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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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 梦见我沉入白色的光之海,失去了几乎所有的知觉,周围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听不见。猛然,我的胸口被雪白的刺刺穿,随即无数刺穿透了我的身体,撕裂灵魂的疼痛和越来越困难的呼吸让我痛苦地哭了出来。 “哥……” 我努力地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起来,尽快脱离可怕的噩梦。可当我从噩梦中苏醒,全身刀割般的疼痛却让我几乎快要哭出来。 “哥……” 完全陌生的地方让我手足无措,害怕地叫着他。我不是在过渡区吗?我记得我不是把最后一点魔力抽出来用了空间断层吗?我还活着? 听到了我的声音,小刺立即跳上了我的胸口,一边转圈一边跳,然后跳到了我的额头上,来回弹跳着,那样子看起来非常开心。副核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我想去摸摸它,但是身体实在是疼痛难忍。 “太好了,可算醒了!我师父在你这里守了三四天了,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 回应我的不是凉夜哥,而是一宫少尉。想见哥哥。 “哥哥呢?”我摇了摇头,看着坐在床边一脸兴奋的他问。 “师父在看灼光队长的比赛,这是灼光队长最后一场资格赛了。”一宫说。 “今天是换届赛第几天了?”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本来换届赛前出任务就已经很讨厌了,又睡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上哥哥的次序赛。 “第五天了。你安心休息,后天有两场师父的比赛,对战首席和三席的。来得及的。”一宫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这么说道。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还来得及。 “我记得……我是在C线……” “嗯。你脱魔了,受了重伤,师父去前线把你救回来的。直接带去让愈极光治了。还好师父飞行魔法厉害,一去一回也就花了六七分钟,不然真的救不了了。休息休息,一会儿师父就能回来了。比赛开始有半个小时了,顶多再一小时就结束了。” “那我再睡一会儿。哥哥来了的话直接把我叫醒就行。谢谢你。”我说着就沉沉地闭上了眼,好累。 灼光已经很努力了,凉夜看得出来。灼光和寄雨的实力差距显然易见,能打上半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不过今年的挑战组不是很行的样子,单就寄雨的话,应该是打不过星逐。看来这届的极光组人员应该不会变,次序会不会发生变化也全看明后两天的了。 凉夜没有去通路里接灼光,而是去了更衣室。不一会儿,灼光就进了更衣室。灼光看见了坐在长凳上等他的凉夜,笑了笑:“我还找了你好半天呢。” “外边太吵了。”凉夜这么说着,确实,十二极光现身也就只有在自己的部队里不会引起围观。最近永夜学起了圣石,让能歌善舞的翻糖代表极光和永夜为这次换届赛出了一首歌,就连凉夜他们也要配合一下当个背景板摆一下姿势。凉夜的内心是抵触的,但是这是管理司的决定,又没有特别强有力的理由拒绝,也只能答应了。事后看了做好的MV,凉夜觉得自己实在是拉低了整个MV的质量。再说,这样的MV真的对永夜有实质性的帮助吗? 灼光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拿出黑色包装的牛奶喝了起来。 “喝薄荷的吧,这个太难喝了。”凉夜知道灼光一般都喝柠檬的,柠檬味的已经是所有好喝的牛奶里纯度最高的了。灼光突然喝纯度这么高的牛奶,想必刚才的比赛上已经用尽了全力,魔力也消耗了极多。 “薄荷的也不见得比这个好喝多少。”灼光笑着说,毕竟是除了原味以外最高纯度的牛奶了,必然不可能多好喝。 “那也比这个强。这个喝到最后会吐的。”凉夜说。 “那你不也是一直这么喝过来的吗?”灼光毫不在意地又喝了一大口,证明自己可以接受这个味道。 凉夜没再说话,看着黑暗中灼光用因为过度疲劳而发抖的手拿着牛奶喝。 “你和晓极光,在谈恋爱?”灼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灼光承认他是看最近他们两人一直都没说过话,就连对方的比赛都没有看,所以产生了侥幸心理,哪怕至今凉夜的脖子上都戴着那个戒指。 “嗯,上周六的事情。”凉夜并没有打算隐瞒,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 “真羡慕他。”灼光用这句话慌张地掩盖了自己的难过和窘迫,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灼光下起了逐客令:“后天的比赛,我会去看的。你要加油啊。三年前没拿到的首席之位,今年不要错过了。去看看冻月吧,我收拾收拾回营房了。” “嗯。”凉夜起身,“你今天真的太努力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凉夜知道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从他说他和醉恕在谈恋爱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安慰灼光了。灼光明明能过更快乐更轻松的生活的,是自己把他带进这个充满了竞争,充满了压力的圈子,而现在,又把刚刚走进来的他一个人丢下,和别人在一起了。灼光固然不会怪他,但是也不会再接受他的一切感情了。不过,这一切都与醉恕无关。即便没有醉恕的出现,自己也不会许诺给灼光任何东西。包括男友的名分。 凉夜明知这么做又蠢又毫无意义,却还是用力握住了灼光垂下的肩膀。 “灼光,我是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的一切。可是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跟醉恕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的,因为我的身体原因。所以就是喜欢你,我才更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伤害你。但是我和他不一样,醉恕那个人非常强,不论从实力还是从内心上,而且我们之间也不像我和你那样,我们之间没那么多感情,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即便我不在了,他也不会一蹶不振。说句对他来说很残忍的话,那就是你是我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而他,相对来讲是可以承受住一切伤害的人。所以……以后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换个方式你想啊,和以前是一样的啊。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买零食,一起去吃好吃的。什么都不会变啊,对不对?……我说不明白了,哈哈。等你好受点了,给我发个通讯,我们出去吃火锅吧。”凉夜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再也无法多待一秒,快步离开了更衣室。 灼光呆呆地坐在漆黑的更衣室里,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在某一刻,终于无法忍住,放声大哭。 “小月,小月。起床了,吃点东西。” 凉夜哥的声音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了凉夜哥。 “哥哥……” “醒醒。想吃什么?哥回去给你做。吃完了再睡。” “呜……” 即便还没完全清醒,身体也还很痛,我还是哭着抱住了站在床边的凉夜哥。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温柔又温暖。 “我想你了,哥哥……” 他摸摸我的头发,亲了好几下我的额头。 “哥也想你了。好点了吗?还疼吗?” 重要的事……给他……来不及……快……辞言……阻止……不要……轮回…… 那个吵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脑海中瞬间闪过智夜魔使用防护罩放下我的攻击的画面,我全身的汗毛一立。 “哥!智夜魔可以使用魔法!”我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大声说道,“我的伤是天赋魔法弄的!只有天赋魔法才能直接无光作用在他人身上!智夜魔不仅会用魔法,还可以使用天赋魔法!我的防护罩受到攻击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也没看到任何光源,肯定是天赋魔法,不会错。不过我遇到的那群智夜魔里应该只有那两只,剩下的还是在用旧式武器。保护好辉晶,绝不能让他们拿到魔导器。