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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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还有什么地方难受吗?”楚淮坐在床上摸了摸叶稍的额头,叶稍没有拒绝。 “没什么事了,最难的那一夜过了,就好多了。” 不知是不是楚淮的错觉,这件事之后叶稍对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了,这正是楚淮所期待的。 叶稍正慢慢地对自己放下戒备,敞开心扉。 楚淮忍住心里的高兴,有点小心地问他:“那一晚上…我是不是太狠了?”楚淮又怕叶稍心有芥蒂,连忙补充道:“章一豪已经骂过我了,我以后打死都不会那么对你了。” 叶稍觉得楚淮这样子有点搞笑,楚淮这人是真的能伸能屈,双面人格自由切换的那种。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求你的,帮我度过了那个最难的夜里。”叶稍麻木地陈述着。 楚淮握住叶稍的一只手,手还是有点冰,楚淮握紧了点,“你放心,那些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叶稍看着楚淮,想了想道:“问出是谁指使的吗?” “没有,已经动刑了,他们三两下全招了,却仍然不知道是谁,没有见过。” 叶稍眼底有着遗憾,却不愿善罢甘休,“能让我见见他们吗?有些事我想问问。” 楚淮想都没想立即拒绝了,“你现在伤没好,哪儿都别去,这件事情我会负责。” “哦”叶稍应了一声,挣脱了楚淮握着的手,明显是有些不悦。 看着空了的手,楚淮有种失落感,“那等你彻底好了,我再让你去,好吧?” 楚淮还是缴械投降,面对叶稍他永远无能为力。即使叶稍去了,也一定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他只是怕叶稍会失望啊。 这一次…楚淮犯了一个大错,也是他疏忽大意造成的。而那个坏他大事,差点让叶稍出事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不管是为叶稍,还是为他自己。 最后,车停在了一片凄凉的荒地上,有一个废弃的仓库被人把守着。 叶稍下了车,仔细浏览了一遍地形环境,的确是人烟稀少,根本无人问津。 “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面了,被折磨了好几天了。”楚淮陪着叶稍来到仓库门前,看守的人纷纷让路,锁也被打开了。 叶稍点点头,淡淡道:“我自己进去就好,有什么事我会叫你。” 说完,叶稍正准备推门,手猛地被楚淮握住了。 “里面有太多的血,你受得了吗?” 叶稍苦笑一声,解释道:“我现在的病情是随时可能复发,鲜血已经不一定能够直接刺激了,你放心吧。” 楚淮松开了手,“那我在外面等你,记得有什么事就叫我。” 叶稍嗯了一声,一步踏了进去,后面的门也关上了。 仓库里面是开着灯的,里面的刑具摆满了整个墙壁,五六个十字木桩上捆绑着已经被打得快奄奄一息的人,还能听到虚弱的喘气声。 那些个人身上还在流着血,有的甚至还在往下滴。血腥味充满了整间屋子,头顶上的电风扇还在呼呼地转着,有着一种闷热的感觉。 叶稍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他慢慢地靠近离他最近的那个木桩,手插在了口袋里,握着匕首。 那个人低垂着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都是血迹,眼睛微咪,看着面前的叶稍。 叶稍这次穿的是一件黑色风衣,衬得他皮肤更加冷白,眼底是冷冽的无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你是谁?”那个人说话了,几天没有喝水,喉咙都嘶哑了。 “我是那个晚上你们要堵截的那个人。” 男人眼里有着惊讶,更多的是求饶与害怕,“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啊。” 其他被捆的人也纷纷开始求饶,他们只是混混,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惹到大人物,要是知道会有这种结局,他们是打死都不会做的。 叶稍对他们的求饶没有一点点同情,徘徊在他们面前慢慢走着,“那个人是怎么联系你们的?” “电…电话,我们没见过他,他…他…给我们兄弟几个都打了不少钱,让我们来堵你,我们是真的不知情啊”其他人也连连附和。 叶稍停下脚步,“声音大约什么年纪?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大约…上了年纪的,三十岁是应该有的。” “他给你们打电话还说了什么?我要你们详尽的对话。” 