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合成兽轮j怀孕接生)
那个男孩醒来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盯着黑色的金属天花板看。他不想起身,因为他已经察觉到床上坐着人,肯定是那个男人。他不用去看就知道了男人现在的神态......男人想必正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眼里闪烁着某种恶毒的快乐。 所以,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也是没有意义的。就算一开始他就紧闭眼睛也没有用,男人能够从他的呼吸判断出他的状况。 所以男孩只是继续盯着天花板看,试图从其中浅色的线纹里,给自己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今天会跟你zuoai。”男孩听见男人说道,声音里带着他惯常的笑意,纯粹只是通告一声的语气。“或者说,交媾,配种,这样说你更能理解一点吧。” 果然来了。 男孩有种怪异的感觉。他的性器官大概已经发育成熟……或许吧。反正研究所里其它人也是差不多他这个身高会被加入配种计划,雄性和雌性,被送出去,被隔离,然后会有一些装着胚胎的试管出现...... 不过那些青少年配种的对象一般都不是人类。实验员说野蛮人不该留下后代,这是为了行星,为了人类全体的未来着想。劣等人种的基因不该流传下去。所以之前比男孩年长一些的男孩和女孩都是送去和某种怪物,某些合成兽配种。有不少人回来后就精神失常了,他们是损伤比较轻的,可以被继续使用。受损更严重的实验品没有回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被销毁了。 其实所谓的“野蛮人不该留下后代”的说辞,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种族歧视废话而已。男孩这一批实验品的真实情况其实是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他们的遗传细胞无法和健康人类的遗传细胞结合成正常胚胎,和合成兽倒是可以生一些小怪物出来......这是男孩以前躺在实验床上听到过的内容。 看来现在男孩也差不多到可以送去配种的年龄了,他不清楚自己的年龄,他只是观察到自己的躯壳大概发育到这个程度......结果,现在他却是要和一个非实验品的精灵男人配种吗? 男孩在研究所长大,他们这种实验品不需要学习任何知识,不过男孩并不蠢,他至少知道同性之间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有后代产生的,哪怕双方都不是实验品,同性进行交配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能量罢了。 男人的气息突然靠过来了。 男孩继续保持空洞躯壳一样的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但是他视野里出现了其它东西,是男人的脸,唇角上扬,男孩试图不让自己的目光聚集在这张残忍的脸上,他不想丧失勇气。 男人的嘴唇碰到他的额头,吸了那里一下,冰冷的蛇一样的舌头划过他的皮肤。 “好孩子,你不该再赖床了。” 男孩明白,这是最后通牒。他更努力的挤压着自己的呼吸,让勇气像氧气一样在胸口扩散开来……或许他是把氧气转换成勇气,他开始呼吸困难了。 “嗯……”他哼出鼻音,在男人的脖子下起身下床。被子从他的身上滑下来,他昨天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睡着的,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他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保持面无表情。只要他有一点反应,这个男人就会找到空子折磨他取乐。 他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半个月前,有“野蛮人叛乱分子”在暴风雪夜突袭研究所,最后前任所长的尸骨在消化酸池旁被人发现,只剩下手腕和下巴以上的部分——那个老头子被活生生的扔进了酸池,然后,很多人会认为是可喜可贺的,他在关键器官全部融化前都没能爬出来。“叛乱分子”们另外还杀死了两三打警卫和研究员,放跑了十几个实验品。不用说,男孩没遇着那个运气。