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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竺岛往事(身心依赖、缅甸、毒品、杀人)

    第十五章 竺岛往事(身心依赖、缅甸、毒品、杀人)

    顾卿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他熟悉的环境里了,窗外火红的太阳高挂在中央,大概是中午了。

    程风出门了,这也在顾卿月的意料之中,他脑海里见程风的最后一面,还是程风从禁闭室把他抱回来的时候。

    想到程风,顾卿月有点发怵,可是又莫名其妙的安心,梦里他好像被程风抱在怀里,程风还拍着他,他还叫了程风哥哥。

    甩了甩脑袋里不切实际的幻想,顾卿月想下床走走,可是他这一动发现全身绵软无力,而且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这时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顾卿月精神立刻开始高度紧绷,他很害怕听见任何声音和看到任何人,他把全身缩在一起,警惕的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医生拿出体温枪给顾卿月量了个体温,不发烧,才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卿月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医生让护士把一些药留下来,叮嘱顾卿月按时吃,看顾卿月一脸警惕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饮食要一点一点的恢复,这两天先喝点rou粥,简单的在屋里活动活动。”

    顾卿月这次连回应也不给了,只是盯着那个医生,手紧紧地攥着被子。

    医生也没指望顾卿月会回答,让护士送了碗热粥上来,就离开了。

    看见两个人走了以后,顾卿月一颗紧绷的心才放下来。

    医生给程风汇报说,顾卿月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精神状况不好,可能会有一些应激反应。

    顾卿月吃了两口粥,就靠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大脑里一片空白,倒也没乱想什么。

    有景致,有风声,有吃的,有熟悉的房间,比在地下室好了太多,下午没事的时候,顾卿月就扶着床,在房间里散步,他知道自己的体能需要恢复。

    日头渐渐西落,顾卿月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的恐惧,恐惧黑暗,恐惧静寂,恐惧四四方方的房间,他又开始把自己缩成一团,身体机能可以尽快恢复,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精神承受能力。

    房间里的座机突兀响起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他就这么瑟缩在角落,也不去接电话,座机不知道响了几遍,顾卿月才慢腾腾的接起了电话。

    顾卿月没说话,程风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上来。”

    程风只短短的说了两个字不等顾卿月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顾卿月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去了三楼,走到程风卧室门前的时候,他敲了敲门。

    “进。”

    顾卿月低着头走进去,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没背后,只是随意的垂在身前,跪的并不标准,他闷声叫道:“主人。”

    看着顾卿月消极抵抗模样的程风有些哭笑不得,他快步走过去把顾卿月扶起来,又把他摁到了沙发上坐着,有些无奈的开口:“不是不愿意做性奴吗,怎么还叫我主人。”

    顾卿月还是低着头,又低声叫道:“爷。”

    程风听到顾卿月对他的称呼气的笑了一下,想到这小家伙以前生气蓬勃又坚韧倔强的样子,他忽然有点不忍,“我说过我会给你机会,你不是我的奴隶,不用这么称呼我。”

    这下顾卿月的头抬起来了,眼神里流露出一点疑惑,“那我叫您什么?”

    “叫我先生吧。”

    顾卿月没什么质疑的点了点头,“是,先生。”

    “身体怎么样?”

    “还好,我会快点恢复,然后帮您做事情的。”顾卿月说道。机会程风给他了,他得把握住,他可不觉得被关了几天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程风知道顾卿月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主要是精神上需要安抚,“五天之后你跟我去趟缅甸,这几天抓紧把身体养好,没事儿的时候,让闵然带你去一区散散心。”

    顾卿月想拒绝,他抗拒和别人接触,又害怕一个人单独待着,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程风,所以还是答应了。

    谈话结束,顾卿月想马上离开,但脚下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他害怕看见程风,又害怕自己要单独面对黑夜。

    程风看穿了顾卿月的内心,这些年调教的奴隶太多,他总可以轻易的看穿一个人的心里想法,当然也清楚长时间幽闭对人带来的影响。

    “害怕?”

