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景川是江景柠的哥哥，同父异母。

    此刻，他依旧清晰地记得江景川被带回江家时他正在被母亲辱骂“江景柠，你又跟被人打架了？啊！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招惹别人，你不要招惹别人，我说的话你记不住吗？”

    “啪——”他又被打了，好疼啊。

    江景柠白皙的脸上红痕立现。

    江景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跟在他们所谓的父亲身后，腰杆挺立，一脸漠然，江景柠心里跑神，每次见他都弄得如此狼狈。

    江恒柏无视了刚刚在客厅里发生的怒吼和巴掌声。

    “江景柠，这是你哥哥，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吗？”江恒柏的声音很大，不知是说给谁听得，江景柠下意识的抬头瞥了一眼眼前人，乖乖的叫了一声“哥哥。”

    “嗯。”

    两人不再说话了，相立而视，或者说只是江景柠单方面的去看江景川。

    “江恒柏，你行了啊！我都还没升天呐，你就堂而皇之的让那个贱人的孩子登堂入室，还把不把我放眼里了！啊？！江恒柏！”赵斓壹本就在训完江景柠后就有些生气，谁知道江恒柏在外面养小三就算了，还把贱人的孩子带到家里来恶心人。

    “江景柠，带你哥哥上楼，我和你mama说两句话。”江恒柏不理会女人的大喊大叫，回头来命令他，连在看到他肿起的半张脸时脸上也没有一丝起伏，神色毫无变化变化，倒像是习以为常，又像是漠不关心。

    “哥哥，走吧。”江景川好似看够了整个闹剧，抬腿跟着他上楼了。

    “这是你的房间。”江景川被领到房门口，欲推门而入“哥哥，……我的房间在左边第二间。”

    江景川推门的手顿了顿，低头看他，眼中有他捉摸不透的情绪“知道了。”

    房门关上了，发出嘎吱的声音，像是无力的呻吟又像是悲伤的哀鸣。

    楼下又爆发了争吵，破碎的玻璃声和摩擦的刺耳声都在楼下产生，江景柠趴在栏杆上想着，好可惜啊，还想让江景川看看呢，不知道他听见没。

    夜晚降临时，江景柠就感觉有人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见自己的母亲头发凌乱，穿着纯白的睡衣，身上的睡衣却不比她身上的肌肤白几分。

    江景柠吓了一跳却又很快冷静下来“mama？”

    赵斓壹好似被吓到了一样，回了神，眼珠在眼眶中转了转，又盯着他继续看“宝宝，我的柠柠，mama的宝贝。”

    赵斓壹又想把他拥入怀中，却被江景柠躲过。

    “mama，爸爸在房间里等你呢，你不回去吗？”江景柠的某个字眼刺激到了赵斓壹“对，对了，你爸爸还在房间等着呢，我……，我得回去，对，对，要回去。回去……，回……”

    女人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感受不到钻心的痛，唯有嘴上神经质地呢喃着话语但是江景柠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神平淡地看着女人走出了房门。

    就在他想要关上房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带笑地回床上拿着自己的枕头，抛弃了脚边的拖鞋，赤裸着脚走出卧室，感受着脚底的冰凉和刺骨。

    少年踩着满地的荆棘，满怀希翼地赤脚走向他的神明，哪怕是地狱，也要一同沦陷。

    “哥哥！”

    “进来。”

    房门打开了，绝望和虚无的深渊里又多了一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