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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葱有王思葱的命,百香果女孩有百香果女孩的命。

    “我不搞基。”苏哲冷嗖嗖道。嫌弃的把人一推,手一揽苏小妍的肩,亲了一口脸颊,苏小妍双眼一眯,嘴角一勾,夹着声,嗲嗲的喊了声“苏少。”

    “明天再喝不迟。”声音媚得听到男人耳朵里,小勾子勾得男人底下的玩意冒出了头。

    “明天喝?就今天。”手拦住苏小妍的腰,径直往里走,左边的保镖想要再次拦住,被另一边的拦下来了,鞠了一个躬,放了苏小妍进去。

    苏二少爷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多人运动是常事,这女人一看就是一交际花攀附势力,谁知道费了多大劲攀上何少爷,现在吴小姐和何少爷浓情蜜意也说不定,放她进去了死了心,转过头就靠上苏二少爷的大腿,以何二少爷的心性那可接受不了。

    走了没一段距离,“砰”苏小妍被甩到墙上去,一米八几的男人像一个熊一样压在苏小妍身上,软舌舔舐着苏小妍的耳朵,牙齿咬住边缘,微微的刺痛如同电流般在身体流窜。

    糟了,耍酒疯了,一个醉鬼可不讲道理,说不定直接就把她给办了,连忙轻搂脖颈,柔声哄着。“苏少,回屋好不好?”

    “不,就这。”苏哲道,“给我亲一个。”“mua”的一声,苏小妍避犹不及,嫣红的唇侧开,苏哲亲到了侧脸,苏小妍鼓起脸颊,娇嗔道。“苏哥哥,别急。”

    “我们回去好不好,阿妍给你cao。”顺从柔和的话语,让苏哲的怒气消了一些,手顺着乳沟伸进去一掐,rutou瞬间硬了起来,“sao货。”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男人这么评价她了,苏小妍拉住苏哲的手,呼了口气,“苏少jiba那么大,别人一眼就看得到,要是害别人长针眼了怎么办?”一句话恭维得苏哲这个醉鬼兴奋的不知在哪儿,“长了就长了,老子jiba大,他们看了是他们的本事。”

    苏小妍被苏哲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的要死,真不要脸。好在这话多少有些效果,苏哲着急干她,随手开了一个空房间,拉着苏小妍往里头去,苏哲半只脚一踏进门,苏小妍伸出一只脚,亮色高跟鞋晃眼得很,可偏偏苏哲没看到,挡了苏哲的路,苏大高个砰的一声扑向了床铺,扒拉了床两下,嘟囔了两句狠话要干死她,没了下文 。

    苏小妍顺手在床头柜拿了遥控器开了空调,关上了门,床上的人睁开眼,眼神清明,勾起嘴角,他仿佛看到了以为自己羽翼丰满的幼鸟奋力飞舞的翅膀即将飞到最高处被突如其来的石头砸得遍体鳞伤的模样,真是凄惨,也有趣的很。

    “你明明知道我爱你,还要在我生日宴上把人带过来。”吴舒遇咬着牙,愤恨道。

    “好看我笑话吗?”泪眼婆娑,眼角微红,质问道。

    “舒遇。你知道我不爱你。”何朱青长身玉立,迎着海风,刘海吹散了前额的发,魅惑人心的桃花眼此刻眼底的抵触几乎要溢出来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何朱青怎么不会心动呢?他是想过的,可是吴舒遇歇斯底里的追求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会娶她吗?一个从农村来的。”

    “我不清楚未来,但我爱她。”何朱青沉默了一会儿,眼角瞥见了苏小妍的棕色小包包,声音缠绵悱恻,道。男人温柔缠绵的告白,告诉

    “她哪点比得上我?”吴舒遇自小被捧在手心,素来有话直说,喜好讨厌都来不遮掩,也没有必要。

    “我爱她和比不比的上你没有关系。”何朱青不想在做这些无意义的回答,“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我不是你的另一半,他在未来等着你。”

    “你……”吴舒遇双眼绯红,指着他,“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属于我?”

