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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毒液(魏撒,晨起,喂食,出逃,H)

    撒贝宁睁开双眼,有些云山雾罩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悚然。

    他刚刚做了个糟糕的梦,梦见自己被一只巨大的金毛犬扑倒在地,抓碎咬碎了所有衣物,然后用粗糙的带有倒刺的舌头舔遍全身,甚至插入后方……最后狗子压在他身上,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生生把他给压醒了。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咸猪手,似乎找到了这个无厘头梦境的来源。

    魏大勋躺在他身后睡得正香,健硕的大个子以侧躺的姿势将他整个人困在怀里,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腿,一手从颈下穿过搂住肩膀,一手和他十指紧扣,带着他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两具赤裸的身体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温热而又亲密无间,后方一直没有拔出的某物,正在蠢蠢欲动地涨大变硬。

    撒贝宁皱起眉头,努力挺腰把后面塞着的东西拔出来,不料刚刚拔出一小截,身后的人就收紧四肢,腰间的手用力一按,挺腰插进了更深的地方。

    “唔——”撒贝宁猝不及防泄出一声惊喘。

    “魏大勋,你放开!”他以为身后的人已经醒了,努力挣扎想要逃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拥抱,折腾了一会儿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清醒,只是本能一般紧紧缠着他,稍微挣开一点马上就被搂得更紧,连带着完全勃起的rou物也进进出出,将后xue插了个遍。

    撒贝宁忍无可忍,低头重重咬了他一口,魏大勋痛呼一声,迷迷糊糊醒来,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无比自然地吻了吻面前的后颈,一路吻到侧颈,耳后,脸颊,左手扭过怀中人的下颌,堵上对方张口欲言的唇,下身则耸动抽插,摩擦出粘腻的水声。

    他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撒贝宁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被他吻得几乎缺氧才挣扎着推开他。

    “真好吃……”魏大勋黏黏糊糊地亲了他几口,揉着眼睛坐起来,抬起他的一条腿,跪在另一条腿上方,就着撒贝宁侧躺的姿势插了进去,毫不停歇地耸动顶撞,一下比一下进得更深。这个新奇的角度一下子戳到了奇妙的地方,撒贝宁咬着手臂以免呻吟出声,脸上的迷乱神情却暴露了他难以忍耐的欢愉。

    魏大勋一边大力抽插,一边撸动着他逐渐勃起的性器,偶尔玩弄鼓胀的双球,抚摸敏感的大腿内侧,引得对方不自觉迎合他的动作想要获得纾解。

    “——!”许久,撒贝宁腰身一挺,泄在他的手里,后xue连带着紧紧一缩,爽得他几乎叹息。

    高潮的不应期还未过去,guntang的粗硕rou物已经开始大力征伐,擦着被过度蹂躏的敏感点撞到深处,稍稍拔出又用力插得更深,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狠,逼得身下人的高潮无处落脚,最终抽搐着和他一起再度达到顶峰。

    撒贝宁无力地瘫软下来,身体时不时地微微颤抖。魏大勋俯下身,拨开他汗湿的额发,亲昵地吻着他的额头:“哥,我真喜欢你。”

    撒贝宁闭上了眼睛。

    可笑。

    “真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搂着你抱着你缠着你,不管你去哪都跟着你……”他吻着身下人紧闭的眼睑,紧抿的双唇,一下一下舔着对方唇上的津液,只觉得满心满眼的爱意,多到好像要溢出来,仿佛心中藏了一整罐浓稠又甜美的蜂蜜,一见到这人就忍不住咕嘟咕嘟冒着泡翻涌而出,甜得他笑眯了眼,连酒窝都盛满了蜜糖。

    太喜欢、太喜欢、太喜欢了。

    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每当他看到这人调皮捣蛋撒娇耍赖,露出灿若骄阳的笑容,或者严肃地板着脸,威风凛凛气场全开,或者意气风发地解开衣扣,或者不经意哼出一两句歌词儿……每当他看到这人,他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像是被一只叫撒贝宁的猫挠了一爪子,痒得他总想做点儿什么,想把这人抓过来狠狠揉搓一通咬上一口,想紧紧抱着他把他揉进骨血,想亲他吻他在他的身上打满标记,想插入他的身体占有他征服他弄坏他……

    但是这些似乎又远远不够。他一步一步地接近了这个人,一点一点地实现了自己的幻想,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满足?

