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中的热力已转化为炙人的烈火, 犹如一股强猛的力量在体内奔
三个 圣茭,事后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她碎碎念个不停,直到最后才将手中的茭给丢了出去! 叩、叩,两个茭应声落地。 是圣茭! 他将地上的茭捡起来给她,她一样又默念了好几遍,才将茭丢出去,叩、叩, 两个茭分开!又是圣茭! 她紧张得要命,咬着唇,又是一连串的祈祷与默念,希望月老是站在她这边 的。 其实孟夏差点忍俊不住,他没想到她真的如此诚心祈祷,但见到她认真的求 神拜佛,他的心里竟然有莫名的优越感。 其实不管有没有圣茭,当她上了他的车,哭得一脸满是泪水和鼻涕时,他早 就心软原谅她了。 带她来月老庙,只是记起她在月老庙受到的挫折,所以特地带她来还愿。 毕竟月老也是点醒她的媒人之一啊! 但神奇的是,今天的月老是站在曲怀笑这边的—— 第三个圣茭出现了! 她高兴得都快要喷泪了,拾起双茭之后,她骄傲的站在他的面前,不顾是否 有旁人,便高兴的投进他的怀抱:「你看你看,月老都说要把你赐给我了,他说 我和你是天生一对,谁也离不开了。」 她死命的抱着他,就怕他将她推开,但等了许久,他并没有松开自己的大掌, 反而是温柔的覆在她的背上。 「傻瓜。」他的语气终于放柔,对她的反应是又好气又好笑,「当你哭到第 三天,我早就原谅你了,更别说是听到你哭了两个星期。」 「咦?你怎么知道我哭了两个星期啊?」她抬眸望着他。 为什么他会知道?「因为你天天跑去缇玥的咖啡馆哭,她都打电话叫我把你 带回去了。」 「可是你拖到今天才把我领回去。」她嘟着小嘴,埋怨的说着。 「你还拿乔。」他挑眉的瞪着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想着其它男人,再把 其它男人与我比较。」 「不敢了。」她摇头,「我开窍了,这世界就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会为 我的眼泪而感到自责,我知道就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你是我的。是我从月老这 儿求来的,而我傻人有傻福,所以是上天把你赐给我这个笨蛋,要带来全部的幸 福给我。」她紧紧抱着他,她这辈子再也不放开他了。 两个礼拜没有这样亲密的抱着她,他也寂寞得很,但是他愿意牺牲自己,给 这小妞无限幸福,因为见到她的笑容,也是他的快乐,他爱她,已经尽在不言中, 用了他所有的行动去爱她、包容她,曲怀笑这天然呆的女人,总算到最后一刻开 了窍。 失去他,就如同失去了幸福,她再也快乐不起来。 月老说得对,她太贪心了,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还祈求月老 给她另一个男人。 她活该受伤,因为痛了之后,她才会觉悟! 所以她觉悟了。 「你真贪心。」他笑望着她,但还是不敢在神明面前造次吻她,只好忍住了 冲动。 但曲怀笑这女人向来就是少根筋,一见到他展开笑颜,那迷人的俊颜就像一 块甜美的糕点,教她忍不住踏起脚尖,柔软的唇便吻上他的薄唇。 没关系,月老不会在意的。 因为她要告诉月老——这吻,是她的承诺,她会永永远远爱着他,然后不离 不弃。 而在她吻他的同时,一旁的庙公也偷偷笑着,将许愿灯挂在屋檐下。 看来月老是答允这桩良缘了! 而随着南风轻轻飘动的许愿灯上写着——恳请月老做主,如果孟夏是曲怀笑 命中注定的姻缘,请给三个圣茭,两人结为夫妻之后,会为月老打造金身—— 「瞧他那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功夫,还真不是咱们学得来的。」方溯嘴角 衔着一抹浅笑,摇头大叹。 「省省吧!要我学他那副样子,不如叫我去死。真怀疑他那副娘娘腔的模样 怎能让女人满足。涵,你说是不是?」夏侯秦关紧搂着娇妻,一出口便是黄腔。 