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
闻曦过了美美的一周，虽然日薪少了一半，但他闲啊，回到学校又被小葵抓壮丁，说社团又要比赛了，要他上角色，上次是怪物猎人，那些盔甲套装和大武器有点榨干社员们的钱包，这次社里决定不走游戏路线，改cos漫画！这样道具还简单点。 闻曦不想参与，怕耽误实习，但他说不过铁齿铜牙的小葵。小葵已经大四了，他所在的美术系没有实习分，所以大四除了忙毕设就没别的事，他全身心投入到社团事业中，上午修改剧本和bgm，下午晚上排练，几乎到了疯魔的程度，脾气还变暴躁了，其他人不敢不听他的，闻曦推脱不掉，就改成了一个小角色。 晚上回学校排练时，闻曦意外的发现，小葵的跟屁虫从一平变成了别人，听说是大二的学弟，这学弟笑起来还有点坏坏的帅劲儿，十分活泼的围着暴躁的小葵打转，闻曦眼睛盯着他俩，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魂抑制不住了。 “那是谁啊！”闻曦闪到一个女生背后幽幽地问。 “啊！能是谁，新的小狼狗呗～”女生十分上道。 “妈呀，那一平呢？” “啊？他是你舍友你不知道吗？我还想问你呢！” “我最近都在实习，没怎么回宿舍，每次回去屋里人都不齐，我以为一平跟他搬出去住了！” “听说的确住过一阵，但是好像分手了，分的还挺闹腾的，小葵那阵子跟来了姨妈一样……好几次看见他吼一平，我们都觉得他俩得分，然后真分了！” “哦……这样子啊……”闻曦看向小葵，小葵这次穿着v领黑色毛衫，露出雪白的脖颈锁骨，下面是个半透明的黑色叠沙裙，一双笔直的黑丝腿踩着马丁靴，发脾气的同时不忘捋一把头发掖在耳后，整个人堪称直男大杀器，旁边的大二学弟看的眼睛发直。 “啧啧，看不出来，小葵还挺渣的……”闻曦摇摇头。 “他一直钟情大一大二的学弟，你不知道？一平都大三这么久了才分，已经是真爱了！”这女生也是大四的，算是社团很早一批的社员，对小葵的恋爱史了如指掌。 “我忽然好同情一平……”闻曦回忆了一下，自己自从回来，好像就见过一平1、2面而已，他可能已经被爱伤害的遍体鳞伤了吧？ “不过小葵居然放过了你，我很意外，”女生眼神略带审视的看向闻曦。 “他喜欢一看就很直的很爷们儿的，比较有挑战性吧，”闻曦想了想，小葵的绯闻男友不是比他高就是看上去体格挺结实，像自己这样的弱鸡，他好像只是调戏一下而已，完全没有征服的欲望。 说完，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小葵，他好像被大二学弟缠烦了，尥蹶子似的一脚踢在人家裤子上，学弟嘿嘿笑着拍拍灰，继续缠。 “我猜小葵还没睡了他，不然学弟不会这么有精神蹦跶，”女生小声道。 “我猜也是……”闻曦附和。 闻曦眼看着小葵变成渣男，忽然很同情一平，想等到回宿舍了言语安慰他一番，不过等他排练结束，就没心思去想一平了，赵政嘉裕明显更需要他。 陪你到黎明；老婆…… 陪你到黎明；你什么时候回宿舍？ 陪你到黎明；公司宿舍 闻曦；大概明天吧，怎么了？ 陪你到黎明；没事…… 陪你到黎明；我这太脏了，不想住 陪你到黎明；我想住你那里…… 陪你到黎明；老婆……想你的被窝…… 闻曦；那我明天就回去 闻曦；培训的怎么样了？ 陪你到黎明；一言难尽= = 陪你到黎明；是所有公司都这么变态还是就这个公司这么变态？ 陪你到黎明；等你回来跟你说吧 闻曦；变态吗？最近我们财务部很爽…… 陪你到黎明；听说了！说全公司就你们爽！ 陪你到黎明；真是奇怪了= = 陪你到黎明；无论是住的还是上班，你们部门福利这么好？ 闻曦；你来之前，听说还宣传996呢，好像也没施行 陪你到黎明；我们说培训完就要进入疯狂工作模式了 陪你到黎明；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 闻曦；做销售能整什么幺蛾子？ 陪你到黎明；谁知道 陪你到黎明；我有不好的预感…… 闻曦；你们培训什么时候结束？ 陪你到黎明；还一个星期 闻曦；好的吧～ 闻曦；明天我就回宿舍～你记得跟部门领导请假～ 陪你到黎明；嗯！！ 陪你到黎明；老婆等你回来～ 剩下的就是赵政嘉裕的一顿撒娇卖萌，闻曦这边抱着手机傻笑，完全把一平的事抛在脑后了。 