于是他在和其它实验品一起“闲置”在地下仓库四五天后,迎来了研究所新的负责人......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精灵男性,名字好像是叫,是什么来着......莱恩?加兰斯?还是格林......还是别的什么。他一定听说过几次那个名字,只是从来没有用心记住,反正,谁叫什么名字,都跟他没关系。 在研究所实权交接的混乱里,即使是像男孩这种实验品都听说了诸如此类的各种各样的传闻。老所长的死法,新所长的出身,堆满了研究员和警卫的残肢碎rou的走廊等等。这些对实验品来说完全多余的情报之所以会肆意流传,都归咎于男人初来乍到那几天的混乱。即使男孩对此没有什么概念,他不知道其它新官上任的情况会不会也是那副样子……无论如何,他从乱况中学到了一点:绝对不可以给这个男人任何把柄,也不可以在他面前暴露任何弱点。 在那几天,最开始是面对新所长不够尊重的加雷马人。那些平时在实验品面前趾高气扬的男人和女人,他们私下闲谈时会抱怨“野蛮人”竟然爬到他们头顶上,又开玩笑说得办法让新所长来“陪”他们这些实验品。然后在新所长来到的第二天晚上,实验品们睡觉的“仓库”外头就传来吵闹和异响。大概在后半夜,实验品们被卫兵们从胶囊里赶出来,押到平时用来检测合成兽性能的训练场里。 隔着玻璃,男孩他们看见那几个嘴碎的研究员在碎rou和血泊里和怪物交尾。 窗外夜色如胶,空气里似乎飘浮着血腥味和精臭味。建筑内,出于日常实验或者销毁实验品的需要,训练场的气体循环系统无疑是和玻璃外面的房间完全隔绝的,所以几乎所有站在外围房间里的人都能嗅到的臭味,其实不过是训练场里地狱一样的冲击性惨相已经足以让人脑产生错觉了而已。房间大片落地窗玻璃外面,训练场正中,红黑白混杂在一起到处都是,地上墙上栏杆上挂着各种形状和质感的rou块和粘液。广播沙沙作响,无起伏无机质的男音宣读着怪异的内容。男孩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情况:是研究所里得罪了新所长的人......以及被认为是得罪了新所长的人遭到了清算。这些高贵的加雷马人们到最后都拥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可以从两条路中选择一条:1,跟一群合成兽搏斗,输了就被撕成碎片。2.女性阴部被喷信息素,男性需要做一个简短的全套雌性器官移植手术再喷信息素,然后一起被扔进怪物堆里,跟一堆合成兽搏斗。要是输了或许还是会被杀死,或许会因为被强暴而能够活下来,然后被灌入大量精种,怀上怪胎。 新所长被卫兵包围,坐在一边的褐色真皮沙发上翻看着什么文件,偶尔瞥一眼训练场。那是男孩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一个短头发,短耳朵的精灵。非常年轻,身材保持得极好,看袖子里若隐若现的手臂肌rou,甚至可能是个武者。 男孩出身低微,他在很小就被抓进了研究所,并且在好些年前因为一次开颅的实验导致脑部受损,失去了以前所有记忆。在他目前拥有的记忆里,他几乎从来没有和人正常交流过,世界上值得他关心的事物和关心他的事物则压根儿不存在,所以他对美丑也没什么概念——他几乎在自己的脑子里完全抹除了这种概念。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感觉到这个青年的长相远远不到惹人讨厌的范畴。接着,他又发现男人脸上既没有憎恶也没有喜悦,只是单纯的观看着而已。男人大概是觉得工作应该更有效率一点,于是他们这些实验品也被拉了过来。新所长利用他们随机考核剩余的幸免于难的研究员,报不出正确答案的人一个一个的被卫兵拖下训练场。报出正确答案但是“态度不端正”的人则被卫兵踢到墙角用警棍抽打。他们这些实验品倒变成了房间里最轻松的人。不一会儿墙角那边的惨叫求饶声弱下去了,新所长余光扫过实验品们,允许他们去强暴和折磨任意被处罚的研究员。 加雷马帝国崇尚极端的实用主义,举个例子:比方说尽管“野蛮人”会遭到许多加雷马人明目张胆的歧视,但是在现行律例下,有能力的“蛮族”仍然能爬到高位。又比方说上位者能随意处死被判断为“无用”的部下。反正随着行省的增加,每个岗位都有不可计数而且持续增长的竞争者。绝大部分加雷马人都不会因为同事某天在自己面前被上司砍成两半而对上司产生怨言……总而言之,事情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在男孩面前,被卫兵打过的男女研究员们,长得清秀的那些,衣衫不整的被实验品们压在地上,在男孩面前突然就有了很多赤裸的下体,rou体彼此相击。至于那些太老或者太丑的,则被用牙咬,或者身上的rou被徒手撕扯......