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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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余乐打开冰箱,把那袋小黄瓜掏出来扔进垃圾桶。最近容山学加班,几乎都没怎么在家里做过饭,冰箱里许多东西也就搁置到逐渐过期了。他陆陆续续收拾着,冰箱就空了一大半。 他看着一整袋垃圾颇有点头痛,这个城市还没推广垃圾分类,他光是想想如果等会儿还要挨个分类就想去世了。 洗干净手正看消息,容山学嘱咐他那一排酸奶也不能喝了,贺余乐发了个表情过去:怒 这个家里已经没东西可吃了! 容山学发了条语音,听上去像是在走路:“我回来买点?酸奶?” 贺余乐:不,可乐。你下班了啦?走路看路别玩手机怒 容山学看着今天发了一排排生气表情的聊天框颇有点好笑,正往停车场走,身后那个实习生忽然怯怯开口:“那个……容哥,捎我一段成吗?李姐让我给她拿个文件……不、不方便的话……” 容山学看了他一眼:“只能带你到万临大桥那边。” 那个实习生他认识,不归他带,他也不喜欢带实习的,只不过这个大学生还挺乖,不惹事,长得也挺清秀。或许是跟贺余乐在一起了,容山学也隐隐约约有一种雷达,说不上什么敏感,只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跟这个实习生过多牵扯。 前两天聊天的时候容山学顺口提了一嘴,卓光听了琢磨了一下那个姓名,说:“之前是不是也在初闻实习过?那我应该认得,一小0,还挺缠人的。” 贺余乐问:“怎么缠人?” 卓光朝他神秘一笑:“大人的事小孩少听。” 容山学上了车,撇了他一眼,说:“那根充电线是我老婆的,别乱动。” 实习生有点尴尬,把那根线规规矩矩放在储物篮里:“不是……压着了。容哥结婚了?” 容山学冷淡地嗯了一声,实习生又说:“容夫人一定很温柔吧?” 容山学想了想那一排怒,有点忍不住想笑,又“嗯”了一声。那实习生不依不饶,还想说些什么,容山学就接话:“非工作时间也少聊同事私事,跟你不熟。” 车内气氛显然更尴尬了,容山学打开车窗透气,实习生小声说:“不……不是,还想加个容哥微信……沟通工作方便。” 容山学说:“不是加了吗,公司群那个。” “那个号……总是联系不到你……” 容山学心想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老是联系我???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明显看的出来有些不爽和冷淡,果然他接下来再没有说一句话,任凭容山学一脚油门迫不及待把他送到地方然后赶他下车。 贺余乐把抹布摔进水池里,大声道:“马上就来了!”然后把湿漉漉的手往自己衣服上揩了两把,就赤着脚跑去开门。 如果他要是多留个心眼在开门之前多看一眼猫眼,或者是多问一句容山学到哪里了,他一定不会开这个门。 打开门看到的那一张脸,让两个猝不及防的人都愣住了。贺余乐心想自己的状态一定很糟糕,他回来了在沙发上躺了半晌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下摆还带着水渍,没穿拖鞋,裤脚挽的一边高一边低。 他顿时就崩溃了,支支吾吾道:“阿……阿姨?” 容母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凌乱,然后镇定下来,用一种木然的神色说:“乐乐啊。” 贺余乐赶紧拽回自己的神思,然后从鞋柜里拿拖鞋出来:“阿姨进,进来坐,我在打扫卫生啊哈哈哈。” 然后又跑到厨房去烧热水拿杯子,折腾一通后,那个温柔美丽的母亲在他的沙发上坐下了,看样子已经缓过神来,露出了面对小辈的那种一贯的慈祥神色,而贺余乐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脊骨上全是冷汗。他的手甚至在抖,掏出手机时差点把它砸进垃圾桶里,给容山学发:先别回来 又觉得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来不来好像都一样。 贺余乐勉强镇定自己,在玻璃反光中抓了两把头发,又放下裤腿,端着水走出去。 贺余乐说:“阿姨怎么想起来过来了?最近工作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容母慈爱地说:“我看容容总是往你这边来,想问问你,他对象是不是跟你住一个小区啊?” 贺余乐声音也在抖:“这个……这个我不清楚啊哈哈。” 其实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想蒙混过关,但又觉得容母说不定在揣着答案问问题,一时之间骑虎难下,有个不存在的排风扇在他脑子里疯狂呼啦乱转给他的CPU散热,但是没用,主板还是烧了,大脑直接短路。 