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喜欢
空调开的很足,聂慎童把外面的大衣脱了,围巾却不摘下来。他不是怕给聂之鹤丢脸,纯粹是怕把自己给暴露了。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都是聂之鹤在跟别人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总往他身上引。那几个男生都在乐此不疲的问聂之鹤和他认识的经过,又认识多久了?聂之鹤倒也不藏着掖着,还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聂之鹤说到这里就抓住他的手,“小时候他一点也不喜欢我,天天欺负我。可是我看他,就跟看公主一样,他越不理我,我越想靠近他。” 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在聂之鹤嘴里,这就是完全一个仰慕者历经多年才追到女神的故事,好像又艰辛又甜蜜。只有聂慎童听的胃里直泛酸水,真是会睁眼说瞎话,让人恶心。 聂慎童饿的厉害,却不能大口的吃喝,只能小口小口的吃薯条。聂之鹤大约是看出他的窘迫,特意找服务员要了两把刀叉,像模像样的把牛rou汉堡都切成小块,整齐的放在盘子里,再递给聂慎童。 平常万分嫌弃的快餐食品现在看起来却格外有食欲,聂慎童用起刀叉就往嘴里送,在一众人的哄笑声里开始吃东西。 中途有人提议一起去吃火锅,却被聂之鹤拒绝了,说是火锅味道大,吃得人身上一股味,等会出去玩也不痛快。三言两语,直把众人的念头打消了,几个人点了一桌子的汉堡薯条鸡块,吃倒不是主要的,全在聊天。聂慎童没心情听,听也听不懂,只有聂之鹤一直很殷勤,为他切好食物,换热饮,一副贴心的男友范。 聂慎童偶尔会抬头,但是很少开口。他穿着长裙背心,坐姿又优雅,完完全全就是个美少女的模样。即便是比这些人大了那么多岁,竟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聂之鹤平时就在校园里小有名气,可这会感受着从四周投射来的羡艳嫉妒的目光,竟觉得有前所未有的虚荣和满足。 一众人吃完东西,就都要去教堂凑热闹。聂慎童记得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教堂的标志了,就离得商场不远。是不是真正的基督教堂也不一定,反正平时无人问津,今晚一定热非凡。 算好时间,一群人都出了汉堡店,商场楼下都是一些精品店,几个大男生都没兴趣,只是陪着各自的女伴随便转了一转。走路对聂慎童来说真是酷刑,他难受的不行,就恨不得脱了鞋子走路。聂之鹤一直注意着他的难堪,嘴边却始终噙着笑意,只是表面上还一直拉着他的手,就是小情侣形影不离的热恋样。 商场外面也是一片灯火通明,人潮比刚才还要多,音乐声在四处飘荡,越发的让人兴致高涨。聂之鹤指着路边的奶茶店,“要喝奶茶吗?” 聂慎童不屑,“那么腻。” 表面打扮的再优雅,骨子还是那么傲慢骄矜,聂之鹤无法,握紧他的手,眼神却盯着教堂的方向,看周围的五光十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国人过春节,在美国就是圣诞节,比起其他人只是追逐潮流的兴奋,聂之鹤更有一份期待的归属感。明知道聂慎童不会喝,他还是执意的买了一份奶茶,硬塞到聂慎童手里,就跟所有的情侣一样,依偎着在一起。 一路上所有人的脚步整齐的一致,都只看朝着教堂的,没见回来的。市区早就禁烟火了,就有人举着荧光棒,大声说着话,吵吵嚷嚷的,一派热闹。几个小伙子都等不及了,一路步行到教堂,却看里面早就挤满了人,唱诗班的学生们正在台上吟唱,还有人在像模像样的祷告。期待着圣诞节,期待来年所有的好运。 聂慎童太久没接触过这么多人了,这种环境下只觉得吵,满心的不适,可手被聂之鹤握着,走都走不了。明明看聂之鹤也没那么享受,就愿意看着教堂,尽收这里的每一份欢愉。 零点的气氛也到了高潮,圣诞节的音乐响彻,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节日的到来。而且再不久就又到元旦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在未知的命运前,就把所有对未来的美好期盼都融在了这些欢呼雀跃中。 大家都在互道“圣诞快乐”,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点缀。聂慎童终于有点些节日的气氛,他随着人流一起站在教堂外,看着屋顶上巨大的十字架,臆想那所谓的天堂。 爸爸是可以去天堂的,可是他呢,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他大概只能下地狱。他没有任何信仰,这一刻却开始笃定上帝。他想和爸爸在一起,如果他从现在开始改,变得善良一些,他还可以见到爸爸吗? 