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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松一愣,旋即便瞪了我一眼,“休要胡闹。” 我忙撑起半边身子,急急地要说服他,“师兄你看哈,我如今空有一身修为,却跟身藏毒药无甚区别,一旦动用反会伤及自身。师兄被我害得修为尽失,我日日愧疚不已,师兄采补了我,既能有修为防身,为日后我们去寻找应对之策增加几分胜算,也能聊以慰藉我愧疚之心,岂不两全其美?”嘿,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又急忙补充,“当然,这并不足以弥补师兄身心受创之万一……” 话未说完,便被许青松重重弹了一下脑门儿,“为兄对师妹一片真心,师妹何必再试探?” “哪里是试探啦……我对师兄也是一片真心呀。凡我所有,师兄但取无妨的。” 许青松一愣,定定地看向我,半晌无言。 我只当他有所触动,急忙加码,“前路艰险,若我二人皆无修为防身,可谓是步步危机。师兄且当是我把武器存在你那里,你来使用,护住我二人。” 许青松一声叹息,然后便温温润润地笑了开来,“师妹一片赤诚……”说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躺下来,又细细帮我掖好被角。看着我的眼神,竟带了些缱绻之意…… “为兄未敢奢求,师妹竟对为兄……用情至此。为兄此生所愿,便是护师妹平安顺遂,又怎会施害于你?” “并非施害呀师兄!是为了我们两人好……”我急忙一挣,又被他温柔地按回去。?о?е.?о㎡(po18e.) “莫要乱动,当心着凉。”说着,一边轻轻按着我的肩膀,一边定定的看进我的眼睛,“为兄说过,为兄视师妹,向来如珠如宝,师妹可是忘了?” “没……没忘……可这无关呀师兄,只是……”他温和地摇摇头,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合欢宗这邪术霸道,为兄心知师妹忐忑难安。但为兄唯盼师妹能记得,不论为兄握有师妹何处要害,都不会以此为柄伤及师妹半分。你我二人,不日便要结为道侣,是要相扶相伴过一生的,师妹今日劝为兄为避前路之险,取你修为为用,便不怕为兄他日为着其他缘故,伤你更多?情之长远者,非是要轰轰烈烈,动辄生死,而是当谨慎持身,不越雷池一步。” 说着,摸了摸我的头,“师妹还小,用情至深处,便舍身不惜。但师妹须记得,师妹乃为兄此生至宝,为兄最期盼师妹能做到的,便是帮为兄护好这件至宝。” 没想到许青松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讷讷不能言。 “师妹若再生此类念头,欲伤及为兄之宝……可是要受罚的。”微笑着,他轻轻一吻印上我的额头,“睡吧。” 说完便起身熄了灯,往榻上去了。 我虽然刚睡了一天一夜,但仍全身酸软,很是疲惫,又听了这半宿的科普,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当真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又略略T味了一会儿刚才听到的甜意,不多时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时已是天光大亮。许青松不在屋内。 我探身四下望了望,门上禁制开着,也不知他是做什么去了。屋里触目所及的地方又是一件衣服也无。我不禁一声长叹。自从穿来这里,就没怎么好好穿过衣服…… 我裹着被子去桌上捞了本书来看,翻了两页便觉得无聊,许青松还没回来。 却突然传来敲门声,我赶忙屏住了声息。 “许师兄在么?” 是女主的声音。 我如今对女主的感觉真是有些复杂…… 若是刚穿来的时候,男女主要发展感情,我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甚至还会在能力范围内不遗余力地帮忙推进以求保住小命。 但事到如今……如今的许青松……我舍不得。 我闷住口鼻,不泄出一丝声气,以求女主以为屋里没人赶紧离开。 却听门口传来许青松的声音,“林师妹,你怎么来了?” “许师兄,这是……从哪里回来?”语带迟疑,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许青松温声一笑,“从制衣局来。