坦白?不不不,万一不是呢,这就大发了我一个人挨打;不坦白?万一之后她知道了觉得我不诚实呢!! 容山学!我错了,你在哪儿,你早点回来吧!愿天堂没有加班和堵车啊! 贺余乐俨然已经成了一只精神上的尖叫鸡,觉得自己命运多舛,接下来容母问的一句话让他又差点把喝进去的水喷出来:“乐乐怎么戴戒指了呀?是结婚了还是订婚了啊?怎么都不让阿姨知道啊?” 贺余乐真的服了,觉得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双眼已经放空了,艰难道:“不……没有……就是……” 他脑子飞速运转,然后说:“是一个儿童公益助学项目,参加捐款以后会收到一个戒指作为纪念品,嗯嗯。” 容母笑眯眯:“你一看就是善良的孩子。” 贺余乐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接下来再继续编谎话,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容山学的心情,那一天容山学说感觉把这辈子的慌话额度都用完了,现在贺余乐感觉也差不离。然而命运如此不公,门锁响了。 贺余乐想双手合十去世:我不是嘱咐你不要回来吗!!救命啊!! 由于房间布局和玄关设置,容山学进门并不能直接看到沙发,先不大不小喊了句:“宝宝?” 你一定是在跟我作对吧!容山学!你以前从来不在床上以外的时候喊我宝宝!你到底什么毛病! 下一秒容山学举着手机进来,贺余乐已经完全像是被命运掐住了脖颈,他举着手机的那只手,正戴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 很难说那是个什么样的气氛,贺余乐想打开桃宝给自己下单一台呼吸机,又在天马行空地想现在倒下去也是掐自己人中最快。 容山学很淡定,开口道:“……妈。” 容母仍然笑着,容山学慢慢放下手机,贺余乐腾地一下站起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容山学强硬地打断了:“妈,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乐乐在一起了。” 贺余乐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收敛笑容,然后叹了口气。 贺余乐为了表现自己,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子菜,把毕生厨艺发挥到了极致。容母显然很领情,吃的不亦乐乎,还有空指点他:“这个盐可以少放点,之前加点料酒啊什么的去腥……”贺余乐只能假笑,然后跟容山学交换眼神。 容山学比他见到容母的时候肯定要体面很多,所以看上去也挺游刃有余的,不过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容山学差点错把白糖当盐加进菜里前,贺余乐用尚存的理智把他的手拦住了。 “我们好像真的快完蛋了。”贺余乐在厨房跟他交头接耳。 本来预设里的什么带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去下跪的流程可一点没用上,容母登门拜访,两个人都木了,没有一点点应急预案。 “我发誓我回来的时候很小心了,”容山学说,“她前两天还不知道楼栋号呢。” “行了,”贺余乐用气音说,“来都来了。” 吃完饭,容母说:“聊聊吧。” 容山学说:“在一起了,挺合适的,戒指也有了,不想分。” 容母看着他说:“为什么呢?我记得你以前谈过女朋友的呀。怎么就突然变成同性恋了呢?” 贺余乐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容山学一把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不是,遇到贺余乐之前我也这么想,反正就是……遇到那个对的人了吧。您让我现在分了再去找个男的,我也受不了。” 容母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点点哀伤:“宝宝,你从小做什么决定mama都没有反对过你,mama是爱你。mama有点接受不了,但是……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家长,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容山学说:“我想好了,就要他。我爱他,我不想随便找个人将就过一辈子。” 容母又问:“乐乐呢?” 贺余乐有点像受惊的小动物,支支吾吾道:“我……我家里知道,我是说……我也爱容山学。” 容母笑了:“嗯……好。乐乐,其实我以前就知道,你有那么有点喜欢他……对吧?