眼眶里都是泪意,过了这么久也是一样的,只要想起聂同泽就会想哭,聂慎童只能抬头去看那些灯光,用力把眼泪忍回去。而抓着他的手忽地一下握紧,手心的热度都密密的灼热,聂慎童强忍着厌恶不去理他,只当那个人不存在。可聂之鹤却按过他的肩膀,欺身上来,在一片人声鼎沸中吻住他的嘴唇。 周围全是笑闹声,就算看到这一对情侣亲吻,也都是笑着起哄。可聂慎童却觉得浑身的皮肤都紧绷了,猛地一把推开他,见聂之鹤还在笑,笑容里那么满足,不由分说就打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却没什么震撼力,还软趴趴的,就觉得细嫩的手指拂过他的脸,只显得是女方羞愤了使小性子,无端的让人好笑。 聂慎童脸上发红,又气又恶心。这算是什么,真把他当女人了吗? 聂之鹤重又上去拥住他,看他的脸色竟也有些发红,呼吸浓重,显然是兴奋了。 恶心,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下流东西。 聂慎童打不动耳光,干脆扬起那杯还没喝完的奶茶猛地砸在聂之鹤身上。浓稠的奶茶溅了他一身,淋淋的直往下滴,这下聂之鹤的脸色终于变了,强硬的抓住聂慎童的手,“我让你别胡闹了。” 零点之后的人潮才渐渐散去,其他几个人都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时间到了,都各自回家。其他人还好,聂慎童早就累的不行,这身衣服碍事,吃的还难受,他竟会这么期待回那个小破房子,只为了把这身衣服甩掉。 回去还是坐的出租车,这时候路上已经没那么多人了。聂之鹤越发大胆,在车上就拥住他的肩膀,竟是想把他往腿上抱。聂慎童恶心到极点,又打又骂,直到司机咳嗽了几声,俩人才算安静下来。 聂慎童不明白,这个野种明明这么恨自己,也肯定恨爸爸,他为什么总在做一些以前自己和爸爸做过的事。无论是为他安排洗漱,准备衣服,还是在车里搂抱,完全就是他和爸爸的过往。聂之鹤到底想怎么样,在模仿爸爸吗,用这样的办法把属于他的回忆全部践踏了磨碎。也许身体的折磨根本不算什么,他连最后一点回忆都不肯给他留下。 聂慎童一下都不想挣扎了,就像聂之鹤说过的,他有无数种办法来折磨他,反正到最后哭的只有他自己。 一回了小区,聂之鹤是等不及的就把他往楼上带,急色之情全溢了出来。黑魆魆的楼梯一层接一层的被照亮,像九曲回肠心事。才一开门,聂之鹤就等不及的把他压在门板上,炙热的气息透上来,直灌到他嘴里。灯都没有开,只在黑暗中纠缠,听得每一道喘息都是那么清晰。聂慎童感觉他在亲自己的脸,明明那么恨他,亲吻却意外温柔,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聂慎童不耐烦的推开他,首先把鞋子甩掉,这样又矮了聂之鹤一截,他狠狠咒骂,“下流东西,死变态。” 他又被抱住,聂之鹤的笑声伴着喘息在耳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从不让你见人,你这个妖精,你看到那些人看你的样子的吗。父亲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他只把你关在家里,随便谁多看你一眼,他都要发疯了。” 他一提聂同泽,又是一股悲从中来,就算现在说也听不到了,“爸爸做什么我都愿意。” 掐着他的手又一紧,聂之鹤直接把他抱起来,几步走到了卧室,照样把人重重的扔到了床上。 硬床板砸的聂慎童背脊都疼,随即身上就覆上了一层阴影,聂之鹤喘息的比什么时候都重,他好像格外喜欢聂慎童这身女装的样子,满足了他心里所有的旖旎幻想。他捧着聂慎童的脸细细吻过去,“童童,你如果真的是个女人多好。你却是个男人,还是我哥哥,就这样你还要勾引我。” 聂慎童肯定在怒瞪他,反正是看不清,聂之鹤把他的长裙拢上去,跻身到他腿间,悉悉索索的声音,聂慎童知道他正在解皮带,他的腿一勾聂之鹤的腰,撑着手臂坐起来,却是笑了,“你来抱我。” 他明显感觉到了聂之鹤的怔愣,趁着干脆坐到了他腿上,现在换聂慎童居高临下的看他,两个人亲密的抱着,聂慎童只稍一低头,那张唇就追逐着要来亲他。聂慎童忽地笑了,他搂住聂之鹤的脖子,声音比以往不知道娇媚多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一下就安静下来,连急不可耐的喘息都平静了不少,只有按在他腰上的那双手僵硬非常。 聂慎童哈哈大笑,几乎贴上他的唇,“你喜欢我吧。爸爸刚开始看我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忍又忍不了,克制的又痛苦,却在想尽一切办法的靠近我。” 聂之鹤还是没说话,可能连动也动不了,聂慎童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打的手心都生疼,“恶心的野种,这就是你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