    那种抓心挠肝的空虚和渴求,仍然没有片刻缓解。

    “哥,我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他捧着身下人的脸,啄吻他的唇,“你亲亲我好不好?”

    撒贝宁没有反应。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退而求其次。

    撒贝宁仍然没有反应。

    魏大勋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俯下身抱紧了他。

    这样低落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魏大勋突然直起身来:“糟糕!我昨晚到底清理了没!?”

    他昨天一下飞机就匆忙赶来,洗了个澡就开始享用,他不想思考太多,不管怎样先吃到嘴再说,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做得似乎太过分了,而且他时差还没倒过来,到后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清理,更不知道怎么搂着人就睡着了,还在里面插了一夜……

    他掰开撒贝宁的腿,手指插进去搅了搅,把自己刚刚射进去的东西挖了出来,又往更深的地方探去。湿软的xuerou温顺地含着他的手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物……幸好幸好,不然含一夜的话肯定会发烧。

    他起身披了件浴袍,把撒贝宁四肢都锁上,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并放好洗澡水,这才解开床上的手铐只留下长长的脚链。他双手卡住床上人的腋下,抱小孩一样轻轻松松把人举高高,一手托着挺翘的臀,一手扣住光裸的背,一路吃着豆腐把人抱到浴室放进了浴缸。

    撒贝宁有些抗拒浴室,尤其是浴缸,因为浴缸往往代表着清理后方、大面积肢体接触,偶尔还会再来一轮。

    他简直无法理解,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随随便便就精虫上脑,时时刻刻都能兽性大发。

    所幸魏大勋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洗完还给他穿上了毛绒绒的浴袍,连领口都掩得严严实实。他昨晚做得太过分,虽然休息了一夜,但撒贝宁的体力并没有恢复多少,张若昀已经停止了药物注射,不过营养剂营养液的剂量仍在严格控制,以确保他除了应付情事之外没有多余的体力逃跑。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废掉的。

    何炅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召回了魏大勋。

    撒贝宁窝在被子里,努力平复激荡不已的情绪。他并不想激怒魏大勋,事实上只要他愿意,他有一万种方法激怒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那势必会让一切变得无可挽回,在别无选择之前,他不想轻易把自己送上绝路。他当然也知道怎样才能安抚这些人,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伺机逃脱——但他做不到。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过于强烈过于荒谬的感情,他也不打算去理解,他只想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逃开绑缚着他手脚的锁链,逃开荒诞的无休止的侵犯,逃开这些高危犯罪分子……而在此之前,他必须确保自身的安全,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决不能轻举妄动。

    “你好,”打理好的魏大勋走到他面前,冲他弯腰行礼,“我是魏管家。”

    锃亮的皮鞋,富有质感的黑色西装裤,干净的白衬衫扣到最后一颗,黑色U领小马甲勾勒出健美胸肌,长款黑色燕尾服越显高大挺拔,领口系着黑白领结,手上还戴着白手套,活脱脱便是一位英伦贵族的管家。

    撒贝宁一脸的“你有病吧”。

    魏大勋无视他的嫌弃,拉起他的一只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很荣幸为您服务。”

    撒贝宁想起这人之前在伦敦负责一个公爵的案子,想来是在那边染上了什么怪毛病。他抽回自己的手在被子上蹭了蹭:“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大勋抿嘴一乐,两枚梨涡漾起甜蜜笑容:“服侍你呀,咋的,哥我学得不好吗?”他调节了一下脚链的长度,将对方的双手铐在背后,弯腰一个公主抱抱着撒贝宁走出了卧室:“张医生说你老躺床上不好,老打营养针也不好,让我喂你吃饭呢。哥你的肠胃还不适应,今天只能吃清淡的流食……”

    撒贝宁挣扎了一下:“解开手铐,我自己来。”

    “不行。”

    “你一个大活人在这里,我脚上还系着链子,怎么你还怕我跑掉吗?给我解开!”