事繁未及告知林师妹,我与师妹已得师父恩准,将于八日后举办双修大典,还请林师妹届时能莅临观礼。容后再奉上拜帖。” 半晌没听到声响,门口的氛围一定略有些尴尬。 许青松可能不知道,我反正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女主应当已经对男主略有好感,才会随着男主回了师门。经了洛可可的一番作妖,女主开始渐渐明晰自己的心意,却还未曾与男主互诉衷肠。男主修为尽失后两人一起下山,在艰难的旅程中慢慢建立了坚韧不催的革命友谊,但直到男主恢复了修为,觉得自己可以不再拖累女主之时,才剖白心意,并得到女主的正向反馈,两人正式在一起。 言情小说的常规套路。 一点都不新奇。 却……自然而然……健健康康。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有些低落。言情小说的套路告诉我们,只有经历了磨难、误会、伤害、原谅之后的爱情,才是用情至深、终成眷属、牢不可破、白头到老的,我和许青松这种……会不会太儿戏太平淡了?可没听说哪一对儿是因为身体先绑在一起,后来还能有个好结局的…… 但许青松……许青松说得那么笃定…… 我心绪一时间有些烦乱,没听清门口二人又聊了些什么。 回过神的时候,正听到女主爽朗地笑了一声,“许师兄如今可是见外,竟称呼起我林师妹来。可是怕洛师妹听了乱想嫉妒呀?” 我读原着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女主说话这么比1a0里比1a0气!这nongnong的绿茶味儿许青松你能不能闻得出来! 便听许青松的声音规规矩矩,“原便是许某孟浪了,还望林师妹见谅。我蜀山与藏剑楼一向同气连枝,自是与自家师兄妹一般无二的。” 我幻想着女主被噎住的表情。 乍一听闻自己喜欢的男子要与他人成亲了,是个人都维持不住大气的人设,酸一两句很正常,我原谅她啦。 正喜不自禁时,许青松推门进来。 女主已经离开了。 我正捂着口鼻趴在床上乐呵,抬眼看他,他冲我无奈地一笑,“为兄去制衣局确认双修大典礼服的样式,顺便帮师妹带了几件常服回来。师妹快起身穿衣服吧。” 我脸一红,许青松已将衣服放在床边,回身出门了。 内衣外裳……倒是一应俱全。 我照顾着凤凰玉,慢慢穿好衣服,挪着步子也出门来。 穿越后第一次,在天光正好的上午,心下暂且无事,欣赏一下蜀山的风光。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云雾缭绕间的几座高峰,仙气蔚然蒸腾,建筑端庄煊赫,很是有仙门正派的气度。 深吸一口气,又畅快地呼出来。 “师妹在屋里几日了,可要去竹林里坐一坐,吃些果子?” “正合我意!” 原着中早有交代,这片竹林是许青松亲手所植,悉心培育多年,长得郁郁葱葱,生机波波,很是繁茂。除了我们师兄妹,平日里少有人来,仅会有几个底层的小杂役,偶尔来帮着除除草。 ……原主当日便是在这里被那除草的小杂役所趁。 我赶忙摆摆头,把这些记忆暂时抛在脑后,举步跟上许青松,往竹林深处去。 许青松在竹林深处用竹子做了桌椅。桌子是小矮几,放几盘果子很是得宜,椅子是高背摇摇椅,躺上去一晃一晃的,再听着风过竹林的沙沙声,最是惬意。 我挪步过去在竹椅上坐好,许青松发了灵诀,召唤小弟子送果子来。 我轻轻闭上眼,斑斑驳驳的阳光透过竹叶照在我脸上,微风轻拂,直令人昏昏欲眠。 却忽然无端感到心下一动。 未及反应,便觉自己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制住,动弹不得。 随即玄功自行运转,我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仿佛一层红雾,慢慢比了上来,笼罩住我的身体,也笼罩住我的意识…… 我挣扎着透过红雾望去,见一个小弟子领了两个杂役,端着果子水酒并几样点心,正慢慢走来。 许青松正看向他们,却似突然觉出什么不对,回头看我,鼻翼略一翕动,我心知他必然是闻到了那异香。 我昏昏沉沉地,动弹不得,无法出声,被那红雾蒸得口干舌燥。 许青松赶忙起身,挡住了我,又对那小弟子说,“不必过来了,东西原样带回去吧。” 那小弟子略有些惊愕,却也不敢多问,便招呼着两个杂役离开。 那两个杂役却神色一变,不理不睬,双目尽赤,直直地朝我走过来。 我的心突然被一股不明来处的惊慌紧紧攥住,近在身前的许青松也不能令之稍缓。仿佛有一双巨手,正抓住了我,要拨弄着我,拨弄着我的命运,滑向不可知的深渊。 我突然明悟,我这是……掉入洛可可被杂役所趁的剧情了。 