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这是一个甜甜的云海雾霭间的约会
48 这是一个甜甜的云海雾霭间的约会 ? 约会,是什么样的呢? ? 阿德利安不知道。 ? 约会,该是什么样的呢? ? 阿德利安有点印象。 ? 他以前接触的信息,都是阿谢尔筛选过给他的。毕竟他自己cao作不了任何东西。 ? 男人总是尽可能陪他,有的时候甚至让阿德利安怀疑他是不是无业游民,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耗在病床前呢? 而阿谢尔忙起来的时候,又仿佛世界上不存在他这么个人似的……那当然是错觉,是阿德利安孤独中的错觉。 ? 孤独总是难熬的。习惯之后,却觉得不过那么回事,数着数着就过去了。当它避无可避的时候,也只能逆来顺受,习以为常了。 ? 认真算起来,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近在咫尺。也许他脖子一伸,就会穿过这层迷梦了……但感觉上,那又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沧海桑田,恒星泯灭,落在指尖的阳光来自不同的太阳。 在阿德利安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和中,约会是件庄重的事。它总是出现在关键场合,感情的节点,剧情的转折,恋爱双方彼此交融的前奏。 他曾向往过牵着恋人的手,穿过或繁华或清净的大街小巷,在喧嚣中连起只有彼此的世界;也曾向往过那些高频地点,情侣必去的游乐园,电影院,公园……无论是画面还是文字,总是不吝啬篇幅,尽情地描绘别人的美好。 那大概是很幸福,很快乐的事吧? 阿德利安顺着自己的手臂看下去,他的手正被军雌宽厚的手掌圈在掌心里。温暖干燥的皮肤包裹着他,用着存在感极强的轻柔力道。他再顺着阿谢尔的手臂看上去,男人的侧脸轮廓硬朗,眉间印着不近人情的痕迹。但他眉眼舒展,嘴边浅浅的笑意冲淡了他的冷酷。 阿德利安摸摸自己的嘴角,发现他的嘴角不知何时也勾了起来。 军用机甲检验厂大得一望无际,停放机甲的仓库大得一直修到地平线上。天边卧着的一条长龙,全都是仓库的区域。 军用场所内的配色千篇一律,大片干干净净的白上用黑色漆了第三军区的标志。除此之外就是冰冷的金属色。来来往往的研究人员都踩着代步飞行仪,形状像个飞碟,低空悬浮,悄无声息,很低调。 阿谢尔先带他去拿飞行仪。cao作很简单。阿谢尔站了个大号的,然后看向阿德利安。少年歪着头看他。 军雌低低地笑了一下,双手抄起小雄虫的腋下,轻轻松松地将少年摆到了自己身前。 “我们挤一挤,嗯?” “我……我有点紧张。”阿德利安扶着他的手说。阿谢尔的手臂稳稳当当地环在他腰上。 男人在他身后笑,有点调侃似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揶揄的意思,轻声呢喃:“我也是。很紧张。” “今天很特别,”阿德利安小声说,“特别到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你……才,嗯……才配得上这一天。” 这话说得rou麻。明明更rou麻也说过,更亲密的也做过,但一切举动放在今天就有了不同的意义,连一个拥抱都显得格外珍贵。 他们离得这么近,近到阿德利安向后一躺,就能枕在男人肩窝里。 再摸摸阿谢尔横在自己腰上,看似轻松,一捏却硬邦邦的小臂……阿德利安就有点恍惚。脸越来越烫,最后把他放空的心神给烫回来了。 脚下踩的不像是坚硬平稳的飞行仪,像是云彩,飘飘忽忽的…… 阿德利安定了定神,扭头去看阿谢尔,一下子撞进了一汪璀璨的艳阳里。 阿谢尔热切地注视着他。 这个男人沉默,内敛,甚少倾诉心事……但他又的确足够炽热。他的所有思绪和痴恋都藏在眼睛里,被妥帖地浇灌,培养。 