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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柯说:“坐吧。” 宋沂囝压根不敢轻举妄动,往谢陨星的位置走了两步。 谢陨星维持着捂胃的姿势,盯着言柯,眼里的驱赶显而易见。 言柯将吹凉的粥推至谢陨星眼前:“那你们聊。” 谢陨星说:“你在食堂门口等我就好。” 言柯平淡地应了一声。 言柯一走宋沂囝就解除警备状态,一屁股坐了下来,手扇着风眼睛斜瞅言柯:“陨星,你怎么跟那家伙玩在一起了,你不觉得他有时候很可怕吗,要是我,避之不及还差不多。” 谢陨星眯了眯眼:“那确实。”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电话怎么不接,我发你微信你也不回,要不是陈菘让我打电话给姨娘试试,我还以为你被人给杀了。” 谢陨星靠上背后的座椅,幽幽叹了口气:“生不逢时,手机撞得稀烂,还怎么给你们回消息啊,用超声波发倒是可以,你能接吗,能接我叫你爸爸。” “别贫。”宋沂囝手肘横在桌前,指尖潇洒地弹了下谢陨星的碗,“你妈说你去朋友家住了,不过你去你哪个朋友家里,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瓷碗被弹得在半空里“哐当”一声,谢陨星的眼睛敛下来,看着瓷碗边缘凝成的一圈光晕,泛出粗粝古旧的老色。 他有些失神,盯着那圈光晕,看得有点入了迷。 “嗯,一个你不认识的。” 宋沂囝在那絮絮叨叨,开始讲述芝麻蒜皮的小事:“这次期中考试没发挥好,我妈本来答应给我换主机,估计又要拖到明年期末考了……cdpr都把索尼逼急了,笑死我了,还说什么开放世界,吹的牛逼都放在dlc里,蠢驴优化真不行,还要靠别人,就不考虑和育碧杯赛联动吗,要么就是跳票跳票,漫天bug的,程序员都得通宵加班修改服务器……” “嗯。” “话说你那个意见领袖的支线任务做了没有,我卡在拳王那里了,有空帮我透一下……你看最新一期的人岸了吗,我透,那日漫画师搞的什么阴间剧情,辛辛苦苦追了八年就这,就这,真他妈日了狗了,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的原着十八线同人,看这个还不如去看大鸟转转转酒吧看直男对对碰……” 谢陨星摸着碗壁,听得很仔细,全神贯注的样子让宋沂囝停下,挺意外地伸手搭住了谢陨星的肩膀:“头一次见你没有烦我,不是吧陨星,受什么刺激了?” 谢陨星说:“很复杂,我进学生会了。” 宋沂囝:??? 宋沂囝几乎是一瞬间从桌子上站起来,双手拍向桌子,不敢置信地吼:“你他妈在逗我?” “真的。”谢陨星眼睛抬起来,“我没有在骗你。” “先不说那些人欺负你那么久,你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隶属于东部联盟?后面站了一整个幕京公司,四舍五入和新水市黑帮也有牵扯。就你这小身板,万一得罪了谁,被人绑在椅子上剖了肾,你他妈跟谁说去。”宋沂囝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难看地说,“还有那个试剂,我还没骂你呢,谁让你动了的,赶紧给我交出来全部销赃,爷爷的遗嘱就是让你永远别碰,你还乱搞。” “白舜水也在学生会。” “因为他爸是白正新啊,你跟他比?黑帮头子生了个乖瘪犊子,我呸,也没见谁私下里真正尊敬过他啊。” 谢陨星说:“你先坐下,深呼吸,平息一下火气。” 宋沂囝果真长长深吸了口气,坐到了谢陨星的对面,谢陨星指尖神经质地卷着桌上的餐巾纸,垂下的灰眼珠浅透又魔怔地盯着被拉成一绺绺的碎屑。 宋沂囝也察觉自己语气过重,怕把谢陨星骂到自闭,于是放轻了些:“是不是那些人欺负你欺负的太过火了?陨星,你听我的,别再淌这趟浑水,忍忍就过去了。” “再过一年就是高三,高三努力一年,上个大学,再选一个你喜欢的专业,恋爱工作,不要再牵扯那些复杂的事情了,那些对你没好处,你该好好过正常人的生活。” 谢陨星神情波动了几分,稍稍提了尾音:“恋爱工作?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姑娘吗,那你为什么不照着你说的那样做,跟她好好处对象,还装的一副渣男样,招惹了又跑,花钱雇人陪你在酒店做戏,跑了又三番五次回去在暗处偷偷摸摸看人家小姑娘。” 宋沂囝咳了一声,弱声辩解道:“我没有,明明是楚娇娇个死傲娇太难相处,我真不喜欢她了。” 谢陨星敛着睫毛不作声。 宋沂囝叹了口气:“算了,你加就加了吧,按照之前他们对你那态度,估计对你的暴击和伤害也小,你自己当心点就是,至于那些试剂,爷爷留下的本来就少,估计现在也剩不下多少了。” “嗯。” 