通告全军提防智夜魔的魔法攻击,赶紧制定对策。还有……还有通知全净土的人不要再以为智夜魔不能使用魔法了!智夜魔数量远比我们多,我们能坚持到现在就是靠着比他们更有效率的魔法,如果他们也掌握了魔法,那我们的优势就只有魔导器了,这样一来战况……呜……” 伤口撕裂般的剧痛让我一下子松了手,因为过于疼痛,甚至流出了眼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急,你的伤要紧。换届赛结束后我会立即处理这件事。相信管理司的事件处理速度,这件事只要提出,三天内绝对会出结果。在此之前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是非常重要的军事机密,懂吗?”凉夜哥赶紧安抚我说,他的语气很认真,我这才稍稍安心了些,点了点头。 “但是,”凉夜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件事公布的话又到底能有多少人相信呢?而且考虑到多种因素,能不能公布都是个问题。” 我一听就急了:“为什么!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军情!对魔法毫无准备的我就是差点死在这点上,如果大家不重视起来,那还要死多少人?这是我用命换来的情报!难道哥哥不信我?” “我信你,给你诊治过的小赛也信你。但是其他人并不一定会信你。就好像我要是突然说你不是我亲弟弟,你会信吗?何况这个消息一旦散播出去,肯定会引起平民的恐慌。一旦听说智夜魔可以使用魔法,一直觉得魔法无敌的平民肯定就会立即失去对永夜和圣石的信心,搞不好还会影响经济,间接就要影响永夜的收入,永夜现在已经被圣石排挤得军费不够了,再被影响,永夜很多方面就要出问题。不能保证高收入,首先永夜的人就会出现大批申请退役的,没人想拿着可怜的工资做卖命的工作。即便经济不出问题,可想而知这件事传出去之后,最被民众不信任的绝对是永夜。这件事让民众知道,对永夜有百害而无一利。净土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一点,净土的安全全靠永夜在保证,永夜一旦在这种圣石还没起来,完全无法替代永夜作用的时候瘫痪,净土全域的防御都要崩盘。智夜魔不是可以交流沟通的对象,是无法议和,只有你死我活的敌人。这是可能关系到全人类生死存亡的非常重要的事。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声张,等我们换届结束之后,极光和管理司合议之后再做定论。” 凉夜哥语气极为镇定,可我看到他的指尖已经因为握拳太过用力而泛青。凉夜哥是真心在思考对策,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他比我懂得多,比我聪明,比我见识学识渊博,会比我想出更好的方法。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智夜魔掌握了魔法和天赋魔法这件事仍是细思极恐。 “这事,次序赛结束以后,我先找醉恕商量商量。挑战赛和表演赛还有一阵的赛程,再加上管理司人员重选,怎么也要两个星期,等不及了。”凉夜哥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 “不用提前告诉辞言师父吗?”我试探着问他。 凉夜哥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先不说,等合议再说吧。师父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第一时间公布出去。对永夜不利。” “哥哥看起来也很喜欢永夜。”看着这么认真的凉夜哥,我不禁笑起来,凉夜哥思考事情的时候特别可爱,微微皱着眉,表情严肃,眼睛亮亮的,会盯住某个东西看,一动不动的。跟他说话打扰他的话,他会故意无视人,把眉头皱得更紧。去触摸他的话,他却会中断思考,笑着和你互动。 “毕竟永夜的生活很幸福,永夜又是个值得人向往崇拜的地方。”凉夜哥说,“对了,你饿不饿啊?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拿来?” “想吃蛋挞!”我脱口而出,干脆利落得让凉夜哥笑了起来。 “你这是馋了多久?家里没材料了,我去给你买点吧。”凉夜哥揉了揉我的头发就起身离开了病房。 伤口好疼啊。 我小心地稍稍抬手看了看胳膊,全都是刚刚结痂的伤口,光左小臂就有六七道足有一根拇指长的伤口。我试图用治愈魔法治疗,然而魔力刚刚凝聚起来,全身就痛得我赶紧散开魔力。重症脱魔。我放下了胳膊,望着天花板,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啊。我要是会飞行魔法就不会次次这么倒霉了。 “小刺。”我叫了一声,副核就跳上了我的胸口,原地蹦跶着。 “你还活着真好。我还以为你碎掉了。我伤心了好长时间。”我伸手摸了摸副核光滑的表面,副核让我摸了个够,然后滚到我的手背上转着圈。突然有一瞬间,一阵全身都快被烧化的剧痛让我差点叫出来。和身上的伤口疼痛完全不同,那是一阵没由来的突然的疼痛,伴随着这种灼烧般的疼痛,明显能感觉到体内的魔力不受控制,甚至身体也几乎快要失去知觉,连动都很吃力。不过好在只是几分钟,这种疼痛和异样的感觉全都消失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刚才那个感觉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我的错觉吧。那疼痛和失控的感觉持续了好几分钟,不可能是错觉。我的身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我太神经质了?也许只是其他的什么重症脱魔的依旧症状吧。 “我回来啦!跟护士纠缠了好一会儿。说是你刚醒不能吃这种食物,要你喝粥。”凉夜哥笑着拿着个纸袋进来了,看样子还是说服了护士。 我笑:“所以你怎么说服她的?” “我说这是我吃的呀。这西米露是给你买的。”凉夜哥笑着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拿出了蛋挞盒子和一大杯西米露。 我忍不住笑:“她就真信了?” “应该是信了吧。不管信不信,反正我是拿进来了。来,你先喝西米露。蛋挞我给你买了八个,今晚只能吃两个,我怕你刚醒,胃受不了。剩下的明天吃。”凉夜哥说着在病床侧面的感应膜上注入了魔力,病床的上半段抬起,凉夜哥用魔力把吸管插进西米露里,递给我。 “谢谢哥哥。哥哥跟我一起吃呗,那么多我也吃不完,我一个人吃怪没劲的。”我接过西米露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打完比赛也饿了。”凉夜哥毫不客气地拿出了一块蛋挞吃了起来,看那急急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很饿了。可是才吃了一口,凉夜哥就赶紧放下蛋挞,背过身,捂着胃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之前他就突然开始吃不下饭,现在又开始咳嗽得这么严重,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缓了好一阵,凉夜哥摇摇头回过身,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没事没事,吃太急了,呛到了。” “真没事?”我投去怀疑的目光,而他只是笑着不停地说着“没事”,继续吃蛋挞。接下来倒是确实没再出现问题,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他。 “明天上午我和医生说说,把你接回家休养。下午我去看醉恕和师父的比赛,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带你一起去。有座位的特等席,我预定了三个位置。你醒了,刚好咱俩加上一宫。”凉夜哥这么说着,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戒指已经不是蓝白色的光了,现在是全红色。看样子,后天的比赛,凉夜哥是要拼全力了。 “醉恕哥知道你去看他的比赛,他会很高兴的。明天的比赛,我也去看。我想看看醉恕哥用技能魔法的样子。看看师父到底有多厉害。”我说到一半猛然想起来还没告诉凉夜哥副核修好的喜讯,“啊,对了,哥哥,小刺的副核好像自己修好了。你看,又活蹦乱跳的了。” 配合着我说的话,小刺跳到凉夜哥的手上转了个圈。凉夜哥笑着摸了摸它:“这几天它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你枕头边,太无聊了也只是懒散地原地晃几下。你一醒了,它就兴奋了。” “哥哥,你说,它修好之后,还有之前的记忆吗?”我看着又跳回我身上的小刺问。 “如果有的话,应该也是从主核复制出来的记忆吧。” 凉夜哥的话让我小小难过了一下,不过只要小刺还在就好。我伸手摸了摸圆圆的小刺,有时间的话,我要给小刺拍个照。 “哥哥,你最近和醉恕哥怎么样?热恋中?”我抬头问他。凉夜哥笑了笑,用力揉了揉我的脑袋:“小家伙,你哥的恋爱问题也要你来cao心?” 我被他揉得睁不开眼,不过我最喜欢哥哥揉我的头发了。每次被他揉头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还是在被哥哥宠爱的,整个人都会变得幸福。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早来接你。”