如今于涵已是大腹便便,原就芙蓉似的娇容更添几许迷人韵味,胸前也因而 更丰满,直让夏侯秦关忍不住老往她那儿钻,也不管旁人怎么想。 「不会啊!我就觉得他那模样挺可爱的。要是我未婚,一定也会为他着迷。」 于涵拿起花茶浅啜了口,表情颇认真。 「什么?你的意思是当初如果是他先追你,你就会跟他?」夏侯秦关脸一拉, 可难看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我觉得他一定是个有趣的男人。」于涵说得开心,丝毫 没察觉丈夫丕变的脸色。 「他有趣?!」他已经想街上台去掐死那不男不女装恶心的家伙了! 「难道你不认为?」于涵反问他。 「我只觉得他装模作样、一会儿男一会儿女,迟早有一天会分不清楚自己的 性别。」夏侯秦关不屑地说。 啧!难道连他的小涵也瞎了眼,被傅御那故作温柔的模样给蒙骗了? 只见其余的人彼此相觑,各自闷笑在心底。 「我也觉得小涵说的不错。傅御不像一些不解风情的男人,往往只要女人一 个皱眉、一个眨眼,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真的很体贴。」上野荞附和道。 还记得当初她被老公浦卫云囚禁在「浦居」时,傅御就曾来看过她,当时他 就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受。虽然他的脸蛋太过俊美俏丽,但他说出口的话总是能 让人无由地放宽心,自然而然向他坦述心声。 「你说什么?他体贴?!」 这下轮到浦卫云发飙了。 敢情荞曾向那小子「挤眉弄眼」过?妈的,他竟然被蒙在鼓里! 「是啊!你饿了,他会端点心来;你渴了,他还会为你倒茶呢。」上野荞哪 会看不出自己的「恶魔」老公快濒临疯狂了,但偶尔看看他为她吃味的模样,感 觉也挺不赖的。 「说,他对你那么好干嘛?图的又是什么?」浦卫云逼近数寸,燃着火的眸 直射入上野蓄的瞳仁中。 突然,两位女性噗哧笑了出来,紧接着是其余几个男人的猖狂笑声。 至此,浦卫云和夏侯秦关才知上当。他们头顶冒着黑烟,各自咬牙欺近自己 的妻子。「你——」 「喂,你们在谈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不知自己是始作俑者的十二少傅御 顶着亮灿的头饰与一脸浓妆走向他们。 「下戏了?」帮主戈潇笑问。 「才不,还有下一场,不过来你们这儿找点东西果腹。唉,简直是累死我了。」 傅御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仍是一身戏服,拎着裙摆就在大伙之间窜来窜去。 由于常年身在戏院,众人已看惯他的表演,对体格英挺高大的他打扮成女人 的模样已不奇怪。相反的,他那绝俏的脸庞不知风靡了多少人,其中又以富家少 奶奶和日本高官为最多。 「拜托!你就不能维持一点儿形象吗?你不怕那些爱慕者因为你的粗鲁而心 碎?」赫连驭展绽出一抹笑挖苦道。 「得了,他们迷恋我是他们的事,我得先祭祭我的五脏庙。再说那些达官夫 人就爱我这种不拘小节的样子。」傅御嘻皮笑脸地对赫连驭展眨眨眼,又抓了条 滑虾入口。 「问题是,你这样可就伤了许多男人的心。」夏侯秦关也加入了揶揄的行列。 「呕……你别害我吐出来,他们的心关我啥事?」傅御刚下肚的滑虾差点儿 因为夏侯秦关的一句话又滑出了胃。 「我说错了吗?那张大爷不就是最捧场的一位,几乎包下场场贵宾座,戏院 外头花篮排列得已无空路。难道他没对你上下其手过?」夏侯秦关仍不死心,还 记恨着刚才被自己女人戏耍的罪魁祸首。 傅御剑眉一揪,不能忍受自己无端端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拎了只鸡腿便肆无 忌惮地坐到于涵隔邻的位置。 「涵,这鸡腿给你。油腻腻的,你可得小心拿。」他还拿出油纸为她包了包。 「你有身孕,得注意营养。这醉鸡可是我请你们红庆酒楼的当家厨子王叔为 我做的,尝尝看吧!」 「喂,你疯了?!小涵滴酒不能沾,你还让她吃醉鸡?!」夏侯秦关的火气 立刻上来了。 「亏你还是酒楼老板,连这个你都不懂?这醉鸡已是将酒精燃烧光了,只剩 香醇酒味,不伤身的。」