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1
夜幕将尽,天边还有几颗光芒微弱的星辰,本该到了打更的时刻,后宫中却寂静无声,一片死沉。 但前朝嘈杂的声音仿佛能穿透这厚厚的红砖墙,那厮杀声,火烧声,刀刃击鸣声,实实在在回响在叶昭耳畔,浓重的血腥味似乎也飘进了内宫。他一夜未睡,睁着眼睛在窗边坐着,小几上的茶早已凉透,也没有识趣的奴才更换。 那些奴才逃的逃,散的散,现在就是待在慎刑司也比他这个亡国皇后身边安全。他贴身侍奉的婢女,早在半个时辰伏在他腿边,泪声俱下地劝他逃出宫中。叶昭一片静默,塞了几个金锭给婢女,让她趁乱逃走,他是不打算走了,他的世家,他的夫君都在这里,他能去哪里? 婢女抹干眼泪,趁天还没亮,顺着路逃走了,想必那些人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宫女,只愿她后半辈子能过得安生些。 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叶昭一个人,皇后礼制的宫殿自是富丽堂皇,眼下却黑漆一片,十分的诡异。 一个王朝覆灭的哀伤是不会写进胜者的史书里,就如同白玉汉街下埋葬着的累累白骨。 叶昭叹了口气,饮下那杯冷茶也未能让他的心情平复半分,他和少帝的情分虽未到生死相随的程度,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光凭少帝对他的宠爱,犯下的叫他们罄竹难书的荒诞罪行,就有无数人想要将他的尸体挂到城墙上。 东方少阳初升,晓鸡一声长鸣。 叶昭双手将两段长绢系在一起,颤抖着将长绢绕过房梁垂落而下。他的颈脖套上细长的绢绳,双脚一蹬圆凳,强烈的窒息感袭来,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他最后还是没能死去。宫里的掌事女官映罗割断绳子阻止了他。他虽是后,这偌大的后宫却由映罗掌管,旧日里她也对叶昭敬重有加。叶昭撑着手在地上剧咳,眼睛里模糊的映着她的影子。“连她也是叛军的人,或许整个后宫也早在她的掌握之中,少帝输得一塌糊涂”,叶昭想到。 外面的士卒稀碎的脚步声响起,很快将他的寝宫包围,一人身穿着染血铠甲,手上的黑色铁剑还滴着未干的鲜血,入杀神降世一般,直入殿中,无人敢阻。 掌事女官低头拜身相迎,他视而不见,一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神盯着地上的叶昭,声如寒冰却带着熊熊怒火:“你竟要寻死!” 叶昭吓了一跳,才认得这人就是秦淮,是真正cao控着少帝这个傀儡的幕后之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夺权之心。 叶昭见他提剑而入,身上血煞之气扑面而来,见到他就如同看见毒蛇的小鸟,闪身慌不择路得躲到内室。秦淮弃了那乌光铁剑,丝毫不怕自己身上的血污会沾染内阁,一把就擒住了那可怜的笼中之鸟,提着他走进去,甩到柔软的床榻之上。 烛火很昏暗,照着秦淮沾血的脸如同恶鬼,他瑟缩在床角,害怕得泪如雨下。秦淮强硬地把他蜷缩的身体展开,拖到眼前,一道明黄色的帛书摔在他面前:“你真该好好看看,这是赵烨和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写下的诏书。” 叶昭睁大着双眼,在秦淮虎视之下打开了那道帛书,果不其然是少帝写下的禅让诏书,但条件是必须要善待叶昭。赵烨和拼尽最后一口气也在保全他,不惜以皇位为筹码。秦淮狼子野心,但为了名正言顺,不被全天下人唾弃,势必不会动他。 恍然间他一片混沌,脑子闪过许多事情,几滴眼泪染湿了布帛。心间一阵痉挛的疼痛,叶昭昏倒在床上。 秦淮心中嫉妒如蛇噬,但更多的是对叶昭的疼惜。他转身离开,吩咐那名女官照看好叶昭,便往前朝去,还有一片狼藉等着他处理,等局势稳定,这天下终究会是他秦淮的。 迎着旭日东升,天下将会迎来明主。 国不可一日无君,三日后秦淮就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少帝的死仿佛就是一层薄薄的烟云,风一吹便散了。秦淮在少帝在位时便独揽大权,把持朝政,少帝常年病榻缠绵,又立男后,废百妃,耽于享乐,荒唐事情做尽,骂名种种,即使秦淮没有诏书,直接杀了少帝登基,恐怕也是天下所归。更何况他还将表面功夫做了个十足。 但叶昭不认同,即使在天下人眼中,少帝如何昏庸荒诞不经,他也是曾经庇护过叶昭的人,他们年少时围着灯火彼此有说不完的话,他们同样困于宫闱,同样是堆叠在权力天平上的砝码。比起帝后、夫妻,他们更像是知交,少帝一直护他许多,即使天下人都唾弃赵烨和,他也是叶昭最愧对的人。 他已经放弃寻死的念头了,这几日他一直恍恍惚惚,连外头张灯结彩,如同过节一般的场景也丝毫未觉。 他妆容未理,鬓发不梳,哀容满面,身形如同风中飘絮一般脆弱易断。他就如同养在笼子里哀伤的鸟雀,丝毫未察觉猎食者贪婪的目光。 