凉夜哥起身说。 我赶紧叮嘱他一句:“要跟醉恕哥好好的,有时间多跟他发发通讯聊天!” “嗯嗯嗯,知道啦!” 凉夜回到了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本来是打算洗洗睡了,但是又突然想起冻月的叮嘱。 冻月那小家伙,是不是一直不知道醉恕家就在隔壁啊?整个公寓楼的十层结构比较特别,十层的中间有墙隔开,极光专用的公寓占据了整层楼一半的空间,另一边则是结构完全不同的正副部队长的公寓,也就相当于划分成了两个独立的区域。冻月就没想过这层楼一上来就只有两户,另一户是谁家吗?这么近还发通讯?冻月真是可爱。 凉夜做了一次深呼吸,嗯,换届赛期间醉恕肯定在基地。 虽然一瞬间也想过穿着睡衣大半夜去敲门不太好,不过想了想,已经在交往了,也没关系吧?而且穿着军服去再让他误以为有军情就不好了。凉夜下定决心穿着睡衣出门,开了门,走到了隔壁醉恕的房门前,刚要按门铃,就顿住了。 果然穿睡衣不太好吧?太随便了,有点不尊重人的感觉,万一让他讨厌了就糟了。还是回去换套衣服? 醉恕刚洗完澡打算睡觉,门铃就突然响了。抬头一看都十点半了。这大半夜的,谁啊?还上门来找,别是紧急军情或者紧急会议吧?醉恕赶紧去开了门。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门外站着的是穿着一身西装的凉夜。太过惊讶,以至于醉恕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醉恕的沉默和一脸纠结的表情让凉夜有些尴尬。 “那个……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惊讶。一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二是没想到这么晚会是你。三是没想到你还穿了身西服。” 凉夜看了看穿着睡衣的醉恕,又看了看自己——果然还是穿睡衣比较合适吧? “那我回去换身衣服?” “你进来吧,这么晚,还穿戴这么整齐,肯定是有事吧。”醉恕说着让开了门口,开了灯。 “我没事啊。”凉夜说着进了屋,换了鞋。 “没事你穿什么西服?你不就在隔壁?几步就到的距离。难道你刚从医院回来的?”醉恕吐槽着去餐厅倒了杯热水递给凉夜。 “我就是担心穿得太随便会不会让人讨厌。”凉夜说完,尴尬地喝了一口水。 “那也不至于穿西装吧?随便穿个什么牛仔T恤,衬衫,休闲装都行啊。说实话,对于我,要是没什么军情工作啊,随便串个门,就这个时间,就咱俩家这个距离,而且这层也就只有咱俩,你穿睡衣拖鞋来,我都没意见。我毛病再多,也仅限工作和不熟的人。”醉恕说着又给凉夜拿了些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醉恕家的装修和凉夜家的精致白色田园风不同,是黑白的现代简约风格,装修得很干净,可惜醉恕平时都没机会住,常态雇人打扫。 上次因为灼光吵架的事还没解决,醉恕现在又是这种完全失忆的样子,凉夜突然尴尬了起来。 “我这么晚来,会不会打扰你休息啊?明天你还有比赛的吧。” “反正是下午。我睡到中午起来也没关系——你坐啊,站着干嘛?不用客气。”醉恕说着自己也倒了杯热水,在长沙发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凉夜也跟着在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太尴尬了。和醉恕熟的人都知道醉恕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他是那种有事快说,没事快走,别进我家的人。这么突然又是倒水又是上水果,还说着这么宽容热情的话,绝对是醉恕式阴阳怪气。 “你不会还在因为那事生气吧?那时候是我不对,我太急了,语气不好……” “如果你来是为了这事的话,那刚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醉恕突然冒出来这样的话,凉夜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后我会负责照顾冻月的工作和生活问题。我说到做到,你放心。但是我不想继续这种交易了,我们分手吧,还是做同僚,朋友。” 醉恕没有看他,直盯着前方,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凉夜一瞬间蒙了,甚至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醉恕的手上没戴戒指。