休眠的火山总是温和无害的,岩浆的流淌总是寂静无声的。 他的目光近乎痴迷地粘在阿德利安身上,又极为谨慎地不让他感到丝毫不快,郑重而珍视地描摹少年俊秀的眉眼。 阿德利安的心情便是这样平静下来的。 他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地说:“你好像现在就想……” 阿德利安斟酌着,想找一个不那么下流的词。 情话,下流话,床上不知道说了几箩筐。但这个时候,他却想再含蓄一点,再正经一点,让私密yin靡的情事也变成高雅的兴趣,变成跟温柔,忠诚,贴心一样,能被赞誉传颂的美好品质。 阿谢尔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手臂慢慢圈紧,自己的小雄子便离他越来越近。 “想给安安cao。”帝国元帅低下头,咬字清晰地说。 “……很想要。”阿谢尔微微叹息,“奶子也好,前面后面也都是……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我很想抱住你吻下去,当着你朋友的面,让你把我吻到腿软。” 阿德利安又躁动起来,心脏跳得飞快。 他侧头,耳朵贴上阿谢尔的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很平稳。 顿时不平衡。 阿谢尔还想说什么,少年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就像刚刚在朋友面前亲他一样,再次贴了上来。 这次不是浅尝辄止了—— “唔、嗯……”阿谢尔泄出了一声短暂的呻吟,很快扶起阿德利安的腰,后者毫不客气地踩在了他的军靴上,垫着脚,压着他的后脑,从唇缝一路吻到了舌根。 阿谢尔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呼气时,带出低低的鼻音:“嗯……” 透着微醺的意味。 美味,享受,但还不够,开了个头,便只想喝更多。 舌头软软的,也滑滑的,绞在一起吮,双方都有被对方吸走的错觉。 阿德利安眉目含笑,吐出舌尖,勾着阿谢尔来吸他。后者猛扑过来,又被他搅弄得无力自制。 阿谢尔的金眸烧得相当灿烂。 他旷了太久了,还被亚历克斯的照片钓了起来。 等阿德利安松开他,他还吐着点舌尖,含在唇瓣间,欲求不满地舔着嘴角。有那么一瞬间,他看阿德利安的眼神热得不像话。 阿德利安再附耳去听他胸腔里勃然跳动的声音,咚咚咚的,快得像雷霆骤雨。 少年满意了,扬起小脸来,笑得又甜又开怀。 阿谢尔谨慎而克制地摸了摸他的脸。掌心里带着一层粗糙的茧,轻柔地蹭着他,有点痒。阿德利安哼笑。 “……没关系,”好一会儿,阿谢尔才低声说,“我还可以忍耐。” 他的眼神始终停在阿德利安身上,不曾挪开。 今天对阿谢尔来说也是特别的一天。 ——阿德利安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阿谢尔卷着舌尖,眼神有些迷离。 被心爱的少年用力索取……吸吮、席卷的热吻…… 他浑身过电,最终仍按捺住了冲动。 不能太急切。 他再次告诫自己。 安安还很年轻。生性温柔喜静,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气血方刚。年轻人总是容易被rou欲蛊惑,也分不清快感和爱的区别。 该爱的时候,他不能让另一种快乐喧宾夺主。 “我不紧张了。”阿德利安又牵起他的手,“只是觉得……” “像梦?”阿谢尔说。 阿德利安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男人克制着,抬起少年的下颚,轻轻贴了一下唇。 “我也觉得,”他轻声说,眼帘低垂下来,“美好得不太真实。”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阿德利安说:“舌头伸出来。” 