所以当秦淮出现在他眼里的时候,他反而没了惊慌恐惧。 他今日登基,华贵的朝服还未脱下便来见他,想来也是来耀武扬威。 叶昭心中不屑地笑。 本国朝服历来以黑色为尊,玄色的缎面九龙欲飞,贵气逼人。秦淮似是心愿得现,脸上少了几分往日的戾气与默色。他本就生得俊朗,此刻有如神君降世,样貌非凡。 叶昭无心欣赏,声音喑哑道:“你来我这做什么?” 秦淮听到他声音里的不满,掀开嘴皮笑了一下,像豺狼露出了尖牙:“朕今日继位,大业得成,此番喜悦,自然是要同皇后一同分享。” 叶昭一听,愣愣伸手便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几个奴婢全都低头跪下不敢再看任何。 叶昭抓着椅子怒声颤道:“你羞辱我!”他虽样貌不俗,可到底是前朝弃后,想不到这秦淮竟这般荤素不忌。 秦淮摆手让婢女们都退下,一时间偌大的宫殿烛火微跳,寂静无声。 叶昭开始害怕了。 没了旁人在边上,秦淮就肆无忌惮起来。他一手便抓住了瑟缩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叶昭,和上次一样提着他走进寝室,将他压在床榻上。 “朕尊你为皇后,怎么会是在羞辱你,阿昭。”叶昭身体抖了一下,赵烨和也时常这么叫他。他一瞬间明白,秦淮果真居心叵测早有预谋。 他挣扎着起来要逃离床榻,遭到更无情的镇压,少年常年困于一隅的瘦弱身躯,只被秦淮一只手就牢牢制住。 终于不用再有任何顾忌,能完全享用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了。秦淮两眼像是发着饿狼的幽光,直接吸取了少年的唇瓣,狠狠地舔咬起来。 叶昭猝不及防,被这样带着侵略性的吻吓的害怕不已,他和赵烨和夫妻三年也未曾有过这样激烈的接触。双手撑在秦淮坚硬的胸膛上,用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力量抗拒着这个吻,却成功引来了秦淮的不满。 秦淮放开了叶昭的唇瓣,一手就擒获他的双腕,强拉着举过叶昭的头顶,绑了起来。 叶昭对这种羞辱的姿势感到害怕异常,更害怕着将这般羞辱施加在他身上的秦淮,此刻的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淡漠和冷静,挣扎着请掠夺者求饶道:“不要,呜,求求你了......” 早在压着叶昭在床上亲的时候,秦淮身下巨物就抬起头来了,此刻听着他求饶的声音,秦淮一点放人的心思都没有,反而硬的更厉害,盘算着一定要把叶昭狠狠cao一顿,来慰藉他日日夜夜的痴心妄想。 他低声咒骂一下,从叶昭身上退下,在榻边将繁重的朝服脱下。叶昭趁着这时候颤颤起身,没走两步就被拖了回来,直接被双脚并拢绑在一起。 绑完了叶昭,秦淮便慢条斯理又急不可待的在床边脱下衣服。这对叶昭来说就是一场等待死刑前的煎熬。 赤裸健壮的男性躯体如山般压在叶昭身上,带着压迫的侵略气息。叶昭抗拒的扭动着身体,呜呜噎噎地低泣,他心中害怕至极,却仍骂道:“秦淮你这乱臣贼子!你违背殇帝(赵烨和谥号,乱起)遗诏,就不怕他来找你吗!” 秦淮五指成爪,抓着叶昭泪痕遍布的脸,毫不在乎地说道:“呵,凭赵烨和那货色也配和朕谈威胁,况且若是他回来找朕岂不正好?朕就当着他的面一遍一遍cao你,看看他曾经最爱的宠后在别的男人身下是多么销魂的姿态。”叶昭抖如筛糠,吓的说不出话来,丝毫没察觉到秦淮语气中带着浓烈的妒意。 “反正他还没下皇陵,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到他面前。”说着就抓着叶昭细弱的脖子,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拉走。叶昭双手死死扒着床边,头不停地摇着,泣不成声:“呜呜,不,不可以,呜......”他太惧怕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了。他年纪轻轻,这些天遭遇的这些事情叫他身心俱疲,眼下他精神有一丝地溃败。 他的小脸哭的潮红,瘦弱的胸膛因为喘不上气而剧烈地鼓动,秦淮定定看他一眼,将他抱怀里,轻声哄道:“昭昭,别害怕朕,朕只是太生气,若是你乖一些,朕就不会生气了。” 秦淮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叶昭脆弱的唇瓣和颈脖,试图安抚一下他可怜的小皇后。 可叶昭根本就没有感到半点安全,他连呼吸都带着斯斯的颤抖声。秦淮将他圈在怀里,解开他在挣扎得所剩无几的衣物,他因情欲而低哑的声音响起,道:“你放心叶家的人朕一个没动,只是暂时收押了起来。但叶家两朝为相的荣耀,你难道不想要?” 叶昭失声漏出一声哭音,他的家族的人没死,却也离满门抄斩不远了。 顺从便是满门荣耀,反抗便是满门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