    “不行,不能让你拿到餐具,那太危险了。”魏大勋抱着他走到餐桌前,让他面对着自己跨坐在大腿上,浴袍因他的动作微微散开,乍泄春光若隐若现,“哥,你死心吧,手铐和锁链是何老师下的死命令,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我也不敢给你解开,不然何老师非把我剁了不可。”

    “那我不吃了。”撒贝宁冷下了脸,魏大勋拿不准他是真生气了准备绝食抗议,还是只是在撒娇赌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魏大勋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食物吹了吹,喝了一口,捏着他的两腮堵上了他的唇。

    “!”

    有力的舌头撬开齿关,将香浓的汤汁渡了过去,逼迫对方将其咽下,顺便缠住口中的软舌,勾缠搅动,肆意进犯。撒贝宁双手被铐在身后,根本无力推拒,想咬下去,却被对方紧紧扣住,想用舌头推挤,又被对方顺势含入口中,更加过分地舔弄吮吸。

    这个深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撒贝宁的舌头都被吸得发麻,魏大勋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暧昧地舔着他红通通的唇,声音沙哑地回答他:“乐意为您效劳。”

    “够了!用勺子喂我!”

    “我觉得用嘴也挺好的……”

    “谁要喝你的口水!你恶不恶心!”

    “不恶心,汤很好喝,你也很好吃。”魏大勋又喝了一口,无视怀中人的死亡凝视,用同样的方式渡了进去。

    唇舌交缠,汤汁混合着两人的津液,在口中交融辗转,又被一滴不漏地吞咽下去。汤很美味,但更美味的是这人香滑湿软的唇舌,怎么都尝不够、吻不够。

    戴着白手套的手紧紧扣住怀中人的后背,让他更贴近自己的身体,舌头变换着角度不停地侵犯,偶尔补充一口汤汁,香浓的味道弥漫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撒贝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手臂无力支撑,只能软软靠在他的怀里,扭动间臀下的某物缓缓涨大,隔着西装裤和浴袍充满威慑地抵在腿间。

    等到几份不同的食物喂完,撒贝宁的唇已经红肿不堪。魏大勋上下摩挲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亲他的唇、他的脸颊和额头,满心满眼的喜爱溢于言表。

    “哥,我真喜欢你。”魏大勋抵着他的额头,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他的唇。怎么办,只是看着这个人,满腔的欢喜和爱意就抑制不住地淌出来了。

    这样直白又炙热的感情,像是一把从胸腔中燃起的火焰,温暖到了危险的地步。

    魏大勋向来不懂得掩饰,也就撒贝宁一身正气从来不往歪处想,其他人早已看得分明。最先察觉的是白敬亭,毕竟他俩在加入组织前就认识,互相有点什么异常都心知肚明,这边把人按倒在地,那边就搂搂抱抱没骨头一样趴人背上,这边一个飞扑把人给压床里,那边就跟人打打闹闹动手动脚,这边挤挤挨挨弹钢琴,那边就摸摸抱抱举高高……

    他俩在那儿暗地里针锋相对,老陈醋不知偷偷灌了几坛,而何炅稳坐钓鱼台,一个指令就把魏大勋远远调开。

    若不是这次出了意外,以他目前的段位,要在群狼环伺之下占得先机,可以说,基本不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撒贝宁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撒贝宁就恢复了近乎冷漠的理智:“你知道强制猥亵罪要判几年吗?”