阿谢尔乖乖伸出舌头,被阿德利安咬了一口。 “疼不疼?” 阿谢尔:“有点。” “那就是真的。” 阿谢尔笑了,扣住阿德利安的后脑,也在他舌尖上咬了一下。 阿德利安舔舔嘴,忍不住笑。 阿谢尔事先打过招呼,没有虫对阿德利安的出现表示惊异,所有虫都训练有素,向帝国元帅敬礼,又向阿德利安脱帽以示对雄虫的敬意。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争分夺秒。只是偶尔才会有好奇和欣赏的视线落在阿德利安身上。 “这里存放的是正在投入使用的机甲。”阿谢尔介绍道,“检验厂除了负责新机甲的开发,也会负责机甲的维修……双核机甲在最核心的位置。” 这次参观为阿德利安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所要从事的事业的印象都停留在文字和画面记录上。 直到阿谢尔为他推开了那扇门,让他知道自己以后很可能会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工作,在哪个岗位上做什么样的事,他的工作环境里可能会有怎样的分工…… 这些事情,阿谢尔掰碎了给他慢慢讲。只有实践过,真正处于那个圈子里的人才知道经验和技巧,帝国元帅倾囊相授。 研发室里,高精密的仪器从地上一直生长到了天花板上,数据光缆如树一般延伸开去。无数代的心血和成果,就在这些数据中发芽。 那是rou眼可见的,知识的厚重和浩瀚。那份沉甸甸的玄妙和神秘穿透历史,扑面而来。 因为有阿谢尔在身边,整个第三军区对阿德利安完全敞开。所有研究员都乐意回答他的问题。绕开一些不能透露的机密,也多得是东西聊。 征得同意后,阿德利安兴奋地全程录音,几乎把阿谢尔抛在了身后。 男人温柔地注视着他。 被放在心上的雄虫少年可以把帝国元帅扔在一边,研究员却没有这个特权。尽管阿谢尔已经特意站在了一边,不给手下的雌虫们施加额外的压力,那些研究员们也不敢真的无视他,时不时就要给自家顶头上司刷一刷存在感,说一说好话。 “论起机械改造和组装,元帅阁下有相当的发言权。”一位研究员说,“他的奇思妙想堪称天才,现在投入使用的武器和智能机械,有不少都经过元帅阁下的改造。” 阿德利安眯了眯眼,似乎很感兴趣。 不过这些事情,没虫比阿谢尔更清楚。研究员不打算班门弄斧,只提了一提,瞥见上司和缓的神情,暗夸自己一声机智,便继续给阿德利安讲他当年从统考的千军万马中杀出的经验。 收获颇丰。 阿德利安心满意足,在阿谢尔怀里亲他:“你叫我约会,却把大半时间都安排给别的虫……” 阿谢尔言简意赅:“你需要这些。” 顿了顿,元帅阁下不动声色,轻描淡写:“也需要我。” 说着,他把阿德利安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他的指尖。 阿德利安笑起来,声音软软的:“是啊,也需要你。” 他们走过双核机甲的停机坪。 跟传统机甲相比,双核机甲高大得多。 “那是霜白天蝎。”阿谢尔指给他看。 由亚伦和亚历克斯驾驶的纯白机甲。 它安静地垂手矗立,白如霜雪,宛如山峦般笔挺。跟每一寸设计都追求效率最大化的传统机甲相比,霜白天蝎大得毫不客气,一条节节相扣的尾巴相当吸睛。它休眠时,浑身干净得反光,漂亮得不像战斗机器。 站在它脚下,只觉得它高耸入云。 “真壮观。”阿德利安赞叹道。 阿谢尔意味不明地说:“你喜欢这种类型?” 阿德利安转头看他。 “来,”阿谢尔浅笑道,“我带你去看双刃黑鸽。” ——被捧上神坛的最强机甲。 到底是阿谢尔成就了它,还是它成就了阿谢尔,已无从可考。双刃黑鸽和阿谢尔的名字早已牢牢联系在一起,成为胜利的风向标。 双刃黑鸽的位置比双核机甲更深。这架机甲的一切数据和配置都是最高机密。离开双核机甲的区域,穿过长廊,尽头一道厚重的门缓缓开启。阿德利安按了按胸口,像是开启了什么宝藏,心脏一直激动地跳来跳去。 