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由於精神向导受重创，首席哨兵陷入昏迷已经将近一周，他的向导每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

    想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理照料，但接近两人份的工作量，让他有点吃不消。

    「你要是再不醒，我会直接进入你的精神图景找你。」

    又一个清晨，正装向导看着依然没苏醒迹象的哨兵低喃。他的哨兵不想被碰触精神图景，所以一直拒绝精神结合，但要是再这麽昏迷下去，他会失去他引以为傲的首席地位。

    「就算将你带回来後会被你讨厌，我还是会这麽做。」向导的指尖抚上哨兵微凉额头，在微皱眉尖轻揉，「我不是为了私慾，是为了让你脱困，希望你能理解。」

    那天，混战接近尾声，大多数的敌人被歼灭，首席哨兵突然无预警的压着胸口站也站不稳。他一连结上哨兵的感知，黑猫的濒死状态让他吓坏。

    面对敌袭，他们已经占了上风，但未歼灭敌人之前，指挥官倒下会让大家乱套，所以他擅自介入切断哨兵跟黑猫的连结。

    而哨兵的疼痛一缓解，却满脸焦急要求立刻恢复与黑猫的同步。

    他说这麽做，猫咪会以为自己被遗弃，会擅自陷入绝望。向导拒绝请求，在情势没完全控制之前，他有责任替哨兵维持在稳定状态。

    「我还欠你们一个道歉，明天要是再不醒，我就直接到你意识里致歉。」语落，向导顺手拉好哨兵的被子，让雪狼留在哨兵床旁侯着，他一个人离开病房，继续去应付那堆烦人的工作，替他的搭挡守住首席地位。

    「您也该稍微休息下了。」

    一走出医院，魏宇忍不住劝着首席哨兵的向导。每天没怎麽休息的他，倦容已经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

    「我今晚会好好休息，谢谢。」向导用礼貌态度回绝。

    魏宇是最有能力接任首席位置的次席，虽然这人一直没展现过明显野心，但在这种首席倒下、说不准队上有没有卧底的状况，他还是觉得不得不防。

    雪狼安静趴在哨兵床旁，他的人类没好好休息，牠也一直睡不安稳。

    从黑猫被抓回精神图景之後，强烈的寂寞感总在他心上萦绕挥之不去。而每次一闭上眼，牠彷佛都会看见黑猫还躺在血泊中的模样。

    人类们赶到那时，黑猫的呼吸细微但确实存在，雪狼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懈、目送黑猫消失。

    哨兵也在那时倒下。

    黑猫跟哨兵的精神融合缠绕，伤害以及巨大悲伤让人类挣脱不了，一直无法恢复意识。这是在医院处理完哨兵身上的简单外伤後，向导稍微探察过浅层精神状态的结论。

    只是医师警告，要是哨兵一直醒不过来，也许会永远迷失在混沌之中。

    一天的工作结束，月亮已经高悬於天际，向导离开塔没到医院探视，而是直接回家。

    他回哨兵一直邀约一起住的那个宿舍。

    「是不是…我不要那麽胆小总拒绝你一起住，现在就不会觉得这麽遗憾？」向导一个人呆坐在经常跟黑猫一起玩闹的客厅，「我其实…很怕拉不回你。」

    「我都还没看过你早上醒来睡眼惺忪的模样，没看过你睡在我怀里的脸，也还没拉着你尽情纵慾到你哭着说不要，你也还没真正对我敞开心房…」向导忍了近一个星期的泪水决堤，在没开灯的客厅带着哭腔自语，「你怎麽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要再跟任何人结合，我只要你…」

    这几天，雪狼的懊悔跟他的遗憾不停纠缠，他也惊讶自己对哨兵的爱，早已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你说过你的精神图景灰暗又混乱，不想污染了我，可我…」向导抹去脸上泪水，深吸了口气，「要是你不愿意回来，我就陪着你留在你的内心世界。来不及在你清醒时答应一起住，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下定了决心，向导起身在熟悉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然後窝在主卧床上闻着残留的哨兵香气入睡。

    为了明天，他强迫自己要养足精神。

    医院中，雪狼感受到人类的情绪波动，也跟着趴在一旁安静落泪。