傅御睨了他一眼。 于涵当真接过手咬了口,频频点头道:「真是不错!」 「哦。那我也来一块。」上野荞立即也夹了块入口。「哇,傅御说得没错。 老公,你也来一口。」 想当然耳,浦卫云就在这种情况下吃了一块醉鸡。 「没出息!」夏侯秦关瞪了他一眼,啐了声。 不待浦卫云的回敬,于涵已夹了块鸡到他唇边,「吃吃看嘛!宝宝刚刚好像 动了动,可见他也觉得好吃哦!吃啦……」 最难消受美人恩,即便心里有再多不甘愿,夏侯秦关还是乖乖张嘴,接受了 妻子的好意。 但见周遭气氛顿变诡谲,为驯服这几只攻击性太强的烈猫,大家长戈潇及时 开了口,「最近似乎太过风平浪静了,各位要注意些。」 「怎么说?难道你听见了什么风声?」赫连驭展挑了下眉,他怎么没从养父 那儿听闻什么消息? 不过近来的确有点怪异,这正是南方政府权力倾轧严重时期,再加上外患频 频,实在不应该连一丝丝风吹草动都没。 只怕现在的无风无浪是海啸狂浪来临的前兆。 「就是因为没有,才让人躁郁。」戈潇诚实地说。 「你们哟!舒服日子不会享受,净在那儿杞人忧天。」傅御弯起漂亮地唇线, 仍是一派吊儿郎当。 「你倒是想得开。」方溯吸了口烟,优雅地掸了掸长褂上的烟屑。 「是啊!你们该学学我,没事就唱唱小曲儿、练练身段。」傅御笑得「花枝 乱颤」,加上身上那些叮当环扣的饰品,还真像个开心无愁的媚妇。 「那风起云涌干脆关门大吉算了,成天陪人出场就行。」浦卫云有意无 意地挖苦他一句,直想将卡在喉头的醉鸡吐出来。 「你——」突然,傅御看见远处有人向他招手。「不跟你计较,我该上场了。 别忘了给我点儿掌声啊!」 他对浦卫云抛了个媚眼,刻意扭着「小蛮腰」朝舞台走去。 「他永远那么快乐无虑,真他妈的让我羡慕。」方溯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将烟 蒂丢进三公尺外的垃圾桶。 「是啊!不知何时他的命定佳人才会出现,好整整这位天子骄子。」戈潇发 出感言。 「就不知这命定佳人是男是女哦!」夏侯秦关此话一出口,在场伙伴均 相视而笑。 他说的没错,傅御那位命定佳人的出现果真是令人期待! ☆☆☆ 「罗管事,替我换衣的小陆上哪去了?我都快被这一身戏服压垮了。」 一下戏,傅御就在后台鸡猫子喊叫。虽说现在已是初冬,但在舞台上又唱又 舞了半天,也逼出了他一身汗;再加上这身一层又一层的戏服,简直快折腾掉他 半绦命。 「他刚刚直喊肚子疼,可能去茅房了。」红庆戏院的管事想了想,恍然思及 刚才小陆大喊肚子疼。 「真是个会找麻烦的家伙,早不疼晚不疼,找我下台的时候发作。啐!」傅 御坐在镜前拿着纸扇猛煽着风,突然对罗管事道:「你来伺候我更衣吧!待会儿 再帮我卸掉这脸上一堆油彩。难过死了。」 「什么?十二少,你要我帮你更衣、卸妆?!」罗管事当场傻了眼。 这更衣勉勉强强还可以,但卸妆他可没试过。不过想想也不难,家里涂墙时 不小心弄上手的漆,都是用松香油洗掉的,十二少脸上这些绿绿红红的玩意儿, 应该也是这么弄掉吧。 「你还杵在那儿干嘛?快来帮我解扣子,热死我了。」 傅御斜瞟了他一眼,手拿罗帕擦了擦自己的前额,对着镜里那风情万种的自 己挤眉弄眼了番,耍宝又逗趣,差点儿让管事喷笑出声。 罗管事慢吞吞地走向他,有些生疏地为他解着大袍彩褂,一个不注意弄断了 腰际一条装饰用的红流苏,惹得傅御一声怒斥,「罗管事!你就不能轻手轻脚些 吗?这可是我从北京带回来的碧玉苏,今天我才让它亮相,你就替我终结了 它!」 「十二少,对不住;我不曾替人解过戏服,所以那些琐碎东西根本不知该怎 么拿下来。」罗管事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不通这个长相漂亮的主子,怎么净爱收集些女人家的玩意儿。天哪,谁 来救救他? 「算了。别解戏服了,来帮我卸妆吧!我这张脸被这些不透气的油粉裹得死 紧,肯定会毁的。」傅御索性放弃脱衣,先把他那漂亮的脸蛋保养好才是正事。 「哦,好。您等一会儿,我去拿松香油——」 「你拿松香油干嘛?」傅御闻言立刻跳了起来。 「好洗掉您脸上那层油漆啊!」罗管事自以为是地道。 「啥?」天!