凌霄虽心里介意，但他没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两日宋心玥长时间待在季凌霄的办公室里与他共度日夜，她在心里不停感谢“LX”让她有了与季凌霄相处的机会。 距离“LX”预告的晚上只剩一天时间，这天晚上，宋心玥吃过晚饭就犯起困来，拼着拼图的她眼皮子不听使唤地闭了起来，她直接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季凌霄把睡梦中的宋心玥抱躺到沙发上，给她盖了张毯子以免她着凉。这些天他都是这么照顾宋心玥的。 陆涟默默看着季凌霄为宋心玥盖好毛毯，他手上的拼图块在两指之间摩挲旋转了好几圈。 “季总喜欢宋小姐吗？”陆涟轻声问道。他有些好奇季凌霄对宋心玥的态度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 “喜欢。所以你要是让她受一点伤，我不会放过你。” 趁着宋心玥熟睡，季凌霄终于暴露出他的强势了。 陆涟轻笑了一声，把手上的拼图块压放到了对应的位置。 宋心玥醒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了，她揉着朦胧的睡眼坐起身，发现桌上摆着一张完整的藏宝图，是两个男人完成了最后的拼图。 季凌霄坐在桌前研究着这块藏宝图的奥秘，宋心玥醒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玥玥，时间不早了，让陆先生先送你回去吧。” 季凌霄不允许宋心玥在他的办公室过夜，一是考虑到宋心玥的身份和名声，二是希望她能回家睡个好觉。 “可是‘LX’说会在明天晚上八点来偷，他是冲着宝藏来的吧？” “所以我今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张图，必须赶在‘LX’之前先一步到达藏宝地。你今晚就回去好好休息。” 季凌霄揉了揉宋心玥睡翘的秀发，女孩可爱的模样又让他忍不住用手替她梳理了几下翘毛。 回家的路上，宋心玥靠在车窗边看着路过的灯影一盏接一盏地被留在车后方，副驾驶座上的陆涟回头看了看她。 “小姐在想什么？” 宋心玥收回视线，对陆涟轻动了动樱唇，“我总感觉凌霄哥哥在瞒着我什么……” “瞒着你什么？” “我不知道……” “比如他就是‘LX’。” 只觉一阵堪比秋风瑟骨的寒意渗入，宋心玥那双明亮的瞳孔都放大了一圈。 陆涟没有在意她吃惊的反应，浅声地说道：“他名字的首字母不就是‘LX’吗。” “凌霄哥哥怎么可能会是‘LX’！”宋心玥立刻反驳，“‘LX’出现在巴黎是在……” 回想起新闻报道上的时间，‘LX’现身巴黎盗取吉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白龙纹瓷瓶是九月十五号，那天月亮正圆，是满月，宋心玥记得很清楚。 “九月十五号那天凌霄哥哥在……” 在巴黎。 宋心玥的记事本上清楚地记着那天季凌霄去了法国巴黎出差。 “他没有理由拿自导自演！” 宋心玥在心里做了一系列的否定，但她的情绪让她看上去是不那么的冷静。 “我只是开个玩笑。” 像是为了安抚宋心玥的情绪，陆涟的嗓音温柔了几分。 “不许开这种玩笑！” 宋心玥气鼓鼓地蹬起杏眼，陆涟将视线移回前方，椅背遮挡下，宋心玥没能看见他唇角弯起的一道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