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无端肖想（回忆）

    楼霄后来回想起来，两人第二次的接触来得格外的快…又理所当然。

    他们俩都在三班，和四班是友谊班，几乎用着同一套老师。批卷子当然是不能批自己班的，于是在三班考试的时候，林忆和楼霄就被单独叫出去开了个空教室批四班的卷子。

    暂且不知林忆的想法，反正对楼霄来说这两个小时实在是暧昧得有些难熬。

    林忆走路似乎是一跳一跳的，他跟得有些进的时候就会感觉到有发丝弹在他的脸上。

    细微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抱着卷子走进空教室的时候，坐的位置间隔还是挺远的，可惜楼霄光顾着看林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脸，没有听老师关于批改的指点。

    阳光被窗户切割开来的阴影正好框住了林忆，一尘不染的样子看得楼霄有点自卑。

    更难过的是眼前的试卷他改不出来了。

    解决完选择填空后大题的分值实在有些难以判别，他想去找林忆统一一下给分又隐隐约约的想起刚刚老师似乎已经提过这个问题。

    可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正当楼霄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开口时，倒是林忆先发话了：“你怎么不改了？改完还得看看呢到时候要讲解的。”

    楼霄一惊，竟然还要讲解？张了张嘴，一时间竟忘记回复了。

    等回过神林忆还是温柔的看着他，等他说话的样子。楼霄觉得他脸有些红，微微低了低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刚刚没听老师讲的，你能给我讲一遍吗？”

    他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忆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批改起了试卷，似乎没有要帮忙的意向。

    楼霄尴尬的缩回身子，手脚一时间不知道放哪儿，动了动又继续对着面前的试卷发呆。

    是有点沮丧的。

    身边的响动突然惊醒了他。林忆抱着东西在他边上坐下，温热的气息向他扑来。

    楼霄下意识的就想往旁边挪。

    “嗯？”林忆抬眼看他，并不是什么大动作，大概只是挑了挑眼皮，就那样平淡地盯着。楼霄被看得震了震，眼前的和前两天在办公室中对视的感觉重合在了一起。

    他定格在那，能感受到自己的蠢蠢欲动。下意识得并了并腿，林忆眼神也跟着向下瞥了瞥。他吓得挺直了背，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坐…到这来了？”

    “给你讲解呀～不是你让我给你讲的嘛，刚刚我改一半总得让我改完趴。”林忆眨眨眼睛，恢复了那种流动的光泽，亮晶晶的。

    很可爱，但不一样了。

    楼霄感觉自己身上的威压消失了，但他依然反应迟钝地反应不过来林忆身上的变化，沉浸在刚刚蠢蠢欲动的余韵中抽不出身来。

    心跳的有点快。

    不是，是太快了。

    林忆把记着笔记的纸摊到他的面前，握着一支铅笔圈圈画画。

    其实纸上写的已经够明白了，蒋恒掏出手机拍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往边上挪一挪，这么大的教室两人坐那么近似乎不太好。

    但又有点舍不得。

    但林忆先他一步往边上挪了个位置，又开始批改起了卷子。

    楼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失落。

    这种奇妙的感受让他有些茫然。

    直到瞥见林忆都快改完了，他才努力开始批改了起来。

    林忆已经开始练习怎么讲错题了。

    她的声音是清亮的少女音，听着让人非常愉悦，但讲题的时候莫名多了一股子威严。

    楼霄舔舔嘴唇，想着这样的声音冲着我来是什么感受呢？便想试图搭话。

    绞尽脑汁终于想到可以问等下卷子谁去拿给老师，转头刚想开口，结果林忆带着卷子哒哒哒的跑走了。

    原来是数学老师站在窗口招手要卷子，大概是想先看看情况。

    楼霄就看着林忆把卷子递出去，打开小笔记本正想说点什么，被老师“嘘”的一个手势噤声了。肩膀俏皮地一耸，即使是背对着，楼霄也能想象出她此刻的笑颜。

    然后突然就回头了，楼霄避之不及直直的撞上了林忆的目光，她脸上的笑意rou眼可见的淡了下来。

    楼霄竟然还有闲暇想，“刚刚果然在笑。”

    林忆往回走的时候楼霄还盯着她，一蹙眉，开口到：“怎么了？”

    楼霄没想到被主动搭话，竟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你怎么先给卷子了？”

    害得我本来想好的话没法说。

    但林忆却误以为是在责怪她，顿时语气就冷了：“你改完了吗？刚刚那么久不知道在做什么，老师问我要我不给吗？”

    楼霄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声音。

    可惜是以这样…不太如意的方式。

    等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林忆被他惹毛的事实想要解释一下的时候，林忆已经收拾完东西拿着小本子往教师办公室去了。

    楼霄从座位上弹起来，从后门追上她。

    林忆猛的转身，马尾的发梢擦着他的鼻尖过去。他看着她站定，微微抬头直视他。

    熟悉的威压惊得他后退一步，接着他听见林忆说：

    “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