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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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昆仑以前并不喜欢苏密的亲近,如今二人分开,午夜梦回之时,他倒有些想了。太皇太后生前告诉他的那些事,苏昆仑没办法当不存在。苏密是他的亲哥哥,是他不该念想的人。 晚上的时候,翻滚的记忆在苏昆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苏昆仑抚上前端,想着苏密的口舌,撸了一发,到底是兴致缺缺,无甚滋味。也许,自己也该跟那些公子哥儿一样出去找女人。 苏昆仑很想问巴曼努,但他怎么都开不了口。厄宛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猜测苏昆仑停职是太皇太后遗愿。除了她,没有谁能这样影响苏密的行动。 厄宛下朝回家,苏昆仑找他说话,他说:“阿爸。” “这些日子在家里无聊了?”厄宛说。 “阿爸每天要去上朝,陛下近来身体可好?” “太皇太后薨逝,陛下伤心。不过,后妃左右自然会安慰他,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我明白的。” “既然在家无聊,过段日子我举荐你到军队中历练,先从小军官做起。你不是一直想要进军队吗?” “谢谢阿爸。” “你这些日子心事重重的,练剑也不够专心。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武艺这东西,不进则退。一点小事就把你打击成这样?”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功夫是你自己的,我只能把你领进门,剩下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 “是。” ××× 宣室殿内,苏密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案桌上没有奏章,有的是倒下的酒壶和满桌酒渍。沈道长走进来的时候,酒气熏面而来,她没有看到威武的天子,只看到一个落魄的醉鬼。 “苏密,太皇太后将你养大,如今去了,你还在孝期,就弄出这份样子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吗?”沈道长一身孝衣,站在旁边看着苏密。 “沈道长,先帝的沈婕妤,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苏密说。 “不论如何,我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对我该有基本的尊重。” “尊重?你和苏克己偷情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尊重先帝?二哥做出了那样不要脸的事情,难怪会遭天谴。” “这个秘密会烂在我们这几个人心里,烂到地里。你是先帝的三皇子,当今的皇帝,没有谁会对你的身世嚼舌根。” “我宁愿你们不告诉我。” “事已至此,皇帝更该振作精神,以慰亡者之灵。”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该喜欢苏昆仑。我到天和观之后,再也没有关心过俗世之事。我也是才知道他是苏克己的儿子。” “母亲什么时候回去?” “至少要在长乐宫守过姑姑的尾七。” ××× 沈道长看不下苏密这副样子,心想他不该是这样的人,怎么说他也是太皇太后养大的孩子。离开宣室殿后,沈道长到了椒房殿。 “妾身给母亲请安。”裴惠行礼。 “皇后快起,我只不过是个清修之人。”沈道长说。 “沈道长是长辈,这是晚辈该做的。” “皇帝近些日子不思朝政,在宣室殿整日饮酒,又说谁都不见。所以,我想你去劝劝他。你是他的皇后,又是太子的母亲,怎么说你也是有分量的。” “这是妾身分内之事,就是母亲不说,我也会去的。” “椒房殿换了新主人,多少地方变了,多少地方没变。我到姑姑身边的时候,她还是皇后,先帝还是太子。那时候,我就住在这里,还时常与先帝一同游戏。” “沈道长节哀。” “生死有命,姑姑已经算是少有的长寿之人,寿终正寝,这是喜丧。” “沈道长说得极是。” 二人闲话许久,茶喝完了,沈道长返回长乐宫,而裴惠前去宣室殿。苏密迷迷糊糊地看着酒杯,没有注意到来人,抬头一看,便是那张熟悉的脸。他说:“是谁让你过来的?” “妾身是陛下的妻子,想来看看自己的夫君都不可以吗?”裴惠走过去,在苏密旁边坐下,拿过桌上躺着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说着,“葡萄美酒味道甚好,连妾身也想终日沉醉。” “皇后说笑了。” “妾身不打算劝陛下什么,道理说多了,说的人累,听的人也累。” “太皇太后的遗训,不敢不听。” “陛下喜欢谁,不过是区区小事。若陛下因此一蹶不振,不思朝政,这才是大事。” “若真是小事,太皇太后也不必留此遗训。但个中缘由,抱歉,惠儿,我不能告诉你。” “妾身愿意和陛下分担烦恼,但陛下有苦衷,妾身更是理解。” “难为你了。” “陛下可以暂做缓兵之计,等他日再行谋划,最要紧的事是保重身体。陛下是天下之主,朝中多为忠良之臣,但总有jian佞小人,不得不防。”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太皇太后……” “都说在天有灵,可是人死如灯灭,灵魂之说谁又能证明?更何况,若真有转世轮回,老人家应该早就托生富贵之家了,前世之事,更是虚妄。” “你真是有意思。” ××× 西北方的罗澜国最近屡屡进犯边境,苏密也为这件事感到头疼。厄宛主动请缨,愿意带兵前去西北边陲。但不同于往日的是,厄宛说他的儿子苏昆仑也愿意一同远征。 “苏昆仑年纪尚小,厄宛将军望子成龙,也不必如此着急……”苏密说。 “厄宛将军第一次出去打仗的时候,比现在的苏昆仑还小。苏昆仑是将门之子,而厄宛将军是主将,上阵父子兵,军中更是团结一致。”裴若愚说。 “陛下,这并不是臣的意思,而是昆仑愿意为国征战,请陛下全昆仑这一份忠于社稷之心。”厄宛说。 “那么,厄宛将军为主帅,陈将军、刘将军为副帅,带领大晋精锐,远征西北,大败罗澜!” “臣领命。”三人说。 “厄宛,昆仑会在你身边做一个副手。刀剑无眼,你是他的父亲,不要让他陷身危险之地。”苏密说。 “诺。”厄宛说。 苏昆仑在将军府上,苏密在未央宫内,两个人都在长安,却不得相见。与其整日思念这个人不得相见,还不如远赴沙场,离开伤心之地。更何况,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是苏昆仑一直以来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