    何朱青退后半步,朝着苏小妍的躲藏的方向,道,“阿妍,过来。”

    苏小妍脱了高跟鞋,提在手上,踏着深色枫叶地毯探头探脑,听到吴舒遇那句“我爱她”,苏小妍侧身背贴着冰冷的墙面,无比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薄唇亲启,念叨了阿清的名字,心尖尖的酸楚泛着苦水咕噜噜的冒出来,可紧接着是一团团白软的棉花簇拥着,海风吹来,撩起沉静的海面一丝丝波澜,泛出一圈圈的波纹,像是等待了多年,苏小妍眼泪唰得一声就下来,“我不清楚未来,但是我喜欢你。”苏小妍不善于表达,她对未来总是持悲观态度的,哪怕所有人都看出来苏小妍喜欢李书臣,也还是憋着一句话不说,要考大学的,要挣钱的,我们还小,总能想出很多很多理由拒绝面对自己的心意。所以李书臣在搬完最后一天的砖领了工资给苏小妍买了个冰淇淋,郑重其事,如同今天一般,说“我不清楚未来,但是我喜欢你。”

    喑哑诱人的嗓音如同海底的妖物诱惑着苏小妍,踏着小碎步,走向了何朱青,何朱青搂住苏小妍的细腰,低头亲了亲额头,漂亮的桃花眼眉目含情,宠溺道。“亲爱的,你愿意陪我往后余生吗?”

    突如其来的告白打的苏小妍措手不及,世界梦幻得不像真实,脚底踏着棉花似的,嘴都不利索了,“我……”

    吴舒遇手攥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何朱青递给她的手帕,她的朱青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对她,总是会温柔的拒绝,她捧在心尖尖上的男孩,回过头去捧另一个远不如她的女人,心中落差极大,又不愿丢了面子,勉强维持着体面踏着高跟鞋“哒哒”的离开,怎么看都有些落魄。

    “这里的妞一个比一个难泡。”

    “谁叫这里是B市嘛。呆会搞点钱找个妞随便凑合凑合”几个二流子在角落抽着烟,其中一个黄毛,看到一对Q弹的奶子伴着高跟鞋的节奏颤着,眼睛贪婪的盯着,看清了挽着手的男人面孔,黄毛怵了,转念一想,万一自己能捡个漏呢?毕竟这些人玩得花,今天是心头rou,明儿是脚底草,手脚机灵偷偷摸摸的跟在两位后面。

    “放手。”何朱青甩开苏小妍的手,“啊”苏小妍迷茫了,嘴角仍旧是高高上扬,关心道,“是不舒服吗?”

    “你就这么着急赶着嫁给我吗?”喑哑诱人的嗓音突然语气恶劣,彰显着浓厚的优越感和高高在上。

    苏小妍迷离的双眼迅速聚焦,对上何朱青褪去温和后冷漠蔑视的眼神,瞳孔骤然扩大,嘴张开,声音卡在嗓子眼,后退了几步,拇指反复摩擦着食指,蹭得通红,肩膀不停地抖,低下了头,看不清楚脸上的情绪。

    何朱青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没有哭声,没有大骂,女孩带着廉价讨好的笑,对他谄媚奉承了一句,“何老板。”

    “这戏也演了,合同时间也到了,那这钱?”

    手指比划一下,舔了舔嘴唇,像极电视剧里猥琐要钱的农民工,何朱青手插在口袋,出言讥讽道。“你还正对得起苏小怂这个名号。”

    苏小妍也不恼,笑嘻嘻迎合道“这不是孙少爷看人准吗?”她瞬间明白过当之前那件事与她没多大关系,就是充当演员而已。

    也许是天生懦弱的关系,她对所有的喜悦都掺杂着不详的预感。?

    本来她勾引何朱青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孙牧之是王八蛋,那和他交往甚密的。

    何朱青能好到哪里去,蛇鼠一窝罢了。

    只是他的皮囊实在是让苏小妍沉迷,而今不过是打醒了她给自己编得美梦。

    梦醒了,还有钱拿,很不错的工作。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朱青掏出手机转账给了苏小妍,苏小妍看了眼,暗自数了有几个零,比签合同的钱多了几倍,这演出费不枉她费心费力演一场,立马堆出比之前更狗腿的笑,拍他马屁,逮着他使劲夸。

    苏小妍的反应出乎意料,何朱青甚至怀疑是不是刚才那整海风把苏小妍给吹跑了。

    没了兴趣,何朱青挥了挥手,苏小妍也不自讨没趣,只是在何朱青将背过身去时,抛了个媚眼,活像个买春的说了句“老板,以后有钱的生意可以继续找我啊。”

