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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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密密麻麻的营帐群中先走出来的依然是那名驼背的老者。他的脊背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弧度,低头将面容埋在阴影里。随在其后的是三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女孩。她们手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但肌肤上仍然残存着磨出的血痕。衣衫堪堪蔽体,脸颊脏兮兮的。 阿萨克闲庭信步走在最后,手臂上缠着他最顺手的长鞭。那长鞭不知浸过什么,通体乌黑,颇像一只吐着信子的蟒蛇。据说被那鞭子教训过一次的奴隶,伤口三日内奇痒无比且血流不止,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器。 “贝尔!” 见三人如今落魄模样,安卡达心中一颤,不由得惊呼出声。最高个的女孩听见他唤,猛然抬起头来,泪水夺眶而出,正要回应,却被阿萨克鞭子虚空一挥吓得没了声。 阿萨克不满地蹙了下眉头。那鞭子本来是要落在她身上的,只是此处有比男人更加尊贵的存在压制着。 “只是个奴隶而已,首领。”他在诺亚面前站定,彬彬有礼,“您对他是不是太过了?” 对诺亚来说,和阿萨克交流是一把双刃剑。男人的确有智慧,说话却总是柔中带刺,让人疑虑重重,只觉不安好心。 “不会的,老师。”他露出一如既往纯粹的笑容,“他很快就会是我的伊妲了。” 阿萨克的微笑消失了一瞬。仅仅是一瞬而已,但诺亚已经有了胜利的快乐。阿萨克在愤怒,这必然会让他吃到点苦头,有些麻烦。可没关系,安卡达会是他的,所以和阿萨克有分歧是早晚的事。 “恐怕这不是个明智的决定,首领。”阿萨克加重了尾音,“让一个月族人做太阳族的伊妲?” “我是首领。”诺亚毫不示弱,“我的伊妲由我自己决定。”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以至于帐前偌大一片空地陷入死寂。阿萨克和他对视半晌,微微后退一步行礼。 “您回来后,我们会再商讨这件事。” 他偏过头看向三个女孩,微笑瞬间倾塌,只朝着安卡达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三人过去。 女孩们如蒙大赦,霎时便奔到安卡达身边,紧紧抱着男人,声泪俱下。阿萨克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再度转身朝诺亚行礼。 “希望您今晚玩得愉快。” 语毕,他不再打算多管闲事,转身回了营帐。那哑巴淡淡扫了诺亚一眼,跟在他身后也走了。 诺亚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快,只是眼下没什么好办法。阿萨克的势力在族中根深蒂固,虽然反对他的人也不少,但若是想要直接掀翻,无论如何会是一场让太阳族元气大伤的血战。 少年正没地方发脾气,便见安卡达小心翼翼抱着几个泪流满面的女孩,一下便火冒三丈——男人几乎都没这么抱过他。他毫不犹豫地抓着安卡达胳膊就把人拽走,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女孩。 “都给我滚开。” 没想到阿萨克一离开,这几个人便胆子大了起来。“‘神姬’,”贝尔才不理他,“他是谁?” 首领威名虽然传遍了整个部落,真正见过本尊的却少之又少。在整个部落里,绝大多数人只会通过那标志性的披风识别诺亚身份。只是今日带着几个月族奴隶离开聚落,太过招摇会让行动不便,诺亚才偷了懒。 “他……” 安卡达开口,犹豫了。要说什么好呢?太阳族的首领?那女孩们肯定立刻便恨死了诺亚。这不是他想看见的。你们的救命恩人?可又似乎不太恰当,毕竟害她们落到这个境地的还是诺亚。 “我是太阳族的首领。”诺亚打断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念出这个名号可以如此得意,“也是你们‘神姬’以后的……‘莱’?” 女孩们瞪大眼睛,面面相觑片刻,“扑哧”一声,笑作一团。 “有什么好笑的!”诺亚差点气得要蹦起来了。 “是‘葵’。”最小的那个女孩停止嬉笑,牙齿轻咬舌尖,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 “……葵?” “对。”她笑道,“但你不能是‘神姬’的‘葵’。‘神姬’不能拥有‘葵’。” 他才不会管这些。诺亚在心里想。等这场仪式结束,安卡达一定会是他的。 “你只在乎他是‘神姬’,”他看了一眼那小女孩,“却不在乎我是太阳族人?” 没有人民的统治者只是个空架子,就像没有月族人支持的“神姬”。就算他不让安卡达当那什么劳什子“神姬”,男人也不能把他怎样。然而月族几乎被他们屠杀殆尽,眼前的人没有理由不恨太阳族。 女孩摇头。“月光照在所有人身上,族对我们而言是无谓之物。而且,”她打量诺亚片刻,“我记得你。” “我?”这次轮到诺亚震惊了。 “你给过我一根烤羊腿。”她低头小声说,“在我们被俘虏的时候。” 他这些年见过的俘虏太多了。诺亚拼命回想,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你们是……”他恍然大悟。 转瞬间一切已经过了太久。他从无名小卒成为如今统帅一方的领袖。而眼前的女孩们也已经长大了太多,一直没变的唯有安卡达。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永远静止在那天。 “母亲已经在月神的指引下看见了一切。她的死,月族的灭亡。她没有恨过谁,我们也不会有。对我们而言,这只是必然发生的,需要接受月神考验的一部分。”贝尔看着他,沉声道,“如今,是时候聆听月族的未来了。” “就在这里。” 