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事

    人都有不想揭开的疤，顾严珉也不例外，他的沉默给了我答案，我并不打算执着下去，所以道了声，抱歉。

    沉静了很久，顾严珉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景阳花园的弑父案？”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也是，当初的新闻报道写的可不是弑父，而是十岁小男孩不听管教，凶性大发举刀杀了全家。”顾严珉很平静，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我知道，他在讲自己，他在向我揭开伤疤，将痛苦的伤痕裸露给我，是那样的真实，鲜血淋漓。

    “我不关注这些。”

    顾严珉仰头猛灌一口酒，将酒瓶捏皱，狠狠摔了出去，仿佛释放了多年的积怨，仰头倒地，缓缓讲了起来：“从前有个小男孩很幸福，他被全家宠着捧着，所有人都觉得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小男孩的父亲酗酒成性，每当喝了酒就会发疯，疯狂的殴打妻子和孩子，除了小男孩。”

    “除了小男孩？”我提出疑问。

    顾严珉斜瞪一眼，不满我的打断，我表示歉意，抬手让他继续。

    “小男孩很烦恼，他阻拦自己的父亲，父亲很疼爱他，揉着他的脑袋答应他，不会再施暴，天真的小男孩信了，他以为爸爸不会再施暴，直到那天他放学回家…”

    “他看见父亲掐着母亲的脖子，母亲的眼眶突出，惊恐和窒息的痛苦永远印刻在她的脸上。”

    “小男孩的父亲慌了，他并没有发现小男孩回家了，而是走进房间，对着角落里的另一个男孩伸出了魔爪。”

    “小男孩很冷静，他去厨房拿刀，看着快要窒息的男孩，挥刀砍了下去。”顾严珉没有说后续，他拍手起身：“故事结束。”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用别人的视角，平淡的讲述自己的曾经，顾严珉该有多坚强和冷静？他平淡的面庞下又隐藏了多少痛苦？

    “回去吧，今天早点睡。”他笑着拍着我的肩膀，仿佛刚出什么都没发生，平淡无波。

    时间总是离开最快的东西，它会在不经意间溜走，然后再也不回来。

    “离开封闭训练？”

    “嗯，肖快要出狱，我要赶在他出狱前为他准备好东西。”

    顾严珉思索了一会道：“可以，不过那很难，可能会死。”

    我淡淡一笑：“要是死了，可能是命。”不过，我不会让自己死的，因为我还要留着命去见肖，在那之前，我不会有事，一定。

    “我陪你。”顾严珉的话有些出乎意料，我一愣，他却踹了我一脚，说道：“你的命可是我的，我不准你死，所以只能帮帮你了。”

    “可…”话一开口，就被堵了回去，“可什么？这里是我带你来的，我说过在这里你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我没有办法拒绝顾严珉，最终点点头，答应了。

    “终于能离开这里了。”顾严珉倒在床上，还有些兴奋，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对于这里，他应该早就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