怎么他身边净是些蠢货呢?这笑话要是让其余弟兄听见,他这 脸可要丢到东北去了。 「有……有什么不对吗?」罗管事发觉有异,已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你别去拿什么松香油了,快去外头给我抓个会换戏服会卸妆的人进来!小 陆如果回来了叫他去顶楼罚站,我三个月不想见他!」 「是是是……我这就去。」罗管事一溜烟就不见了。 傅御简直快气炸了,此时他原就流窜在血液中的热力已转化为炙人的烈火, 犹如一股强猛的力量在体内奔腾,男子气概陡现。 约莫十来分钟后,罗管家拉个人进来,急促又紧张地说道:「十二少,这兄 弟说他会伺候换衣与卸妆,所以我就带他进来给你瞧瞧。」 傅御眼一瞪,射出不耐的诡火,连看也懒得看,「留他下来,你先下去吧!」 「是。」罗管家吐了口气,如获大赦般三步并做两步地逃出暴风圈。 「来,先帮我卸妆吧!」 傅御主动躺入椅中,抬起头闭上眼,等着对方接续的动作。 不一会儿工夫,一双柔柔的手掌拿了块海棉轻轻在他脸上滑动,先以冷霜慢 慢拭去他脸上的胭脂水粉,连续做了三回,然后再以热毛巾为他净脸。 傅御直觉满舒服,几乎沉入梦乡。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悠哉地问道,仍是闭着眼。 「小的姓海,您叫我小海就行了。」一个略细的男音在傅御耳边响起。 他点点头又道:「你的手挺柔的,满像女人的手。」 「小的以前专门替红角儿做化妆、清洁和保养皮肤的工作,为了不让客人感 到难受,手部的保养很重要。」小海恭谨地回答。 「你也会保养皮肤?这倒奇了。据我所知,通常都是女孩子做这种事,你怎 么也有兴趣?」傅御闭着眼,飒爽一笑。 「这……这在南方倒没限制,我们那儿很多男人做女性的工作,像佣人、美 发,都有的。」 「你是打南方来的?」 「对,珠江一带。」 这时候,傅御那张脸已完全打点好了。他起了身,徐睁开眼,眼珠子却突地 一凸,差点儿蹦出来。「你……你就是小海?」 这……这该称他「大海」才对吧! 原以为这小海合该是个小男孩,怎知他留的落腮胡挡住大半个脸,身材又出 奇胖,和他家厨房里的大水缸不相上下。 「是,我……我是小海。」他似乎有点儿自卑,垂下脸细语。 「你怎会跑到上海,又来我的红庆戏院呢?」傅御直觉好奇。 「我本是来寻亲的,怎知我舅舅已搬离上海,我又一时找不到他的下落,只 好暂时住下,筹够旅费再返乡。」小海坦诚道来。 傅御摇了下纸扇,锁着眉看着他道:「你干嘛留着胡子?真难看!」 「我……我娘说我爹以前就是留了一脸落腮胡,他说我得学他的模样,这样 我爹在地下才会开心。」小海嘿嘿一笑。 「胡扯!哪有这等事。」傅御撇了下唇,「反正留不留胡是你的自由,我也 不勉强你剃了。不过真的很碍眼。」 小海肩一缩,不敢再说话。 「我问你,你来我戏院可是为了找工作?」傅御心底已有了盘算。 「是的。不知红庆戏院是否缺人手?」小海低声说道。 「戏院不缺人。」他们一向维持约莫十个助手。 「那么谢谢十二少给我这次机会,我为您整理好就走。」小海的语气带着些 许失望。 傅御笑看小海那一脸失意的模样,想必他亟须一份工作,好筹钱回家乡。反 正小陆向来嘴碎又罗唆,就暂时罚他去「红庆妓院」为那些花娘化妆吧!看他日 后还敢不敢在主子需要他时闹肚子疼。 再说这个叫小海的手法还不错,弄得他满舒服的,尤其是那双手柔软如棉, 舍弃他还真有点儿可惜。 「戏院是不缺人没错,但我专属的化妆师最近有事请假,就由你暂时代替好 了。」 傅御磁性的嗓音低沉好听,轻浅的笑容更如春风拂人心,安慰着小海失望的 心灵。 「谢……谢谢十二少!」小海大概是兴奋过度,话音有些梗塞。 傅御突然站起,挺直高出小海整整一个脑袋的身躯,优闲地跨开两腿,「来 吧!帮我宽衣、换装。」 「宽衣?」小海诧异地扬高声。 「是啊!我的助手得招呼我全身上下,不只这张脸。懂吗?」傅御笑得恣意, 黝深的眸闪亮有神。 「我……我懂。」 小海深吸口气,慢慢解开傅御的衣扣,先褪下他的衫袍,又褪下他的衫裤, 不一会儿,他已除去华丽的女装,只剩下内衫。 瞬间,他身上的娆娇之色尽去,展露出深藏不露的健硕体魄,让小海愣了下, 解衣的手顿在半空中。 