    魏大勋表情一僵,一下子从情感偶像剧跌进了普法栏目剧。

    “哥……”他抱紧了撒贝宁,头靠着他的肩膀,不想看对方的表情,“你别这样。”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喜欢的,那你的喜欢未免也太可怕了,我撒某人何德何能,竟然被你这样喜欢。”他忍住了更加恶毒的言辞,表情却冷硬得像是一尊不近人情的石雕。

    “哥,我们去看电影吧!你躺了这么久,一定很无聊了。”魏大勋突然起身,抱着他颠了颠,往家庭影院走去。

    他不想跟撒贝宁谈论这个危险的话题,因为他心知肚明,下药、监禁、侵犯,这一系列事情,终究是他们理亏。无论撒贝宁是不是卧底是不是叛徒,至少在感情上,是他们先使出了卑鄙手段。

    但那又怎样,他不后悔就是了。

    .

    。

    撒贝宁索然无味地窝在沙发里,或者说,窝在魏大勋怀里。他当然不是觉得电影无趣,这部片子他曾经看过,但那是以了解时代背景和国学精粹为目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其作为情感类的科普。

    魏大勋从后方环抱着他,双腿缠住他的腿,双手搂着他的腰,让他整个人团在自己怀里,时不时蹭蹭他的侧颈或脸颊。

    他不愿和撒贝宁闹得不愉快,撒贝宁也不想贸然激怒他,两人安安静静地沉在黑暗里看电影,恍然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当然,只是错觉。

    戏,落幕了。

    戏中人的一生,也落幕了。

    魏大勋叫影片中的凄凉和惨烈震得一时失语,现在这气氛,似乎并不适合讨论程蝶衣和段小楼的恩怨纠葛。他站起身,打算换个片子:“哥,我们看个别的,看……”

    他本想说,谁知一时嘴瓢,正打算将计就计逗撒贝宁开心,却听到对方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够了。”

    四周一片黑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沉渊。

    “我并不是对你们的性取向有意见。”

    “我尊重所有的特殊人群。”

    “我尊重任何一份值得尊重的感情。”

    ——我只是不能接受。

    “哥我们看……”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们产生了什么误会,如果是,我道歉。”撒贝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但是,魏大勋,你们太过分了。”

    “何炅将我定义为卧底,或者说叛徒,我承认。我不能苟同你们的主张,你们所谓的正义,作为组织的成员我出卖过你们,在警署和组织对立的时候我背叛过你们,我都承认,这是我们之间最根本的分歧,最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的立场本就天生对立,如今我棋差一招,落在你们手里,是我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我也不指望你们优待俘虏,你们做什么当然都合情合理,就算把我当泄欲的工具,一个用完了换下一个……”

    不!不是的!不是泄欲的工具——

    “但是,你们这样对我,还要我给出正向反馈,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你们总喜欢把爱和喜欢挂在嘴边,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好像我的不回应才是原罪,好像我是个负心薄幸的渣男……真是可笑。且不提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人光明正大地向我表白,就算有,又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接受?”

    “你们一个个以爱为名,行伤害之实,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

    强暴、轮jian,把他锁在床上肆意凌辱,把他当性奴一样发泄欲望,挖去他的伴身,剥夺他的人身自由,到现在连自理能力都要失去……

    他嗤笑一声,声音单薄锐利,像是一枚锋利而纤薄的精钢刃片:“——精虫上脑就精虫上脑,发泄欲望就发泄欲望,少来侮辱‘爱’这个字眼,我听着恶心。”

    魏大勋呆呆地站在原地,哪怕他有铜皮铁骨金刚钻的心,也要叫最后这段话给砸得粉身碎骨了。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动,谁都没出声,谁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许久,撒贝宁才听见对方低哑的声音:“撒老师,这些话,你敢在何老师面前说吗?你敢在小白面前说吗?你不敢。”他走到撒贝宁面前将人禁锢在怀里,一点点收紧双臂,“你不过是仗着我喜……仗着我好欺负罢了。”

