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预告死亡
审讯室在南星哲办公室的楼上，是一间30平米的房间，其中一面靠外部走廊的位置安装了巨大的单面玻璃用于监控房间内的审讯工作。 还没有走到审讯室的走廊上，南星哲速度不减询问着身边的龚逢：“审讯室那边怎么回事？” 龚逢不敢啰嗦直接说了最重要的部分：“审讯开始挺正常的，但是当雷卡他们问到刚才小卖部老板死亡的事情的时候，那个白依斐突然说人是他杀的。” 穿着黑色皮靴的脚步猛然停顿了下来，南星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龚逢：“什么？白依斐说人是他杀的？” 龚逢点头：“亲口说的。” “怎么杀的？用什么杀的都问他了吗？” “我们问了，他不肯说。” 三楼审讯室外的走廊窗户投进了上午的阳光，狭长的走廊上面一边是阳光一半是阴影。 南星哲双手揣在外套口袋的兜里面，若有所思的望着走廊尽头安安静静坐在审讯室里面的那个人身上。 他还是穿着白色的T恤，双手自然的摆放在了桌面上，银色的手铐拷在了他的手腕上却把他的皮肤衬托出了一丝病态的白出来。 白依斐似乎感觉到了玻璃外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他，微微侧过了头，带着金丝眼镜的他望向了玻璃外似乎想要透过这面单面玻璃探望什么，最后还是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审讯他的两人怎么问都没有办法从他的口中得出一点他们想要得到的消息，而雷卡他手边则放着刚刚拿到的关于白依斐的所有资料。 突然安静了半天的审讯室响起了“磕噔”一声，门被南星哲从外面打开了。 雷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站起身来，“南队……” 南星哲只是对他抬了抬手，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随手拿起了摆放在雷卡面前的关于白依斐的所有资料。 “白依斐，男，21岁。锦州大学化工系硕士生……” 读到这里，南星哲饶有兴趣的抬起眼来看着坐在他对面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白依斐，“21岁的硕士生？” 闻言，白依斐终于把他的眼睛从桌子上自己的手上移开，看向了站在他对面桌子边的南星哲，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和高傲的意味，“我跳过级，读书读得快。” 听了他的解释之后，南星哲手中捏着那份资料随后抽了一张凳子出来，坐在了上面又开始仔仔细细的看起了白依斐的资料。 白炽灯的灯光没有一丝温度，却把整个屋子照耀的一片光明，南星哲除了刚刚问了白依斐一个问题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白依斐的对面看着白依斐的所有资料。 整间房间里只听得见南星哲翻看资料的书页声音。 白依斐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是白依斐发现，南星哲似乎真的不想和他说什么话，也不审讯他什么，看着他手中的资料像是拿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看的仔仔细细的。 林乙处理完事情之后此刻也站在了审讯室外面的单向玻璃面前，疑惑地看着屋子里面的情况。 林乙：“你们南队进去多久了？” 雷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思索了下：“差不多快要五分钟了吧。” 林乙惊讶：“就这么一直没说话？” 雷卡嗯了一声：“就一直拿着那个白依斐的个人资料看，我仔细数了下，南队他已经看了两遍了，这是第三遍……” 这下林乙眼睛都瞪得老大：“他这是要干什么？” 龚逢插了一嘴：“刚才我和南队上来的时候说白依斐认了之后，南队说这个白依斐有点意思……” 林乙：“……” 林乙：“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龚逢一脸无辜的看着林乙：“我怎么知道南队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一旁听了半天的雷卡：“你们能说的简单点吗，我头都被你们绕晕了。” 林乙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雷卡：“这就把你听晕了，怪不得你什么都审不出来，等着看你们南队给你做示范吧。” 说完林乙双手插在腰上，站在玻璃墙面前神情严肃的看着审讯室里面的动态。 今天早晨的现场他是亲自参加过的，得出来的结论是凶手是个一米六到一米六五的女性，还穿着高跟鞋的。 可为什么现在这个白依斐会主动说自己才是杀人凶手？ 审讯室内经过了特殊处理，听不见也看不见屋外的任何一点声音与动静。 白依斐和南星哲共处一室之中，感觉有些沉闷和压抑。 看着自己对面那个一直反复翻看自己资料的南星哲，白依斐有些按耐不住了，第一次主动开口说道：“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修长优秀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此刻脚尖还是一晃一晃的，南星哲面上一点都没有急躁的神情，听见白依斐主动和他搭起话来，他才悠悠的抬起头来，一只手撑在他的脸上，开口道：“问你什么？你就能回答我什么吗？” 