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漫漫
叶真真起床,进卫生间洗漱,好一会儿,床上那人依旧毫无动静,叶真真拧开水龙头,噼里啪啦接水刷牙。 不一会儿,钟离的声音响起来:“起这么早干什么?” 叶真真满嘴泡沫,说:“你再睡会儿。” 钟离爬起来,走进卫生间,掀起了马桶盖。 刚撩起衣服,钟离顿了一下,转过头盯着镜子里的人,对视两秒,他说:“出去。” 叶真真满嘴泡沫,她眨了眨眼,声音含糊,“我还没刷完牙。” 钟离瞪她,叶真真转过身拿背相对,“我不看,你随意。” 钟离看她后背一眼,走到水池边,拿起牙刷,挤牙膏开始刷牙。 叶真真咧开嘴笑,转回了身子,钟离横过去一眼。 叶真真低头漱口洗脸,钟离拽了一团纸扔给她,然后将她推出了门。 八点,车子离开了服务区。 上车前,钟离在服务区买了鸡蛋和包子。 钟离啃了一口包子,撕了一小口,递到叶真真嘴边。 叶真真皱了皱眉头,躲开了。 钟离横了她一眼,把包子塞进嘴里,又剥了茶叶蛋,把蛋白放到她嘴边。 叶真真张开嘴吃了。 钟离骂道:“以后再挑食,就把你捆起来,塞你嘴里。” 叶真真嚼了几口,说:“还要。” 钟离又掰了点蛋白喂给她,自己把蛋黄吃了。 “给你买的那俩保温杯呢?” 叶真真想了想,说:“白沙坡那个丢了,另外一个放家里了。” 钟离立刻拉长了脸,说:“老子特意给你买来路上喝热水的,你就不能带身上?” 叶真真说:“好,下次,我放车上。” 钟离皱着眉,咽下了嘴里的蛋黄。 见他被噎住,叶真真咧开嘴笑了,说:“你就不能小口小口吃?” 钟离瞥了她一眼,说:“都像你一样吃得那么慢,我们还怎么抓犯人?等吃完,人早跑光了。” 叶真真扫了他一眼,问:“为什么跟着我啊?” 钟离瞪了她一眼,从牙缝里里蹦出:“老子犯贱。” 叶真真抿了抿嘴唇,说:“我自己可以。” 钟离骂道:“他妈的,要是你再进去了,老子还得独守空房。” 叶真真笑了笑,说:“所有的文件我都检查过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也和我没关系。” 钟离冷笑了一声,骂道:“幼稚,天真!” 叶真真岔开话题,问:“明天下午应该可以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钟离问:“讨好我啊?” 叶真真眨了眨眼睛,说:“对。” 钟离想了想,说:“吃你。” 叶真真顿了顿,没说话。 见她耳朵红了,钟离揉了揉她耳垂。 路途很顺畅。 天黑的时候,叶真真说:“你去住宾馆吧。” 钟离横了她一眼,咬着牙问:“几个意思?” 叶真真咬着下唇说:“我在这看着。” 钟离扫了一眼车外,问:“昨晚不是好好的?今晚怎么了?” 叶真真顿了顿,说:“我…有点害怕。” 钟离骂道:“他妈的,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叶真真看着他,说:“就一晚。” 钟离没吭声,拉人下车。 晚饭点了两碗面条,叶真真一脸愁容吃了一小半,钟离把她碗里剩下的面吃完了。 上完厕所后,钟离拉着叶真真胳膊往车那边走。 叶真真说:“不用。” 钟离没吭声,拽着她胳膊走到了车边。 钟离从她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自己先爬上了车,然后伸出手。 “上来!” 叶真真还要挣扎,被他一个用力拽上了车。 钟离翻身爬进了后座。 “过来!” 叶真真顿了顿,说:“你腿伸不直。” “那我腿弯着。” “两个人没法睡。” “那你睡我身上。” 叶真真还要说,钟离咬着牙低吼:“过来!” 叶真真锁好车门,打开空调,将车窗留了一条缝透气,爬进了后座。 钟离脱了鞋子已经躺下了,腿大张着,一脚搭在前座椅背上,一脚撑在车窗上。 叶真真问:“那我躺哪里?” 钟离没吭声,曲了腿,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叶真真挣扎着起身,钟离按住她,说:“你这点重量压不死我!” 叶真真把外套脱了,趴在他身上。 钟离将被子枕在头下,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了。 好半晌,钟离没说话,只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叶真真听着他心跳,问:“在想什么?” 钟离说:“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听我话。” 叶真真手从他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慢慢画着圈。 