我看得出来,你不用忙着骗阿姨,阿姨是过来人。” 贺余乐讷讷道:“对。您怎么……” “那个时候夏天呀,我问你要不要吃冰糕,我出门刚好要带,你没忙着拒绝,就先去看他了……他一说好,你也就跟着说麻烦阿姨……反正什么事都要听他说,我没见过哪个男孩子这么粘人的。” 贺余乐耳朵烧了起来:“是、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有主见的吧,不是容山学跟着我跑吗?怎么成我听他的话了? “我呢,你小的时候我一直把你当第二个儿子看的,也喜欢你。现在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讲,亲上加亲吧。” 那语速很慢,似乎克制着一种哀伤,贺余乐一时有点心疼。他明白这可能是自我安慰的话语,嘴笨如他,这个时候说不出来一句话。他想了想说:“对不起,阿姨。” 容母摇摇头:“有什么对不起的呀?我还能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容山学我知道,他从小认定了什么就要做到,不改了。看你们戒指都戴了,我反对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容山学说:“谢谢妈。” “你们俩给我唱黑白脸儿来了,”容母笑着,她的眼眶里隐约有泪,贺余乐不敢去看,“我其实知道啦,今天来呢,听你们这么说,心里就有了底。我是想先回去给老头子打打预防针,到时候没事了,乐乐领着mama过来跟我们吃饭,这事就算成了。mama就是你们俩的mama。” 贺余乐抬起头,用一种惊诧的眼神,似乎有点愣了,容山学捏了捏他才把他捏回神:“哦、哦……好!谢谢阿姨……不,呃,谢谢mama……?” 容母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我回去还得探探口风,哎哟。” 容山学送她下去的,应该是两个人又在下面小区说了会儿话,就被赶上来了。贺余乐完全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知道容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但是没想到在这方面上,容母还是一贯保持了她的作风——尊重孩子的选择。 容山学慢慢走了回来,最后容母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贺余乐,同性恋的路不好走,如果决定走下去了,就不能对不起人家——他一时哭笑不得,那我成什么人了? 连忙应了,也是心情复杂地回家。他打开门,贺余乐就扑了过来,挂在他身上当一只树袋熊。他单手把贺余乐搂住,反手关门,能感觉到他贴着自己的皮肤传来心脏的律动。容山学亲了他一口:“这不是挺顺利的吗?” “……” 片刻以后,他感觉到脖子里的湿润,才震惊地意识到贺余乐哭了。然而贺余乐抱他抱的太紧,他又怕伸手给人掰疼了,只能抱着他在玄关又亲又哄,一时间口干舌燥。 贺余乐低声说:“我好幸福啊。” “我也是,”容山学说,“你看,我就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贺余乐渐渐平复下来,笑着说:“靠谱人容老板。” “我今天拢共就没说几句话,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进门看到我妈坐在那儿就明白了,她做好心理准备才过来的。” “怪不得你一进门就口无遮拦,”贺余乐锤了他一下,“存心的。” 容山学笑意盈盈:“被吓到了吧?没跟你说,前两天我说出门上班实际上是回家了,没摘戒指。” 贺余乐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开门到正式见家长可是一点儿没遮着戒指,果然容母是知道答案的!那还吓我!我真的不经吓啊! 容山学又说:“我口无遮拦?嗯?” 贺余乐马上就想撒手跑了,容山学拽住他的领子不准他溜:“你把我衣服哭成这样,又是什么道理?” 贺余乐忙道:“扔洗衣机不就行了吗!快撒手!我不跟你聊了。” 两个人一路滚进卧房,最后也只是抱着躺平,夜风从窗户口吹进来,贺余乐说:“我那个时候真的有那么明显?其实我知道以前你mama看出来了。” “是我们俩的mama,”容山学纠正他,“可能吧。没什么概念了。我就说你像小狗啊,离了人就不行,打个招呼就吧嗒吧嗒跑过来了。是不是?” “是你个头。” “以前多乖啊,”容山学说,“吃冰糕还得看我脸色呢,现在就骑到老公头上来了。” 贺余乐翻了个白眼:“怕老婆是一种美德。而且我那是看你脸色吗,我是征求你的意见,我是个社恐啊——!” 容山学吃吃的笑,低头跟他说:“怪我太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