实验品们泄愤的用手指挖掘嘴和眼眶。 没到十分钟,就有三颗红色的眼珠子被扔到男孩脚边。 男孩靠到墙上,兴致缺缺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新所长并非宽宏大量的给实验品们一个复仇的机会,尽管他们是所谓的“野蛮人”同胞。他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在这个年轻男人眼里,加雷马人也好,“野蛮人”也好,甚至是合成兽......都没有任何差别。 无论在不远的未来里男人给男孩留下了怎么样恐怖的印象,至少在此时此刻,男人的眼睛就像透明的玻璃一样,除了虚无以外别无它物,甚至不能映出任何东西。 男孩想这或许是因为男人非常空虚,所以才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来。男人是习惯性的从他人产生的剧烈情感里寻找一点能填进自己冰冷空洞的内心里的东西。 这并非是虚妄的凭空想象。男孩自幼就能体会到他人散发出来的情感和意识,从而分析出他人的许多想法。这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只是一具空壳,就像一个黑洞,于是能够吸收他人一小块灵魂的以太。无论如何,无论他看见了什么,感受到什么,这些对他本人的心情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他拥有这样的能力就正是因为他始终是一具空壳,所以进入他体内的思想和感情也会迅速化为虚无,仅仅只有几片记忆碎片遗留下来。他观察人类,无论看见他人痛苦还是自己痛苦,他都不会有强烈的感情波动,他的灵魂就像悬在躯壳上空,只是暂且控制着rou体在尘世行动。 这实质上也是一种极度的傲慢,一种甚至远远凌驾于这个房间里地位最高,同时也是最高傲的那个人之上的傲慢。男孩后来从回忆中发觉,他这个时候想必对人间流露了相当不以为然的神色,因此,才会不幸的被这个男人盯上。 * 现在男孩低头看一遍这个单间的地板,没有找到任何衣物,在这个过程里,他余光扫过自己的yinjing。那里原本长着的少量毛发已经不见了,表皮上画有青线。 他知道加雷马人只会在做切除手术的事前准备时会画这种线。 “不用找了,你什么都不用穿。”男人的声音很温和,除了他以外,从来没有人用这种亲切的语气跟男孩说过话。“乖,跟我来吧,要是你不能走,我也可以抱你......昨晚你睡着后是给你打了几针,会有点酸。不是大问题。我只是想你可能以后都不会射精了,今天让你射个痛快。” “......” 男孩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沉浸回自己的思绪里,发现他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他离开实验品“集体堆放”的胶囊仓库的第几天了。他现在就已经忘记了好几张同住的实验品的脸,这当然也是因为他没有去记过任何一张脸。别人的名字和脸和生死都和他没有关系。另一方面,他自己的残缺和生死也不是要紧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要紧的事情,他不过只是一具内存里不断增加新记忆的空壳而已。 所以对于自己看来马上就要被阉割这件事,他立即就恢复了冷静。反正这是无法改变,无法抵抗的事情。他人生中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他一丝不挂的跟在男人身后,赤脚走过冰凉的钢铁回廊。高级研究所的所长单独拥有两层居住空间,位于研究所的顶楼和倒数第二层。其中一层是纯粹的生活空间,帝国给予高等技术官员的福利,另外一层则是私人实验室和仓库,允许所长进行绝密实验。男孩最近就被放置在这一层。 新所长看来还是没有允许助手之类的人走进这里来,男孩一路没看见别人。他跟男人走进他的私人电梯,他们来到顶楼,男孩走过铺着白熊毛毯和异大陆编织布的客厅,看着摆放在客厅里的沙发,茶几,花瓶,雕塑,终端机,显示屏......他这辈子第一次走进这种“人类生活”气息浓郁的空间,一种古怪的肠子扭结的的感觉在肚子里油然而生。 这个男人真是太诡异了。男孩少有的感到烦躁,他想不起自己上一次感觉到这样不舒服是什么时候——他被切开过,被电击过,被抽血抽髓过无数次,每天都要服用和注射会让他神经直接剧痛得想要造反来接管大脑好直接命令大脑死亡的药物,此外经历过另外几百种折磨,同时听过实验员说完了加雷马语里所有歧视性的和侮辱性的词汇和短语。