好逊。 他批评自己。 阿谢尔光明正大地凝视着他,无声地笑。 一架黑金相间的人形机甲,挺拔地站在中央,双手自然垂在两侧。 数个升降机围在它身边,有军雌爬上爬下,众多光屏和无人机绕着它旋转。它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军功和战绩堆砌的光环耀眼得让无数研究员庄重又狂热地前仆后继。 不如霜白天蝎庞大,也没有那么光滑漂亮的外甲。黝黑的外壳上遍布着细小的划痕和战火的痕迹,沉稳地散发着攻无不克的自信。 那是阅历不够的机甲无法比拟的成熟气息。 “哇……” 小雄子低低的赞叹让帝国元帅露出了一丝笑意。 双刃黑鸽微垂着头,阿德利安张开手,从指缝里看它灰暗的目镜,仿佛触手可及。 “想摸吗?”阿谢尔低笑道。 嗡鸣声忽然响起。 厚重沉闷的机械运转声,能源从胸口泵至四肢,齿轮一圈圈转动,光缆一寸寸亮起,金色的河流在它身上流淌,荧光金色的简洁线条勾勒出外甲的形状。V字型的目镜边缘亮光一闪,骤然亮起璀璨金光。 钢铁铸就的巨人动了起来。这样的体型,哪怕只是抬起手臂,也能扬起一阵大风。 它避开升降架,向前伸出手臂。 那两只藏着寒光冷冽的炮口和光子利刃的手臂,缓缓摁在了地上,指尖先触及地面,掌心慢慢下压,挤压的空气横扫而出,吹起阿德利安的衣角和黑发。 额前的刘海凌乱得张牙舞爪。阿德利安睁大眼,眼睛被吹得有些干涩,目光却舍不得移开。 双刃黑鸽曲起一条腿,单膝跪下。它像是戴了一个头盔,V字形的狭窄缝隙中,流出阳光般灿烂的光芒。 巨大的机甲跪在他身前,温驯地垂下头颅。 它注视着那个小小的少年,注视着那双蓝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阿德利安呼吸一滞,回头征求意见:“……可以吗?” 帝国元帅眯起眼,敲了敲扣在鬓角边的远程链接装置。和双刃黑鸽同样的配色。 “它就是我。”军雌浅笑,轻轻推了推他的肩,“摸吧。” 机甲摸起来的手感和摸悬浮车没什么区别。同为工业造物,单从手感而言,机甲和别的机械的差别也只在于材质和加工工艺上。做了减震处理并漆上特殊涂装的外壳,摸起来不算光滑。 但这怎么能一样呢!这可是机甲啊!超帅气的战术单位!是每一个男孩子童年的梦想! 是机甲摸起来就格外爽! 远观的时候还能克制,一旦上了手,就完全舍不得停下来! 阿谢尔笑意愈深,看着自家的少年那么着迷地抚摸自己的机甲,他的脸也似有所觉地发烫。 帝国元帅冷静地用手背贴了贴脸,轻声蛊惑:“想不想进去看看?” 阿德利安猛地回头,亮晶晶地看着他。 男人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了双刃黑鸽的胸腔。 虽然有头部,但头部的主要作用是提供视野。为了减少指令发往四肢的延迟,缩短传播路程,单核机甲的驾驶舱大多位于胸腔位置。 曲面屏上呈现出双刃黑鸽的视野,大得占据了半个驾驶舱。 原本遥不可及的天花板近在眼前,低得抬头就能看见。 阿谢尔摘下额角的装置,转而戴上直链头盔。 天顶缓缓向两侧滑开,阳光洒落进来。 阿谢尔眯眼望向天空,笑着说:“带你飞一圈。” 他们沐浴着天光,穿梭着云海。浩瀚苍穹下,双刃黑鸽轻盈得像一只雀鸟,机翼舒展,在云层上抹下一笔蓝灰色。它的影子灵动如游鱼,倏尔远逝,眨眼间钻入云内,再破云而出,身后只留一道蓝天的倩影。 阿德利安从来没有飞得这么高过。 “来,”阿谢尔对他说,“到我怀里来。” 男人圈紧他。 驾驶舱的门,缓缓放下了。 阿德利安:“!?” 高空的大风呼啸而至,咆哮着往驾驶舱内猛灌,娇小的雄虫少年站都站不稳,脚一滑,彻底腾空。 阿谢尔稳稳地抱住了他。 狂风中,军雌低沉的声音仍是平静的,带着笑意,清晰地传入阿德利安的耳朵里: “害怕吗?” “唔唔!”阿德利安说不出话来。 阿谢尔一手笼住他的脸,一手扣在他腰间。高空狂乱的风压对这位最强战士而言,似乎和微凉的夜风没什么不同。 阿德利安的声音也被吹散了。 