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
鹿扬一把截住封敬宇的拳头,那股冲击力撞得他往后小退了一步,他定住脚,反撇过封敬宇的手把他推了出去。 两个人暂时分开了。 “说好的玩玩,不用这么较真吧?”鹿扬提醒道。 封敬宇的手被他刚才那一撇给弄痛了,很不服气:“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玩’这个字。” 这不是耍赖吗?鹿扬刚要反驳,封敬宇已迫不及待的发动第二次攻击。这次他明显下手比第一次狠,向前一滑步跳起来一个横踢,鹿扬往后避让,但封敬宇速度太快来不及躲避,胯骨上稳稳地捱了一脚,他痛的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眼瞅着鹿扬终于受到打击,封敬宇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一下把鹿扬彻底惹急了,他揉了揉胯骨,脸上浮出不常见的狠戾,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这个转瞬即逝的眼神看得封敬宇错愕了一秒,在他还没剖析出其中的含义时,只见鹿扬右脚一蹬地,上体微微下沉,左臂外旋,突然曲臂朝他袭来。 封敬宇第一反应是鹿扬要攻击他面部,于是下意识的别过脸,谁知鹿扬根本不是这打算,而是一把抓过他,手指死死抠在他脖子上。 这个动作可谓是一招致命,顿时封敬宇的呼吸道就被封锁,没法聚力反击,他抬起腿想反踢,不料脚刚离地就被鹿扬一掌响亮的拍了回去。 这下的封敬宇就像只被钳住要害的鸡,有出没进的呼吸憋得他直恶心,眼泪都快噎出来了,他死都没想到鹿扬会用锁喉这招,太没品了。身边的人都在围观,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出丑出大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掐到窒息的时候,鹿扬松手了,然后做了一个让封敬宇这辈子都感到羞耻的动作——他松手的瞬间,手指一翻,随即在封敬宇脸上扇了一小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不具备杀伤力,纯粹就像惩罚不听话的小孩,就这种性质的打脸反而整得封敬宇有几分难堪。但接踵而来的羞恼马上取代了所有的难堪,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看到鹿扬扇他耳光的动作了,所有大老爷们儿都发出吭哧的大笑。 “得罪了。” 也不知道鹿扬这句话是几个意思,反正看他笑的老jian巨猾封敬宇就火冒三丈。 阿南达扭着跑过来搓搓封敬宇的脸:“小宇宇,脸蛋没被打坏吧?哥来给你吹吹,呼……呼……” 阿南达的调皮捣蛋无疑在封敬宇疼处又踩了一脚,气得他一把推开阿南达,骂了句“滚开”就气呼呼的走了。 鹿扬看看地上被踩踏成抹布的衣服,茫然的问了一句:“他外套不要了吗?” “甭理他,”阿南达毫不在意:“这小子从来都是一小屁孩,火气说来就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跟大姨夫来了似的,阴晴不定,我觉得他激素水平有问题。” 鹿扬还是不放心的朝封敬宇消失的方向看去:“是不是我出手太重了?” “拳脚无眼,没人怪你,再说他只是心里膈应,没其它的。” “膈应什么?” “膈应你跟他旗鼓相当啊,”阿南达说:“自打小宇宇来到营地这几年,你是第一个能跟他正面对抗的人,他自然会有些心里不平衡,都说了他就是个幼稚鬼,别介意,他自己调整一下内分泌就好了。” 幼稚鬼?鹿扬轻轻一笑,确实很幼稚。 他在训练cao场跟阿南达溜达了一圈,小聊了几句后就回宿舍了。 推开门一看,封敬宇仰躺在自己床上,嘴里叼根烟翻着个大白眼,那副模样一看就是余火未消。 鹿扬不愿意刚来到这个陌生地方就跟同伴产生摩擦,轻叹一口气,把外套丢给封敬宇:“你的衣服。” 封敬宇接过外套直接扔地上,一语不发,冷着一张傲慢的脸。 鹿扬一看他态度这么恶劣,也有点不高兴了,明明不遗余力挑事的人是他,凭什么现在还一副吃亏受虐的样子? “你要搞清楚,刚才是你一直煽风点火上赶着要跟我打一架,怎么还输不起了?搞得跟我欺负你似的。” “去你妈的!”一听到“输不起”这三个字,封敬宇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老子才没有输!” 鹿扬愣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动静,半天说出一句:“就算输,你也不丢人啊。”再怎么说也是输给前特种部队搏击冠军,不存在颜面尽失,当然他并没有说这句话,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再拿自己的头衔来刺激封敬宇,这小子八成会把房顶都掀了。 封敬宇一步上前冲到鹿扬面前,警告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输,是你的招数太下三滥。”到现在他喉结还阵阵刺痛。 “对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手并且一招致命,我又不是参加武术比赛,耍那么多好看的花架子干嘛?制服你才是关键。”鹿扬说。 封敬宇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最后他嚼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好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其实封敬宇愤怒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输给鹿扬这个结果,而是因为输的太难看。尤其最后他扇自己脸的那一下就像是小媳妇被调戏,吃了哑巴亏喊不出来,还无端被胖三那帮混蛋嬉笑调侃。 鹿扬没再跟他抬杠,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药酒,“这是蜈蚣酒,你用它擦一下脖子上的淤血,活血化瘀很好的。” 这句本是好心的话在这个时候用在封敬宇身上无疑是落井下石,他觉得鹿扬现在的所有行为都是在嘲讽他,看他笑话。 顿时那个鬼火烧的啊…… 封敬宇一掌把药酒拍掉在地,说:“谢谢,我受不起。” 瓶子落在地上,没有摔碎,但里面的药酒洒出了大半瓶,鹿扬心疼的赶紧蹲下去捡起来。 他睨了一眼封敬宇,不想跟他争执,而是转身脱了衣服,背对着他把裤腰拉下一截,将药酒倒在手上搓热,摁在左胯骨处一下一下的用力揉着。 封敬宇知道那是自己踢的,已经淤紫成一片,他很清楚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量,看见对方伤的也不轻,心里终于找回几分平衡。 他的目光不小心往上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