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池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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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黄家里并不富裕,一次瘟疫之后,齐家只留下了她一个孤女,被靖远侯捡回去一箪食一瓢饮的养大。当年靖远侯计划收购媚馆改作南风之时,恰好缺几个医者,便选中了颇有天分也愿意从医的齐黄。 然而毕竟自小在倌楼长大,耳濡目染,齐黄也很难真正的把奴隶当成一个有血有rou的人来看待。陆靖辰派她来做个“助攻”,她便把“查”当作自己的唯一目的,至于奴隶,保证不弄坏就成。 齐黄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专注于按方调制膏药,听到外面轻轻的敲门声,数清了事先约定好的节奏,才打开门放人进来。 香香发丝上还沾着几片未消融的雪花,裹着一件脏兮兮的斗篷进门,等关上门回头一看,齐黄已经回到桌前坐定,继续摆弄着一桌子的东西,便什么也没说,垂手敛目跪下来安静地等着。 他的身体需要保持足够的干净,因此在被留下一身欢爱痕迹后,来找齐黄讨一些遮伤的药物,也算合情合理。 或许,欢爱这个词并不准确。 当初,他入宫的时候带的那身凌乱淤痕,那场幕天席地的酣畅淋漓,才叫欢爱。 “回来啦?”齐黄的声音打断了香香的思绪,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个子高挑的女医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简洁命令道,“衣服脱了。” 斗篷底下的衣服洁白如新,而香香穿着去黎夙寝殿的那套,早就被宫人处理掉了。 再怎么精致的衣服,在奴隶身上都只能短暂停留,香香在经年的调教中早已漠然于男女大防,就算齐黄是个女子——她和南风之时两位顶尖调教师相较,气场也不输分毫——在她面前赤身裸体也不觉得尴尬,有条不紊地解开各处系带和扣子,将红一块青一块的身体袒露于齐黄眼前。 然后,在齐黄按上一处淤青的时候,像在倌楼时一样,安静地忍耐,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一丝凉意。 齐黄弯着腰,把刚调出来的膏药抹在伤处,微凉的手指打着圈儿揉开。这时候她的医者本能占据了上风,见到伤,就治疗,很简单的逻辑。 身体背面的所有地方上了药,齐黄就把药膏扔给香香,让他自己处理剩下的伤口。 奴隶垂着眼帘,手指沾着清凉膏药,和自己饱受蹂躏而胀大的rutou嬉戏,乳白色的膏体被皮肤吸收殆尽。 齐黄看了半天,突然问道:“黎夙cao没cao你?” 香香动作一滞,随后掩饰住了异样的情绪,平静地回答:“当然。”他仰着头,不以为意地笑笑:“夙皇子的东西还留在奴隶的后xue,奴隶在齐大人这里也不好久留,齐大人快些吩咐吧。” 奴隶的“漫不经心”演得太刻意,话里藏的机锋拙劣得令人发笑,齐黄把它归结于被迫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而心生怨气,略一想想黎夙的为人,便深以为然。她无意追究,拿着刚整理出思路的几张纸,把秦国的安排一一讲给香香听。 “黎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他行房事。”出了这间屋子,任谁都会惊讶一个卑贱的倌儿竟敢直呼皇子姓名,然而齐黄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打断,继续听了下去。 “他把让宫人脱光奴隶身上的所有衣物,沐浴完再送进寝殿。” “他的寝殿里放的大型物件不多,且多数都是新添置的,最有可能藏机关的就是床,书架,博物架。” “奴隶有把握在被他…的时候,看清寝殿里的布置。” 香香的话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停顿,齐黄知道那个被省略的词是什么。 “再下一步,可能需要齐大人给奴隶用点药。” “那时候,寝殿里不留侍奉的人,黎夙若熟睡,奴隶可以一试。” 齐黄眼中浮现一丝赞赏的笑意。