有些令人意外的回复，嚣张肆意，如同刚才白依斐眼中带着几分讥讽的嘲笑一样，白依斐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周身都是压制力侵略感的男人，第一次心理产生了他们是同一种人的感觉。 白依斐看着他，眼中噙着笑：“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回答你呢？” 金边眼镜被他带在脸上，清冷斯文，可南星哲却一点都不想看见他这幅模样，刚刚送他回来的时候，这人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怒气，那才是白依斐这幅面孔下真实的样子。 他想要隐藏什么？ 吸了口气之后，南星哲把他手中的资料终于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正过身子看着白依斐：“那说吧，今天早上你为什么在那家商店，又是为什么看见我之后跑掉的。” 灯光照射在了白依斐的脸上，在他的鼻下等部位投射下了点点阴影，他的眼睛微微向下看了看，南星哲眼睛牢牢地盯着他所有的小动作。 白依斐没有正视南星哲，只是垂着眼静静地坐在那里说道：“我是去杀人的。” “你知道那个商店老板叫什么吗？” 白依斐抬起头看着南星哲：“徐资。” “你为什么要杀徐资？” 白依斐微微抿了下唇，没说话。 南星哲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知道吗，没有坐在锦州市刑侦支队队长这个位置上之前，我专门做了两年的审讯员，审讯过各种各样的人我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白依斐抬眼看着南星哲。 南星哲嘴角上扬，脸上全是自信的笑容：“你刚才在我面前说的话，就像是没穿衣服在我面前跑了一圈一样，一眼就看穿了。” 原本冷冰冰的白依斐脸上此刻瞬间结了一层冰霜，给整个审讯室降了个温。 林乙和龚逢等人站在审讯室外看见这一幕，不禁为南星哲点了个赞。 不愧是你南星哲，几句话就能把审讯了半天都撬不出一句话的白依斐没有一点情绪的人，此刻居然生气了。 佩服佩服。 雷卡和龚逢又增加了奇怪的审讯小知识。 坐在固定乐位置的桌凳上的白依斐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咬着牙，声音像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一样，“你个变态。” 听了白依斐的话后，南星哲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起来，他提醒了一下白依斐：“别忘了你还是被我这个变态公主抱抱回警察局的哦。” 这一下，白依斐直接被南星哲气的直闭上了眼睛，隐忍着自己想要起身揍人的冲动。 看见白依斐眼睛后面生动的表情，南星哲在心里不禁暗自道，这才是这个人该有的样子，刚才这人的话里面真真假假各参一半，根本不可信。 “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凶手？”南星哲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看着白依斐。 白依斐睁眼皱着眉看着他，“我说了……” “唉，别……”南星哲抬手打断了白依斐接下来要说的那几句谎话，“别跟我说你是什么凶手了，来跟我说说你在哪个商店里面看见的那个女的是谁吧？” 一句话落下，南星哲敏锐的看见了白依斐有一丝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动作很小，可还是落在了南星哲的眼中。 看来这一次是他赌对了。 这个白依斐会主动承认下自己是凶手，很有可能他认识那个凶手！ 可是白依斐的异样瞬间消失无踪了，他的呼吸弧度又变成了和刚才安静时候的一样，脸上带着一丝无辜的笑容看着南星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南星哲只是冷眼看着他的笑容：“听不听得懂，你不是很清楚吗高材生。” 白依斐凝视着南星哲，南星哲的目光也和他相对，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审讯室中火花四起，压抑的氛围让审讯室外的几个人都心惊胆战。 最终，白依斐转过了头轻声笑了一下，随后身子往前倾过去，像是要凑近点南星哲的模样，原本清冷斯文的脸上带着最无辜的笑意，他轻声说道：“南星哲，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凶手啊？” 南星哲只是看着他，眼睛里全是白依斐，那副模样像是要把白依斐看透了一样。 那种压迫感似乎在白依斐的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白依斐脸上带着笑容，他的五官本就精致到了极点，那种处于男性的阳光与女性的柔美之间恰到好处地样貌，让他此刻的笑容像极了古希腊神话中的天使。 天使用最温柔的声音，宣判道：“凶手就是我，如果你不把我抓起来，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人死。” 他的话像是个炸弹在所有在场人的心中爆炸开来，南星哲心头一跳，“你这是在威胁警方，还是在做死亡预告？你想要掩护的人还要继续杀人？” 这一次白依斐只是一脸轻松的坐回了座位上去，背靠在椅子上，似乎刚才他说的话耗费了他许多的精力一样。 白依斐说道：“死亡预告？南警官，你知道什么人能够做死亡预告吗？” 南星哲问道：“什么人？” 白依斐笑道：“杀人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