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闻曦早早的回到公司宿舍准备。这几天他不在，屋里又添置了点东西，还多了个香薰加湿器，无风扇空调，闻曦和另一个男实习生对着这些东西，心情从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质疑。 “他们就这么不经过咱们同意开门进来？”男实习生打开无风扇空调，别说，小风挺舒服，还不吹人。 “是啊，走城门一样，虽然都是送东西，但感觉这么诡异呢……变成女生宿舍了……这些东西完全没必要……”闻曦闻了下香薰，青柠味的，这让他心里麻了一下。 “这不会从咱们的工资里扣吧！？”男实习生担心道；“我靠本来就没多少钱……” “我问问佳佳姐，她是张姐助理，是不是她布置的，是的话让她都拿回去，”闻曦打开微信，给佳佳发微信。 “我就感觉吧……文总有时候特抠，你看咱们公司的那些零食，一周才更新一次，别说周末，周四就吃完了，还不补，但是有时候又莫名其妙的慷慨，谁家公司还有员工宿舍，还有专门的实习生宿舍，瞧这布置，我就觉得……他多少有点脑抽，钱多你发给我们啊，都花在这种边边角角莫名其妙的地方……怎么想的，”男实习生说着，也闻了闻香薰；“这东西不错……我女朋友前几天还说要买个香薰加湿器呢……” “你别瞎动，万一真要你付钱呢，”闻曦瞥他一眼，知道他占便宜的老毛病又犯了。 佳佳那边很快给了回复，表示屋里的一切都是公司的安排，也就是说除了住在里面的实习生，其他的都属于公司财产，他们只管用就可以，不要破坏不要拿走。 闻曦听了这话更奇怪了，他转换了想法，去给张姐发微信，说谢谢她给财务部的实习宿舍添加了这么多装饰，让这里看着比杂志上的样板间还漂亮，住着都不想家了。 张姐听了闻曦这一顿夸，赶紧否认了自己的功劳，说实习宿舍她压根没管，她就走个账，都是hr和文总他们订的，关于什么装饰品，她不知道。 不知道？ 闻曦转动眼珠思索，公司里的账目，没有张姐不过手的，她说不知道，难道这里的钱……不是公司出的？而是个人？ 闻曦想到这，抬眼看向那个青柠味的香薰加湿器，胸膛里开始扑腾扑腾的跳。 晚上，赵政嘉裕9点多才来，一身的酒气，但好在精神不错，没有晕乎，好像酒量真的比以前强了。 闻曦给他开门后，拉着他就进了自己的屋，拧一把湿毛巾给他擦脸；“你什么情况？这培训几天？感觉一半时间你都在喝酒……” “擦……别提了，那他妈姜总真不是个东西，按着我们几个实习生灌酒，今天我，明天他，都灌跑2个了，要不是你在这……我也要跑了……”赵政嘉裕拿着冰凉的毛巾捂着眼睛，感觉眼珠没那么烫了。 “好好的培训怎么还灌酒？” “说是以后陪客户吃饭的，好多单子都是在酒桌上按着客户的手签的字画的押，擦……这一个个客户都是猪仔吗？任他们宰割……”赵政嘉裕打个了酒嗝，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长出一口气，像是彻底放松了。 “以前没听朱雨诗说销售部门这么麻烦啊，她自己就不会喝酒……”闻曦陪赵政嘉裕躺在一起；“那你以后带上醒酒药，别傻喝。” “嗯……我今天就是吃了醒酒药的结果……不如站着进去躺着出来啦……”赵政嘉裕用毛巾盖着脸，声音闷闷的；“你还真是来过日子了，连毛巾都带着。” “这毛巾是宿舍自带的。” 赵政嘉裕一听，一把摘掉毛巾，动作利落地起身，把毛巾扔进厕所的水池里。闻曦看着他一起一扔一气呵成，不觉有点吃惊；“怎么了？” “我不用！又不是你的！”赵政嘉裕簇着眉头躺回到床上。 “那这被子床也不是啊，”闻曦无奈的笑。 赵政嘉裕用鼻子呼出两道热气；“被窝是你的！” “要不要进被窝啊～”闻曦哄小孩一样对着赵政嘉裕耳朵低语。 赵政嘉裕终于露出自打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他涨红着酒醉的脸，半闭着眼睛，慢吞吞的拱进被窝，闻曦从另一边也钻进去，二人完全被厚被子盖住，在里面窸窸窣窣的摸索调笑，偶尔扔出几件衣服。 闻曦的被子床褥带着股刚拆包装的味道，面料有些硬，是新买没有过水的触感，说实话不大舒服，但赵政嘉裕喜欢，只要是有闻曦的被窝就是他的充电器，什么触感质感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喜欢。 