    顾卿月犹豫着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怕黑。”

    程风从柜子里取了一床厚被子拿给顾卿月,“你可以在我这儿的沙发上睡,当然,选择权在你,你也可以回房间去。”

    虽然这么大了一个人睡还害怕有点丢人,但顾卿月没有纠结多长时间,就决定遵从自己的身体需要选择跟着程风睡。

    旁边有人的情况下顾卿月果然心情平静下来,听着程风细微的呼吸声,顾卿月这一觉睡得出奇的好,连程风早晨起床洗漱他都没有醒来。

    从奶奶生病开始再到被带上竺岛,顾卿月除了昏迷不省人事的时候,基本夜里睡得都不踏实,而昨天那一觉,是他这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

    顾卿月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关完禁闭出来的奴隶会格外听话,他现在的身体和精神都开始依赖程风,他害怕程风,但又忍不住想和程风待在一起。他意识上反感自己这种行为,可是又对这种行为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沉沦。

    闵然得了程风的命令带顾卿月散心,他刚见到顾卿月的时候,就被顾卿月苍白的脸颊吓了一跳,他知道程风给顾卿月的考验是禁闭,但他没想到自家爷会关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七天。

    他曾经因为犯错也被罚过禁闭,只罚了三天他就恐惧奔溃到很长时间都不敢再惹程风,闵然都不敢想象顾卿月是怎么熬过了七天。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顾卿月除了脸色不太好和更加沉默寡言以外,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别的问题。

    相比于其他三区的rou糜烂性,一区和普通的海岛游乐园没什么区别,环海所建,走在略烫的沙滩上,看着翻滚的海水和碧色的蓝天相接,听着快艇上的人开心高呼,总能让人的心情格外舒畅。

    闵然坐在高台上,看着远处在海边捡贝壳的顾卿月,这几天顾卿月恢复的不错,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是偶尔会冲自己笑笑。

    当顾卿月提出想自己待一会儿的时候,闵然还有些犹豫,毕竟顾卿月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他怕顾卿月自己待着出什么事儿,于是请示了程风,得到程风的同意后,他就坐在高台上远远看着。

    闵然之前对顾清月的印象一直都是心思深沉又聪明冷静,不过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顾卿月身上还有种乐观积极的童真。

    简单来说就是适应能力贼强,随遇而安,不管受到了什么磋磨都能很快的调整状态。

    来竺岛上消遣的客人们大多都待在二区,调教师们和助理们都在三区四区来回活动,一区的人很少,除了高台上执枪的人和巡查的人比较多,海滩周围还是很安静的。

    顾卿月很喜欢坐在海滩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樵石的声音。竺岛本就四季如春,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岛上春暖夏凉的好时候。

    坐会一会儿,他就会去海滩上堆城堡,或者挖一点贝壳但从来不带回去,会抓一些小螃蟹在放掉,也会踩着沙子跑两步感受沙子塌陷的热度,走到离海水近一点的地方踩踩水……

    他是个没什么童年的人,鬼使神差的竟然在这里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坐在屏幕前看着监控的程风,嘴角竟然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他清楚的从画面里看到,顾卿月笑了,笑的很干净,也很纯粹。

    程风以前从来不知道,顾卿月是一个爱笑的孩子,从自己第一次见到他,这孩子就满脸凝重,从来不笑,也从来不哭。可是现在,他坐在海滩上的时候会笑,被那些螃蟹夹了手的时候会笑,赤脚走在沙子上的时候会笑,捡到了漂亮的贝壳会笑,他在沙滩上用手指画画的时候也会笑……