男人思考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他说不可以见血,不可以…嗯…带任何锋利的东西,最多带棍子,也不能出现什么三长两短…” 叶稍冷冽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男人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了。眼前的少年明明年纪不大,但那赤裸的杀意却是那么浓烈,这怎么会是一个青少年能够拥有的眼神。 “我说的千真万确,没有…没有一点隐瞒啊”男人以为叶稍不信,急忙解释道。 叶稍笑着走到他面前,少年漂亮的容颜越来越近,在男人紧张得失神的时候,叶稍的手一瞬间将匕首捅进了男人的肩膀,顿时血流不止。 男人想要尖叫,叶稍将匕首抽出,架在他脖子上,“叫一声试试,看你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 男人咬紧牙关,“我…我说的…都…都是真的啊,真的…” 叶稍逼近他的脸,冷笑道:“你撒谎,我明明看见刀了,绝对不会错。” “我…我不知道,我们…我们绝对没有带刀的,我的兄弟们也没有带的啊,都…都带的棍子。” “我们真的没有带刀,临走前还检查了一遍的,大哥,求你放过我们吧。”其他人纷纷求饶,欲哭无泪。 叶稍收起了匕首,再问下去也什么都问不出了,这些人骨头太软,该招的都招了。 男人死里逃生,流了一身冷汗。他是真的相信眼前这个好看的少年是真的可以痛下杀手的。 此事突然变得复杂了不少啊… 叶稍仔仔细细地回忆,那个人手里是绝对有刀的,如果不是杀了自己,那么带一把刀又是为了做什么呢? 门外的楚淮一直抽着烟,叶稍已经进去有一会了,他有些担心,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会出事。 他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叶稍突然出来了。少年的双手插在口袋,脸上并无异常,眼底的冷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楚淮将烟扔了,走上前去扶着他,看他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叶稍摇了摇头,沉默地向车子那边走去。 “楚少,这些人怎么处置?”旁边的看守试探地问道,毕竟谁也不想整天守着他们。 “处理了吧,弄干净点。” 楚淮无情的话语传来,没有什么停留地就跟上了前面的叶稍,为他打开了车门。 叶稍坐在车上显得很疲惫,楚淮有点心疼,心想不该让他出门劳累的。 一路上叶稍一直若有所思,盯着窗外移动向后的风景眼神呆滞,楚淮在一旁内心复杂。 叶稍好不容易对自己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他更要加把劲了。 叶稍与楚淮回来时正好赶上了吃晚饭的时间,餐桌上布置得挺丰盛,只弄了两把椅子。 楚淮用手抓住了叶稍想要上楼的胳膊,“他们饭菜都做好了,再端上去多不方便,干脆坐这吃了吧。” 以往叶稍的一日三餐都是楚淮命人拿上去并且待在一旁严格监督他吃掉的。但今天不一样,楚淮想试探叶稍对他的成见放下了多少。 由于叶稍背对着他,楚淮看不见叶稍的脸,手却握得越来越紧,“就陪我吃一顿饭,行吗?” 楚淮已经快要沦落为感情中最卑微的那种了。一向嘴硬的他放下了曾经的死不承认与言不由衷,他换了一条路线,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 他在进行一场豪赌,赌赢了就是全世界,输了,就连最后的尊严也要随他一起灰飞烟灭。 以前的他觉得只有愚不可及的人才会陷入感情无法自拔,自己在感情方面只能永远强势,即使那个人对自己而言再怎么重要,也不可能让他低下头去沦为人臣。 可是他错了。 当一次一次地欺骗自己去做一些,说一些让叶稍不舒服的话时,叶稍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他穷奇一生都抹杀不了他们之间已经存在的裂缝。 哪有什么真正的破镜重圆,修复得再好也是有裂缝,分子之间的距离再小,也不可能再结合在一起了。 就像现在这样,叶稍还是脱离了他的手,径直上楼,没有一点点的回首。 他应该愤怒的,应该不顾一切将叶稍扯回来拿枪指着他的脑袋警告他不跟他一起就去死,应该毫无顾忌地甩他一巴掌告诉他别给脸不要脸的… 可是都不可以,他楚淮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去乞求一个不会回头的背影,自己这么恨的人却舍不得去动他,他也的确是窝囊至极了。 童叔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刚想去说些什么,突然瞥见又下楼的叶稍,顿时又重获希望。 “少爷,叶少他下来了。” 楚淮抬头一看,叶稍已经走了下来,他褪下了那件黑色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衫。 少年就这么又回到了他的视眼,连看都没看他一下就在桌子旁坐了下去,直接犹若无人地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楚淮感觉刚才的一切阴郁都变成了春风明媚,叶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能让他的情绪三百六十度转弯,让他的世界忽明忽暗。 