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北城有林宅,林宅有霸王
等沈着颐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处宽敞房间的大床上。他的被角被细细掖好,身上已经被清洗干净换上了睡衣。沈着颐从小体质弱,如果醒来之后立刻起床就会头晕目眩,他在床上又躺了一刻钟,方才恢复了知觉和五感。这处房间的布置很讲究,壁纸是暖色调的,搭配的家具以暗红色为主,复古而典雅。打量了四周后,沈着颐从床上坐起来,他稍稍一动就觉得腰酸背痛,下面某处更是如被火灼烧一般疼痛。他勉强把自己挪到床头的控制板旁边,按下按键,落地窗的窗帘自动打开。阳光洒进房间,照到沈着颐苍白的面颊上。被折腾了那么久,沈着颐的本来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没有血色,外面阳光正好,应该到了第二日中午,他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了。沈少爷自打出生以来还没受过这等罪,如今在一日之内经历了挨饿,还被人强、被人拐,一时没了主意。 他费了些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向房间带着的卫生间缓步走去,他不敢迈太大的步子,生怕扯到身体的某处昨日出了血的地方。卫生间里洗漱用品已经为他准备好,沈少爷洗漱完毕,站在镜子前,手撑着洗手台,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惊呆了。他脖子上一排排红肿的牙印触目惊心,他脱掉上衣,没几两rou的上身布满淤青和吻痕。 沈少爷心想:我昨天是和那个王八蛋上床了还是被揍了一顿,我怎么记不清了? 心疼完伤痕累累的自己之后,沈着颐回到床头,按下了服务铃。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沈着颐说。 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长腿细腰的姑娘,姑娘推了一个和餐车一样的小车,上面放着食物和一些药物。 “将军今天去三营开会,一早就走了,这是他早上亲自给您熬的粥,吩咐我们一直温着,等您醒了就给您送过来。”姑娘把一碗粥和几块点心摆在房间的小茶几上。 姑娘继续说:“将军还让我把药给您,他之前给您清洗的时候已经给您上了点药,如果还难受您也可以自己上一点,将军说,如果您不会上,就等他回来亲自上。” 沈着颐的脸一下子红了,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恼怒的:“……真是谢谢将军了……” 姑娘友好地向沈着颐笑了笑,“我们将军第一次对人这么上心,也是第一次带回外来的客人在林宅留住呢。” 沈着颐心想:我巴不得他别对我上心,穿上裤子就走从此两不相见。 “既然沈少没什么别的吩咐了,那我就先下去忙了。”姑娘说着转身开门,推着餐车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沈着颐说:“对了,我叫心悦,有什么事按服务铃就好了。” 沈着颐坐在茶几前吃了几口点心,但丝毫没有动那碗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厌北说不定在这粥里动了手脚,和他那杯酒一样。 吃完点心后,沈着颐摸索着给自己上了药,然后回到床上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沈着颐在已经被放置好的行李里挑了件衣服穿上,然后下了楼。他被安置的房间在三楼也是顶楼。沈着颐踉跄着下了楼梯,来到一楼的客厅里。说是客厅其实并不精确,按面积算,这已经可以算是个大厅了,客厅的面积比沈家在苏城最大的宅子的院子还要大。 大厅里的家具摆设和卧室的风格相似,主要家具的颜色都是暗红色。大厅的中央有一架三角斯坦威钢琴,也是暗红色的,相当好看。沈着颐在欧洲留学拿的学士学位就是钢琴专业,虽然后来他向父母做了妥协,研究生学了金融,但是他对钢琴的热爱从来没有止息过。 沈着颐情不自禁掀开琴盖,坐在琴凳上,奏出一段旋律。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连跳跃,时而重时而轻,时而缓慢地按下几个和弦,时而加速弹下震音。一曲弹罢,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沈着颐看见了一张他极不愿意看见的脸。沈着颐立刻从琴凳上站起来,朝林厌北冷冷地道:“林厌北你放我出去。” 林厌北穿着北城政府军的制服,显得很是英气,他和沈着颐站在一起,足足高了沈着颐一个头,让沈着颐有种从气势到身材的压迫感。 “你要是真想出去,今天就不会在床上睡一天,现在又在这里弹琴了。”林厌北说着,打了一个响指,有佣人开始布置餐桌。 “你要是真想放我出去,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沈着颐不甘示弱。吵架什么的他沈少爷还没输过。 “我确实不想放你。”林厌北笑了,“你来都来了,不留下了住住林家的豪宅,多可惜啊。” “你上次这么说之后……你……”沈着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红的速度比消声的速度还快。这次真的是气的。他才不会在林厌北面前害臊呢! “我上次这么说之后怎么了?”林厌北离进沈着颐,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你倒是说说看啊。” “你……”沈着颐气恼地瞪着他烟灰色的眼睛。 “我上次这么说了之后,强要了你,这次我要你主动脱了衣服让我上。”林厌北说完揽住沈着颐的肩膀,强制他坐在餐桌旁。 就算是再精美的菜肴也勾不起沈着颐的胃口,他随便划拉了几口汤汤水水就不吃了。