「怎么了?看你这副傻劲儿,该不会是被我的体格迷住了吧?」傅御不规矩 的手轻拂过小海长满胡子的下巴,让小海吓了跳,连忙跳开数步。 十二少就是这样,连男人也爱调戏!小海皱着浓眉,心底思忖,该不会传闻 是真的,这怪异的十二少果真是个双性人,所以能在男男女女间如鱼得水,倍受 宠爱。 「呃……十二少……您……」小海嗫嚅支吾着,已不知该如何回答。 「瞧你!若不是你这粗肥又男性化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呢!别发呆 了,快帮我换掉这身衣服。」傅御挺直身,伸展隐藏在衣中的结实肌rou。 小海别开脸,怯怯地伸出手帮他解开衣带,脱下衣衫。 他简直不敢直视傅御,半闭着眼帮他重新穿好衣服。而傅御并没有忽略他这 种怪异又突兀的表现。 待换装完毕,回复俊朗的男儿面貌,傅御这才眯起勾魂的双眸,笑中带邪, 「我说小海,你还真做到了非礼勿视的最高境界哪!」 「我……我……」他慌得不知如何接话。 「别急,我不过逗逗你这个好玩的男人罢了。走,我带你到我家去,我那有 不少丫头、女仆,多和女孩子接触,你就不会那么容易脸红心跳了。」傅御调笑 道。 小海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藏在落腮胡后的脸庞,好奇十二少真能看见 他脸红的样子吗? 傅御突然附在他耳畔低语,醇厚融合磁性的男中音徐缓地飘入他耳中,「小 海,我不过是唬你两句你就当真,可见你刚才在见着我的裸胸时一定是脸红心跳。」 丢下这句话,他长袍一撩,潇洒地离去。 小海怔忡地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傅御消失在眼前,久久才蓦然想到自己 已是他的助手,随即快步跟上。 第二章 「风起云涌」内已有许久没举行小组会议了,今天戈潇难得又召集了六人开 会。 戈潇浅啜了口清茶,优闲地开口,「今天把你们找出来,你们一定很好奇, 说不定还怀疑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了。」 「难道不是?」傅御是最藏不住疑问的。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找你们出来耳提面命一番,要你们别以为近来一切平 静就可以放松戒备,到时候若发生了问题,可是会措手不及。」 「原来只为了这句话。傅御登台那天你已经提过了,还要对我们三申五戒, 当我们是小孩儿啊!」浦卫云烦闷地爬梳着头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好像有急事?」方溯兴味地扬起眉,有趣地看着「恶魔」。 每每瞧见他这种不耐烦的模样,就知道他有私事待办,看来是这场临时会议 耽误了他。 「没什么事,只是我老爸这阵子直要我去和日本人应酬,我心烦。」浦卫云 揉了揉眉心,「我老爸知道我近来闲得发慌,就帮我找事做。为了中国的平静及 人情世故,我不得不虚以委蛇,应付那些日本官员。」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傅御贼兮兮地笑说。 「咦,不只恶魔,我也不好过,你怎么就不慰问我一下?」赫连驭展的 目光停顿在傅御脸上。 傅御倒是被他这种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喂,冷狮,你今天心情特好是吧, 竟对我挤眉弄眼的,很诡异哟!」 赫连驭展冷笑了声,冒出一句让大伙瞠目的话,「最近我可是为了你忙得好 几天没睡觉,瞪你几眼算便宜你了。」 「你的意思是?」戈潇替傅御问道。 「一年半前他曾故意让一个走狗官员带出场,然后在他的府邸中将他刺 杀身亡,这件事你们都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那走狗叫贺长生,明知我是反串的,居然还想对我上下其手, 真是他妈的恶心!