宋沂囝说:“明天早点起来学校吃早饭,你不住校,没人和我一起早点好不习惯。” 谢陨星说:“我不能来了。” “哇不是吧,我骂你两句你就这么玩,果然住家能使一个男人的惰性暴涨,雄起吧少年,我把我新到的显卡送你,别懒。”宋沂囝说。 他等着谢陨星气哼哼的一句“我是你爹”,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回应。 宋沂囝有些不解地看他。 然而谢陨星的脸上并没有平日里的玩笑,宋沂囝第一次在谢陨星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密不透风,分明浅透的灰瞳却深不见底,汪着潭水,里面一丝情绪也无,却让人瞬间明白过来他没在说笑。 宋沂囝声音放轻了,强笑着说:“那好吧,那我早上自己来这里,你晚饭得快点下来,学校食堂晚上人总是很多。” 谢陨星站起身来,分明比宋沂囝矮一头的身高,阴影投到宋沂囝头顶,却高得像一座山。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沂囝,转头就走。 宋沂囝在他身后大叫:“陨星。” 谢陨星脚步一顿,宋沂囝低下头去,挠了挠头,语气迷惑而卑微地发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谢陨星说:“我叫什么?” “谢陨星。”宋沂囝说。 大姨嫁给了宋戈,所以宋沂囝也姓宋,谢澜嫁给了池旻行,他却叫谢陨星。宋沂囝不会想到那么多,只会觉得谢陨星姓谢,只是他喜欢跟mama姓而已,只是因为他有一个没用的爸爸而已。 谢陨星背对着宋沂囝往外走,声音冷漠:“以后别来找我了。” 宋沂囝不敢相信谢陨星这种匪夷所思的态度,在后边大喊嚷嚷不停:“谢陨星,谢陨星,谢陨星你跑什么啊。” 谢陨星回头大步走向他,宋沂囝的眼里生出些希望,亮晶晶地盯着谢陨星,谢陨星走到宋沂囝面前,面无表情。 宋沂囝被吓到,语气有些怯:“要不你先把粥喝完,冷静一下,我过来的时候刚好打断你和言柯,你是不是也饿了。” 头发被谢陨星一把拉住了,粗暴地往后薅去,宋沂囝被整个从座位拖到地上,谢陨星冲他大吼:“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等我了,过你他妈自己的生活去吧。” 一下下发狠劲的拳击砸向宋沂囝的面庞,痛得宋沂囝直直滑到了地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五脏六腑就开始疼了。宋沂囝捂着肚子惨叫:“表哥!你为什么忽然打我。” 谢陨星踢开他,沉默地往外走,但是裤脚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宋沂囝疼得蜷缩在地上,顾不得捂隐隐发疼的胃,双手死死抱着谢陨星的腿:“是因为我让你别动试剂的原因吗,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了,你怎么了,是言柯带坏你吗我揍死他……陨星,别放弃我,你也是我的家人,和我爸妈他们一样重要……” 谢陨星闭了闭眼睛。 他猛地端起桌子上那碗一口未动放到冰凉的鱼粥,朝着宋沂囝的脸上砸去,鱼rou的腥气和米粒在脸上溅开,大粒米粒可笑地挂满了宋沂囝的眉毛嘴唇。 宋沂囝嘴唇翕动了下,一抹油汤顺着下巴往衣服里滑,宋沂囝猛然就很生气,可是对谢陨星他又生不起来真的气,只是怒吼了一声谢陨星。谢陨星将宋沂囝的脸往下摁去,闭着眼睛说:“我早就受够你了,整天唠唠叨叨讲你那些破事,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你玩。” 宋沂囝脸背着地,肩膀无声颤抖了下。周围人注意到这里的打斗,纷纷回过头来。 谢陨星的腿像上了铅,沉重拖着往大门方向走。 晨曦浮起的太阳暖洋洋的,可偏偏是初冬,带着刺骨凉寒。 宋沂囝手心压着地上粘稠恶心的液体,猛地冲谢陨星的背影大吼:“池也——” 谢陨星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他的背影被光拉得笔直,旁边再也不能容纳一个叫做宋沂囝的影子。 * 走到门外时,谢陨星看见言柯背靠在玻璃上,影子被一颗矮松子树的阴影弄得张牙舞爪,像是看了很久的戏。 他摇摇晃晃地栽到言柯面前,被短暂性抱住了,言柯前襟一片湿,安抚地轻拍谢陨星后背,谢陨星仰起头,灰眼珠盯着苍白色的天穹,只是说,冬天来了。只是说,他再也不会吃鱼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