    迎着嗤笑,没心没肺的跟着人群去了游艇里,喝酒吃rou。

    疯狂的音乐响起,人群舞动,陷入狂欢,把事情早就抛之脑后,尽情享受纸醉金迷的今夜。

    苏小妍一边端着酒杯喝着酒一边打着字,一个黄毛,头发干燥,眼睛不正常的凹下去,呈青黑色,眉毛上有个黑痣,本来就狭窄的五官,在大黑痣的炫耀下,显得更小了,叼着烟,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自来熟搂住苏小妍的肩膀,“美女,哥也有钱。”

    “要不跟我上一晚,钱绝对不少你的。”说着黄毛眼睛贪婪的看着苏小妍鼓鼓囊囊的胸,真大,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这对大奶子裹着他的老二的yin荡模样,老早之前就看上了,可惜是何朱青的人,一直不敢动,看今天这架势,显然被抛弃了,这女人这么拜金,人都把脚骑脸上了,都惦记着钱。给钱,肯定给cao。

    苏小妍拿了瓶酒,标志她有印象,在孙家的派对上,昂贵的烈性酒,喝了一口,仍旧带着廉价讨好的笑,递给黄毛,故意甜腻着声音,道。“好哥哥,敬你瓶酒。”

    “喝完我们就去快活。”苏小妍搂住男人的手臂,用rufang故意蹭。

    黄毛感觉到不对劲,可脑子一转,听说这女人是农村来的,一点势力也没有,没了何朱青,她算个屁,就算现在把她给轮了,量她不敢对他怎么样。那点警惕心立马被色欲给淹没了,因为苏小妍抓着他的手,放在饱满的胸口上了。

    苏小妍故意舔了舔唇,吸吮了刚刚碰到他的手指,继续喊了声“好哥哥,快点,我这难受,需要哥哥的jiba堵堵。”

    “好好,喝了就去快活。”黄毛狠揉了一把,恨不得现在撕了衣服,当场就办了这个sao货,拿起酒,很干脆的喝了下去。

    苏小妍媚笑着,贴着男人的身子,大胆抚摸黄毛的yinjing,在耳边呼了口气,“好哥哥,我们走吧,小meimei湿透了。”

    一瓶酒下去,嗓子眼烧的慌,酒劲很快,sao货还伸进去摸他老二,要干死她才行。

    苏小妍半扶半走黄毛,走到门口时,向服务员要了两瓶酒,哄着已经上头了的男人,说要在外面玩点新花样,给他酿点酒喝。

    一出了门,在走廊上 黄毛忍不住扒开苏小妍的奶罩,比他想的还要大,还要白,手胡乱揉捏着rutou,嘴巴猴急的凑上去要含进去。

    “砰”的一声,酒瓶子破裂的声音,在吵闹的舞厅了不值一提。

    黄毛感觉到脑子嗡嗡嗡作响,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死婊子,敢砸老子。”黄毛甩了苏小妍一巴掌,骂道,手捏着苏小妍的手腕往后扳,耳边嗡嗡嗡声由小变大,连成片逐渐升级为巨大的轰呜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血管中向外挤压般几乎撑裂身体,耳朵边的声响都罩上了隔音层模糊变形得如同电子设备,那个贱人的身形不停地晃动扭曲。

    苏小妍趁机甩掉黄毛手,拿起另一瓶酒,朝着黄毛脑袋敲过去。

    “砰”又是一声,黄毛被砸得瞳孔已经开始散开,还没反应过来,腹部一痛,尖锐的碎玻璃瓶捅了进来,苏小妍用尽力气,粘着皮rou,逆时针旋转了一圈。

    “记得李书臣吗?”苏小妍此刻双眼通红,死死瞪着他,头发散乱,披散在肩膀上,几缕发丝挡在额前,配上怨恨的眼睛,宛如厉鬼。

    黄毛脑子不清醒了,甩了苏小妍一巴掌,又是一脚,这一脚力气不如之前,酒劲比他想象的要大多了,头上挨了两瓶酒,但足够苏小妍借力把酒瓶拔出来,血流了一地。

    “老子杀过的人多了,谁记得一条狗?”嘴上硬骂道,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有力,显然已经没了力气,一手扶着墙,一手捂住肚子,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婊子是想搞死他,迈着步子想要逃跑。

    苏小妍一屁股坐到在地,摔得生疼,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搞死他,捡起几块碎片,嘴里碎碎念,道。“没关系。”

    “没关系。”

    “我帮你想起来。”

    见黄毛跑,发疯了似的,抱住黄毛的腿,黄毛死命挣扎,右脚往死里踹她脑袋,见她不放,手拼了命得往后扳她的手指,苏小妍被踹得头晕眼花,隐约听见骨头断掉的声响,愣是咬着牙,死活不放,玻璃碎片用完了,用牙死死咬住黄毛的大腿,黄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苏小妍踹开,人重重的撞在墙上。