    “我说不过你,我也的确一见你就精虫上脑……既然不喜欢看电影,那我们就做些别的能让人开心的事。——反正,反正我这种人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他就着这姿势把人压进宽大的沙发里,强制性地扣住两腮打开齿关,将舌头伸了进去。他发狠一般用力亲吻着这个人,含住他的唇瓣舔吻吮吸,缠着舌头拖出来肆意蹂躏,在口腔中大肆征伐扫荡,变换着角度不断深入搜刮,舌尖几乎扫过喉口。这个吻凶狠而粗暴,宛如野兽在疯狂撕咬,前所未有的深入和力度,昭示着主人勃发的怒火。

    他扯开自己亲手为对方穿上的浴衣,手指插入后xue搅了几下,也不脱衣服,释放出硬挺的巨物就直接插了进去。他整个人压在撒贝宁身上,像一个囚笼将人死死困住,发狠一样地吻他、抚摸他、侵犯他,只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一片荒凉,淌出的不再是浓稠的蜜糖,而是淬毒的汁液。

    这一切,从最开始就错了。

    像是深渊上一条岌岌可危的栈道,走上去就回不了头。而我早就没了反悔的余地,只能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我不可能放你走,无论你怎样劝说我、激怒我、反抗我,我都不可能放你走。

    ——不可能。

    绝不可能。

    .

    撒贝宁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其实一直在改变。每次醒来大同小异的陈设,从不拉开的窗帘帷幕,精心控制的室内温度和湿度……这一切都在混淆他的判断。

    每当他沉沉睡去或者陷入昏迷,就是悄无声息进行转移的时候。

    只要有所行动,就会留下破绽。何炅知道总署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正如紧盯猎物的鹰隼一般俯瞰着这片大地,他没有把握瞒过这个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只能以其他方式进行误导和干扰——比如替身。

    「无罪」之中,评级S以上的成员,每一位都是违背常理的超级天才,SS级是更高一个层次的管理者和决策者,每个人都有其过人之处,SSS级则是组织的巅峰和首脑,迄今只有何炅和撒贝宁两个人。

    SS级中,白敬亭是密室之神、机关大手,他对机械有种天生的敏锐,所有仪器和机关都逃不开他的眼睛,囚禁撒贝宁的大部分装置也出自他手,出任务的时候会习惯性设置成密室杀人。此外,他沉着冷静、冷漠残酷,坚定且不易动摇,理所当然成为了「无罪」第一狙击手。

    而刘昊然清朗俊秀,活泼开朗,通身凛冽的少年慧气,十足锐利且耀眼。他擅长热武器,任何型号的枪支对他来说都是手臂的延伸,拆装一遍就能用得得心应手。他的准头高得吓人,爆破拆弹之类也不在话下,平时出任务更喜欢用玩具弩箭或者儿童弹弓,战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枪炮爱好者。

    相对的,张若昀更擅长也更喜爱冷兵器。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法医,擅长人体解剖和药毒研制,十分清楚怎样下刀能够一击毙命,怎样动手能够瞒天过海。他最喜欢的武器是锋利的手术刀,出任务时用得最多的则是药物——他精心研制的新型毒药,或者普通药品调配而成的致死剂量。

    至于雇佣兵出身的魏大勋,看似粗枝大叶、大大咧咧,实则胆大心细,思维缜密。他的实力比较均衡,身手一流,枪法也一流,一下手就是毫无转圜的杀人手段,能够单打独斗,也擅长和人配合,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撒谎,容易挂相,因此很少单独出任务。

    此外,王鸥时常客串交际花的角色,美色是她的伪装,亦是她无往不利的武器,她利用美貌让目标放松警惕,从而套取情报或者下手格杀。她艳光四射,却不止有美色,还有精准无比的直觉和令人讶异的实力,跆拳道空手道咏春拳……单论身手,除了怪力何炅,组织中其他人都没有稳赢她的把握。