那时候他硬是抓着我,要把臭嘴凑上来,我一气之下对着他额 心开了一枪。」 傅御对当时的情况还记忆犹新。他向来不会这么残忍,只是那家伙太过分又 太龌龊,更是个恶名昭彰的大走狗,他一时忍不住才下杀手。 「赫连,你的意思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想找风流麻烦?」夏侯秦关正色道。 虽然平日他最看不惯傅御那娘娘腔又骄矜的模样,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同出生 入死的好兄弟,他的安危又岂能不顾? 「没错。贺长生有个结拜大哥,一直身在狱中,但几个月前他突然逃狱了。 直到三天前我老爸才将这消息放给我,我私下追查了他几天还是没有下落。我担 心他是为了替兄弟报仇才逃狱的。」赫连驭展所说的每个字都如尖刀般,正一步 步威胁着傅御的性命。 但见傅御目光深沉,性感的唇微扬,「他想对付我?无妨,我等着。」 「你可别大意,我不准你再这么漫不经心了。」戈潇拧起眉,恼他凡事一副 不关己身的模样。若真惹来杀身之祸,那就不是傅御一人的事了。 风起云涌的弟兄间都有深浓的情谊,傅御的危险也是众人的责任,最好能共 同商议应对之策。 「帮主说的对,你不能一意孤行;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单纯。」军师方溯也提 醒他。 「瞧你们紧张的!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们可听说过九命怪猫那么容易就死 的?」傅御俊俏中带着三分邪美的脸微微一仰,笑逐颜开道。 但其他人仍对他的话抱持着保留态度,也预感这整件事绝不可能像他所说的 那般简单。 见伙伴们依然是那副提防的表情,傅御又说了,「提心吊胆只是庸人自扰罢 了。别再拿那种难看的脸面对我,我今晚肯定会消化不良的。」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众人异口同声的做了结语。 ☆☆☆ 「傅宅」也算是上海市的大族旧苑,其中共分东、北、西三向,东西两翼直 通主宅前廊与后院花厅,往北则通往下人房与厨房。 傅御所住的「御咸居」正在东翼的最远处,只因他偏爱花香,御咸居周围便 植满了名贵花草,让他一回到家,就宛如置身在花海中,只消一个深呼吸,便能 感受到暗香浮动;后方亦有假山瀑布,偶尔可听闻潺潺水声,犹似在深山中,令 人心旷神怡。 被带进傅宅的小海暂时被安排在「御咸居」一楼以前小陆所住的客房里,不 同于其他下人得住在下人房。因为傅御认为他经常得打点上戏,时间紧凑下还得 去下人房找人着实麻烦,所以他的助手可特例住进御咸居。 小海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除了上戏化妆外,根本无所事事,让他都快憋出 病来了!希望老爹能快点与他联络,他恨不得尽快宰了十二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 恶贼! 「风起云涌」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挂羊头卖狗rou的地下组织,明里是抗日 护华,私底下净搞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妓院、酒楼、赌坊在上海市闹得沸沸扬扬,这些下流生意也做得这般招 摇,简直是无耻! 尤其是那十二少不男不女的,还对他手来脚来、出言调戏。若非为了未来大 计,他肯定先毙了他,省得他再游戏人间。 好个傅御,他定要毁了整个「风起云涌」,讨回二叔这笔血债。 不知老爹可有派阿飞跟着,好暗中与他联系,通知他下一个步骤? 正当小海烦闷不定时,突然听闻后墙外有人吹哨子,那旋律……是老爹事先 定下的暗号! 小海立即冲出「御咸居」,闪闪躲躲地找寻着后门所在,又偷偷摸摸地窜了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