他说了一遍,阿谢尔像是没听见,于是少年大声喊:“不——怕——啊!” 阿谢尔:“真不怕?” 阿德利安往后摸,揪住了他的领口,“怕什么,”他轻松地说着,侧过脸来笑,“阿谢尔会接住我啊。” 阿谢尔的心软得不像话。 “……想不想出去?”他说,“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高空三千米,想不想试试?” 少年那双纯度极高的蓝眼睛里落满了星星。 他高声答道:“——想!” 阿谢尔笑了起来。 他的小雄子,看着再怎么乖巧恬静——骨子里也跟他一样,奔流着征服的血气。 双刃黑鸽舒展着机翼,仰面朝上,平稳地横卧于空中。狂暴的风捶打着它,它岿然不动。 阿谢尔设置了悬停,摘下头盔,抱着阿德利安走出驾驶舱,在双刃黑鸽的外壳上闲庭信步。 一对精灵般的翅膀,骤然展开。轻薄透明,纱一般的虫翼,看似纤薄脆弱,在风压之下,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抖了抖翅尖,便肆意地绽放开来。 阿德利安深吸一口气。氧气有些稀薄,风又这么大,这口气吸得不太容易。但他的各项体征都十分正常,没有任何胸闷气短的现象。 虫族和人类终究是不一样的。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阿德利安,哪怕身为身娇体弱的雄虫,也能直接暴露在高空三千米之中。 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这个高度,个体的活动已经微不足道,能望见的是整个虫族都市。遥远得成为文化的具现,智慧的结晶。瑰丽而恢弘。 阿谢尔一点点放开阿德利安,只抓住他的手腕,小雄虫就像只风筝那样,畅快地飞了起来。 阿谢尔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他大声问:“喜欢吗?” 阿德利安眯起眼,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打理整齐的头发被吹成了一头稻草。他笑得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喜——欢——!” 帝国元帅整洁的仪表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黑发凌乱地飞舞。 他微笑着,像给风筝收线那样,慢慢把阿德利安收回来,搂在怀里,撩开他的碎发,亲吻少年的眼睑。 那双眼睛比天空更蓝,更深,漫天苍穹的风情都缩进了阿德利安的眼底。 阿谢尔宽厚的背脊挡住了风,在一片安稳中,温柔地舔刷眼帘。阿德利安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这点颤抖,也被阿谢尔一并吻去了。 “我回去要告诉西兰——没有比检验厂更棒的地方!” 阿谢尔难得有些窘迫,“就约会而言……它的确不是个好选择。” “可是,”阿德利安说,“这里有你啊。” “我让这里变得有趣了吗?” 阿德利安认真地说:“变得很有意义。” 阿谢尔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的眼睛眨了几下,有些呆。 也许那天的阳光太醺了。 帝国元帅的面容上,刷上一层浅浅的绯红色。 “……这个意义,”他轻柔地说,“是你给我的。” 阿谢尔看上去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话是永远都说不完的。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索性痛痛快快地吻在了一起。 他们在云海下,交换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