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
“你这小子,又把老夫大老远的叫过来,就这点小也好意思叫我来!”桌案边,一个年余花甲的老人一边唠叨着一边写着方子。 “皇宫里那群人也确实废物,这点伤都治不好。” 薄溪笑道,“祁老说的是,有祁老帮我这朋友治伤,我才能安心。” “看你对他那么紧张,恐怕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 薄溪愣了一下,淡笑不语。 神医祁游放下笔把方子递给他,“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也管不了,按这上面的给他抓药,吃上几天人就醒过来了。” 薄溪接过药方道谢:“多谢祁神医!” 祁游捋了下胡须又补充道:“那小子身子硬朗着呢,只要人醒过来,毒逼出来就没事了。” “这里既然没我事儿了,我就先走了。小风那臭小子有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还要去找这臭小子就不久留了,下次一定请老夫喝酒!”祁游嘴上笑骂着,话里却听的出对那个名叫小风的有几分宠溺。 然而事实上据薄溪所知,两个人的关系可没有祁神医嘴上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祁风是祁游的老来子,得了这么一个儿子,祁游对他百般宠爱,一身医术尽数教给他。又怕自己以后老了走了自己儿子会受欺负,便狠了狠心在祁风还小的时候给他练就了一个特殊的能力。 吃进万般毒药又日夜泡在药浴里,受尽折磨的祁风有了一身百毒不侵又包治百病的血。 然而就是因为受尽折磨,祁风对自己亲爹没了半分感情,自小学医的他半道上跑去治毒,与自己的神医亲爹渐行渐远。 薄溪不好打破他的幻想,笑答道:“好,一言为定!” 送走了神医,薄溪又去看了余烬一眼,虽然还在昏迷中,脸上气色却好了许多。 薄溪吩咐管家,“按这方子去抓药,熬完药后端过来。” “是,老爷。门外江大人来找,老爷要见吗?” “江瑜?让他在湖中的舒月亭里等我。”薄溪说道。 管家退下后,薄溪又看了余烬一眼才起身去换衣服。 薄溪换了一身便衣,走过去时江瑜已经在亭中坐着等他了。 薄溪快步走过去,“江兄,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我听说你去狩猎遇刺了,有没有受伤?”江瑜担忧的看向他。 薄溪回他,“我没事,不过是有惊无险罢了,江兄无需担心!” “哦,那就好。我听说你当时和三皇子在一起,他……三皇子伤的重吗?”江瑜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三殿下他也无碍,不过受了一点小伤而已。”薄溪轻描淡写的略过,不想好友听了之后又担惊受怕。 薄溪有意避而不谈,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说这些了,江兄今日来,我们不醉不归!” “喝酒就算了。”江瑜回绝道,“我之前借给你的古集……今日是来取回的,最近要编写的年书需要用到。” 薄溪听他一说敲了下脑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等着!我去书房找找,你要是无聊就在花园随便逛逛。” “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你。”江瑜回道。 等薄溪离开,江瑜站起身也离开了舒月亭,不过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 江瑜很了解好友薄溪,他爱看书但却不爱整理,每次进他书房都是乱的一塌糊涂。一堆书籍摆放的到处都是,要他找到那本古集恐怕还要耽误一会儿时间。 江瑜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偷偷看一看三殿下。自知道殿下受伤以后,他心中就十分担忧,埋藏在心里那隐晦的心思又蠢蠢欲动,他大概得亲看上一眼才能心静,不过这心思,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好友知晓。 江瑜来过薄溪家多次,对丞相府还是熟悉。 三殿下养伤的地方,江瑜早打听清楚了,在府中的竹园里。 江瑜七拐八拐走到竹园,好在屋外无人看守,他轻易就进去了。 竹屋里摆放的雅致,江瑜无心去想为何好友将殿下安置在自己最喜欢呆的地方,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床上昏迷着的三殿下。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声唤道,“殿下,三殿下。” 无人应答,江瑜才大胆走近,走到床边,眼底迷恋的看着这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江瑜眼神描绘着他的眉眼,又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俊美的面容,“殿下……” 余烬始终昏迷着,江瑜在他床边坐着陪了一会儿,小声诉说自己的情意,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面对自己的心思。 看着殿下昏迷在床,江瑜不止一次后悔自己若是当初也跟着去狩猎就好了,说不定能替殿下挡下这一箭。不过若是为殿下挡箭的话,殿下对他会不会不一样呢。 心里胡思乱想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薄溪差不多找到书要去亭子里找他了。江瑜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走到门口又跑回来,低头犹豫了一下,在余烬的唇上印上轻吻。 两片柔软相触,一吻落下,江瑜才突然惊醒自己的失礼,慌乱的跑出去。 再回到亭子里,江瑜有些心不在焉,薄溪拍了拍他,“喏,你的书!确定不留下来陪我喝一杯?” “不了,改日吧,那我就先告辞了。”江瑜拿过书像薄溪辞行。 待江瑜离开,管家又来禀告薄溪药熬好了。 “送到竹园。”薄溪吩咐道,随即也跟着去了竹园。 到了竹园,薄溪又让下人都退下,他端起汤药小心的给余烬喂药。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尽心的照顾一个人,薄溪想,其实也没那么抵触,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喂完药,薄溪小心的给他擦拭了嘴角,勾唇笑了笑,看着余烬的目光柔和了很多,他又想起他们在山里的遭遇。 夜深人静之时,窗台响起“吱呀”声,窗户被小心的从外面打开,一人爬进了屋子。 那人一直低着头,进来后俯首行礼,“殿下,奴才来迟了。” 余烬只着一身亵衣,坐起身看他,“过来吧,给我讲讲宫中的事。” 承吉小步靠过去,“殿下此次狩猎中猎的猎物最多,当得狩猎比赛第一。不过皇上自下令彻查那群黑衣人后就没人提起此事,皇上他本人似乎也有意避而不谈。” “哼!”老东西,“然后呢?”余烬问他。 “虽然皇上有意忽略,但是丞相大人今日在朝上提起了,还大力夸赞了殿下打败黑衣人的行为。皇上不好推拒,只能顺着奖励了殿下不少东西,都已经送到府上了。” “嗯。”余烬想,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替丞相挡一箭就能拉拢一个人,很值当。至于中的毒,也是因为修习了功法的缘故,那点毒在他身体里游走却始终伤不到心脉,不足为惧。 “以后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过来了。免得引人注意。”余烬提醒道。 “是。”承吉看着他欲言又止。 “还有话说?” “殿下若是想要使苦rou计,奴才也是可以的!伤了殿下奴才心中也……”话还没说完,看到余烬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承吉低头,“是奴才多嘴了,奴才告退!” 承吉离开后,余烬也没了睡意,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摸了下薄唇,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