    “杀人了!!”黄毛慌张的叫道,接着就是尖锐的女声尖叫。

    “啊啊啊!有鬼啊!”精致打扮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她不过是出来看个风景,没想到见到苏小妍,苏小妍穿着白裙子,血染红了一大片,又是披头散发,像鬼一样,爬了起来,深扎在rou里的破璃片尖端露出来,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像极了恐怖片里的鬼。

    细尖的叫声打破了厅里的灯红酒绿,保安闻声而来,一地的血,眼看一个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没几步就跟死尸似的倒在中央。

    苏小妍靠着墙瘫坐在血泊中,左手轻轻动了一下,好痛,像几根手指粗细针逮着伤口戳,骨头断了的感觉真不好受,玻璃渣扎进rou里,也不知道左手能不能用了,看着黄毛倒在地上,啐了一口,用能动的手摸了把脸,发现吐出来的也是沾了血。

    何朱青正和孙牧之打着电话,孙牧之找他要人,这不是时间到了嘛,人该还回来了。

    “宝在你那,我担心得很。”

    “急什么急,明天一到岸,你来接她不就行了。 ”

    孙牧之一口一个宝贝,把何朱青恶心到了。正想讽他两句,一阵嘈杂声,一个服务员来禀报,说有个女人杀了人,血流了一地,都不知道死活。要询问一下他的建议。

    何朱青皱着眉,道。“你们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吗?”

    “那位女士是您带来的,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服务员道。

    声音传到孙牧之耳朵里,孙牧之听了,从沙发上跳下来,“你说什么?”

    开什么玩笑,苏小妍怂得很,平日里遇到他们打架,都躲桌子里瑟瑟发抖,别说杀人,怕是拿刀对着人都不敢。

    绕是何朱青不禁惊讶,一边安抚孙牧之,一边跟着服务员来了事发现场。

    隔着老远,都闻到了血腥味,白色的地板上全是血,踩过去,还能听到玻璃碎片碎裂的声音。

    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游艇上的医生被带了过来,替他止血。

    苏小妍瘫坐在地上,雪白的裙子被血染成了红裙,头发糊在脸上,看不清脸色,眼皮沉重,海风迎面吹过来,苏小妍下意识瑟缩,咽了口满是扯铁锈味的口水,隔着一头昂贵洗发水护发素,并精致打理一小时的乌黑长发都无法阻挡浓厚的血腥味,月光透过窗户照下来,扎进手心玻璃的反光,一闪一闪,挣扎着几次勉强睁开一条缝,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沿着下颌线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滴得苏小妍心烦。

    何朱青举手示意其他人不要报警,表示这里所有的损失自己承担,让他们散场。

    刚走过去一步,就听见苏小妍轻笑一声。

    完蛋了。

    她的前途,她的未来,她的人生统统都没了。

    被打晕弄进车里时,苏小妍的未来就想眼前的光一样,陷入了黑暗。

    好不容易,悲惨的人生有了破局的方法,却一次又一次陷入死循环,出不去,逃不了,逃不了了。

    可苏小妍不信,她不信没有破局的方法,残酷的现实最后告诉她现在的苏小妍是没办法找不到破局的方法,或许没有时间了。

    苏小妍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之后锒铛入狱亲人的眼神。她想起李书臣为了鼓励她递过来的纸条,她记了很久,并且一直在践行。“诸君!诸君!我们总要努力!我们总要拼命的向前!我们黄金的世界,光华灿烂的世界,就在前面!”

    就在前面,可她似乎到不了了。

    苏小妍听到了何朱青的声音,眯着眼睛,细细审视何朱青,从额头到薄唇,这张脸渐渐和李书臣重合,头晕目眩中,苏小妍脑子里只剩李书臣躺在地上,满身都是血,血一直从李书臣身上的三个窟窿中冒出,怎么都止不住,多么明媚的少年啊,就躺在了满是灰的地面上,再也没醒过来,他死在了充满希望的那天。

    “书臣,我好疼啊”苏小妍撒娇道,没有熟悉的声音回应她了,皮鞋踩在玻璃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倒是在耳边响起,吵得人头疼。

    亲爱的,法律没办法执行它的正义,所以我自己来。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你不在这些年我过得很艰难。我很想你。

    她终于可以去见李书臣,而不是透过眼前的衣冠禽兽去思念他。

    一想到这,不禁笑出了声,骂了句。“垃圾。”