    和她相比,鬼马精灵的鬼鬼就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白兔,但这只擅长撒娇卖萌的小白兔伪装起来却天衣无缝。她似乎天生有一种让人失去戒心的能力,是所有人中唯一有过完美脱罪记录的人,她的脸和气质千变万化,总能完美地契合各种身份。

    SS级当然不止这六位,还有大张伟、乔振宇、杨蓉等等。但更多的人或因资历,或因能力,只能屈居于S+或者S,比如吴昕、王嘉尔。

    何炅坐在控制室里总揽全局,平淡无波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大屏幕。他派出去的无数诱饵果然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短短十几天就有两支队伍全军覆没。为了避免警方盯上真正的目标,白然昀等人也时常真身上阵,可以说,和警署的每一次交锋,都是在刀尖上起舞,容不得半点疏忽。

    “何老师……”结束战斗的白敬亭发来视讯,俊美精致的脸颊溅上血滴,有种狠厉残酷的美。

    何炅正专心听他汇报前线的情况,耳边突然响起尖利的警报声!他目光一扫,看清疯狂闪烁的红灯之后,眼底骤然凝出恐怖的黑色风暴:“——撒撒!”

    他迅速点开监控图像,大床之上空无一物,视角转换四处搜寻,很快在家庭影院的夜视监控里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魏大勋。

    “怎么回事!”与此同时,白敬亭的通讯器也发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尖利警报。

    “他击倒大勋逃出——在门口!”

    白敬亭毫不犹豫按下了通讯器的某个按钮,很快,监控画面中摇摇晃晃的人影骤然一僵,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白敬亭和何炅对视了一眼,隔着薄薄的屏幕,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身后越来越恐怖的黑色风暴,以及眼中层层凝聚的阴郁黑云。

    良久,何炅轻笑一声,眼底的疯狂却没有散去:“不着急,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只要把他锁进「囹圄」,就再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再没有人能够把他抢走。

    白敬亭舔着唇边血迹,漠然垂下了眼眸。

    我不急。

    .

    半个月过去,撒贝宁终于找到了恰当的时机,掰开家庭影院中的碟片,用碎片割伤了魏大勋的脖颈,趁机用洗发水瓶将他砸晕。

    根据撒贝宁的观察和试探,最近其他人都不会回来,张若昀也刚检查完他的身体状况,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他用魏大勋身上的钥匙打开了手铐,却解不开脚上的锁链——应该说他脚上的锁链从来没有解开过,平日里只会调节长度,保证他能够去卫生间、客厅、影院等地方,而且用的还是指纹和虹膜双重解锁。他用魏大勋的手指试了一会儿没能打开,便直接来到锁链的源头,生拉硬拽、用各种能找到的东西猛砸,手都磨破了才把那块墙体给扯下来。

    这样轻易地获得自由,让撒贝宁有些恍惚。但也只是一刹那,他就迅速冷静下来,穿上魏大勋的衣服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庭院,鸟语花香空无一人,他捧着脚链极为谨慎地走向院门,时时刻刻关注着四周,长久的囚禁让他走得有些跌跌撞撞,身体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如履薄冰一样的紧张和警惕,让他的手都不免有些发抖。

    “——!”

    一股电流突然从脚链中释放而出!瞬间流遍他的全身!撒贝宁浑身一僵,麻痹的感觉尚未过去,一股更强的电流再度袭来!他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直直跌倒在地。

    ——被发现了!

    撒贝宁瞳孔骤缩,努力控制身体想要站起来,却忽然听到轻轻的一声:“吱嘎——”

    大概是院子里太过安静,这一声在他的脑海里震如雷霆。

    院门拉开,闪闪发亮的炫酷铆钉鞋踏了进来。

    “哇哦~”来人惊呼一声。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那句中文是这样说的对吧?”不甚流利也不够标准的普通话,含着某种令人感到不祥的异样兴奋感。

    撒贝宁深深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