    恍惚间,程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顾卿月,以前那些坚强隐忍不过都是伪装罢了。

    惬意的五天时光一晃而过,第六天一早,程风就和顾卿月一起,坐上了去往缅甸的飞机。

    缅甸北部,世界公认的人间炼狱,那里充斥着暴力,毒品,诈骗,器官交易和卖yin娼乱等等。

    一片像原始部落一样的村庄里,种满了罂粟花,可怕到一个五岁的孩子都知道怎样采摘提炼冰毒。有的人为了毒品,卖妻卖子,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人权,唯有以暴制暴下的表面平和。

    顾卿月觉得自己的童年活的已经算苦了,可是和这里的孩子相比,他觉得自己在竺岛上的遭遇都算是幸运。

    竺岛上的毒品全部来自于这里,竺岛背后的老板也是缅甸北部一股强大势力的大毒枭,程风就是他的人,甚至于中国流入的毒品交易,他们都有涉及。

    如果在竺岛上看到的是最原始的性欲,那么在这里,看到的就是人心的至恶,生命的终结。

    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因为争抢毒品资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武装动乱,枪响就没有停过。

    不过适应了一天以后,顾卿月就不怕了,在这里,很简单的就是,大不了一个痛快的死法,相比成为性奴,顾卿月更喜欢这种简单纯粹的暴力。

    然而,顾卿月想得太简单了。

    三个被抓回来的叛徒,五花大绑的扔在了程风和顾卿月面前。

    程风递给顾卿月一把枪,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杀了他们。”

    杀人?这是顾卿月以前想过无数次,但从来都没想把它变成现实的事儿。

    他颤抖着从程风接过那把枪,按照程风以前教他的拉开保险栓,然后对准其中一个人,可是举枪举了半天却始终开不了枪。

    程风质问道:“你还在等什么?”

    “我……先生……能不能不要、不要让我动手……”顾卿月紧张的连一句整话都表述不出来。

    看别人被杀是一回事,自己杀人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他不敢开枪,他不想杀人……

    程风冷笑了一声,“把人放到你面前你都不敢开枪,我还能指望你替我做什么?”

    顾卿月惊恐的感受着程风像恶魔一样的气息,知道没有退路了,他一闭眼一咬牙,狠下心来,冲其中一人开了一枪,枪只打到了那人的腿上。

    被打的那个人惨叫一声,刚开完枪的顾卿月心慌的差点儿扔掉了那把枪。

    可这远远没有结束,程风总能在人觉得要解放时再狠狠的补上一刀,调教奴隶的时候如此,现在也如此,“我再重复一遍,杀了他。枪里只有四颗子弹,第一枪我就当你练手了,如果接下来三枪打完,这三个人没死的话,那就说明你不适合做这些事情。”

    不适合做这些事情,就只能回竺岛上接受和那些奴隶一样的调教训练。

    别人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命也是命,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顾卿月稳了稳手上的枪,甚至往前走了两步,怕打不准,所以不能闭眼,他比着其中一人的脑袋。

    “嘭!”又一声枪响响彻在顾卿月的耳边。那一枪精准的打在了那名叛徒的脑袋上,一枪致命,顾卿月甚至清楚地看到脑浆崩裂开来,几滴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他没有时间害怕和犹豫,豁出去一样的朝着其他两人迅速开了两枪,依旧是朝着脑袋一枪毙命。

    “嘭!”

    “嘭!”

    两声连续的枪响过后,顾卿月的任务完成了。

    手下接过顾卿月手里的枪,顾卿月就那么愣在了原地,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双腿颤抖的都要站不住了。

    程风拍了拍顾卿月的肩膀,“做得很好,在这里,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顾卿月已经忘了他是怎么回答的了,也忘了他是怎么被程风带回的竺岛。

    无论何时何地,顾卿月总会想起自己拿着手枪杀人的场景,那些人一个个脑浆崩裂,双眼瞪圆的看着他,好像死不瞑目。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被噩梦萦绕。接二连三的精神打击让顾卿月有些接受不了,吃不好睡不好的他,终于还是发起了高烧,病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