两人在被窝里嬉闹了没一会儿，赵政嘉裕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被子上的鼓包明显顿住，半天没有人应，手机就躺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响，跟没人碰的闹铃一样，不把你叫过来按掉它誓不停。 “接吧，也许有事呢，”闻曦拍拍赵政嘉裕的肩膀。 赵政嘉裕好容易回笼的快乐又飘走了，他使劲儿撩开被子，重手重脚的走到桌前拿起手机，来电人让他一皱眉，是姜总的另一位林姓助理。朱雨诗是姜总的实习助理，而这位林助理才是真正跟了姜总好几年的贴身助理。 “喂！？”赵政嘉裕没好气地说。 “你在哪？你回学校了？”林助理上来就问。 赵政嘉裕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没回宿舍这件事忘了上报。 “我在外面，过会儿回去，”赵政嘉裕的气势弱了一点。 “什么过会儿回去！你压根就忘了吧！说了多少遍这个宿舍的费用很高，你们住不住都要说！怎么全当耳旁风呢！！” “啧……一个月跃层住了十多好的人，大家平摊也能把房租兑了，怎么就费用高了？我明天补回来！”赵政嘉裕听见林助理这么冲的口气，心里顿时不爽。 “我说赵政嘉裕！这是补回来的问题吗？这么多实习生怎么就你集体意识这么差？让你住你就住！你要是这么没长性当初就别报名，把名额让给需要的人！现在都上报了要改也要下个月！财务那边还需要你住宿的情况算账！你让财务怎么办！？就说你今天高兴住了明天高兴就不住？你才实习生谱就这么大！？那你今天高兴上班明天不高兴了是不是就要旷工了！！”林助理对着赵政嘉裕一顿训斥，教导主任一样由一点发散到各处，怼的赵政嘉裕呼吸都是错了。 “行了行了我现在回去！”赵政嘉裕本就喝了酒，现在气也上来了；“多大点事儿啊说这么多！我回去不就完了！财务要抱怨你让他找我！我给他算账！” “财务找你？你是赵总吗！？还算账？我告诉你你别不服气，你这个态度最后留不下来！！” “留不下来就留不下来！”赵政嘉裕直接被气笑了；“我才大三！稀罕是吗！？要不是我老……” 闻曦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多说多错，赵政嘉裕挣扎的过程中误把通话给按掉了。 “要不要打回去……？”闻曦问。 “打个屁！他妈的天天喝酒还好意思说培训！大不了不干了！！妈的受这个冤枉气！我就不去住！”赵政嘉裕把手机一扔，整个人躺回到床上，眼睛一闭，赌气地嚷嚷；“睡觉！” 闻曦坐在床边看着他。他也觉得关于住宿这事，公司管的太严格甚至有些变态，培训总灌酒这事也叫人不适应，赵政嘉裕本身家底富裕，好好毕业回去继承家业就好，不是为了自己他根本就不需要来受这个洋罪，能留下磨砺当然最好，如果离职对他也不算损失，但就怕像现在这样，罪也受了没学到什么东西，还结下梁子，闻曦心里多少有些可惜，但他尊重赵政嘉裕的选择。 赵政嘉裕喝了酒又出了气，很快进入梦乡，打起呼噜，一夜睡到大天明，还是被闻曦起床吵醒的。 “怎么了……？”赵政嘉裕揉揉眼睛，有些迷糊地说。 “上班啊，你……走吗？”闻曦不知道赵政嘉裕还愿不愿意去。 赵政嘉裕蓬着鸡窝头，眯着眼睛愣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一点头；“你……你等下我。” “去上班？”闻曦担心他是昨天没吵够，今天还要去吵。 “嗯，”赵政嘉裕哼唧一声，闭着眼睛泛着困穿衣服；“跟林助理解释一下，道个歉，跟他说我昨天喝多了耍酒疯呢……” 闻曦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看赵政嘉裕一脸困倦加严肃，不是在开玩笑，他这次不耍任性了！？居然主动去承认错误道歉！天呐！！ “你还在呢，我不走，要走也是咱们一起，”赵政嘉裕揉了把眼睛，算是把惺忪睡眼揉开了，看上去精神很多；“我能感觉到有人针对我，我他妈就不走！跟他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