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左耳和右耳对于孙展突然的召唤都非常诧异，左耳进门的时候还保持着兴高采烈的表情，但是随即渐渐凝固，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孙展。 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孙展的卧室完全展开的样子，孙展仔细地观察双胞胎的表情，发现他们有好奇，有疑惑，却并没有吃惊，显然他们早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只是没有见到过。 孙展坐在武器室当中放置的舒适沙发上，银灰色的皮质靠背和座椅非常柔软，孙展坐进去之后就觉得全身都被完美地支撑着，他舒服地窝在里面，因而坐姿显得有些慵懒和轻慢。 他把玩着一根手指粗细的试管，像转笔一样在手指间转动。 看到那根试管，左耳和右耳不由彼此对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厄洛斯就蹲守在孙展身边，孙展顺手将试管横放到厄洛斯的嘴里，厄洛斯就如同叼着一根骨头一般呜噜一声，将试管牢牢含住。 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羞辱厄洛斯，而是提防左耳和右耳突然出手抢夺。 “基因定型剂…”右耳轻声说道。 左耳惊讶地指着幽蓝色的试管：“那就是基因定型剂？” “看来你们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孙展不冷不热地说，“我也是刚刚发现铁达尼号上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是啊！真是太有钱了！”左耳兴奋地说，“不，有钱都不能形容了，这样的东西都能搞到，你真是太厉害了！”他说着就靠近了一步，但是厄洛斯立刻拱起后背，露出十分戒备的表情。 左耳错愕地立在原地，那样真实的杀气，让他浑身过电一般，产生了在战场上才有的紧张感。 右耳拉住了他的胳膊，若有所思地看着孙展，话却对着左耳说：“基因定型剂太昂贵了，那是只给最亲近最中意的奴隶使用的东西…” 这话让左耳很是费解，但是孙展却点点头：“我看说明上说，这种药剂能够让你们不稳定的基因定型，从而彻底解决你们基因不稳定的隐患？” “没错，有了它，我就再也不用担心基因崩溃了！”左耳激动地指着基因定型剂说道。 孙展却脚跟一磕，沙发椅向后滑动，将他带到了墙边：“所以，我应该把它给你嘛？” 左耳激动的表情渐渐退去，就算再迟钝，他也看出孙展的表情语气不太对。 “看来你也知道你不配。”孙展的话很刻薄，左耳显得很愤慨，右耳却平静地拉住了他。 “我们怎么才能得到它？”右耳冷静地问。 孙展抚摸着灵巧地跟着他移动的厄洛斯的头发，表情漠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这句话孙展是用汉语说的，所以双胞胎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没有永恒的忠诚，只有永恒的利益。”孙展抬起头，眼神如沁冰雪，“对于你们来说，我无论表现得再善良，看上去再像个好人，都不如你们真真正正地解脱基因崩溃的苦恼，成为一个自由人更真实可信。” “无论我是残暴的孙展也好，还是善良的孙展也好，只要能补全你们的基因，消除你们的隐患，我就是个好孙展，对嘛？”孙展轻声问道。 “不是！”左耳着急地辩驳，孙展立刻逼问道：“不是什么？如果现在你们面前有两个我，一个是那个残暴嗜血没有人性的我，但是他能马上给你们这个胶囊，一个是现在软弱可欺太过善良的我，但是我永远不会给你们那个胶囊也不会再补全你们的基因。” “你们会奉谁为主呢？”孙展的声音如轻羽，拂过左耳和右耳的心尖，带来难言的悸动。 左耳干张着嘴，表情既迷茫又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右耳则品味片刻，苦笑着说：“屈辱的自由和舒服的囚禁…这让我们怎么选？” “对啊，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个像你这样好，又会给我们胶囊的孙展呢！”左耳天真地说。 但是他说完之后右耳就脸色微变，果然，孙展的脸色更差了。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甚至，很多人根本无可选择。”孙展笑容涩然，看着左耳和右耳的双眸里，尽是怆然。 “你们曾经有过这个选择，但是你们却错过了。”孙展蜷起手指支着下巴，看向旁边的武器，“信任就像碎掉的镜子，即使拼回来也不会完好如初。” “你们辜负了我的信任。”孙展宣判般说道。 “如果换你处在我们的地位，你会轻易相信一个童话般的领主嘛？”右耳细腻的心思跟上了孙展的思路。 孙展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如果你们换成现在的我，还会轻易相信嘛？” “我肯定会再给一次机会！”左耳急慌慌地说。 孙展流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右耳及时补充道：“我肯定会再给一次重新获得信任的机会。” 虽然只是加了几个字，却从愚蠢变成了可行。 孙展咬着自己的手指吃吃地笑了：“可以，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 “我决定让你们进行一个比赛，获胜者就能得到这枚基因定型剂。”孙展露出一丝很有兴趣的笑容，一侧的墙壁变成了巨大的屏幕，房间里回荡着富有激情动感又并不吵闹的音乐，闪烁的彩色光点在房间里跳动，最后房间里回归一片黑暗，只有两道光柱落在左耳和右耳的身上。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三个比赛项目，左耳立刻露出受到巨大羞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