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病了（清水）

    在周老夫人如丧考妣地交代赵子继时，郎中也姗姗来迟，捋着自己的胡须深沉地把完脉，又扒开周愈的眼睑看了看，郎中假意地咳嗽两声，发话道：“周公子的病乃是气急攻心所致，加上上次风寒还未痊愈，所以显得症状更加严重……”

    一阵冗长枯燥的发言后，周老爷从中提取出了重点：“意思就是不是什么大病？”

    郎中愣了愣，最后点点头：“理论上说的确不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给周愈掖好被角的周老夫人插了进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既然大夫也说不是什么恶疾，我也放心了。老爷，我们走吧。”

    周老爷和周老夫人浩浩荡荡地坐着马车走了，郎中的喋喋不休终于到了收尾环节，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赵子继，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医者仁心，语重心长地劝道：“虽然周公子还年轻，但……唉……床笫之事还是不能太过贪欢，该节制还是得节制些……”

    郎中说完，管家老脸一红，看了眼还在病榻上的自家少爷，又看了眼略显魁梧的少夫人，最后颇有深意地咽了口口水。

    “少夫人，我去送送大夫，”陷在梦魇中的周愈适时地喊了句渴，缓过神的管家立马揽着郎中的背往外走，消失在门外的同时还留下一句：“少夫人您先看着少爷，我让府里的下人把药煎好送来。”

    周老爷桌上清汤寡水的早饭，黄狗看见都要流泪，丽雯不愿意让自家小姐受这种苦，已经早早溜去厨房了，郎中和管家也出了厢房的门，只有赵子继和周愈的物屋子安静得出奇，甚至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赵子继看着双眼紧闭的周愈，临时起了个好心，给他倒了杯茶水递到对方嘴边，然而昏迷中的周愈并不领情，眉心中间皱成一道深沟，像和男人有深仇大恨似的，怎么也不愿张嘴。

    早在懂事的年纪就明白这辈子和女子无望，在心中接受会与男人苟合的赵子继昨晚开了荤，心胸格外开阔，不想和病人计较，遂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扶起来，杯沿抵在周愈唇齿之间慢慢地灌了水下去。

    不过片刻，躺在赵子继怀里的周愈缓缓转醒，沉重惺忪的眼皮慢慢睁开，先映入眼帘的是浑厚微翘的下巴，往上是挺立的鼻尖，再往上是赵子继含笑的眉目。没想到小半辈子过去，还能病卧男人怀中，周愈扯扯嘴角，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醒了？”赵子继放下杯子，轻轻地把周愈放回床榻上。

    周愈病恹恹地瞥了赵子继一眼，懒声道：“给我准备桶热水，我要洗澡。”

    “你还在发烧，”赵子继冰凉的手心兀自放在周愈额头上，末了沉吟道，“郎中也来开过药了，等把药喝了再说。”

    “我要洗澡，”周愈瞪了赵子继半天，最后闭上眼睛，泄气地松口解释道，“昨晚你的东西还在里面……”

    赵子继哪懂这些，他凑近周愈，懵懂地蹙眉：“嗯？”

    “我是说，昨晚你……”周愈真想破罐子破摔，但硬到半途，又莫名地软了下去，到了尾声，像是蚊子哼哼，“昨晚你的东西，还在我的……里面，很……很不舒服。”话说完，周愈苍白的脸居然奇迹地有了血色，红得像是除夕夜晚上的灯笼。

    “东西？”赵子继想了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走到门口，随便喊了个丫鬟吩咐道，“去取浴桶和热水过来。”完了又回到窗边，恶趣味地笑笑，“不洗会怎么样，能不能给我生个孩子？”

    周愈冷冷地看了眼赵子继，一句话也不愿再和赵子继多说。索性闭上眼睛重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