她本以为奴隶被圈养长大,眼界筹谋短浅,恐怕难当大任,甚至对靖远侯直言异议,可靖远侯只说了一句“相信秦念的眼光”,她便弃了多余的考量,选择信任自己的恩人。 如今看来,可能还是因为他身体里流淌着周氏的血,祖辈征战的狼性未灭,庙堂算计的心思亦有,胆大心细又豁得出去,真不愧是世子与侯爷看中的人选…… “这些都是黎公子教奴隶的。” “……”齐黄被香香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禁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香香给自己上完药,将药盒双手捧给齐黄,垂眸极力掩饰住多余的表情:“奴隶很想知道黎公子现在是否安好,也想请求大人,如果可以的话,向黎公子转达奴隶的……思念之情。” 齐黄默然。明明每个字都是僭越,她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开门的一瞬间冷风灌入斗篷,少年单薄的身形仿佛经受不住,但他晃了两晃,双手紧了紧衣领,弯腰关门离去。 齐黄走到窗边,看见一袭白袍蹒跚着踏入风雪,乌发在空中凌乱飞扬。 北国的冬天,真是望不到头的冷啊。 · 暗流涌动中,时间却是过得飞快。消息不会长翅膀,跨越数千里的距离起码要好几天,来来回回几趟,日光照进屋子晒到的地界就越来越广了。 京城初雪的日子,秦彧宣被秦念拉去南风之时喝酒,念在子规对那里实在有些心理阴影,便只带了云雀出门。在他走后,景王府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把留守王府的子规敲晕带走了。 脑袋疼得像要裂开,子规眯着一只眼睛,看清这个只点着几支烛火的房间。四面无窗,湿气极重,透着一股陈朽的霉味,他被绑着双手双脚,衣着完整躺在一堆稻草上,身上倒贴心地盖了一条棉被,虽然气味并不好闻。 除了脑后铮铮作痛外没有明显的伤疼,子规回忆起来人躬身进屋,穿的毫不起眼,遽然动手时,腰间却闪过……他们挂着腰牌……是代表东宫的图案! 太子殿下捉我干什么?子规先是一惊,但又随即安下心来。 趁主人外出的时候来拿人,就不是主人的意思。只要不是主人弃了他,他怕什么呢? 子规在稻草堆上蹭了蹭,把自己缩进棉被里以免着凉,阖目安心等待。 所以秦晏明进来的时候就很气。 他特地让秦念支开了自家弟弟,就是为了打这奴隶一个措手不及,谁知他倒安心在这里睡觉?! 秦晏明刚念头一转,就看见子规已经翻身摆出跪姿,只是因为手脚不得自由,棉被有些滑稽地挂在身上。 奴隶乖巧地叩首下去,请安的话语标准得挑不出一丝毛病,只不过语气和之前大不相同,竟露出一些云淡风轻的意思。 秦晏明有段时间没见子规,也听闻自家弟弟渐渐把这奴隶宠了起来,虽然对外地位没越过云雀,但侍奉的时长显而易见,下奴们看在眼里,无论是趋炎附势也好,还是说讨好主子也罢,总归更捧着子规些。只是他朝事繁冗,竟也一直没抽出空来关照,加上子规还算知趣,行事并不张扬,本来打算由着弟弟去了,谁知黎国那件事竟查到了子规头上。 将近二十年,“守门人”在黎国完全销声匿迹,查遍档案都没有相关人物,更不用提黎夙身边伺候的宫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常驻宫殿的人都是张氏嫡系,根本无法安插进人手。 调查接连碰壁,直到香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黎夙床底摸到了一套机括,中间有一处弯月形的凹陷,周边却不是平滑的模样,丝丝缕缕旁逸斜出,香香与齐黄反复商量,传回的消息是——羽毛。那处机括的凹陷处,填入一块羽毛状的信物,就可以启动机关。 如此一来,“守门人”成了“机关加信物”,周穆就完全不必安排一个人守在宫里,等他想启用宝藏的时候,再带着信物去取,更为稳妥。 受此启发,秦彧宣安排潜入东殿的人也找到了同样的羽毛状凹陷,弯折的角度和黎夙床底的恰好相反。 几方势力分头查了几天,进度却再度停滞,秦念一头扎到刑部档案库,在故纸堆里翻得头晕脑胀,意料之外地撞上一页纸。 池羽。 谢氏陪嫁丫头和周氏家生奴隶的孩子,从小就定了要做周氏嫡孙的私奴,周氏获罪后,池羽和母亲一同被关押在宫里,等待分配宫室或者发卖贱役。 后来那位母亲死于宫中,小孩则被三殿下看中,改了奴籍,改了名字,“池羽”不复存在,从此之后,只有一个叫子规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