尽管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这却是他感觉最安心,最幸福也最想延续下去的恋爱,他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醉恕的那些温柔,那些爱,都是假的?从今以后就全都没有了? 空气凝固了很久,凉夜才有力气开口说话:“这不是交易……” 话说出了口,发出了颤抖的声音,凉夜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不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个人是最好的了,没有牵挂,不用考虑任何事,甚至没有了吵架的烦心,不用花费时间和精力用于维护关系,对自己的未来有百利而无一害。分手刚好,这是上天给自己纠正错误的机会。 “好,我知道了。明天次序赛加油。早点休息,我回去了。”凉夜放下了水杯,迅速起身逃离这里。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醉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得甚至让他感觉疼痛。 “真的不是交易吗?你是真的喜欢我吗?”醉恕问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不想你离开我……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离开我……”凉夜第一次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甚至说出了这种他从来就不会说,也不可能说的话。太丢人了,简直太丢人了。 “别哭了别哭了,不分手,不分手,我不离开你,你别哭了。我看着心疼。”醉恕赶紧站起来,一把抱住凉夜,结果却是和他一起哭。 他没想到凉夜会哭成这样。他本以为自己心里再难受,狠狠心也就把这话说出口就结束了,可是一看到凉夜哭,醉恕还是忍不住心疼。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骂自己一个三十岁老男人还跟凉夜这个小孩子计较,骂自己不爽只会憋着,憋不住了就想方设法伤害他,简直卑鄙。 “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不好……让你这么受不了,想离开我……”醉恕的话和拥抱让凉夜安心了许多,可眼泪还是止不住。 “没有错没有错,我的凉夜小天使怎么可能有错,怎么可能不好。是我脑子有病,我有病。你原谅我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醉恕赶紧用手背帮凉夜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都认错了,你可别哭了啊。我们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给你一个亲亲,你还是我男朋友。” “你戒指都摘了……” “戴上戴上!”醉恕赶紧回卧室,从抽屉里把戒指拿出来戴好。那慌张的样子,让凉夜忍不住笑了出来。 醉恕把右手亮给他看:“你看,戴好了。我今天还跟粉丝们显摆来着。本来我还想告诉他们我男朋友是你,但是怕你不开心就没说……” “今天我可以睡在你这里吗?我想要了。” “你别说出来啊!”醉恕的脸变得红彤彤的。 “你不是也这么说的吗?” “那不一样啊!我说那是我随便口嗨,你说……太有诱惑力了。算了,不废话了。”醉恕说着就把凉夜拽进了卧室。 “会不会影响你明天比赛?” “不影响。还想要?”醉恕搂着凉夜笑着问。被折腾得够呛的凉夜慌忙摇头:“不不不,我只是担心影响你比赛。” “我还是喜欢你,无论如何都喜欢你。”醉恕搂紧了凉夜,轻轻亲吻他的肩膀,这么说着。 “我也是。”凉夜趴在他怀里,回吻了一下醉恕的胸口,“我跟灼光说过了,你以后不要欺负他了。” 说到这里,醉恕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不来看我的比赛?我知道你在守着冻月,可灼光的比赛,你怎么去了?” 被发现了…… 凉夜有些尴尬地解释说:“那是他最后一场了。他是为了我才参加的换届赛。我一次都不去太不好了。你对千裕的比赛,你肯定能赢,不用看就知道。明天你的比赛我会去看的。” “可是我吃醋,我嫉妒他。你对他那么好,对我就是冷冰冰的。不同意结婚,我想带你和冻月出去玩,你也不同意,还说和我交往只是交易……” “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你要是真的想和我结婚,那我们明天就去。” “那明天就去。娶回家就安心了。” “娶?”凉夜质疑了一下,醉恕笑着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别在意细节。” “你是真的喜欢我?”