原着中写,洛可可当时是动用了玄功,陷入情欲,空虚难忍,迷乱间不知天地为何物,褪尽衣物,抓挠磨蹭。两名底层杂役路过时听到声响,前去查看,但见其欲T1横陈,肤色粉白,异香阵阵,门户大开,便色欲熏心,轮番发泄。 此前我却并未动用玄功,但待那二人也进了竹林,似是由于凑齐了主要出场人物,便如同触发了什么条件,一切都开始向着原剧情靠拢。 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仍然控制着我,我想逃也逃不得,许青松的身影气息愈发鲜明,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衣襟,不久前刚刚被我穿戴整齐的衣服在抓挠下慢慢散开…… “师妹稍耐!”我的手随着这句命令微微一顿,许青松便提剑拦住了那两个杂役,又召唤那小弟子从旁协助。 蜀山派的杂役虽因灵根驳杂难以修炼而地位低下,但毕竟身处仙门福地,有那粗浅的功法练着,也泰半有炼气二三层的修为,加之其不知为何所诱,不要命般地反复朝我扑来,以许青松如今的情况……一时间竟是难以匹敌。 那小弟子修为高些,约莫有炼气五六层的样子,先是反应了一会儿如今的情况,才将手里的盘子一扔,加入战局。三两下便将那两个杂役击倒在地。 倒地后那两个杂役却也不曾消停,扭动着依然朝我的方向蹭过来,像两只大rou虫,张着口器,流着涎水,看得我无端端一个激灵。 那小弟子又上前补了一记将二人打晕,掏出绳索来捆了,方才回身向许青松抱拳,“许师叔恕罪,弟子委实不知这二人是何缘故……” “送去刑堂。” “是。” 那小弟子抬起头,却未径直离去,反倒朝着我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呼吸声粗重起来,一层红色漫上他的脖颈。 许青松已回身看我,并未留意身后。我无法出声,着急之下玄功竟转得更快,空气中的异香愈发浓郁。 玄功引动泉水潺潺,皆被凤凰玉堵住吸尽,但由于不曾登峰,凤凰玉不为所动,并未散出灵气来助我清明。 许青松方一握住我手便急急回头,那小弟子的掌劲却已打在了他身上。他修为不继,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握着我的手也滑脱开来。 我感到控制着我的那股力量正在减弱,却仍是动弹不得,许青松挣扎着爬起身,那小弟子的手已触到我的裙角,我闭上眼,试图缩紧下腹,拼命回想方才许青松握住我的触感,回想前几夜的颠鸾倒凤……不行,还是不行,我做不到,太紧张,太害怕,太恶心…… 许青松又一次被小弟子一掌击中,倒飞出去,撞弯了一棵极粗的竹子,被弹回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裙子被撕开,那小弟子的呼吸愈发粗重,手沿着我的大腿往上,湿冷滑腻的触感令人作呕。却偏偏引动得我皮肤发热。 我惊慌地想要抬腿踢人,身体却仍旧不听使唤,直似欲拒还迎。膝弯被那手一把捞住,朝后一扯,便已有yingying的东西抵住我的大腿根。玄功一直在运转,真气调动不得,我在脑内唤了几次缚仙链,丝毫不见回应。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许青松却又一次被击飞出去。 那股力量更弱了些,不知是其他两个“剧情人物”已经晕过去的缘故,还是由于玄功已经掌控了局面,那小弟子即将得手…… 我识海中,与缚仙链的感应终于微微一动。 我身上的人突然一僵,一截赤红的剑尖从他下腹透出来。 许青松抽出剑,将那小弟子从我身上推下去,双目中怒火如炽,直欲再补上一剑,剑身上仍旧闪着红芒……那是动用血祭之术,燃烧了生命力独有的红芒。 深吸一口气,红芒敛尽,许青松整个人像是骤然xiele气一般,几要委顿在地,被他用剑撑住。 他单膝触地跪在我椅子边,一手用剑撑地,一手试图帮我拉上衣襟。那只泛出青灰色的手颤巍巍地,不听使唤。 他的脸也泛出青灰色来。他如今的修为仅至炼气初期,方才被打伤,又动用这般生猛禁术,一时间竟似要油尽灯枯般。 缚仙链的破空之声终于传来。 狠狠的两鞭抽晕了那小弟子,缚仙链捆了他,又捞住捆着那两个杂役的绳子,将三人紧紧系住,吊上远处的竹子。 那股调动了缚仙链的真气接着便如银针一般刺回了我的识海,将识海中的一片红雾搅动得炽烈如火,也将我欲带着许青松回屋的念头搅得粉碎…… 看来不管是和谁,天道还非得在这片竹林里安排一场野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