    何朱青没听清,蹲下来,想要听清一些,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甩他脸上的手机,砸在鼻梁上,紧接着就看到苏小妍拿起块碎片,干净利落往脖子上抹。

    孙牧之坐在病床边上,一遍又一遍的回看视频,在苏小妍用碎片摸脖子那,停了下来,看得心揪得慌,像把小刀来回割着rou。

    孙牧之打了个招呼,让手下人去调查了苏小妍和那个半死不活的黄毛,求了他哥哥帮他摆平这件事。

    “我好累。”苏小妍身子似乎沉入水底,冰冷的水从鼻腔钻入,挤压着肺部的空气,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身体不住往下沉,没了生存意志,放任自己,在窒息的最后一刻,苏小妍看到了一个人,没有黑色瓷表,没有眼角的黑痣,浓密的黑发中挑染了几根黄毛,对着她笑,“阿妍,要有光明的未来啊。”

    苏小妍痛得嘴角抽搐,痛,全身被车碾过一遍似的,左手上包扎着左一圈右一圈,右手输着液,忍着痛动动手,动动脚,确认只是痛,没有截肢,苏小妍松了口气,要是截肢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小妍张望来张望去,想着自己手机去哪了?突然想起她把手机当拖鞋砸了何朱青,可惜了她的手机,应该拿从垃圾桶里的拖鞋砸了那张光彩照人的脸。

    病房门口紧闭,警察在外面可能就等她醒来,幸好伤的是左手,右手能动。

    “苏小妍。”孙牧之满脸胡茬,眼眶青黑,手里拿着外卖,轻轻拉开门,一见她醒来,愣了一会儿,露出个局促的笑,站在门口,满眼的欣喜,眼神复杂,嘴唇张了张,又怕吓到她,只好尬笑道“你饿不饿?”

    “要不要喝点粥?”苏小妍这才想起,似乎是孙牧之救了她。

    “你吃着,那件事我摆平了。”孙牧之局促不安地坐在软椅上,尽量压着五官,显得自己不那么凶。

    心头的重石落下来,苏小妍低垂眉眼,微颤的右手,难掩心中激动,她的前途还在,学校没有把她开除,她视为洪水猛兽的男人救了他一次,尽管难以置信,但事实如此。

    一想到此,不禁苦笑,她拼了半条命做到的,孙牧之几句话打发了,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吗?

    “好。”苏小妍点头道。

    这人谁啊?

    她只是很难过,原来阿清真的离开人间了,苏小妍第一次认识到李书臣时,那个时候还不叫李书臣,他的jiejie都叫他阿清,他妈生他的时候是他们村唯一上了名牌大学的学生取得,李书臣可稀罕了,打小希望能像那个大学生一样考上名牌大学,做了好几年的黑户,初中要户口,上名字的时候老家老花眼的办事员粗心改错了。

    苏小妍不愿意相信,宁可自欺欺人,把何朱青当成李书臣,在床上在沙发上无数次催眠自己,阿清还活着。

    你看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连名字都带了一个清,还偏偏让苏小妍遇到了。你怎么就不是他呢。

    洗脑久了就当真了,连带着记忆多多少少出了点问题。

    那段记忆刻骨铭心,李书臣躺在太平间,白皙的皮肤上长了鱼鳞大小的黑紫尸斑,从胸口延伸到脖子。周围是李家人大小不一的哭声,李母顶着白了半边头的发,抚摸着李书臣的脸,她哭得再撕心裂肺 ,也没有把李书臣火化,而是拖着,为了多拿到钱。

    苏小妍知道的,李家两个大人都有病,做不了什么重活,就靠着一个几平米不到墙皮都掉漆的便利店活着,书臣上边还有个jiejie在读书,总要活下去的,哪怕是拿着自己的儿子尸体说,一遍又一遍在法庭上哭诉。

    总要活下去的。苏小妍安慰自己道。

    只是她的阿清在太平间躺了将近六个月,零下的温度太冷了,他那么怕冷,一到冬天,里面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把自己包成个千层饼。

    说起来,李书臣真是贱命一条,他爱干净,被人拖到满是垃圾桶的巷子里捅死,他怕冷,死后半年都在太平间里呆着。

    何朱青不一样,他含着金钥匙出生,连声音都充满着金子的味道。王思葱有王思葱的命,百香果女孩有百香果女孩的命,他们得认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苏小妍在无数次不眠之夜里摸着新长出来的白发,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