凉夜抬头问他。 “不像吗?” “那我的比赛你也没来看啊?” 凉夜的话一下子戳中要害,醉恕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我的比赛你都没来,我赌气才没去你的比赛来着……” “我再问你一遍,你今年多大?” “我十三。” “太假了,你这人太不可信了。” “可我爱你啊,是真的爱你啊。老天爷赶快给我一个机会证明吧!”醉恕一脸绝望地嚷着,搂紧了凉夜,用脸使劲地在他肩膀上蹭。 “醉醉,我发现,不管我怎么不愿意承认,我还是舍不得你。一想到会和你分开,我就难受得想哭。我这算不算喜欢?” “我们不会分开的。今天这么一闹我算是明白了,我肯定狠不下心让你哭,我宁可被你欺负,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别担心了。”醉恕摸了摸他的头发说。 “可是……我会死啊……” 凉夜的话,让醉恕语塞。 “对不起,把话题弄得这么沉重。” “……” “啊,对了,冻月刚才醒了。看样子应该没问题了。明天的比赛,他也要去看。” “好呀,是时候给咱弟弟展示一下我的风采了。”醉恕笑着抬手,“棱晶。” 醉恕的魔导器应声飞到了醉恕的手里。醉恕放开了凉夜,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晶红色的棱晶给凉夜看。 “你看啊,我给他留了这些红魔力。我给你,留了这些。”醉恕一边说着一边很认真地用手指在棱晶上比量着,样子认真得可爱,好像超过了那些量就投降认输一样。凉夜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脸。 “你有没有在听啊。”醉恕抓住了他不老实的手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凉夜笑:“醉醉你真可爱。” 醉恕笑着躺进他怀里:“对了,我问了问小赛,怎么小赛说冻月是被魔法伤到的?不是说他是一个人去任务点的路上被大批的智夜魔围住了吗?也不存在友军误伤吧。怎么还能弄了一身魔法伤?” “正好这事我还想跟你商量来着。”凉夜说,“这事只有我和冻月知道,小赛我都没有讲。我跟你商量,你别对任何人说,包括我师父。这件事现在绝对保密。” “嗯,你说。”醉恕说着起了床,穿上衣服。 “你干嘛?”凉夜茫然地看着穿上睡衣,并且还扔给了自己一套睡衣的醉恕。 “既然是说重要的事,穿上衣服,我喝个咖啡。”醉恕说着就真的去泡咖啡了。 “这都几点了,喝咖啡你还睡不睡了?”凉夜无奈地穿上了衣服,醉恕就是这种人,正经的时候异常正经,不正经的时候荒谬得没边儿。 “这是属于军情吧?重要的军事机密当然要保证大脑以最清醒的状态接收信息,思考研究。” “可你明天还有比赛啊。” “最差也是三席。晋升哪里有军情重要。” “好吧。那也给我来一杯吧。”凉夜无奈地跟着醉恕去了餐厅。凉夜不得不承认,虽说醉恕算是不思进取类型的人,但是对待工作,确实是一等一的上心。 “你要怎么喝?”醉恕问。 “超多牛奶,三倍糖。”凉夜坐在了餐桌前,这么说着。 醉恕沉默了片刻吐槽道:“你这喝的是甜牛奶吧?” 凉夜笑:“谢谢谢谢。” 醉恕叹了口气,帮他配好,端了过去。自己也拿了一杯只加了一块方糖的咖啡——当然醉恕式惯例,附带两块草莓棉花糖。 那两块草莓棉花糖看起来又白又软,淡淡的粉色很是好看。凉夜忍不住说:“你这棉花糖不错诶,我也想要。” “你那杯够甜的了。放了九块方糖。”醉恕嫌弃地说了一句,不过还是帮他从袋子里拿了一块。三块草莓棉花糖躺在小碟子里,被醉恕放在了桌子中间。醉恕收拾好东西,便在凉夜对面坐了下来。 “好了,说吧。”醉恕说着抿了一口咖啡。 “冻月之所以会有生命危险,一个是严重脱魔,一个是失血过多。虽然严重脱魔里面也有他使用了大规模的天赋魔法的缘故,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失血过多造成魔力流失。但是通常来讲,即便是单人作战,一旦受伤,我们也都会使用治疗魔法紧急处理伤口,防止魔力流失。可是冻月他说了,他的治愈魔法几乎对伤口无效。问题一:这是为什么?”凉夜说完,看着他的眼睛,喝了一口咖啡。 醉恕迅速给出了回答:“治愈魔法无效的情况常见的也就几种。一种是贯穿伤,致命伤或者是虽未贯穿且不致命,但是受创体积较大。一种是伤口上附带有非自身的魔力,这样的基本是受了魔法攻击造成的伤害,伤口附着残留的魔力,消散前用治疗魔法是治不好的。” “那么问题二,也就是你问过的,周围又没有友军,全身又只是细长的割伤,受创体积不大,不是贯穿伤也不是致命伤。那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醉恕低头盯着咖啡沉默了一会儿,片刻,猛然抬头,一脸惊诧地问凉夜:“难道是智夜魔掌握了魔法?” 