小女孩转身,朝诺亚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再往前会惊扰到月神。” 可这只是一片秃草地而已。诺亚盯了半天,也不见她们所谓“月湖”。他们离开营地进入森林,走得越深,天光便越暗。然而安卡达和女孩们步履平稳,似乎完全不需要照明。 “仪式本来是不允许除了‘神姬’和祭司以外的人接近的,只限今天对你开放。”她说话时仍有调皮,“所以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出声,也不要冲进来打扰。” 诺亚点点头。这令他想起多年以前太阳族的祭祀。母亲带着他跪在山下,从日升到日落。而姑姨露娜站在山顶,跳着古老的无人能懂的舞蹈。 “真正的祭祀比这要严肃得多。‘神姬’必须连续三日在神坛上接受洗礼,以保证躯体的纯洁,证明自己对月神的虔诚。祭司也不止我们三个,而是一群人围着月湖颂祷。”安卡达与另外两个女孩先行前去,留下她在此处等候,无聊得和诺亚闲扯,“‘神姬’有和你说过吗?” “我想……有吧。”诺亚目光游移。 当然有。只是被他否决了。夜晚的丛林里男人后背贴着粗糙的树皮,握着他发涨的性器不知所措地小声哀求。与月神沟通的“神姬”需要证明自己虔诚的诚意,不但是身体上的,也包括精神上的。因此除了需要清洁身体以外,也不可以自渎。然而诺亚才不想管那些规矩,干脆动腰直接在男人手心里磨了起来。那意思很明确:如果不做这个,还有更过分的。 安卡达手上的技巧和他下面那张嘴比差劲得要命。然而光是树荫下男人烫得要命的脸颊和身体,就能让诺亚的小兄弟兴奋得再膨胀一圈,不断戳着男人下腹。最后还是他主导了局面,将两人的握在一起摩擦。安卡达双手搭在他肩上,喘息着,最终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射在他手心。 于是不再“纯洁”的“神姬”就在他们眼前慢慢走进月湖。或者说,是原为月湖的草地。两个女孩各自坐在离他远远的一端。诺亚抬头看向天空。薄如轻纱的云雾渐渐淡去,还有片刻,圆月的光辉将洒满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 “我也得走了。”她朝诺亚比了个“嘘”的手势,从草地上站起身,“别出声!” 月光终于落在安卡达身上。 他在走进草地前便已一件件褪去了所有衣物。诺亚能够清楚看见银白光芒如何自他后颈处生出,沿着脊椎似河水分流,慢慢爬过曾经抚摸过无数次的结实后背。每根线条都淌着月白色的河水,密密麻麻,渐渐布满深色的肌肤。 男人缓缓跪在地上,双手朝天作捧水状,那些月光竟然便真如流水蓄积在他手心,沿着臂膀落在脚下。于是手臂上那些似曾相识的符文也缓缓浮现。月光一滴一滴坠落,缓缓汇聚成一滩,一片,一湖。 那的确是湖。因为所有月光都化成了水。以安卡达为中心,如凝脂般的湖水自草坪下缓缓上升,始终将安卡达托在水面上。他浮在半空中,两股白光自背上裂开,贴着脊椎向外扩散,化作两片透白羽翼。安卡达仰起头,喃喃自语,浮动的月色竟然带着脊椎上的光芒缓缓抽离他身体,慢慢上浮,在空中盘做一个圆形。 那是一条生着翅膀的白蛇。诺亚清楚地记得他曾经用匕首狠狠捅进了这条蟒蛇的身体。 它盘旋在安卡达头顶,身体构成的环恰好圈住天上的明月。蛇首从中缓缓垂下,吐着信子,像在审视着安卡达。 女孩们的身上同样散发着光芒,只是和安卡达相比黯淡许多。她们已经承受不住月神降临的力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剧烈地喘息。即便是隔得远远的诺亚,胸口也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难受,不得不扶着身旁的大树站稳身形。 安卡达终于睁开了眼睛。那是只有月神才知道的景象:男人平日黑晶石般的瞳孔竟与此时天上圆月完全一致,缓缓晕开淡黄色暖光。那是“神姬”已经与月神连接的标志,此刻“神姬”之言同月神一样,是绝对神圣的指示。 白蛇展开了双翼。 一道强光突然自它身上爆开。诺亚条件反射用手臂挡住眼睛。光芒狠狠击在安卡达身上。男人猝不及防,霎时朝下坠落,掉进月湖中。女孩们则更加凄惨。那光芒中蕴藏的强大力量毫不留情弹飞击晕了她们。 诺亚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后退一步,捂着脑袋眩晕了片刻,便慌张地抬起头,就见女孩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刚才宽阔的湖面竟已经消失殆尽,安卡达跪在草地上,紧紧捂着腹部。 “安卡达!”诺亚此时才顾不得什么规矩,迅速朝男人冲过去,“你还好吗?” 他跑近才发现男人脸色煞白,嘴唇翕动,身子也不断发抖。 “怎么会……”安卡达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掌心,“神……拒绝了我?” 诺亚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圆月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了,只从纱边透出点光。 “我们回去。”他脱口而出,“我去找巫医。” 他管不得那多事的月神,只想确保安卡达无碍。少年这次容不得拒绝,抓起男人手腕就要走。可安卡达虽也紧紧抓着他,身体却一动不动。 “疼……”他少见地主动抓着诺亚衣襟。 “怎么回事!”诺亚悔不当初,更着急了。 “不用找了。”一个声音忽然自林间传来。 两人同时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不但诺亚早已指示人清理周边禁止靠近,安卡达也能轻易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什么人躲过了他们的眼睛? 一道金光自阴暗树丛中闪过,那是月光在面具上的反射。 “身体里已经流着太阳之血的人,”巫医坐在树上,哧哧地尖笑,“竟然敢说自己虔诚信仰着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