但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让他像现在这样,他光是想到面前这个人就感到脑子里有一把刀在挖,同时还想要吐……这不是因为rou体上的苦痛或者话语上的凌辱。男人对他做的暂且倒是远远算不上苦痛。 他想了一会儿,意识到这些不适感很可能是因为,他第一次不得不把一个人当成是“人”。他发现他突然就已经记住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同时还记住了这个人类的表情和说话的方式,与之关联的性格和行为......许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闯入他的脑区里,盘踞其中,这说明,他以后不会像忘记其它实验品和研究员一样轻易忘记这个男人了。 他张开嘴,干呕了一下。他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他头顶上,然后他听见了轻快的声音:“别着急,你还没怀孕呢。” 怀孕,这个词又稍微把男孩消化道里倒灌的浊气往上推。不久前,他看过太多畸形的孕肚......之前那些被判定有谋逆之心或职业水平不足的研究员和警卫,没有被合成兽或者实验品杀害的幸存者,不论男女,全部怀了孕。由于前所长是个极端种族主义者,这些员工全都是纯血加雷马人,而且基本都具有程度不同的种族主义思想。结果他们的肚子里却孕育了合成兽的怪胎或者实验品的畸胎——他们这一批实验品从小接受了无数试验性药物和手术,要是和人类交配,孕育出来的必然是重度畸形的死胎。 男人喜欢男孩,至少他常把这句话挂在口边,对所有人都这样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半夜,他一开始是叫男孩走到他身边,站到他面前来,然后他让男孩对他笑,陪他聊一下天。男孩从来没有笑过,也没有和人聊过天。所以男孩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他本来以为男人会让人打他,或者把他也赶下训练场,让他被合成兽撕成碎rou......他都无所谓。他隐约能窥视死后世界,那里是寂静的虚无,漫无边际的黑暗,万灵无声的最终归宿。所以他早已经做了决定:趁还能呼吸,先累积一些记忆。只要将回忆的片段洒进思维之海,那些片段就会消解成许多分裂的元素,这些元素又可以各自组合生长成全新的生命,碎粒生命在漫无边际的意识里交互作用,他就得以通过观察它们来消磨冥界永恒的寂寥。至于当下接受的记忆的内容,他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男人当时既没有打他,也没有杀他。他反而摸了摸男孩的头,让男孩留在他身旁,不容许他再回去胶囊仓库和实验室。他说他要教男孩读书写字,他也确实让男孩利用他私人实验室的终端学习课程。他私人实验室的终端里安装了好几种语言课程,还有数学生物化学物理射击剑术兵法政治历史等等教学资源,根据终端里的声音说,课程安排会很紧凑,目的是让男孩在接下来四年里达到加雷马高等学府毕业生水平,并且通过终测考验。 通过这个考验的人可以得到申请加雷马国境内任意研究所的资格和参加进一步军官考试的资格,毫无疑问,男人给男孩安排好了未来的道路。 乍一眼看起来,这似乎是时来运转,贵人援救。要是其它实验品知道,心情肯定会相当复杂吧。不过男孩一点也没有高兴起来。这不仅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学会过高兴这种情绪,更是因为:一来他明白自己是不会走运的那种人。二来,他知道男人绝对不会是任何人的“贵人”。 在他完成第一天的课程后,男人来到实验室,看了一眼屏幕上小测验满分的成绩,又抽问了男孩几个问题。问题超出了今天教学内容,不过男孩在心里推算了一下,马上回答出正确答案。 男人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大笑出声。男孩发觉他看过来的眼神彻底改变了。透明的玻璃被打碎了,闪烁着锋利又危险的微光。 “你可真不得了……我必须承认,你是纯粹的奇迹化身。我甚至有点害怕你……他们之前居然敢碰你。不过,我也是不一样的。那些庸人是无知无畏,而我是,好像已经爱上你了,我对你的爱超越了恐惧。” 说着男人走过来,伸展手臂,把男孩搂进怀里。一开始是很轻的动作,然后他手臂的力度逐渐收紧,就像铁钳一样。男孩的额头贴着男人军装外套上的纽扣,他的皮肤一定被硌出了红印,他逐渐不能呼吸,听见自己的骨头嘎吱作响。 “……所以就算你是再不得了的怪物,我都要碰你,你这个小孩也太危险了,我居然被你两三下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我已经变得...