凉夜点了点头,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永夜的战斗常识就是无论何时,只要进入战斗状态,防护罩就是常开,防护罩受到攻击,除非远超攻击魔法的强度,不然都是有rou眼可见的涟漪出现,也只有防护罩碎掉,攻击才会穿透防护罩伤到人。但是冻月说防护罩没有任何反应,也没看见任何魔法光。这是怎么回事?” “天赋魔法。只有天赋魔法可以不发出光,有可能直接作用在别人身上。也就是说,智夜魔不仅会使用魔法,而且还拥有天赋魔法。” “还有一点。当时那么多的智夜魔,冻月的实力你也清楚。但是冻月只是脱魔外加被天赋魔法打中而已,身上还有枪伤。所以可见只有少部分智夜魔可以使用魔法。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凉夜说完喝光杯里所有的咖啡。 “这事现在必须保密。换届赛结束之后立即提交极光管理司合议。这件事绝不能让平民和圣石知道。通知全军战斗人员这个情况,让技术部立即把通讯机和通讯器上的一切访问外部网络的功能全部删掉,全部都限制在我们自己的网站,程序里。人也只准进,不准出。禁止所有人外传这个信息,包括对非战斗人员,一旦发现信息泄露,查出泄露源,所有永夜内部关联者全部直接枪毙。对非战斗人员也要通知到位,凡是散播任何军情的,一律以三级泄露军情论处,相关人等一律枪毙。永夜下辖15处辉晶保管点,三倍守卫人数,除了军官卡认证以外,全部多加两道动态密码认证,要进保管室,全部要向总长和副长申请,获取动态密码。留下申请和进出记录。我们的下属军校,课程也要改,设置四年八学期高学分必修课,强化对魔法作战的意识和对战能力,名义就以着重培养极光候补人才,为所有人提供公平竞争晋升极光的机会。地面部队也不能跑了,总之全部要考,考不过不准毕业。课程老师就从最近几届参加挑战赛的挑战者里调,具体考核标准让他们研究决定,结果上报给极光管理司。圣石的铲除势在必行,而且要尽快,等圣石倒台,这件事立即对全净土公开。计划实行的时候,派人盯住圣石下属的辉晶保管地。绝对不能让智夜魔碰到辉晶。还有……” “醉恕。”凉夜握住了一口气说不停,神色紧张的醉恕。醉恕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抬起头看着他。 “你太紧张了。对策都按你说的办,但是现在只是个别现象,就算扩散,也不会扩散得那么快的。何况没有魔导器,它们也只能靠天赋魔法才能进行有效的杀伤……” “没人能保证它们的魔法特质和我们一样!现在不做好一切准备,真的出了事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你,让你放松些,我不是不重视的意思。”被醉恕的厉声责问怼到的凉夜这么解释着收回了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点紧张了。语气不好,别生气。”醉恕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近乎生气的语气确实不合适,柔下声音道歉说。 “我知道你是紧张军情,没事没事。总之接下来的次序赛,必须拿到首席,必须保证在保护好永夜的同时妥善处理这件事。”凉夜说着用小叉子叉起棉花糖咬了一块。 “可智夜魔到底是怎么掌握魔法的?”醉恕也跟着吃了一块棉花糖说,“无法想象。”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近二十年都不会魔法的智夜魔突然掌握了魔法。”凉夜说,“可想而知今后的战斗要比现在惨烈百倍。智夜魔数量那么多,如果实力对等,那我们根本打不过它们,得想想办法。” “换届赛结束后,我看情况休一下年休。” 醉恕突然来句休假,凉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突然要休假?” “有想知道的事,想去找答案。”醉恕说着喝完了剩下的咖啡,把最后的棉花糖吃掉,“走,睡觉。” “睡觉?你不是刚喝完咖啡?能睡着?”凉夜惊讶地看着起身就回卧室的醉恕,“诶,你这杯子不刷啊?” “我困了,想睡觉,谢谢小凉。”醉恕说着就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 凉夜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收拾桌子。醉恕这家伙,其实一开始就不是想醒神吧?根本就是馋咖啡了。 实验室 “要想最大化利用效率,还是得做很多实验。还是需要更多的尸体——或者活体。”冰冷的白色灯光下,他将最后一份冷冻的黑皮rou块放进了冷藏箱。 “活体?”旁边负责做记录的年轻助手惊讶地停下了正在将数据信息录入专用终端的手。 “对。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