他吃完了也不走,就坐在原位。林厌北就坐在他对面,沈着颐除非是转过头去才能完全避开他的目光,所以沈着颐索性阖上了眼睛。 他来北城不光是为了逃难,还为的是见他父亲的旧部下,温醒。温醒后来不在政治界混了,改去生产军火,赚得盆满钵盈。沈峙对温醒有知遇之恩,又救过他得命,所以虽然温醒离开了沈家,但是在外面依然说自己的老师是沈峙,逢年过节也都会来沈家和他们一起过节。从小到大,沈着颐一直把温醒当成自己的亲哥一样看待。 温醒得知沈着颐在屠杀中幸存后,便急忙联络人要把沈着颐接到北城来。温醒本来约定好在北城火车站接沈着颐,可是沈着颐没有如约赶到,他们互相也联系不到彼此。华国自百年之前分裂成各各军权政府后,手机通讯就不再各政府之间流通,每个地方的手机只能在本地使用,除非是特殊的军用通讯才能跨政府发信息。网络通讯也又一定限制,所以大部分人在网络和手机上收到的来自海外的信息远远比在华国的多。 “我明天要出去。”沈着颐睁开眼睛对林厌北说。 “去哪?”林厌北一边放下筷子,拿餐巾擦了擦嘴。 “见老朋友。” “好,我送你去。” 沈着颐稍一愣神,没想到林厌北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本来以为还要和林厌北理论一番呢。 林厌北看出了他的心思,玩味一笑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没必要限制你的自由,你爱见谁就见谁,只要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立刻出现就行了。北城是我的地盘,你就是钻到地底下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那既然这样,林将军可以放我出去住吗?你只要有需要,我随时奉陪。” “不行,你要和我住在一起,你如果住在外面,那我找你和找鸭子有什么区别呢?”林厌北似笑非笑地说。 “你……”沈着颐涨红了脸过了半天才继续道,“你这又是何必?” “我说过,我要为小时候做的蠢事补偿你。” 自从沈着颐五岁那年险些被林厌北淹死之后,他连做了五年的噩梦,每晚都梦见自己在池塘里挣扎,一千多个夜晚里,他都会重新经历一遍濒死的绝望。他记得那日被管家救上来之后,他连着发了两个月的烧,从此以后,沈少爷的身体就越发娇贵起来,每逢换季必生病,每到流感季节必得流感,冬天怕冷夏天畏热,并且每个月都有几天是病着的。沈家被屠之后他又在苏城逗留了三个月就是因为他连着发了两个月的低烧。 现在大病初愈,就被眼前的家伙欺辱,对沈着颐身心灵都是摧残。 “你把我的琴放哪了?”沈着颐岔开话题。 “什么琴?”林厌北想了一会儿,“那把破破的小提琴?我让人放库房了,太破了,我给你重新买个新的?” “那是中提琴……”沈着颐无语凝噎强忍着怒火,“那是我母亲的琴,意义非凡,你得给我找回来。” “啧啧啧”林厌北撇撇嘴,“书香门第就是不一般,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找来。” “比不上你们军权世家。”沈着颐声音里带着讥讽。 沈着颐饭后独自回到楼上房间,不一会儿后心悦就敲门送来了中提琴。 沈着颐拿着琴端详片刻后,把那把枣红色的琴放到了衣柜的深处。随后去洗澡了个澡,一边等头发自然干,一边看书。纸质书早就 不多见了,甚至可以被奉为老古董,但是沈着颐还是坚持看纸质书。想当年沈少爷硕士毕业的时候从欧洲寄回了三大箱纸质书,这些书都是绝版的古董,加上邮费,一共花了十万通用币。这些钱可能对普通人来讲是辛苦一年赚得的血汗钱,但是在财大气粗的沈少爷这里就是不关痛痒的零花钱而已。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沈着颐也困了。他合上书,准备睡觉。正当他要熄灯的时候,他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进来。 “林厌北,你又来干什么?”沈着颐皱着眉头带着嫌恶的语气说。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来?”林厌北很自然地走到床前坐下,“这里虽然也叫林宅,但是他不属于大林宅,这里属于我的私宅。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我的房间。” 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的沈着颐不准备接他的话。 林厌北轻而易举地揽过沈着颐的细腰把他抱到身前,沈着颐瞪着眼睛瞧着林厌北。他的眼睛生的好看,从小又是在温润的南方长大,他瞪眼睛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表示不满,反而让他本来就亮亮的双眼变得更加水灵。 林厌北吻上了沈着颐柔软的唇,他动作很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回忆起昨日在火车上,沈着颐红红的眼尾和强忍着的泪水,着实让人心疼,但是林厌北心眼儿坏到家了,沈着颐越是表现得楚楚可怜,他越想把他蹂躏在身下,让他化作一汪水,发出阵阵不堪忍受的喘息。就像小时候,他不自主地想要欺负这个小南蛮子一般。只是现在欺负的方式从当初的捉弄变成了凌驾在他之上驰骋。 林厌北把手指插在沈着颐发间,加深了那个吻。沈着颐本能想要躲闪,但是被林厌北按着头,硬生生地和他接了一个又长又湿的吻。 “你昨天下面都出血了,我今天不碰你。”林厌北终于松开了沈着颐,“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滚!”沈少爷脱口而出,随后又补了一句,“我刚才洗完澡给自己抹完药了。” “那睡觉吧。”林厌北伸手熄了灯,搂着沈着颐躺了下来,“晚安。” 晚你安了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