无法接受不去抱你的人生。” 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从来没有人抱过他,接触到男人的皮肤让他的表皮冷得发痛,脑袋发热,胃里有酸气上涌。他知道如果他抗议,男人立即就会找到理由用真正的铁链把他永远的捆绑起来。反正利用终端机,他就算被绑着四肢不能动弹都还能学习,然后他会成为男人名义上的部下,永远的被关起来。要是他不好好学习考试,男人更是有无数办法折磨他——男人的这种意念流入了他体内。 于是男孩一直忍受到男人终于把他放开,又任由男人给他整理一下衬衫领子,然后像是抚摸宠物一样又摸着他金色的头发。 “好乖,好乖啊……好孩子应该要被好好奖励一下。” 说罢,他把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带着他下楼,走进另外一栋建筑物里某间普通的大型实验室。男孩在那里看见那些怀孕的实验员和警卫。这个重视效率到了极致的帝国的淘汰者们。他看见他们就像实验品一样被固定在手术床上,肚子上的表皮发青,布满红黑的血丝,有些人的肚皮会蠕动,里面的怪物显然急于破腹而出。 这离他们被合成兽和实验品强暴的那晚才不过仅仅几天而已。 男人摸着男孩的头,给他讲解他是怎么用药物和培养皿快速催熟这些人体内的胎儿的。然后他又保证说他会教好男孩,所以他让男孩来给他们做剖腹产手术......这个人让一个没有上过学的实验品对活人做手术,而男孩还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医学教程,甚至没有得到口头的提点,只有一桌子的工具,以及许多标有他尚未学习的文字和符号的药瓶。 男人看着男孩看过来的眼睛,告诉男孩,如果男孩不敢动手,他会好好的教他。他会把实验品们叫来,然后随便挑两个孕者做手术给男孩做演示,接着为了加深男孩的印象,他会倒转着再一次演示:也就是说,再挑两个实验品切开肚子,把取出来的怪物或畸胎放进实验品的肚子里,再让男孩亲手来给实验品做剖腹产手术。 “我知道你不在意任何人,包括对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孩子。”男人笑道:“不过,怎么说,让我来观察一下你的思考模式吧。” 男孩默不作声的拿起一把手术刀。 在那晚他做了十几场“手术”,在他手下当场毙命的人有三个,还有五个人在早上离开实验室时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整晚泡在辱骂,惨叫,诅咒,和恨不得活活咬碎他的目光里,他一边切开和缝合一层又一层的血rou,一边脑子高速运转。一是他确实有在学习知识,二是他也在思考自己的行为的意义,和他所做的决定的意义: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泡在血里?他有很多选择,比方说像往常一样发呆,让这个男人自己解决问题,拉那些实验品来受苦。这没什么的。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看见过任何人在意过别人的死活,这个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的认知里不存在这种天方夜谭;又比方说,他可以直接把手术刀捅进这些躺着的人的喉咙,然后站在一边清净的发呆,等他们死掉。这两类方法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而不是浪费一晚时间观看别人的内脏和每个人肚子里的怪物,通宵达旦的站在血泊里。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人的存在”渗透进男孩的体内。准确来说,是男人侵入了他的意识里。这件事简直就跟怀上了畸胎一样,总让男孩胃里翻江倒海。 而现在,看男人的说法,男孩似乎还需要确确实实的怀孕。 男孩又低头干呕了两下,这次他的反应比较强烈,甚至有点站不稳了。他看见男人穿着拖鞋的脚走了过来,接着,有两根手指直接插进了他打开的嘴巴里,男孩感觉到薄薄的皮制手套压住他的舌头,把他的牙齿分开。 接着他被从嘴里托起了脸,男人的眼睛已经近在咫尺,男孩看着他碎裂玻璃一样的眼睛,透过玻璃的缺口看见了其后无尽黑暗的阴寒暗渊。 男人的舌头伸进他嘴里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从后背开始,全身冒出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