钟离蹭了蹭她头顶。 叶真真问:“你怎么来了?” 钟离说:“老子犯贱。” 叶真真噗呲乐了,说:“这话说三遍了。” 钟离问:“你想听什么答案?” 叶真真说:“我想听实话。” 钟离哼了一声,说:“实话就是老子不想扔下你一个人,满意吗?” 叶真真将手往上滑到了胸口,说:“满意。” 手冰凉,钟离咬了咬牙,说:“别在这地方撩我。” 叶真真抬起头,看着他,问:“我撩你,你喜欢吗?” 钟离盯着她看。 车内没开灯,光从车窗外透进来,只看到一双眼晶晶亮。 钟离咽了咽口水,说:“别这么看着我。” 叶真真低下头,亲吻他嘴唇,说:“睡觉。” 钟离翻了个身压着她,低下头吻了上去。 半夜,钟离翻了个身,把她放到后座上,爬下了车。 钟离在车身周围转了一圈,又在车下抽了根烟,才又爬回车上。 叶真真被吵醒,闻到一股烟味,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钟离把她拉回身上趴着,说:“赶紧睡觉。”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到了目的地---川益马岗县花鸟市场。 市场门口一家古董家具店,老板是个年轻人,穿着件中式棉服,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黑瘦精神,一双眼睛精光亮。 老板看到叶真真眼睛一亮,忙伸出手,介绍自己:“你好,我是赵何。” 叶真真刚要伸手,钟离一把拉回她,伸手握住,说:“你好,我是钟离。” 赵何愣了下,又向叶真真伸出手。 叶真真伸手轻轻握住,说:“我是叶真真。” 赵何呵呵笑了,说:“先进店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叶真真说:“先卸货吧。” 叶真真将防水雨布的锁扣打开,一个用力甩开防水雨布,然后爬上车身打开栏杆锁扣放下栏板,最后跳下了车。 赵何愣了半晌,才招呼人上车卸货。 叶真真拍了拍手上灰尘,看向钟离,钟离正双手抱胸盯着她,脸色阴沉。 叶真真低头看一眼自己,转头看向他。 “怎么了?” 钟离没吭声,看了她一眼,把脸偏向了一边。 叶真真挨着他站,看着那两人卸货。 东西很重,两个人不够,赵何又找来两个人,一个小时后,货物才完全卸下。 赵何转过身看向叶真真,说:“叶小姐,可否有机会请你吃晚饭?” 叶真真从口袋里掏出货单,递给他,说:“货已经送到,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谢谢了。” 赵何将货单收下,签字。 叶真真收回货单,放进了衣服内衬口袋。 赵何说:“我没有现金,尾款怎么付给你?” 叶真真报了手机号,说:“这是我账号。” 片刻后,手机响了,叶真真点开手机。 “好,收到了,谢谢。” 赵何从屋里拿出一篮子水果,递给叶真真,说:“辛苦了。” 篮子里都是火龙果和橙子,叶真真摇了摇头,说:“谢谢,我不喜欢吃。” 钟离却一把接了过来,说:“谢谢。” 赵何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篮子递给他。 赵何问:“天色还早,你要赶着回去吗?” 叶真真看了一眼钟离,问他:“这里有什么吃的推荐么?” 赵何眼睛亮了,说:“我知道有一家羊rou做的特别好吃,我带你去。” 叶真真说:“不用了,你告诉我,我自己去。” 赵何说:“我带你去吧,那地方很难找。” 叶真真刚想说“算了”,钟离却说:“好,麻烦您带路。” 赵何看着叶真真,叶真真看了一眼钟离,点了点头。 叶真真把车停在花鸟市场东侧的停车场,离赵何店不到二十米。 赵何关了店门,开着车已经等着,钟离站在他车外,脸色依旧阴沉。 叶真真走到车边,看了看他,又问:“怎么了?” 钟离撇了她一眼,转身上了车。 叶真真和钟离坐在后座。 赵何一直在找话题,叶真真心不在焉,应了几句。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个巷口处,巷口两侧都是高楼,一处低矮的两层民房夹在正中间。民房门口停满了自行车和电动车,玻璃门半敞开着,上面全是雾气,屋内人影交错,声音嘈杂。 赵何说:“这是我同学家开的,几十年了,味道很不错。” 叶真真往窗外看了一眼,民房没有招牌,只在玻璃门上贴了几个字:“马记羊rou”。 “回民?” 赵何见她搭话,笑了,说:“嗯,叶小姐怎么知道?” 叶真真笑了笑,说:“马是回民大姓。” 赵何咧开嘴笑了,说:“叶小姐真的是博学。” 叶真真抽了抽嘴角,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