两人的这一次沉默得可怕,楚淮没有坐在叶稍的对面,而是坐在了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夹菜,叶稍没有拒绝,只是两人诡异的气氛怪得很,明明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都不习惯太过温馨的局面,挺别扭的。 最后叶稍随便吃了一点就上去了,楚淮又因为太过开心而忽略掉了逼迫叶稍多吃一点。 今天的这顿晚饭相当于他们历史性的进步,对楚淮来说值得他永远纪念。 最后,楚淮又再次沉浸在了与叶稍的“现场直播”里,屏幕里的叶稍好像在拿着平板看电视,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一直看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放下。 楚淮也一直“陪着”他到了晚上睡觉的点。 叶稍将平板放在了床头柜上,在床头柜的抽屉最里面翻出来了一瓶楚淮没有见过的药瓶,熟练地倒出了几粒就往口里吞,连水都没有喝就直接关灯睡去了。 楚淮心里一惊,连忙倒放暂停,但即使无限放大也因为角度与手的遮挡问题而无法看清楚药瓶的名字,这令楚淮有些无策。 他想他应该现在就冲进去质问叶稍这是什么的,可冷静下来后才说服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这样可能会暴露出自己在他房间装了监控的事实,还会让自己与叶稍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又恢复原样,那就一切折腾都毫无意义了。 一切只能从长计议,关键是叶稍从哪里来的药,谁给他的,又有什么作用。 楚淮立刻翻了过去几天的监控,在叶稍彻底好了之前一直是章一豪在照料,可就算章一豪开了药又怎么可能不通知他,他没有这个胆子。 监控视频的不停回放最终定格在了叶稍醒来的当天… “嗯…那个…你还挺虚弱的,要不躺下休息?”章一豪话都说不利索,认为自己是楚淮的朋友,有可能被迁怒。 叶稍脸色苍白地坐着,明显心不在焉,眼神暗淡。 “章医生,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一下。”叶稍的声音太小,章一豪只能走近点才听得到。 “什么事你说,我能办到的都尽力去做。” 叶稍咳嗽了几声,“能不能…请你帮我开一点安眠药,我这一阵恐怕都睡不着了…” 章一豪一听有点为难,试探道:“这个…我跟楚淮商量一下,起码让他知道,你看怎样?” 叶稍摇了摇头,“章医生,可惜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就在这时,叶稍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吓得章一豪连忙手足无措。 “章医生,我是不想连累你的,可是我真的是晚上不可能安然入眠了…我杀了人…我染了很多血,洗都洗不干净…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你…你…别冲动,把刀放下,你不要想不开,谁…谁还没有沾过几滴血的,我们医生天天接触死人的…你别冲动,没人会怪你的…”章一豪是真的要疯了,一旦叶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楚淮不杀了自己才怪。 叶稍的匕首又深了一点,能够看见一条血丝了。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楚淮,请你秘密地给我开安眠药,否则…”叶稍眼底淡漠得不近人情“我可不保证自己死了以后有多少人来给自己陪葬。” 章一豪连连点头,一直伸着手胡乱地摇着,“好好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别乱来啊…” 叶稍对这一回答十分满意,匕首被他放了下来,冷冷道:“最多明天,章医生…你看着办吧。” …… 就这样,章一豪又再次成功地做了炮灰,又再次不知情地惹恼了楚淮。他本以为此事天衣无缝,却还是忽视了楚淮的调查渠道。 最后的那个晚上,楚淮眼睁睁地看着暂时没有安眠药的叶稍就这么坐了一晚上,没有一丝丝倦意。 一种内疚感侵蚀了楚淮的大脑皮层。 叶稍被那一个晚上的自己,被那一个夜里自己所造成的血腥一直耿耿于怀。 叶稍他不是没有沾过鲜血,不过以前是借刀杀人,而那一晚上他是明明白白地直接杀戮。 叶稍没有告诉楚淮的是他已经真心喜欢上了曾经避之不及的鲜血的滋味,迷上了杀戮的感觉。 可他还在跟自己的底线做斗争,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并不想当坏人的。 若不是情非得已,谁又愿意离开生活了那么久的阳光,将自己藏匿于黑暗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